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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金色彼岸花

2024-08-22 14:51:10 作者: 上玖殿下
  一掛長長的鞭炮噼里啪啦炸完。

  年夜飯大家熱熱鬧鬧地圍在一起開懷暢飲。

  「托小漓的福,咱們也能品嘗到九爺親手做的飯菜!」

  「可不是麼,小漓來之前,我們都不知道九爺會下廚!」

  「就是,九爺以前都沒進過廚房!」

  「胡說,九爺哥哥進過!八年前,天明哥哥斷了一條尾巴,黃大頭哥哥被人打斷了一條腿,九爺哥哥為了給你倆治病,去廚房給你倆煎了一夜的草藥!」

  「嚯,小丫頭記性不錯嘛!」

  「那當然,我還記得青陽哥哥你之前被沈姐姐家裡的人打得失血過多暈倒在路上,也是九爺哥哥將你帶回執法堂,施法給你止血,為你接上斷骨的!

  那時候你發燒,拽著九爺哥哥的手不放,一會兒喊爸,一會兒喊媽,一會兒又喊沈姐姐,九爺心疼你,還摸了你的腦袋,給你降溫退燒呢。」

  「啊?那次是九爺救下我的?我還以為是我迷迷糊糊自己回去的呢。」

  「你是自己回來了,但還沒到地方呢,你就暈了。」

  「丫丫,這事為什麼我們都不知道?」

  「因為那會子你們在睡大覺,九爺出來的時候,我正好蹲在門口吃貢品。」

  「九爺……」

  「說起這個啊,就要批評我們的堂主了,前十來年堂主壓根不頂事!青陽出事那會子,堂主又閉關了,後面的爛攤子,其實都是九爺出面幫忙處置的……白爺都沒有咱們家九爺忙!」

  「可不是麼,宋堂主扛事啊,很多時候自個兒就把事情搞定了,只有遇見打架打不過的時候,才會請白爺出面撐腰!

  辰小龍他們和我們最大的區別就是,他們皇封堂的仙家都是宋堂主養大的,白爺對他們來說就是個外掛。

  而我們是跟著九爺長大的,堂主對我們來說……前面那些年確實是可有可無,後來堂主莫名其妙就成了雲州首富蘇家的家主,然後也挺照顧我們的,九爺從那以後才歇下來。」

  「就是,我記得,那是青陽出事的前幾個月,堂主閉關出來,就像是換了個人……」

  仙家們你一嘴我一句地議論著,九蒼舉杯與我爸碰了一個後,抿了口酒,淡淡道:

  「嗯,他的確是換了個人,前面十幾年的那位堂主,是本王用他的氣息捏出來的一個泥人,雖然,性情同他一模一樣,由他而生,但終歸不是他,本王把那個泥人放在執法堂,只是為了讓他幫本王盯著執法堂,別的,本王也指望不上他。

  至於他收趙青陽為徒,是本王早就算出趙青陽與蘇聿明有一段師徒之情,只是趙青陽命不好,若非本王當年出手干預,趙青陽二十歲才能遇見蘇聿明,也便是,在沈家那件事之後才會逢上機緣進入執法堂,拜蘇聿明為師。

  在此之前,趙青陽命中有一段顛沛之劫,此劫會一直持續到遇見沈樂顏。而沈樂顏的出現,其實算是趙青陽命中的一個轉折點,沈樂顏與趙青陽命格相衝,強行在一起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但所謂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倚,這世上諸事,都是有陰陽兩面的,沈樂顏與趙青陽在一起,陽的一面,就是結束趙青陽多年的流浪苦難。」

  九蒼放下酒杯,輕描淡寫地傲嬌道:

  「不過本王覺得趙青陽上輩子也沒造什麼孽,這輩子不一定非得苦其心志勞其筋骨才能磨礪他,所以就讓你們的先堂主,提前替蘇聿明收下這個徒弟,抹去他人生那一場長達十年的苦厄劫難了。」

  「什麼……」趙青陽愣住,下意識站起身,呆呆地看著九蒼:「所以,是九爺,讓我免受十年苦,甚至改變了我的命運?」

  我幫趙青陽問道:「那,趙青陽的十年苦厄劫難……具體指的是什麼?如果你沒有出手干預,按照趙青陽原本的命運,那十年,他又會遭遇些什麼?」

  我爸咽下一口酒,替九蒼答道:「趙青陽去省城後,村里人都在傳趙青陽被人販子拐走了,其實,這本不該是謠傳,如果當年執法堂的堂主沒有找到我,要走趙青陽,那這就是趙青陽的宿命。」

  「人販子……」樂顏訝然怔住。

  「青陽和你,也不該是在上學的時候遇見。如果我家這女婿沒有出手干預,趙青陽會被人販子拐去深山,打斷雙腿,然後扔出去當騙子乞討。

  十年,整整十年暗無天日的生活,青陽會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

  而你與青陽之間的劫,也該是從你被人販子拐進山村開始,青陽會對你一見鍾情,幫你逃出大山,你逃出去以後,會讓沈家的人帶警察救出青陽。

  你倆會在這種情況下互生情愫,兩情相悅,但你父母卻死活不同意你倆在一起,為了打消你的念頭,你父兄對青陽動了殺心,將青陽打得半死不活,再丟進水裡,水會帶著趙青陽找到執法堂。

  然後,青陽才會被蘇堂主一眼相中,收為徒弟。」

  這些事,聽著玄幻……但確實很符合當年的情況。

  趙青陽父母過世後,趙青陽便被我爸帶來了我們家暫住,趙青陽住在我家的一整年裡,我爸總是看著趙青陽的身影唉聲嘆氣。

  想來是那時候,我爸就已經算到了趙青陽的未來。

  後來趙青陽突然消失,我爸說趙青陽是被縣城的親戚接走了,再緊接著,村里就有了趙青陽被人販子拐走打死了的傳言……

  原來,冥冥之中,一切都是上蒼早就註定過的。

  「所以,九爺一次善意的出手,其實改變了我和樂顏兩個人的命運。我沒有被人販子拐走打殘,囚禁十年,樂顏也因為我命運的改變,逃過了被拐進大山的一劫!」趙青陽不可思議地沉沉道。

  我爸頷首:

  「其實今晚,你們小兩口應該給你們的九爺磕一個,如果按照你們倆之前的命運走下去,你們在逃離人販子窩點後,就已經丟掉了半條命。

  而且樂顏還……驚嚇過度,會被在人販子窩點裡留下的後遺症折磨一生,早早短命而亡。

  至於青陽,命中是有仙緣的,只是你倆……註定一生一世要糾纏不休,樂顏丫頭沒了,青陽的結局,可想而知。」

  樂顏沒了,青陽……大約會殉情。

  雖然現在還不曉得青陽與樂顏最終的結局到底是好還是壞,至少,九蒼的干預,會讓青陽與樂顏的一生,少受很多罪。

  「九爺!」

  趙青陽激動地拉著樂顏就要起身給九蒼下跪,九蒼幫我夾了塊蝦仁,當即阻止:

  「起來,沒規矩,誰在年夜飯桌上給長輩磕頭。等吃完,晚點有你磕的時候,屆時磕了,有紅包。若真覺得不磕心裡惦記,那就換個方式報答本王吧,晚上把碗刷了。」


  趙青陽感激的看著九蒼,噗嗤笑出聲,連忙應允:「好好好,就這麼說定了,晚上我刷碗!誰都不許跟我搶。」

  我媽故意逗他:「嘁,誰跟你搶了?你刷啊,那我就輕鬆了,晚上我和老祝出去看煙花!」

  樂顏乖巧笑道:「師娘你儘管去吧,有我們呢!」

  趙青陽偷偷捏了下樂顏的手,壓低聲和樂顏說悄悄話:「別怕,我會法術,剛學的喚水訣,正適合刷碗,專業很對口。」

  「好。」樂顏甜甜地笑彎眉眼。

  狐老三好奇地接著問:「那我們堂主呢?我還是想聽堂主的事!」

  黃大頭聰明地猜測:「能讓九爺這麼費盡心思替他計劃,我們堂主想來身份也不簡單啊!白爺的宋堂主,是幾百年前的人間皇帝,我們的堂主,至少也得是個修煉者中的翹楚吧!」

  白翠山附和道:

  「就是!能做執法堂的堂主,肯定來頭不簡單。咱們執法堂上一任的堂主後來升官直接去當山神了,聽說,那位堂主本就是神仙轉世,來執法堂幹活純屬歷練。

  咱們執法堂從前面幾代不是傳下來過一個說法麼,執法堂的堂主都是上頭大人物下來體驗生活的,而執法堂的上方仙,在上面都屬於戰鬥力最強,且打起架來六親不認的那款……

  雖然,九爺還沒到打起架來六親不認的地步……但九爺的戰鬥力強,確實是事實啊。」

  白君忙著和吳大叔碰杯,趁機插話:「說到蘇聿明,我其實也挺想問老九的,蘇聿明怎麼一身佛光,渾身骨頭金燦燦的!他不會是佛門中人吧。」

  蟒仙砸吧砸吧嘴:「對哦,堂主手裡還有鳳凰明王的法寶呢!若是和佛門沒有淵源,鳳凰明王怎麼會把自己的毛都拔了送給堂主當護身法器?」

  「他,不是佛門中人,他是上古人族,第一位飛升成神的大神,聿明氏。也就是曇花一現只為韋陀故事中的……男二號。」九蒼言辭犀利道。

  我尷尬咳了咳,提醒他:「親愛的,委婉點,聿明大神不要面子的嗎。」

  九蒼眼神清澈的問我:「本王……還不夠委婉?」

  我扶額:「男二號……還不如直接叫他炮灰呢。」

  月紅姐激動哇了聲:「我好像,嗅到了八卦的氣息!」

  聽風淡定道:

  「據說,當年曇花仙子對靈山佛門的韋陀尊者一見鍾情,為了追求韋陀尊者違反天規,被天帝剔除仙骨打下凡間。

  而曇花仙子即便化回原形,被貶下凡,也依舊一心愛慕韋陀尊者,不惜費勁心思挪到靈山腳下生根發芽,韋陀尊者每年都會前往靈山聽佛祖講經,每每韋陀尊者經過其上空時,曇花仙子都會拼盡全力綻放花瓣,韋陀尊者離開,曇花也會隨之凋謝,這就是所謂的曇花一現,只為韋陀。」

  月紅姐:「所以就是一個戀愛腦為追自己的愛豆被爸媽趕出家門,然後拿著自己口袋裡僅有的錢,去買了張愛豆的見面會門票,即便站在見面會大門口位置也要朝高台上光鮮亮麗的愛豆大喊我愛你的故事?」

  聽風嗆住:「此話倒是頗有,異曲同工之妙啊!」

  謝姐姐琢磨道:「九爺說,男二號?該不會是蘇堂主喜歡曇花,曇花喜歡韋陀吧?」

  我媽:「就不可能是蘇堂主喜歡韋陀,韋陀喜歡曇花嗎?」


  我:「???」

  我爸:「……」

  樂顏默默朝我媽豎了根大拇指:「還是師娘您的精神狀態領先啊!」

  宋堂主尷尬咳嗽:「那、那個,我感覺老蘇不像是有龍陽之好的人……」

  白君:「如果老蘇真有龍陽之好,那你會是第一個受害者。」

  祝爺爺:「宋堂主會不會已經受害了……」

  吳大叔接上:「而不自知呢?」

  兩人一唱一和成功讓宋堂主黑了臉,宋堂主趕緊放下杯子自證:「別冤枉我啊你們倆老東西!我性取向正常!」

  說著,趕忙一把攬過坐自己旁邊的小寶脖子救場:「吶,這就是最好的證明!」

  小寶:「我挨揍的時候你可沒承認你是我爹!」

  宋堂主哽住:「別鬧小寶,我要是承認了就得和你一起挨揍了,你娘手有多重你自己心裡沒個數嗎?」

  小寶:「……你個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的小人!呸!」

  謝姐姐隔著宋堂主一巴掌拍小寶腦袋上:「不許亂吐吐沫!」

  小寶:「……」

  狐天明忍不住地催促:「九爺,真相到底是什麼?快說吧,再不說堂主就該在我們的談笑中身敗名裂了。」

  嗯,天明大哥是懂我們這群人是什麼德行的!

  九蒼這才不緊不慢開口:

  「曇花仙子,本就是當年的聿明大神養的一株神花,只是後來他閉關了,被韋陀鑽空子了,曇花有意識以後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韋陀,就誤以為一直灌溉自己的人是韋陀,將韋陀錯認成聿明大神了,為了報答灌溉之恩,曇花在韋陀下凡歷劫時,和韋陀做了一世夫妻。

  奈何韋陀成佛後,卻不願意與曇花再續前緣,而曇花又放不下那段感情,就有了曇花一現只為韋陀的故事,聿明大神出關後,得知曇花為了韋陀寧願生生世世守在靈山不做神仙,心有不忍,便違背佛門律令,強行讓韋陀記起了歷劫時與曇花的點點滴滴,但可笑的是,韋陀其實一直都不曾忘記過。

  就算聿明大神挑破真相,他也一心向佛。聿明大神觸犯了佛門禁忌,佛門怕曇花的存在會另起事端,就索性想將曇花滅口,聿明大神前去相救,佛門就把矛頭對準了聿明大神,加之那時候聿明大神本就要隕落了,就被佛門輕而易舉給殘忍殺害了。

  他死後曇花記起了一切,為了尋找聿明的轉世,曇花和惡魔做了交易,轉生成了聿明此世的心儀之人。

  後來曇花為了保護聿明,被惡魔剝皮做成了人皮燈籠,聿明為了給曇花求一條生路,才入了執法堂。」

  講罷前後因果,九蒼才說起蘇堂主與執法堂的淵源:

  「蘇聿明,是天定的執法堂堂主,本王早就知道他要來,但為了方便行事,我才在他與執法堂緣分未到時,抽走他一縷氣息,捏了個泥人代替他。

  數年前,青陽與沈家的事發生之前,真正的蘇聿明才歸位,由於那泥人本就是他的一縷氣息所化,所以他記得與你們的關係,記得和青陽的點點滴滴。

  是以,你們才覺得他好像是換了個人,但他又的確是與你們相處過的那個蘇堂主。」

  「蘇堂主的愛人,被剝皮做了人皮燈籠……」樂顏低聲呢喃:「怪不得蘇堂主之前對我成見那麼大。」


  「所以蘇堂主算是男二轉正了。」月紅姐嘖嘖搖頭:「想不到,蘇堂主還有這麼一段傳奇經歷。」

  「還是九爺厲害,運籌帷幄。從頭到尾好像所有人,所有事都在九爺的掌控中。」黃大頭猶豫道:「只是九爺,你出手干預了倆孩子的命運,會不會被上天……懲罰?」

  聽風乾笑兩聲,「呵呵,人家本來就是掌管這些事的大神,別說是出手干預了,就是直接更改也無妨。」

  黃大頭:「啊?」

  趙青陽與我爸相視一眼,秒懂了,趕忙舉起酒杯打斷話題:「那個,大家,今晚是除夕,我們一起喝酒,我敬諸位一杯,願諸位,新年大吉!」

  我們也跟著舉起酒杯:「新年大吉——」

  酒過三巡,我爸掏出紅包發下去,「先給我家桃兒,然後丫丫、血綾、小寶、青陽、樂顏、閨女和女婿,還有宋堂主、令姮,老吳,風判,柱子,白君,月紅,最後是五位仙家,天明老黃狐三兒翠山與蟒仙白老大……」

  「嚯,我也有?」吳大叔拿著紅包高興不已,「這麼多年了,你倒是第一個給我發紅包的!」

  白君激動道:「往年都是我給別人發,今年也終於輪到別人給我發了!」

  月紅打開紅包開心道:「祝爹爹好大方,出手就是一千塊!」

  聽風也頗為意外:「我是三千冥幣。」

  宋堂主溫潤儒雅道:「這麼大的紅包,老祝你也捨得。」

  謝姐姐:「我也是三千冥幣。」

  小傢伙們的紅包看起來好像更厚實些。

  我打開自己的紅包,裡面也是一千。

  扭頭問血綾:「綾兒,你的多少?」

  血綾驕傲的舉起一隻手:「五千!」

  小寶和丫丫:「我們也是五千。」

  我爸心情甚好道:「小傢伙們第一次來,當然要包的大些!」

  我扭頭又看九蒼手裡的紅包,竟然是薄薄的一份。

  「爸,你這就偏心了,你給你女婿的紅包為什麼這么小……你女婿也是第一次來!」我忿忿不平地替九蒼主持公道。

  我爸輕笑出聲:「你打開看看。」

  我好奇地靠過去,將九蒼手裡的紅包拆開……

  沒想到,竟然是張銀行卡。

  怪不得那麼薄!

  我媽溫柔道:

  「這裡面的錢啊,都是你爸這些年來,在外面做木匠做好事得來的。算是善款,你爸知道女婿身份不一般,普通的紅包,太俗氣,女婿這身份也不缺那三兩千塊錢,所以,你爸就將這張卡,送給女婿當壓歲錢。這些,是功德錢,你爸攢了十年,一共兩萬。錢有量,功德無量。」

  我爸握住我媽的手,欣慰地看向我和九蒼:「你媽說得對,錢有量功德無量,如今我們夫妻倆,就用這無量功德祝福我們的女兒和女婿,長長久久,歲歲平安。」

  功德無量……我愣住。

  九蒼默默與我十指相扣,柔聲笑道:「夫人猜錯了,岳父給的這個紅包,其實是在場分量最重的一個。為夫沾了夫人的光,得岳父如此厚待。」

  「功德錢,老祝,你可真是捨得。」吳大叔笑著調侃。


  祝爺爺眼饞道:「小叔叔啊,你有這麼好的東西竟然不分我點!你也太偏心了吧。」

  「祝爹爹真疼小漓,也疼九爺!」月紅姐羨慕道。

  白君嘆息著感慨道:「不得不說,小漓啊,命好!」

  我意外地哽了哽:「爸……」

  我爸慈愛道:「好了丫頭,爸媽能為你們做的事不多,今年爸高興,看在紅包的份上,等會兒你可不能攔著你家那口子和爸喝酒,你爸我啊,一年也就今天這一回,想要開懷暢飲!」

  話音剛落,九蒼就舉起酒杯,十分配合道:「岳父,不醉不歸。」

  我爸高興地給自己倒滿酒:「不醉不歸!」

  祝爺爺他們也都舉起酒杯:「大家喝啊!」

  「除夕夜,大家都敞開了喝!」

  「家眷們可不許攔著啊!」

  「誰不喝,誰是慫狗。」

  「青陽你這個臭小子,準備罵誰呢!」

  「嘿嘿,我就這麼一說,習慣了哈哈。」

  ——

  年夜飯吃完,才開始發第二波紅包。

  「哇九爺給的紅包是、是……」

  「是什麼?」

  「金元寶!」

  「九爺就是有錢,這金元寶看起來好養眼。」

  「你們是金元寶,我和老三天明他們是……一百年修為!」

  「青陽和樂顏的是……一對同心鎖!」

  我爸和我媽拆開紅包,從裡面拿出一張紙——

  「這是……」

  聽風探頭看過去,「呦,老祝,你要升官了!你老婆也要……」

  我爸趕緊疊好紙揣懷裡,又激動又緊張地沖九蒼揖手行了個禮。

  給孩子們的紅包也都是金葉子與金豆子,總之,大家都非常滿意。

  連聽風也得了一塊沉甸甸的奇石。

  他還記得聽風有賭玉的癖好……

  不過,他給大家都發了紅包,卻唯獨沒給我。

  正當我以為我今晚要拿不到他的紅包時,他卻突然執起我的手,將我腕上的金鐲子取下。

  隨後從袖中取出一枚款式奇異的玉鐲,給我戴上。

  玉鐲是兩股玉環交纏擰成一股的造型,白玉質地清澈冰透,初瞧著平平無奇,但戴在我腕上後,他指腹觸摸之處,倏然有縷赤金血色迅速融進玉鐲其中一股。

  而另一股白玉,則在接觸我腕上肌膚的同時,吮吸了我的血液,與被九蒼赤金血液染紅的那股白玉環交纏,融為一色……

  九蒼的血液,是古神赤金血,我的血液,是冥界黃泉神的赤藍血,兩抹血色染紅兩股玉環,兩股玉環卻又緊緊糾纏,像極了我們兩個人,一生一世不分開……

  鐲子綻出金藍兩色光,血液充斥滿整隻鐲子後,開出琉璃色的朵朵小玉花。

  我驚喜不已:「這鐲子,又是你親手做的?」

  九蒼頷首,耐心向我解釋:「此玉名為纏心藤,以後不管我在不在你身邊,它都會代我保護你,陪著你。」


  我喜歡極了,拿起鐲子細細欣賞:「這鐲子裡有你我的血。」

  「嗯,夫人,我很貪心,我想,時時刻刻伴著你。」

  我昂頭,對上他那雙清澈深情的眸子,莞爾一笑:「我也想!」

  拿著一大把煙花的小狐丫和血綾歡快跑進來催促:「爺爺奶奶,白君哥哥月紅姐姐,青陽哥哥樂顏姐姐,出來放煙花啊!」

  小寶也跑來抓九蒼袖子:「九叔!別膩歪了,出來看煙火!」

  九蒼卻從後摟住我的腰,低頭附在我耳邊輕輕道:「煙火有什麼好看的,帶夫人去看點不一樣的!」

  說完,一揮廣袖就帶我消失在了堂屋裡。

  再現身,我與他已落腳在了後山的山頂上……

  山上積雪未融,本是一片蕭瑟。

  然他衣袖拂過,一縷仙氣瞬間融化皚皚白雪,在我們腳下鋪就出一片生機盎然的花海。

  一瓣桃花翩然落在草地上,眨眼間,生根發芽,長出樹幹,探出枝丫,快速成長,蓄出花苞……

  也就十來秒的功夫,便在我們頭頂結出了一片晚霞色的溫婉明媚桃花。

  他抱著我在桃花下的草地上席地而坐,怕我冷,將自己的外袍脫下,披在我身上。

  雪夜,山下飄飄碎雪,山上,卻星空燦爛。

  他抬手指著天上的繁星:「一會兒,會有流星雨,煙火,哪有真正的流星好看?」

  我彎腰趴在他腿上好奇:「流星雨,好幾年都難得一遇的,今年的流星雨未免太多了吧。」

  他忍俊不禁,抬手撫摸著我的頭髮:「那還不是因為,夫人愛看。本帝,施了法術。」

  我無奈地撫著他膝蓋:「你啊,為了我改變天象,當心上頭知道罵你!」

  他挑眉:「他敢!本帝與他爹稱兄道弟的時候,小天帝還沒出生呢。」

  「你就仗著自己身份尊貴,輩分高。」

  「誰讓本帝早出生那樣久呢?」

  我好笑道:「你啊,歲數大還驕傲上了。」

  他柔柔道:「只要夫人不嫌我老,旁的,我無所謂。」

  「我怎麼會嫌你老呢……」我往他懷裡蹭了蹭,看著靜謐美麗的星空,慶幸道:「還好,遇見了你。」

  不然,我這短暫的神仙一生,該多無趣。

  他伸手,化出一朵妖艷的彼岸花,別在我發間:「本帝之前也以為,這一輩子,就平平淡淡的過去了,無情無欲,無悲無喜。幸而到頭來,遇見了夫人。夫人是本帝生命中,開出的一朵花,本帝珍惜夫人,寶貝夫人,只恐,弄丟了夫人。」

  「不會丟的,我粘你粘得可緊了!」

  我悠閒地往他腿上畫圈圈:

  「阿九,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等我賺夠了錢,咱們就一起出去旅遊,我想去看海,想去看花,想去滑冰,還想去爬山,爬很高的山……我們還沒度過蜜月呢,得找個時候把蜜月渡了。

  等我們玩夠了,我們再生個小寶寶,我媽帶寶寶可有經驗了,我們要是自己搞不定寶寶,就把寶寶送到爸媽這,讓他們幫忙帶。最好,是個男寶寶。」

  「為什麼想要男寶寶?」


  「因為男寶寶抗揍。」

  他笑出聲,手指溫柔的在我發間輕撫:「我也希望,是個男寶寶。男寶寶,可以替我照顧他母親。」

  「阿九,這是我們在一起過的第一個新年。」

  「嗯。」

  「以後也會有第無數個的!」

  「……嗯。」

  流星悄悄爬上天幕,從頭頂迅速划過——

  我趕緊合十雙手許願:「今年的願望是,與阿九一直一直相愛相守。」

  然話音剛落,我就被某人伸手拎起來,然後強勢地壓在了開滿小野花的草地上——

  我怔住,對上他墨玉般明亮的眸子,呼吸停滯一下。

  他毫不猶豫地低頭吻下來——

  從唇,到鼻尖,到眼睛,再到脖子,胸口……

  他的手遊走遍我全身,毫不費力就除去了我身上的衣裳。

  軟草為床,桃花為被。

  他今夜的動作溫柔到極致,前戲也做得又緩又足。

  大手扣住我的手,吻我吻的深情貪婪。

  與他融為一體時,我腕上忽然顯現出一盞金色彼岸花的輪廓——

  腦海里恍然記起那日父王同我說的話——

  「別告訴他,關鍵時刻,能救命。」

  「終有一日,他會感謝本王的。」

  這盞金色彼岸花今夜竟然逢上了機緣……難不成是因為之前在家裡他害羞不敢放縱?所以在外面一次就中獎了?

  父王為什麼會說這盞彼岸花,能救阿九的命?

  為什麼……要讓我儘快懷上阿九的孩子。

  這次,也不曉得究竟成不成。

  哎,看來出門旅遊的計劃要落空了。

  他意亂情迷地努力著,放開我的唇,要昂頭,我卻手快的再次壓下他腦袋,鼻尖配合的溢出一聲輕吟。

  成功迷惑了他。

  沒讓他發現我腕上的異樣。

  怎麼突然覺得,阿九被父王擺了一道呢。

  夜晚的流星根本沒時間去欣賞,這大好時光,都被他糟蹋了……

  連新年的鞭炮聲在他的折磨下,都變成了耳邊縹緲的風聲。

  不過他在外面,委實放縱了很多,折騰了我一整晚,到天亮才肯放過我。

  我們在山上的小溫泉里泡好了身子,他才抱我回家。

  這樣鬧,懷不上,該質疑的絕不會是阿九……

  ……

  新年第一天我就睡了懶覺,不過爸媽倒是沒時間搭理我,他們還要招待過來拜年的鄰居。

  原本一大早我就被外面的吵鬧聲吵醒過一次,九蒼為讓我睡好覺,就在臥室門口下了結界,隔絕了外面的嘈雜。

  後來又因為屋內太安靜,我什麼都聽不見,我便一覺睡到了中午。

  起床後,和小狐丫她們出去玩了一下午的雪,晚上吃了頓飯,繼續睡。

  直至初三,我每天的狀態都是吃了睡,睡了吃,偶爾還要被某人誘惑折騰……


  初四,白君和月紅姐先趕回去了,宋堂主和謝姐姐則打算和我們一起走。

  祝爺爺是初五被祝家接回去的,我們,打算初八走。

  給爸媽準備好家裡的日常所需品,我又特意給我爸轉了三十萬,讓我爸留著在需要的時候用。

  我媽滿眼不舍地含淚給我們裝家裡的臘貨:

  「雞腿,是小狐狸愛吃的,小綾兒愛吃臘腸,這兩隻鵝,是給青陽的,剩下的小漓你都帶走。對了,小寶愛啃玉米,我也給你們準備了一些,樂顏愛吃地瓜片,這一包都是給她的。

  小宋和令姮比較喜歡我做的糖糕,我裝了兩盒子。還有這一包肉包子,是給你的。

  青陽說了,初八蘇堂主會派車過來接你們回去,你們不用擠公交,好幾輛車呢,空間大,多給你們裝點東西,你們都能帶上!」

  「對了,還有甘蔗、芋頭、家裡做的魚丸肉丸,還有花生糖,你們都拿著,明天我讓你爸把家裡的大白菜掰下來幾棵給你們裝上。」

  我看著整整五大麻袋的東西……心酸道:「媽,其實用不著這麼多。」

  我媽抹了把眼淚,不放心道:「我和你爸在家裡也吃不了多少東西,年年存臘貨,不就是給孩子們準備的麼?不要覺得媽嘮叨,你們這一走,又是一年才回來,我多給你備一些,我心裡踏實。」

  我不忍拒絕我媽的好意,只好放任我媽隨便裝了。

  小狐丫也很捧場的抱著一袋炸年糕乖乖問:「奶奶,丫丫喜歡年糕,可不可以這個也給丫丫帶上?」

  我媽含淚笑出聲,寵溺的揉揉小狐丫腦袋:「好,都給丫丫帶上!丫丫愛吃,明年過年還回來,我做給你吃。」

  「好耶,奶奶最好了。」小狐丫跑過去摟住我媽的腰,撒嬌蹭蹭。

  回來這麼久,突然要離開,還有點捨不得。

  九蒼走過來,牽住我的手,知道我不捨得爹娘,便輕輕安慰:「等得空了,我們還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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