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頭鞋,小孩的虎頭鞋。」
雲祁回府里的路上,被一個叫賣聲吸引了,掀開車簾瞧去,一位老婦人正在叫賣著自己做的虎頭鞋。
「停車。」
馬夫停下馬車,雲祁從馬車上下來,走到老婦人的小攤前,看著一雙雙可愛的小孩虎頭鞋。
「這位公子,買雙小鞋吧,小孩子穿了虎頭鞋,會平安吉祥的。」
「要這雙紅色的。」
雲祁看那虎頭鞋甚是可愛,他也希望沈尋肚子裡的孩兒可以健康快樂的長大。
「公子可真是個好父親,這雙五文錢。」
老婦人把鞋遞給雲祁,雲祁笑著遞給她十兩銀子,沒等老婦人反應過來,轉身就上了馬車。
老婦人見雲祁年紀輕輕,有錢還愛家,不免對他很是讚賞,看著離開的馬車笑著感嘆:「也不知是哪個有福氣的女子,有這麼好的夫君。」
雲祁在花園找到沈尋,自己走近了她都沒有察覺,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仔細看卻發現她哭了,關切的問道:
「沈尋,怎麼了?」
沈尋回過神,趕忙擦掉了眼淚,換上笑臉對雲祁說道:「沒事,就是想到我們有了孩子,太高興了。」
雲祁輕柔的撫著她的臉龐:「小傻瓜,你猜我帶回來什麼。」
雲祁蹲在沈尋面前,笑著同她賣著關子。
沈尋才注意到他一隻手背在身後,好奇的問道:「什麼呀?」
雲祁從身後的手,拿著一雙小鞋子放在沈尋的手裡。那是一雙小嬰兒的老虎頭紅色布鞋,上面的兩隻小老虎乖巧可愛。
「這...」
沈尋皺起眉頭,如若不是自己知道了真相,還真是會被他這深情的樣子欺騙了。
「今日回來時,看到街上有個老婦人在賣,便想著給咱們的孩兒買一雙,不可愛嗎?」
雲祁看沈尋不是很高興的樣子,以為是自己買的不好,她嫌棄了。但自己今日看到這雙小鞋子時,就想到了以後他們的孩兒,穿上學走路的樣子。
「當然可愛。」
沈尋強顏歡笑著,雲祁讓她覺得噁心,但現下不得不跟他繼續演戲。
「可愛就好,她們說小孩穿了虎頭鞋,會平安吉祥。以後咱們的孩兒,不求他學富五車戰功赫赫,只求他平安健康,快樂的長大。」
此時的雲祁幻想著未來美好的生活。待他成功稱帝,他自知身為皇子會活的多艱辛,所以這第一個孩子,只希望他能過的開開心心,不被這些困擾。
「快樂...的長大...」
沈尋重複著這句話,她的孩子,註定不會長大了,何來快樂一說。
「對,快樂的長大。」
雲祁看著那雙小鞋,並沒有注意到沈尋的變化。
沈尋這幾日吃東西時,都在想著李嫣會不會有所行動,她也不是百分百確定那日有沒有點透李嫣,但自己沒別的辦法,身邊都是雲祁的人,只能期待著李嫣能蠢一點。
直到祿青端來了一碗冰山楂湯,她知道李嫣行動了。
「王妃,這是李嫣姑娘給你做的山楂湯,她說前幾日您想喝。」
祿青自打知道雲祁過些時日會娶沈尋後,直接改了口喚她王妃。今日李嫣送來了一碗山楂湯,說是沈尋想喝,她還以為李嫣是想著討好沈尋,就端了來。
「好,我饞了好久。」
沈尋坐下,看著那碗紅紅的山楂湯,手不自覺的緊了緊,喝了這碗,她的孩子就會離開她了,甚至於,自己也有可能離開。但若不喝,自己一輩子都會活在痛苦之中,蘇奴也就白白死了。
這仇,她一定要報!她不會和雲祁有孩子,這孩子也不能出生在父母不相愛的家庭里。
沈尋端起碗,壓著心底的情緒,大口大口的喝著。
「王妃,您慢點,您喜歡喝以後便日日給您做。」
祿青還傻傻的以為沈尋喜歡喝,看她大口大口的樣子,想著自己以後要跟小廚房說一聲,每日的飯食給沈尋加碗山楂湯。
可她不知道,這山楂,孕婦不能多食用,會導致早產或流產。
等祿青端著空碗出去,沈尋摸了摸眼角快要流出的淚,走到床榻上,手輕撫著小腹,靜靜的等待著。
過了半晌,沈尋小腹開始疼痛,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她忍著不出聲,額間開始冒著冷汗,直到感覺下身有血流出,她才起身虛弱的喊著。
「祿...青,祿青!」
沈尋一下沒撐穩,跌落在地上,眼前的床榻上已被血色染紅一大片。
祿青在外聽見沈尋喊她,進屋卻看見沈尋倒在地上,床榻上更是一大片血跡。嚇得她趕忙跑過去想要扶起沈尋,哭喊著:「快來人啊,來人啊。」
「王...王妃...怎怎麼會...流這麼多血?」
祿青已經被嚇到哭了出來,說話也是磕巴起來。看這情形,恐怕沈尋肚子裡的孩子是保不住了。
另外的侍女聽見祿青的聲音,慌張的跑進來,看到這情景也是被嚇得不輕,趕忙跑去找大夫。
只求沈尋不要有事,要不她們的小命都要不保了。
雲祁剛進府門,便看見伺候沈尋的侍女慌張的往外跑,皺著眉頭,心中有一絲不好的預感。
「殿下...王..王妃流了好多血。」
侍女見到雲祁,哭哭唧唧的向他說著。
雲祁聽到侍女的話,心裡一顫,不敢置信的睜大了眼睛,快步的向小院跑去。
雲祁衝進臥房,沈尋正痛苦的躺在床榻上嚎叫著。
「沈尋!」
「我的孩子...」
沈尋臉色蒼白的看向雲祁。
雲祁見她白色的衣裙下邊已經被血染紅,跪在床榻邊,手顫顫巍巍的放在她帶血的衣裙上。還帶著溫度的血附上他冰冷的手掌上,雲祁緊緊的握起拳頭。
「大夫來了,大夫來了。」
侍女帶著大夫一路跑進房內,雲祁站起身,看了一眼沈尋,退到外面等著。
下人們端著一盆盆熱水進屋,端出來時都是染紅的血水。雲祁的眉頭沒有舒展過,他不知道怎麼會突然這樣,攔住剛出來,還端著一盆血水的祿青問道:「怎麼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