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又能怎麼樣？
和周圍這些什麼也不懂的路人相比，編輯是真的一些事情的。
如果真的有人要和自己不死不休，花錢讓自己奔波於無止境的訴訟里。
那他這一輩子，大概也就沒有時間去過自己的日子了。
這樣的日子，太苦。
可蘇何偏偏就是一個很有錢的。
之前過年前，九鼎集團發放年終獎的時候，每個人都好幾十上百的。
光是這年終獎，人家談論的時候，都說可能發放了十幾個萬元戶。
九鼎集團可不只是帝都這裡幾家分店，還有很多其他的地方，都有分店的。
那麼，願意花這麼多錢，給員工發年終獎。
可見，蘇何自己是多有錢。
不說多了，就拿出一個萬元戶的錢來，聘請律師，專門和自己打官司。
那他平時不知道要花費多少時間來做無用功。
如果是別人，編輯覺得別人不會捨得。
畢竟是一萬元呢。
但蘇何連發年終獎給員工，都花了那麼多。
這一萬塊，對方應該不會吝嗇。
何況，蘇何還說了，公司里還專門養了律師。
那到時候，無止境的訴訟，基本上是不可能不實現的。
他一開始也是聽了對方的故事，覺得這個事情都是蘇何的錯。
所以當時他是本著正義的心，才打算彰顯正道滄桑的。
可此時，他雖然在遠處，但也聽了個大概。
蘇何又不覺得丟人，都是直接大聲的跟所有人說的。
他雖然站的遠，也都聽到了。
蘇兆華雖然是當爹的，但這個當爹的一點也不合格。
相反，當兒子的雖然嘴上說的厲害，但實際上卻做了很多事情。
沒看那當爹的自己都沒忍住，不好意思的跑掉了麼？
編輯可不覺得，蘇兆華要是占理，會直接跑掉。
這個表現就說明了，蘇何才是有理的那一邊。
對方如今對自己不客氣，當然也是為了預防為主。
無冕之王，還是很嚇人的。
蘇何雖然不怕，也不想平白無故的招惹麻煩。
要說一點影響都沒有，那也不可能。
如果真的有那種正義感爆棚的，天天到公司來找茬。
那也是麻煩不是？
「我知道了，這件事情，我不會報導了。」
編輯退縮，周圍的觀眾也以為就這麼結束了。
但蘇何卻淡淡的說道：「可以報導，但要如實報導。我讓陸淵將故事的始末跟你說說，對了，你回頭還可以去找蘇兆華和蘇蓉對照一下，看看我說的是不是事實。這些，你也可以去碧水市，親自去查證。」
查證是不可能查證的，那麼遠，坐火車都得好幾天呢。
加上火車票，還有外出吃飯住宿的費用。
報社可不會給他報銷，所以這筆錢要是蘇何給報銷，他還可以走一趟。
但看蘇何的表現，這報銷肯定是沒有辦法報銷的。
他也懶得去走一趟。
這個工作，一個是自己的文筆還不錯，出身也還行。
另外一個，是因為自己也要養家餬口。
這編輯的工作，待遇好，福利高，而且還算是輕鬆。
和其他的那些體力活相比，這工作只需要動動腦，動一動筆就可以了。
這可比其他人的工作都要輕鬆的多。
而且還體面。
說出去，走出去，誰不羨慕他？
這要是被這件事情給牽絆住，日後自己的生活還是一地雞毛。
不過蘇何並不打算多管，他安排了陸淵給他多說一說。
隨後，蘇何就跟陳乾等人告別，讓他們趕緊回去。
當然，也讓於途給他們開車送回去的。
這大晚上的，還下著雪，趕路也確實不太方便。
「行，那我們就先回去了。」
陳乾答應了下來，沙美芬已經把倆孩子給喊了過來。
這倆孩子，其實就躲在不遠處，這是還擔心蘇何出事，躲著打算隨時出來呢。
雖然他們的能力不怎麼樣，到底還是個孩子。
要力氣沒力氣，要手段沒手段的。
「走吧，好好過年。」
蘇何看著他們上車，慢慢遠去。
於途也不敢開太快，這巷子裡還有積雪呢，路面也是一樣。
如果雪化了，還可能會有冰層。
萬一打滑，可是要出事的。
路上，也是一路無話。
陳乾其實很想和沙美芬說說話。
今天所見所聞，真是讓他都感覺到無語了。
蘇兆華那是當爹的嗎？
再聯繫到自家老頭子，雖然比不上蘇兆華，但本質上，好像也是一樣。
區別可能就是，自家老頭子心疼自己的老大老二。
而蘇兆華心疼的是別人家的孩子。
到了地方，陳乾邀請來兩次，於途都表示要趕緊回去。
陳乾也就不再堅持，這大過年的，人家回去也好。
何況，這大雪天，也是很冷，人家早點回去，還能暖和點。
他們住的地方算是城鄉結合部了，也可以算是鄉下了。
如今三環那邊倒是還不錯，四環這邊是真的比較鄉下了。
如果不是有多個大學坐落在這裡，還真的很荒蕪。
比如說南邊就是如此。
帝都的發展，北邊發展的一直都比南邊要快，也要好。
北城五環都熱鬧起來的時候，南城三環還很冷清呢。
領著孩子趕緊進來，不過他們也不是很冷。
住的地方，蘇何自己讓人搞了一個燒鍋爐的，屋裡面還有壁爐，燒了柴火，一點都不冷。
身上穿的衣服，都是加厚的棉衣，還有一件蘇何給的保暖內衣，據說是用羊絨做的。
那個暖和的。
他們外面再加上大衣，除了裸露在外面的臉，被吹來的寒風像是被刀子颳了一樣。
其他的地方，都很暖和。
這腳下的棉鞋也是，裡面加了羊絨的。
這是孩子們的乾哥哥給的。
再想想自己一家在自家父親這裡的待遇，陳乾心就有點冷了。
一家子加上陳坤進來，屋裡已經是歡聲笑語。
等他們進來，屋裡面的桌子上，就只剩下殘羹冷炙了。
他們也沒有拖延太久，這個時候吃飯，只是稍微晚了一些。
這一家子如果想要稍微等等的話，也不是不行。
可偏偏，他們此時都已經全部吃完了。
雖然今天是除夕，準備的飯菜比較多。
桌子上還剩下不少。
但那賣相就……
而且都已經涼了。
「喲，這不是老三老四麼？」
大伯母看到人進來，就開始嘲諷：「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找不到家呢。」
二伯母雖然和大伯母也是競爭關係，平時的關係不太好。
但在面對老三老四的時候，兩人就是同盟了。
此時也連忙說道：「就是啊，這大過年的，也不知道早點回來做飯，等咱們都吃完了才回來。看起來，這心裡是沒有這個家啊。」
陳乾捏緊了拳頭，這兩家，真的是一點人情味都沒有。
當年他們為什麼要下鄉？
不是為了老大老二麼？
怎麼回來了，自己就連個位置都沒有了？
老大老二就任憑那倆婆娘在那邊冷嘲熱諷，那是一個字都不說。
一看就知道是讓女人在前面衝鋒，自己在後面拿好處。
但兩個老的也不說話。
陳乾就有些生氣了。
沙美芬捏了捏陳乾的手，示意他不要開口。
女人之間的爭端，她來出面正好。
但陳乾有些擔心，沙美芬是那種十分婉約的女人，以前從未和人紅過臉。
她能應付的來？
但沙美芬給了他一個眼色，讓他不要擔心。
沙美芬其實也不願意這樣，但看看蘇何的樣子，沙美芬就知道，什麼事情，都要自己立起來。
自己立不起來，被人無視，被人欺負，那也是自找的。
「大嫂，二嫂。之前可不是說好了麼？今年是你們二位做年夜飯，明年才是我和老四家的，雖然老四還沒有成婚，但我可以幫忙的。而且，過年的年禮我都送回來了的，看看，這桌上不就是我帶回來的嗎？」
看著那些臘肉，晶瑩剔透的，一看就是上好的臘肉。
那可是蘇何送的年禮，很貴的。
要不是考慮到兩個老的是陳乾的爸媽，是孩子的爺爺奶奶。
她都捨不得的。
不過看到今天這個樣子，沙美芬可不會再送了。
以後隨便在外面買點送回來就是好了。
做好一個表面功夫就是了。
至於好東西，還是留著自己用吧。
「不過，大嫂二嫂，不是說好了，我們這個點回來，你們會等一等的嗎？怎麼？這是不把我們當一家人，直接把我們兩家過繼出去了嗎？」
要說前面，老兩口也能坐得住。
但說到過繼，老兩口就坐不住了。這可是要丟人的。
而且丟人丟大發了。
別看他們這個圈子裡，今年常家丟了很多人，但其實還有人覺得，常和能力還不錯的。
常家以後就算是沒有其他幫手，也不會徹底沒落下去。
陳老爺子以前覺得，自家四個兒子，人多勢眾。
那時候，多少人羨慕？
可此時再看，一個個的，都不團結。
老大老二一夥，老三老四團結。
分了兩個團伙。
其實就是為了爭奪他們的寵愛，他們還挺享受的。
雖然更喜歡老大老二，誰讓這兩家之前一直陪著自己呢？
他們不是不知道老三為什麼要下去，那也是為了這個家。
可到底多年不見，這感情就疏離了不少。
心啊，不自覺的就偏移到老大老二身上。
心裡再沒有老三的位置。
至於老四？
就是個混不吝的，雖然以前也偏愛一些。
但這些年，老四一直鬧騰。
再偏愛的心，也要涼了。
可這還有一個前提，那就是一家子還在一起。
如今雖然實質上已經分家了，大家也都是各過各的。
他們明面上的財產，也分了一大部分出去。
每一個都分了一部分。
當然了，暗地裡，老大老二肯定分的更多。
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維持一下表面即可。
越是如此，老兩口越發的覺得要偏愛老大老二的。
老三老四都離心了。
但這還需要有一個前提條件，那就是大家都保持表面的和平。
可沙美芬一說過繼出去。
這要是真的鬧成這樣，一大家子都成了帝都上層圈子的笑柄了。
老兩口之前為何願意給老三老四分東西？
還不是為了臉面嗎？
那點東西，連家裡的一小半都不到，分了就分了吧。
何況，他們暗地裡還有不少，都沒拿出來呢。
陳老爺子立刻就是沉下臉，對陳乾說道：「老三，聽聽你老婆說的話，這話能說？」
陳乾臉色更難看的懟了回去：「爸媽剛才不是在旁邊裝聾作啞麼？怎麼這個時候開口了？我記得爸有句話說的好，不聾不啞，不做家公。女人之間的事情，咱們男人別管。」
你！
這還是陳乾第一次這樣說話，也不知道是不是腦子壞掉了？
陳坤卻笑了起來：「三哥，說得好。有些人就是仗著你孝順，願意為了家裡犧牲，才這麼有恃無恐。要我說，老大老二的心都黑了，咱們和他們維持個表面笑臉就是了，私底下，誰還不知道誰？
兩個老頭老太太也是，心偏的不知道到哪了。你看，我就說咱們還是吃點東西回來，要不然，這家裡肯定都是殘羹冷炙，咱們啊，還是回院子裡，過自己的日子算了。明天就回自己家，過自己的日子多好。」
說完，陳坤也不管其他人，拉著陳乾一家就出來了。
裡面，傳來了噼里啪啦的摔東西的聲音。
陳坤卻笑了起來：「三哥三嫂，你們別管。就那幾個盤子，也不值錢，老頭子私底下不知道藏了多少好東西，隨便拿出去賣了，不知道能買多少套。」
陳乾一愣，轉頭看向陳坤。
陳坤嗤笑一句，說道：「你以為老頭子這麼多年在帝都，都沒有動彈。他手頭上會沒東西？他手上好東西可多呢。」
陳坤自己其實也回收了不少好東西。
那些年，很多東西都被損壞了。
陳坤暗地裡，也收羅了不知道多少好東西。
他一向是個聰明的，也有眼光。
盛世古董，亂世黃金的話，他也是懂的。
暗地裡，陳坤也花費了少量的代價，換取了一大批，都被他藏起來了。
只是他誰也沒告訴。
屋裡面，噼里啪啦的聲音持續了一段時間，但很快就沒了聲音。
陳乾幾人都回了院子，這裡的暖氣不算太好，但也不差。
「先將就一晚上，咱們明天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