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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1章 荊襄九郡,遍地是貴人吶

2024-08-07 15:43:21 作者: 三天四包
  關羽的號令,十分簡潔明了,軍中將士素質又高,得令立刻後撤,立盾於前,逐漸就擋到了投石車之前。

  等待幾輪投石之後,將城牆上馬面砸毀了些許,可是也並沒有破城之相,城上守軍依舊悍不畏死的往前沖,頂在最前方向投石車射出箭雨。

  城門上,更有竹筏結構在前擋住飛石,一時較大的石頭即便是砸在城門上,也難以造成重創。

  關羽看了一會,和左右說道:「而今即便是下了此城門,也進不去瓮城,敵軍意志之堅,令人感慨。」

  「是啊關將軍!頭幾日時,我軍都已經殺進瓮城去了,但還是被人奪回,不知要死多少人方可拿下!」

  「我料袁紹軍中之防備,無外乎只有這一座黎陽而已。」

  「如此死守,恐怕是為了耗損我方兵力,短時間內不可進取。」

  「關某攻黎陽便是,你去告知丞相,可分兵走延津,對方給與袁紹壓力,讓他在幽、並占據分心,方才是上策。」

  「好,我這就去!」副將轉身離去,關羽則是率軍繼續攻城。

  ……

  黎陽外軍帳,曹操得知了情況之後,卻也是無奈而笑。

  「黎陽之陣勢,雲長也不得不感慨,人命堆砌,如何能破?」

  「城志尚在,不能瓦解,必然受其難也,」曹操背著手來回踱步,末了眼眸一虛,冷笑道:「如若是我,定會以此黎陽數千人之功績,傳告全軍,區區數千人,可阻擋十萬大軍半月之久,何等的凝聚。」

  「如此,之後布防的數城、數萬,定然都是軍心振奮,心志堅如鐵石。」

  「只可惜,袁紹無瑕來顧及這些,這對我們來說,何嘗又不是一個好消息。」

  曹操面向眾人而微笑,但在場之人唯有郭嘉發現了,他好像笑得很真誠?

  有一種,黎陽沒有被立刻攻下來,我反而較為滿意的感覺。

  不過也只是感覺而已,郭嘉沒有深思去想。

  此刻曹操又嘆了口氣,道:「既如此,不必急於速勝了,按照此前的布局,分兵而進,儘可能多取城池,分散袁紹的兵力布防,再合攻一處便可。」

  這一日夜,均在城外,以攻城器械反覆消磨彼此,但關羽仍舊還有信心,每每交戰都是站至陣前穩如泰山,雖未能攻下,但士氣絲毫不受損。

  如此持續了數日,關羽軍的士氣越發的鼎盛。

  因為其他地方的捷報,真是每日一傳。

  李典走延津小道,剛去就收取了兩座城池。

  曹純更是直接攻至朝歌,得到當地耆老、士紳相迎,獻上了不少錢糧,以圖記功。

  這些消息在軍中廣為流傳,人人均不知是何故,除卻黎陽之外,其餘城池守備羸弱,只是強裝鎮守數日,繼而便被打散。

  而根據戰報,袁紹不該只有這點人,最後問詢才發現,他竟然將後置如同登坡梯度一般的兵力,全都放在黎陽這一條線上。

  這裡的確是鐵壁了,但其他地方自然會鬆懈一些。

  對此,曹操表示雖不合理,但我城池收取得很開心,早知如此,當初連黎陽都不用去,直接走青州入冀州,走延津渡河。

  省得麻煩了。


  「此戰,註定要曠日持久了……」曹操在臨行去延津時,如此感慨道。

  ……

  鎮守在魏郡的兩位謀臣,一為別駕田豐,二為監軍沮授,最近得到的消息依舊是一團亂麻。

  最可怕的一道情報是:張韓被貶,至葉縣為守將,曹公棄用不愛。

  假的。

  所有謀臣的第一反應都是假的,張韓立下了大功,怎麼可能會遭到懲罰,而且還是「以儆效尤」式的廣為流傳,搞得人盡皆知來彰顯賞罰分明。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定然是這翁婿兩人,又在故技重施,張韓又不聽命令,他隨時可以從葉縣帶黑袍騎殺到戰場,一旦分散開去,則可能被他集中擊破。

  防線上有幾個關隘都是坡度不夠,河流不寬的,張伯常的兵馬來沖關應當不會很難。

  畢竟除非是天府之國的那種關口均在險地的高山,冀州地勢相對平坦,關口城牆不算很高。

  所以謀臣一致認為,又是計策,只能分少部分兵力去鎮守別處,主要兵馬依舊還在黎陽一線,護住鄴城。

  同時將消息又送去幽州給袁紹,聽取他的決斷。

  久久未能得到回應。

  一直到最近才星夜加急送回來,無非也是那句話:當心張韓設計,奇襲我鄴城。

  於是更加堅定了死守黎陽,不去分兵援救的戰略,最多在鄴城附近安排關口、建立營寨,沿途死守。

  是以,才到了今日這般狀況……曹軍只有黎陽還沒打下,其餘這一條防線上的所有城池,包括青州的鮑信軍在內,竟然已可連出一條水路來順勢運糧了。

  這也就代表了,黎陽城的死守,變成了註定無望之地。

  即便是如此,十日過去,他們仍然還在守著斷壁殘垣,三四次奪回了已丟失的瓮城,但到這一日,已經不可能再奪回來了。

  關羽前去觀城發現,黎陽城中本來就沒有多少百姓,一月死守,已經消耗殆盡了,連上城門來修補城牆、城門的人都沒了。

  如此可見,即便是眾志成城的死士,也快要到油盡燈枯的時候了。

  「此戰很快就能結束。」關羽總算是鬆了口氣,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

  襄陽城。

  一處宅邸之內。

  「兄長,這酒味道不對呀?」張飛在案牘後聞了聞酒罈,氣得放在了一邊沒有再理會。

  他最近一段時日,性子煩躁得很,動不動便會發火,有劉備在的時候尚且還能克制,一旦劉備有事遠行,他便會去軍中操練軍士。

  偶爾,也會派人想辦法回許都去要點消息來,特別是兄長雲長的消息,不知道他現在已經到哪了。

  這一路來關口就算再多,每一個關口停留一日夜,那也差不多該到了。

  「你想說什麼?」劉備平靜的抬頭看他,與此同時放下了手中的書簡。

  他們此刻,客居新野,乃是南陽邊地的小城,此前到達荊州之後,劉備去和劉表見了一面,陳情述說之,劉表欣然接受,並且同仇敵愾。

  亦是告知劉備,這些年暗地裡受許都朝堂欺壓極多,如若不是有這皇親的身份,擔憂天子遭到非人待遇,他早就翻臉了。


  互相感懷之下,讓劉備暫居於此,可招兵買馬,這些年也逐漸囤積到了萬人。

  一到萬人之數,劉備就犯愁。

  他一豪俠出身者,率數百乃至數千武人衝殺賊寇,從未膽怯。

  但若是要依照排兵布陣之法,指揮上萬兵馬,卻不在行。

  故此,身邊所聚之兵馬,無不是在萬人左右浮動。

  低於一萬,戰無不勝;多於一萬那就不好說了,稍有不慎可能送得一貧如洗。

  「唉呀,少了點人情味,俺喝著不得勁吶,要是二哥在就好了!」張飛嘟囔起來,又聞了幾口,一副欲喝又嫌的模樣。

  「別喊了,」劉備白了他一眼,「雲長是什麼人,難道你不明白?」

  「他義氣當先,自然會來奔投,若是沒來定是路上耽擱,或是還沒有還了曹丞相的恩情。」

  「即便是要來與你我相聚,也是要在還清恩情之後!」

  「說得對。」

  「來來來,喝酒,翼德你不必著急!」

  幾人催促著喝了一觥,這時頭插髮簪而服侍不整的簡雍樂了樂,道:「雲長遲早會來,但在此之前,倒是有些許好消息,想和主公說明。」

  「哦?」劉備一喜,「什麼好消息?」

  「這荊襄之地,貴人無數吶……」簡雍在來了荊州襄陽之後,趁著劉備在接受劉表宴請時,自然去各地尋師訪友,問詢當地人文。

  襄陽,同樣是文匯之地,除卻荊州當地的幾大家族都在襄陽附近之外,還有以往隱居的大儒,都聚於此地。

  同樣,又因靠近江東,有大江滋養各郡縣,使得多年治理之後荊州可謂是物產豐富、良田無數。

  士人、學子,哪怕是商賈之家,當然是越聚越多。

  「以往躲避戰亂的士族,大多也都是來此,這對於主公來說,恐怕是立足於此的大好時機。」

  「不錯!」劉備面不改色,依舊露出豪邁的笑容,舉起酒觥道:「近日,我景升兄便是如此,為我引薦了許多人才,當地名流之士我已識得不少。」

  「在襄陽的郊外隱居者,有人名水鏡,堪稱奇人,懂得堪輿、陰陽之道,能窺探天機大勢,定要去拜訪也。」

  「我正要說他,」簡雍目光一凜,沒想到劉表連這些都會暗中授意給我主,恐怕心思並非那麼純良。

  這可不是,待客之道,反倒是將我們當做了救星一般。

  「水鏡先生隱居於山中,不好尋訪,但是其餘高士卻可以知道他的所在,主公應該早日去尋訪一番。」

  「不急不急,」劉備擺了擺手,「馬上秋收了,待百姓收成落倉,衙署、軍營都有存糧時,再去尋訪不遲,治政仍然要以百姓為主,不可因為求賢若渴,而放棄了職責所在。」

  「主公英明。」

  簡雍拱手鞠躬,同時心中也頗為讚許,如是這般務實仁德的做法,也同樣更能得到名流的欣賞。

  秋收臨近。

  劉備整日行走于田土之間,和百姓們同耕同食,大為親民。

  來此不到半個月,已經深得民心。

  近日耕種時,他收到了一封自許都來的密報,當時整個人都呆愣住了,如遭雷擊、動彈不得。


  直至數日之後,才稍有好轉,但張飛每每問及何事,他都閃避其詞。

  最後兩兄弟幾乎要發了火了,劉備才給他看,這一看,張飛更是火起。

  「腌臢潑皮,竟又返回去投曹了,還為他去北方立功!」

  「好好好!」張飛氣得左右踱步,砸了好幾個酒罈,「俺還等著他痛飲呢!!好個關雲長,這是要定北方之後,再揮軍南下,再來見俺們!」

  「俺定不會輕易放過他!貪圖榮利的混帳,俺還以為他真是義薄雲天的豪傑!」

  「別說了,」劉備放下了信紙,道:「這也是在還恩情,我堅信雲長遲早會回來的,日後相見,未嘗不能詢問。」

  「既如此,我們也不可在此地徒增傷悲,」劉備深深地嘆了口氣,收起了臉上的愁容,「明日起,和我一同去遍尋名士,找一找那位水鏡先生。」

  「哎!」張飛悶頭答應了一聲,但顯得還是很不高興。

  ……

  葉壺關。

  「此地無戰事,每日都是過往商賈,實在是閒來無事,那老關怎麼還沒來闖關?」

  典韋在軍營里感慨道,日夜操訓,也已經有些倦怠了。

  此關城小,黑袍騎在某些方面紀律又很嚴明,所以沒有取樂花銷之地。

  樂坊雅舍,也不可能開到關隘來,除了喝酒,就沒有別的事了。

  「別想了,短時間內是來不了了,」張韓在蒲團上蹲著,也是百無聊賴的說道:「雲長回去許都之後,沒有立馬要通關文牒,而是先去見了丞相,準備助他拿下黎陽,以軍功換取。」

  「這件事,有有心人一路傳向南方,荊州估計遲早會知道,玄德公留在許都附近的暗探,肯定會星夜告知。」

  「此事,反倒是暫且如此,難以收場了,就算是要走,那也是半年之後,那時物是人非,不知會怎麼樣。」

  「他們不是感情深厚嗎?」典韋瓮聲瓮氣的說道:「若是俺,不會因為君侯你去幫別人而生氣,畢竟信你遲早會回來。」

  「那不一定,」張韓嘴角一咧,道:「不怕我不夠義氣,怕的是你們以為我沒義氣,那才傷人。」

  正聊著天,門外忽然響起了急促但沉凝的腳步聲,片刻後高順拐過大門,出現在張韓面前,拱手道:「君侯,何通回來了。」

  「文遠也送來軍報說,孫策已完全攻下江夏,如今合肥形勢不好,之前元龍先生建的戰寨,處於包圍的地勢,恐怕要儘快重新布置。」

  「回來了就好,」張韓快速起身,他發現在葉壺關也有好處,四通八達,消息都可以快速傳至,比以前方便多了。

  「孫策定然還有事要商議,先去見一見何通,」張韓已經不記得他的長相了,只是記得他為了主人捨命的事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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