第9章 如果不靠腦子,那就靠臉皮
「屯田,種子、農具、耕牛如何來?劃分在何處地域,你心中都已有數了嗎?」從主帳出來,戲志才滿心疑慮的問道。
他沒想到,張韓腹中竟已有如此謀略,當初他還在自己帳下為文學掾時,未曾顯山露水,只是學習自居,聽取為主。
那時候若是多多與他商討就好了。
「沒有啊,」張韓咧嘴一笑。
「先贏下這一仗,具體屯田事宜再思考便是,但賊寇歸降之後肯定願意做屯民,只要政令安置得好,不出兵變不就好了。」
「也有道理,」戲志才白了張韓一眼,眼下當務之急的確是先行將青徐賊寇平定。
只是想不到,這張韓說話如此直接,就不憂愁嗎?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山人自有妙計」的意思。
嘖,煩死了。
他本來是我的門客。
……
曹操深知計策適宜,下令所部以襲擾為主,追逐青徐賊。
以張韓所言,「敵退我進、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的戰法,以精銳騎兵、腳程極快的輕甲步卒搭配行軍。
於是數千兵馬,加上鮑信的五千精銳,追逐青徐賊,也不死戰,也不冒進。
期間進退有度,保持賊寇不失而且也不入險地,一連十幾日,比拼的就是耐性。
可青徐賊一旦有掉隊的小股人馬,就會被騎兵立刻衝上來圍捕逼降。
數日以來此消彼長,賊寇的糧食早就難以為繼了。
在此刻,曹操抓准戰機親自率軍而出,和鮑信帶兵晝夜會戰,壓垮了青徐黃巾的最後一口氣,終於在三月底,開始了招降。
當第一批賊寇歸降時,其餘他部的首領就會慌亂,畢竟首降的人宛如創舉,而後跟隨者所受的恩惠就未必能先前的人那麼好。
到得四月初,這些青徐賊開始爭先恐後的投降,攜民過境而來,祈求歸降於曹軍。
不斷收降的曹操和鮑信在合計之後發現,這些賊眾加上流民百姓,竟然超過了八十萬之數,而且還在增多。
最後達到了百萬。
百萬人丁歸降,其中有三十萬是賊寇的降卒,若說他們罪大惡極,大部分卻又只是無家可歸,盲從求活;若說無罪,又斬殺了任城相與刺史,好歹是一個二千石,一個八百石。
刺史這八百石還非是那麼簡單,早年刺史只有監察權,不過到後來刺史大多也是自太守之中選出,也有兵權在握,府兵制流傳百年,早早讓各地擁有用兵自立的潛力,所以自然也是重要人物。
曹操和鮑信,覺得更加頭疼。
不過頭疼歸頭疼,箭在弦上又不得不發,若是這時候說人太多了不想受降,或許名聲受損只是小事,接連產生異心、進而兵變才是大事。
曹操在當年起家的時候,可是遭受過丹陽兵兵變的,差一點就死在創業初期的路上了,等同於集資的時候被人搶劫。那種滋味不好受是一回事,隱患隨時會爆發的算計,才是大事。
但凡曹操、袁紹這樣的人物,很不喜歡被人背後算計,所以想事情時就會複雜一些,不願被人猜透心思。
四月,春耕農忙的最後一月光景。
已是春雨綿綿的時候,曹操下了命令將張韓提為主簿,並且賞了十金以褒獎,又給他十人宿衛的挑選名額,隨行左右。
在鄄城賜了一座宅邸,用以安置家眷,不過現在的張韓並沒有家眷,故而暫且只有婢女和家僕為他管著。
時至此刻,他才真正將張韓當做一名真正的謀士來禮待,與其餘親自請其出山的謀臣相同。
鄄城張府,新掛的牌子懸在門上,進院就是寬敞大氣,通鋪石板的院落,張韓此時就在院中蹲伏於門檻上,看一些戲志才送來的地誌和不知名謀士所寫的策論。
同時腦海中可浮現系統獎勵記錄的面板。
【獻策有功,平定賊寇百萬,統率+3,武力+1】
【統率:72】
【武力:83】
武力代表了氣力和基礎武藝,而統率則是兵法的悟性、領兵的才情和各項行軍帶兵的基礎能力。
怎麼都和文治不沾邊。
智力提升能夠讓他讀書學文更加容易,那內政則是專精於內治一項,現在張韓更想要這些。
單純武力的話,力終有窮時,還是智力好,不然遇到的事情一旦和穿越便利所給的「先知」無關,需要真正處理勾心鬥角的時候,說不定會行差踏錯。
我明明是以謀臣身份獻策,得到的卻還是【武力】,不過無所謂了,內政是實實在在的文治要務,如果能將屯田事宜做好,肯定可以不斷提升。
「我可不想再回去浴血廝殺了。」
「想想都危險,」張韓之前一年能活下來,主要是沒遇到正規軍,一直都是跟隨曹軍在刷黃巾餘孽,這些賊寇雖眾,但易垮,而且沒有名將統率,沒有名士出謀。
這時曹操已經走進了院門,門外的兩名宿衛甚至都來不及通報,他就已經大跨步進來,風塵僕僕。
曹操是剛從軍營回來,之前收降殘餘賊眾的事情差不多了,又親自率軍到山裡去掃蕩賊寇,從出兵壽張到結束收尾,他都是親自坐鎮軍中。
現在回到鄄城,第一時間來找張韓,期待著此前張韓所說過的屯田之策。
曹操身旁,有儒雅文士跟隨,是不苟言笑的荀彧,在東城門接了曹操之後,又隨他一路前來見張韓。
此時再相見,他也開始正色張韓,主要是曹操明言張韓這裡有屯田安置之法,可以解決當下之難。
不過荀彧只是笑而不語,心中所想是可能張韓還不知道青徐歸降來的不光是賊寇,還有流民,足足百萬。
如果知道他還敢誇下海口,那才值得敬佩。
但出於禮貌,還是打算來聽一聽。
正堂落座,張韓家中還沒有茶水,只能上了點酒菜,幾人立刻就商討起了如今狀況。
「伯常暢所欲言,若有計策不必藏於心中,若有難言之處,可問詢我與文若,今日就要定策。」
「今日?」張韓眉頭一揚,他沒想到這般雷厲風行。
「今日。」
曹操喝了一口酒,而後滿臉認真,洗耳恭聽。
他想聽聽從張韓的嘴裡說出來的屯田,有什麼不一樣。
如果沒有,那明日再回去和荀彧深談,如果還是不妥,那就去求張邈支援糧草軍資來安置流民。
反正此時局勢初定,要麼靠腦子解決,要麼就靠臉皮。
總之一定要安定下來,徹底在兗州站穩腳跟,方才能有爭雄之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