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壓在身下的某人抬手撫了撫我腦袋,氣息虛弱:「是本王大意了,漓兒,還是在意我的,她昨晚趴在我身邊哭了很久。」
「花靈重現,冥界必然會有察覺。你打算一直這樣偷偷養著她?」
「這輩子她是我的。」
「怕只怕她想起來一切後,不肯原諒你。」
……
腦子清醒過來,已是第二天上午了。
我竟然是從自己的床上醒來的……
昨晚,不是陪九蒼在樓下沙發上睡的麼?
九蒼呢?
我起來沒見到九蒼,來不及整理頭髮衣裳修邊幅就惴惴不安地穿上拖鞋快步跑下了樓。
樓梯剛走一半,我就看見了樓下氣壓低沉,氛圍壓抑的大廳里端坐著一名西裝革履容貌俊美的陌生男人。
九蒼正襟危坐在茶几旁,面無表情地端起杯子喝水。
他醒過來了。
我暗鬆一口氣……
沒事了就好。
趙青陽此刻也鄭重的挺直脊背立在陌生男人身後,他們的對面,是幾道模糊怪異的黑影。
隱約還能看見一隻只大型動物的輪廓。
屋裡點著三炷香,一隻黃大仙率先不服氣地開口:
「我們的堂子莫名奇妙就被皇封堂給封了,前腳堂子被封,後腳弟子就出了事,堂口也被毀了!我們懷疑,這事是不是和皇封堂有關!」
旁邊柳仙也不悅道:「就是,即便是執法堂封我們的堂口也會給我們理由,皇封堂那邊封了我們的堂口連個反饋都沒有!我們的弟子想申訴都無門,就算是死,也要讓我們死個明白啊!」
一隻老白仙捋著長鬍子說:「最近發生的事確實很多,皇封堂的仙家們,我們也接觸不到,再這樣封下去,我們這些仙家堂口可能就要被人連窩端,徹底絕跡了!」
「南方道北方仙,我們離開北方本來就法力受限,修行受阻,皇封堂還發神經封我們,這事要絕了我們的生路啊!」
「九爺是執法堂的上方仙,大人是上頭指派的執法堂堂主,能不能幫我們問一問,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們的堂口一直在封著,又遭受不明勢力襲擊,現在我們連喘氣都不順暢了!」
「他們專毀堂口,殺仙家,連執法堂的堂口都敢動,我們是命大躲過了一劫,只是如今我們根本不敢回家,總覺得有雙眼睛在背地裡盯著我們。」
陌生男人靠在椅背上捏了捏眉心,「皇封堂的堂主消失了,上方仙現在也下落不明。九爺和他交過手,依九爺看?」
九蒼抿了口白開水,低低啟唇:「那人對堂口上的事很了解,修煉的是道家禁術。」
黃大仙聽罷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難道是道門那些死道士?仙道兩家明爭暗鬥了這麼多年,他們難道想違抗天上的旨意,把咱們斬草除根?」
「不。」陌生男人淡淡打斷:「九爺既然說了,是道家禁術,修煉有成的道家仙不會做這些。」
灰仙仔細想想,斟酌道:「確實不是正路,他手底下的五猖兵馬邪氣很重,魔性無比強大!」
「對堂口下手,極有可能是為了吞噬你們的靈魂,幹些傷天害理的事。」陌生男人思紂著擔憂:「連執法堂都敢動,昨晚明顯是沖九爺來的,他胃口不小。」
九蒼一語道破重點:「先從皇封堂下手,也許,是某些東西想藉機激化兩堂的矛盾。」
剛說完,一條渾身罩著銀光的蟒蛇就從陌生男人背後鑽了出來,
「老大說得對!本地的仙家誰不知道我們執法堂和皇封堂不對付,皇封堂那條臭狐狸總喜歡和我們老大作對!」
陌生男人恭恭敬敬請教九蒼:「依九爺看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
九蒼考慮了片刻,說:「本王已經了解到你們的情況了,這段時間本王會派執法堂的兵馬去保護你們及剩下的堂子,你們先回去等消息,有事本王會傳召你們。」
「是。」
幾位仙家聽罷相繼消失在了客廳里。
不久,趙青陽隨身攜帶的幾位草仙緊急現身,往渾身發白光的靈蟒跟前湊:「蟒仙大人,你也被襲擊了?」
靈蟒蠕動身體,悶聲咳嗽:
「嗯,堂口的神位被人私自挪動,氣口也被人堵上了,我和白九昨晚差點死在了那個人手裡。
是九爺及時趕到救下了我們,不過那人昨晚弄了個特別厲害的法陣,九爺雖然把法陣破了,卻受了不輕的傷。」
黃大仙激動道:「昨晚我們也被人截住了,我和狐老三差點就被那人給吸走了,幸好我們的肉身在青陽小子手裡,青陽小子佛珠都拽斷了才帶著我們死裡逃生!」
靈蟒搖頭憂心不已:「這次很棘手,九爺,我們該從什麼地方先查起?」
九蒼與執法堂堂主相視一眼,互相意會。
執法堂堂主道:
「你帶一批兵馬,去清理出了事的堂子,把那些仙的後事給辦了,重要的是,保證弟子的安全。
黃大頭,你和狐老三帶人設法與皇封堂取得聯繫,另外儘快為我整理出這段時間被封堂口的名單,我好去找上頭核實一下。」
「是,吾等領命!」
又幾道青煙飄了出去。
趙青陽站在自家師父身後老實的一聲不敢吭,等外人走光了,才精神鬆懈下來。
昂頭看見愣在樓梯上不知所措的我,驚訝喊道:「漓漓!」
陌生男人與九蒼的目光也剎那全落在了我身上……
我進退兩難的僵在原地,小聲支吾說:「我、我是來找九蒼……」
「夫人。」
我話還沒說完,他就已經走過來接我了。
牽上我下樓,在執法堂堂主略帶意外的目光中,鄭重其事的介紹:「祝漓,我夫人。」
一身鴉青色西裝的男人怔了怔,隨後彎唇笑笑,點頭和我打招呼:「夫人你好,我是蘇聿明,也是執法堂堂主,九爺的老夥計。」
蘇聿明,執法堂堂主!
雲州首富,蘇家大公子!
「你、你好。」我有點緊張地朝他禮貌伸手,他笑著回了個握手禮:「聽青陽說,你和他是髮小?」
我點頭:「嗯,我倆小時候一個村的。」
「那就更是自己人了,以後可以將我當兄長,不用客氣。」
我噎了口涼氣,「好。」
抱到有錢人大腿了!
不過,重點不在他身上。
我拉著九蒼往廚房躲,順手關上廚房推拉門,不安地檢查他身體:「你怎麼樣了?身上的傷口處理了嗎?」
他倒是挺享受我這麼關心他的,輕輕說:「好點了,就是,還很疼。」
手往他腰上小心摸過去,「沒重新包紮?」
他說:「沒這個習慣。」
我著急:「那怎麼行呢!傷口和衣服摩擦會很疼的,容易讓傷口潰爛感染。」
手往他胸口摸摸,他的體溫,昨夜冷得厲害,現在發燙!
「不會是已經感染髮燒了吧?」我伸手試了試他額頭溫柔,格外的熱,「你發燒了!再不上藥消炎會更難受的!」
我管不了別的,伸手就扯他衣帶。
他眼底帶笑地任我拽掉他腰帶,不加阻攔:「夫人要做什麼?」
我腦子嗡嗡的,「我口袋裡揣的有藥和紗布,還是昨天晚上給你用的,我給你包紮,你那傷口太深了,不上藥止痛會燒得越來越厲害……對了,還得消毒,我去拿消毒水!」
「不用,我有。」他施法變出了一瓶醫用消毒水……好像就是我前一陣剛買的那瓶。
東西都有了,我立即全神貫注地干正事。
外袍與裡面的一件墨衣先被褪下,貼身的那件,我萬分小心地給他脫,唯恐扯疼了他的傷處。
我戰戰兢兢地連大氣都不敢出,這男人卻沒良心的放輕聲挑逗:「夫人,大白天這麼心急,是不是不太好?」
我:「晚上太遲了!」
「慢點,疼。」
我單純地信了,嚇得縮回手,歉意道:「啊?那我再小心點,你忍一忍。」
沾血的裡衣幫他脫了去,男人溝壘分明的結實肌肉讓我……有點氣血逆流。
不過現在不是欣賞他身體的時候,我於心不忍地將手指搭在他被血染紅的後背上,先用衛生紙給他擦去旁邊污血。
那一根手指長的傷口上結了黑疤,但疤塊又裂出了好幾道縫,血水從縫裡滲出,將他的背弄得濕乎乎……
「你先忍忍,我給你用醫用酒精消毒。」我小聲和他說。
他頷首:「嗯。」
酒精倒在棉布上,我繃緊神經,把棉布輕輕按在他的後背傷口上……
他脊上一震,握緊十指,一聲沒吭。
棉布在他的傷口處按了幾秒鐘,我忙拿起來,順便給他擦拭背上的血,把止血止疼的藥粉倒上去。
處理完他背上的刀傷,我給他清理腰腹處的傷時才發現,他腰上的傷口更嚴重——
像是什麼怪物的爪子直接掏了進去……血肉模糊,爛成了一片。
「這麼嚴重的傷,用酒精消毒肯定會疼死的。」我根本下不去那個手。
他溫聲鼓勵我:「無礙,用你們的藥物能好,我是龍仙,恢復得快。」
「真的?」我昂頭,腦子犯渾地確認。
他深眸下流光熠熠:「真的。」
勾起我的下頜,若無其事的氣息沉重道:「就是得麻煩夫人以後,還要再為我換藥包紮幾次了。大約,三天就好。」
我被他瞧得臉發燙:「這有什麼麻煩……」
垂下目光,控制不住地抬手往他傷口處摸,心裡很不是滋味道:「誰把你傷成這樣的……下手真狠,你是不是特別疼?」
他趁我不注意抱住了我,低頭,熟門熟路地往我唇上啄了一口。
猝不及防的親吻驚得我瞬間心臟噗通噗通狂跳不止。
詫異昂眸與他四目相對。
他抱著我的腰,討好地低頭往我脖子裡偎。
偏偏他的親近,我一點也不排斥。
「夫人親一下,就不疼了。」
又勾引我!
我清楚感覺到自己的臉滾燙了起來,拿他沒辦法的羞窘嘀咕:「你老實點,別色誘我!」
他保持著抱我的親昵姿勢,笑出聲:「好,不色誘。」
「松點,我的手,不太方便了……」
「夫人身子真軟。」
「你別、當心我弄疼你。」
「不疼……再重一些也無妨。」
「我怕你沒忍住叫出來……嗯,不太好。」
「為夫的忍耐力,有那麼弱嗎?」
我費了不少功夫才艱難在他腰上打了個蝴蝶結,幫他把衣服重新穿好。
大功告成,我如釋重負地鬆口氣……
「以後,對自己的身體好點。」我小聲咕噥,他抱著我往懷裡一按,厚著臉皮勾唇笑道:「我的身體,是夫人的……」
我面紅耳赤的沒機會回應,就突然被門口的動靜給嚇了一跳。
好像有什麼東西撞在了廚房推拉門上。
然後我就看見磨砂玻璃上黑了一片,還有幾道極小的聲音爭執道:「往那邊擠擠,你壓著我了!」
「你別推我,我聽不見了!」
「裡面怎麼沒聲了?」
「等等,九爺剛才說什麼了……他說他的身體是夫人的……」
「哎呦——」
九蒼頓時黑了臉,有心嚇唬那幾個傢伙,放輕步伐走到玻璃門前。
嘩的一聲拉開了推拉門!
下一秒,門外一大團東西全滾了進來,幸好九蒼攥著我胳膊躲得快,不然得被這些仙家砸到。
摔在地上的面孔全是趙青陽手裡的老熟人,九蒼垂眸睥睨他們,冷聲問道:「你們在幹什麼?」
「我……啊,我夢遊呢!」
「我看這牆上好像有蒼蠅……」
「我準備擦地板來著!」
「我、我是來看他們擦地板的!」
「……」
不等九蒼髮怒,那堆仙家們就機靈的化成黑煙跑路了:
「我們要回去睡覺了,就不打擾九爺您老人家談情說愛啦——」
大的跑完了,最後還留了個小的。
小女孩也就四五歲的模樣,腦袋上還豎著一隻紅色尖尖狐耳,手裡拿著棒棒糖懵圈的環視一周,之後才瑟瑟發抖地看向九蒼,可憐兮兮地把大棒棒糖送給九蒼:「九、九爺哥哥,吃、吃糖嗎?」
九蒼:「……」
最後還是執法堂堂主看不下去地過來拎走她,與九蒼說:「我先回堂口看看。」
九蒼點頭:「嗯。」
下午,趙青陽伺候完他師父了,才有時間過來找我。
我蹲在門口的廊檐下把昨晚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全部告訴了他,他聽罷,心有餘悸地倒抽一口氣:
「原來是劉鶯鶯告的密!怪不得那人專挑堂口神位下手,早知道我就不該一時心軟把她放出去!就該把她鎖死在骨珠里!
我聽師父說了,九爺其實在堂口受的傷不要緊,要緊的是後來九爺為你擋的一把彎刀,那刀上沾了髒東西,對九爺傷害力特別大。
我估摸是那人從劉鶯鶯那知道了你和九爺的關係,所以故意利用劉鶯鶯,明著朝你下手,實際上是算準了九爺會為你擋刀,目標還是九爺。
九爺昨天本來就在堂口受了傷,又火急火燎趕回來救你,反應肯定不如平時敏捷了,能被劉鶯鶯傷到,也合理。」
「九蒼把劉鶯鶯變成了人偶,對了,昨晚上九蒼答應不殺劉鶯鶯,可為什麼劉鶯鶯那麼害怕成為九蒼的兵馬?」我問出心中疑惑。
趙青陽嘴裡銜著一根草,正兒八經說:
「兵馬,也是分種類的,劉鶯鶯之前也算是兵馬,但由於九爺可憐她的身世,想給她一條生路,就把她收為手下草仙,這種兵馬除了不太自由,其他方面都不怎麼受限制,通俗點來說就是把孤魂野鬼提到了編制內。
只要她跟著九爺修煉功德圓滿,她就可以順利去地府輪迴投胎,如果不想投胎,還可以繼續修仙。
而昨晚九爺說的兵馬,其實是低等兵馬,簡單講就是堂口的提線木偶,它們會完全喪失自我意識,成為行屍走肉,一輩子做堂口的奴隸。
要是哪天倒霉被仙家派出去斬妖除魔打頭陣,被炸成灰的就是她。反正劉鶯鶯現在,和死了沒區別。」
我聽明白了:「怪不得她那麼害怕,原來是變成了活死人。」
「背叛九爺害得我們堂口險些全軍覆沒,讓她變成低等兵馬已經算是對她寬大處置了,如果換成別的堂口上方仙處理她,她早就被上方仙一口吞噬了!」趙青陽臉色難看的憤憤道。
我歪頭接著問:「樂顏那邊呢,昨晚沈家人有沒有為難她?」
趙青陽搖頭:「那些人話說的是挺難聽,但她大伯那一家現在生意已經在走下坡路了,以後可能還想仰仗樂顏父母,加上樂顏兩個哥哥也在,沒折騰多久就離開了。倒是昨晚碰見那種情況,把她嚇得不輕。」
我恍然明白:「我說你昨晚怎麼一直不接電話。」
趙青陽無奈說:「手機報廢了唄!我今早回來的時候看見師父竟然在咱這,家裡發生的事還是從師父口中得知的。」
說著,好奇問我:「師父說九爺昨晚遇見危險,是你灌了九爺不少血才把九爺救回來的。你怎麼知道、你的血有用?為什麼你的血能救九爺?」
我抱膝坐下:「我爸說的唄,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趙青陽若有所思,「老師告訴你的,那就不奇怪了,老師總能想到很多出乎意料的救人方式。」
挽起袖子,用樹枝在地上畫圈圈,「九爺傷得嚴重,現在能醒過來也是強打著精神,他的法力一時半會還不能完全恢復,幸好師父掐著點回來了。」
「他不該替我擋的,那時候劉鶯鶯想要我的身體,想殺的也是我。」我垂頭喪氣地自責愧疚。
趙青陽靠過來,不著調地悄悄說:
「你到底幹什麼了,竟然讓九爺在意你在意到這種地步?
上次在陰門鎮,九爺把你從棺材裡抱出來的樣子,就像找到了失而復得的珍寶。
這回也是,九爺竟能為你擋刀,要不是那一刀,九爺不會身體出這麼大的問題。」
「我沒幹什麼啊。」
我苦著臉不知道從哪解釋好:
「我其實沒向他付出過多少感情,但好像從我被許給他那一刻起,他一直都在我身邊,在暗處悄悄保護我。我倆第一回見面,他就和我很親密,待我特別溫柔。」
「你和九爺也認識一段時間了,那你,對九爺有感覺嗎?」趙青陽八卦地追問。
「感覺……」我心情複雜地摳手指,這個很難說,反正,他每次色誘我都挺管用的。
但我、總不能和趙青陽這麼說。
「咳,沒有,一點都沒有。」
我怕他繼續攆著問,爬起來準備逃之夭夭。
可是站起身,一轉頭就看見了玉骨挺立,芝蘭皓月般清雋的墨衣神仙不知什麼時候竟悄然出現在了身後……
「九爺。」我心虛地一驚,「你怎麼在這。」
他也許是沒聽見我們剛才說的話……吧。
反正臉色沒有絲毫異常,怕我往後退摔下去,一把摟住我的腰身收進懷裡。
抱住我,下頜倚在我的肩上,與平時沒什麼兩樣的溫和摸摸我腦袋,「我要出門一趟辦點事,晚上可能回來得遲,等我。」
我早已習慣了他和我親密相處,點點頭:「好,那你注意安全。」
「嗯,記住了,夫人。」
我下意識抬手握住了他的腰,他對我是很好,是與別人的好不一樣的那種好……
我早上起來,身上的傷口就全部癒合了。
所以他是一醒過來有點法力就全用我身上了……
他和我交代完行程後就離開了,趙青陽轉著手裡的菩提珠,看著九蒼消失的地方嘆氣:
「小時候,你把老師給你的橘子味水果糖留給我時,也是這個表情。」
我假裝聽不懂,「我要回屋睡覺。」
趙青陽沒心沒肺地追著我戳破我的謊言,一點也不給我留面子:
「真的沒感覺嗎?我看你剛才的樣子可不像!九爺挺好的,至少待你十分與眾不同,我和師父都很看好你倆!」
我:「你閉嘴!」
趙青陽洋洋得意,不要臉道:「我是過來人——」
呵,的確是過來人,過來的渣男!
九蒼出去辦事,趙青陽也乖乖回房補覺去了,我一個人趴在臥室的床上,打開筆記本電腦,默默輸入一個問題:
『如何判斷自己有沒有喜歡上一個男人。』
答案五花八門,說什麼的都有,大部分還是心靈雞湯。
不過很快我也意識到,我可能問錯了,於是我刪掉搜索框的全部內容,重新輸入:
『怎麼樣確定自己喜歡的是對方的皮囊還是靈魂?』
點讚最多的一個回答是:
『喜歡對方的皮囊,是想上他,而喜歡對方的人,是想和他有個家。』
我看完,整個人都陷入了混亂。
我果然,是個膚淺的女人……
傍晚五點,太陽下山,我聽見外面有奇怪的聲音,就下樓去看了下。
出了一樓客廳門,我看見跟在趙青陽身邊的幾位仙家蹲在院子裡槐花樹下交頭私語:
「冥界也不知道抽什麼風,今天鬼差們怎麼到處跑。」
「像是在找什麼人……」
「找人也找不到咱們這,咱們這有九爺設下的結界。」
「說起來,小蓮花應該快回來了吧。」
「走兩個月了,探親是該回來了。」
「噯你說,小蓮花一回來,九爺會不會就不要咱們現在這位夫人了?」
「你腦子壞了?九爺對夫人和小蓮花的態度,還不明確嗎?小蓮花那是單相思。這一位,像九爺單相思。」
「話是這麼說,可九爺今天問起小蓮花了哎,還給小蓮花寫了信,讓白翠山親自送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