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服？」
秦老爺子不是一點見識都沒有的土包子。
當年他家在羊城也是上等人，那可是出入有鴻儒，往來無白丁。
外國人也不是沒有見過的。
禮服這東西確實貴。
而且上層社會貴婦人穿的禮服尤其珍貴，製作精良，用料極好，製作費都不低。
成品的價格自然就更高了。
這一點，秦老爺子也是知道的。
「但，什麼樣的禮服，要一百萬鷹醬幣？」
鷹醬幣兌換兔子幣，還是一比三。
也就是說，三百萬兔子幣一件的禮服？
什麼禮服這麼貴？
他當然不知道，這裡面還有設計費用在裡面。
只是蘇何和約瑟夫他們談的時候，並沒有把這個設計費用單獨出來。
但蘇何在報帳的時候，會把設計費用給單獨的列出來。
之後簽合同的時候，就有提到過。
所以當時簽合同的時候，約瑟夫還看了一眼蘇何。
不過這些事情，對於總體的費用並沒有什麼影響。
約瑟夫也就沒有提出來。
他當然看出了蘇何的用意，這是在提升他的設計師的地位。
這在他們鷹醬那邊，是很尋常的事情。
一個設計師要怎麼提升自己的身價？
那當然是自己設計出來的衣服能夠賣的出高價。
涉及費用自然也是要一併提升的。
約瑟夫心想，以後來找蘇何設計禮服，還有衣服的那些人，後面要給的費用就多了。
不過那和他有什麼關係？
當然了，約瑟夫覺得，自己未來或許也有可能需要再找蘇何來設計禮服。
但短時間內，應該是沒有這個就是了。
所以不介意讓別人先付出這個代價。
或者就算是沒有人找，那也沒有關係。
自己付出的反正就這些。
如果一個好的設計師，那麼付出一點代價也是可以承受的。
約瑟夫的家族足以承受這筆費用。
事實上，御膳房的家族本來就有合作的設計師，設計的費用雖然不如蘇何。
但也不少。
頂級的設計師，就是有這個逼格。
「他九鼎集團的九鼎服裝廠有這個生產能力？三千萬的訂單，就算是十個鷹醬幣一件，也需要給三百萬件。能賣出去這麼多嗎？」
秦老爺子十分的震撼，到底是多好看的一件衣服，才能讓那個約瑟夫下單三百萬件？
那鷹醬有這麼多人想要買這件衣服麼？
秦老爺子立刻就想到了，應該不是全部只有一件衣服。
而是有很多款。
但分下來，一款可能就是幾十萬件，甚至是有三十件的話。
那就是一款只有十萬件。
如果是這樣的話，也不是不能接受了。
這個數量看起來大，實際上對於一個大公司來說，這點數量不算什麼。
十萬件看起來多，分散到鷹醬的那些城市裡面，就不多了。
很可能一個城市就有幾百萬的人口。
其中的一小部分購買，就全部能購買光了。
「這滔天的富貴啊。」
秦老爺子心裡也起了心思。
如果這個裡面的訂單，能分一部分出來。
他秦家的服裝廠也能吃下一大部分的。
這裡面的利潤可不小。
秦老爺子此時只是想到了如果能說服九鼎集團轉包，給自己一半利益，那就好了。
但他也不想想，一半的利益，他也敢想。
誰轉包的時候，還給下游企業更多的利益？
當然是自己賺的更多才是最好的。
就在此時，又有人進來喊了一句：「已經到四千萬了。」
「什麼？」
「追加到四千萬了。」
秦老爺子詢問了一遍，才知道是蘇何和約瑟夫的那個訂單，此時已經漲到了四千萬。
四千萬啊。
這是多大的一筆生意啊？
簡直都不敢想。
「這一筆單子，要是能分一半給我們秦家，兩千萬的單子，夠我們吃兩年了。」
老管家雖然覺秦老爺子這話有些問題，人家剛和你鬧了矛盾。
也沒有和你鬧起來。
轉眼，你家孫子還要坑我一次。
接著，我拿到了訂單，你還要分一半？
你什麼想法？
真是，這種好事，你也敢想？
反正老管家自己是不敢想的。
不一會，又有一個消息傳來。
「約瑟夫先生的女兒凱薩琳小姐，自己也下了一個六百萬的訂單。」
什麼？
秦老爺子這一次更加不敢想了。
父親下了四千四百萬的訂單。
女兒又下六百萬。
那這一次的訂單，對方就吃下了五千萬？
還是鷹醬幣？
這就一點五個億了。
這？
這個數字，堪比內地的縣級城市好幾個的gdp了吧？
一家小公司，就做了這麼多？
「他九鼎集團能吃的下麼？也不怕被撐死。」
秦老爺子說著，眼睛裡面透露出來的貪婪，也越發的大了。
他只是老了，不是不貪了。
但凡商賈，哪裡有不貪婪的？
只要有利益，他們就敢做。
一旦有適當的利潤，資本就膽大起來。
如果有10%的利潤，它就保證到處被使用；有20%的利潤，它就活躍起來；
有50%的利潤，它就鋌而走險；
為了100%的利潤，它就敢踐踏一切人間法律；
有300%的利潤，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絞首的危險。
資本來到世間，從頭到腳每個毛孔都滴著血和骯髒的東西。
秦老爺子此時的表現，正好詮釋了這一點。
老管家想要勸說一下，但想到四千萬，不，是五千萬的訂單。
老管家的腦海里也閃過了一些想法。
怕什麼？
法不責眾。
這麼大一筆訂單，他就不信，別人不會動心思。
只要大家都動手了，蘇何再厲害，最後肯定也是要屈服的。
要不然，就到處給他找麻煩。
為了利益，他們還有什麼是不能做的呢？
只要最後能從他的訂單里挖下來一塊肉。
這些，就都是值得的。
「聽說，那個禾邱服裝廠想要將約瑟夫先生截胡，帶走這一筆訂單。」
「禾邱服裝廠？就劉廠那個人？他也不想想他的禾邱服裝廠才多大？那麼個屁點大的廠子，就想要拿下這麼大的單子，該不會是妄想吧？」
秦老爺子嗤笑一聲，想了想，說道：「不過在那之前，不能和蘇何搞砸了。看來，我得先打電話給大院那邊，說說情了。」
此時，被齊先生批評過的那位接到了電話。
可是話里話外的，都是秦老爺子想要賠禮道歉。
放下電話，這位先生也有些奇怪。
「怎麼回事，按照這位秦老爺子的脾氣性格。這一次之後，肯定知道，光是請吃一頓飯，根本無法解決這個事情。必要的利益讓渡是肯定需要的，他居然還能舍下面子來賠禮道歉？這是打定主意，後面要賠償一些東西？」
他有些捉摸不定：「是打算在原材料的供應上達到合作，從而拉扯自己的公司一把？合作共贏，才是九鼎集團一直堅持的。這是秦老爺子想明白了？」
不久後，秘書過來報告：「春交會那邊傳來消息，九鼎服裝廠簽下了五千萬的大訂單。」
什麼？
他立刻想明白了。
「以秦老爺子的為人和性格，多半是盯上了這個訂單。就看是全部吃下，還是咬下來一塊。所以在那之前，要保證自己能夠入場啊。所以賠禮道歉，賠笑容算什麼？」
他明白了，秦老爺子這是因為看到了更多的利益。
所以可以為此而犧牲一點臉面。
臉面算什麼？
在資本家的眼睛裡，再沒有比利益更重要的事情。
秦老爺子以前做的那些事情，也可以用投機來形容。
「五千萬，都是服裝？那得多少件衣服？」
「不，其實裡面還有四百萬是四件禮服。禮服是現成的，已經交付了。」
「還有六百萬是發卡的，據說後續還有其他的合作。」
這就合理多了。
實際上，一件衣服的價格，比他們想像的要高一點。
20鷹醬幣一件。
因為這裡面還包括了要給蘇何的答應條件的報酬。
三個月內，不能給其他人設計和製作。
要保證設計的唯一性。
當然了，蘇何不保證其他人看到了禮服，從而山寨。
這個事情無法保證，他也不會去保證。
但就算是如此仍然有四千萬的訂單啊。
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但想想四百萬的衣服，也不是一天就交貨。
所以分攤下來，好幾個廠子，也不是不能做。
「仔細算算，一天要交的貨物其實也不多。」
他有些擔心，招了秘書過來，說道：「你去和齊先生說一下。要提醒一下蘇先生，這裡面可能會有漏洞。」
接著，他悄悄地說了幾句。
之前自己確實給對方挖了坑，現在就彌補一下吧。
終究要有人先走一步，先遞一個梯子過去。
此時的春交會，也很熱鬧。
凱薩琳很開心，她和蘇何說定了。
因為資金沒到位，所以那些水晶發卡可以先發一部分。
另外，最頂級的那些發卡，也發一些過去。
凱薩琳自己親自去幫忙銷售。
當然，這些，她也可以得到不小的利潤。
未來還可以單獨的開設一個品牌，雙方可以合作。
這對於凱薩琳來說，也是很有利的條款。
凱薩琳自然會答應下來。
甚至她都有些興奮。
因為那些女保鏢的皮膚保養的效果太好了。
如果自己也能來一套，那效果就算是只有一半。
也遠遠比現在她使用的化妝品要好。
而且蘇何給的是療養的效果，是發自內心的，從內而外的效果。
化妝品卻只是遮瑕的效果。
這根本就不是一樣的。
當然了，改善的效果，也會因為自己的不規律的飲食，和生活習慣，從而慢慢的消失。
但也總比化妝品只是遮瑕，洗掉化妝品，卸妝後，就恢復的要好。
這麼一想，凱薩琳就想要立刻開始。
她和蘇何談妥了，只差簽合同了。
在蘇何示意陸淵去把合同列印出來，然後雙方談一談的時候。
凱薩琳也注意到了自己的父親約瑟夫離開了。
「我爸爸呢？」
蘇何沒有隱瞞，而是實話實說。
凱薩琳有些尷尬，但還是替約瑟夫說道：「我們的生意，也不只是自己一個人說了算的，這是由全部股東負責的。爸爸肯定是想要更好的價格。」
蘇何當然知道凱薩琳為何會這麼說。
屁股決定立場。
凱薩琳就算是對蘇何的第一印象不錯，而且也想過要和蘇何來一場負距離的交流。
可是，利益上，凱薩琳和約瑟夫是站在同一邊的。
蘇何也並不意外，所以也沒有什麼不開心的。
蘇何聳聳肩：「沒事，貨比三家，這是應有的。
不過我相信，等他回來後，自然就能知道，什麼是他的最好選擇。」
結果，陸淵過來跟他耳語了一陣。
簽合同了？
蘇何有些無語，陸淵又說了一些細節。
蘇何有些瞭然了，凱薩琳臉色變了變，不過也沒有再多說。
齊先生也知道了那邊約瑟夫和禾邱服裝廠簽約的事情。
也有些意外，看向了蘇何。
蘇何聳聳肩，並不在意。
只是等約瑟夫回來後，蘇何也沒有任何的別的表現。
這讓齊先生仍然有些意外。
約瑟夫回來後，也閉口不談其他。
而是和蘇何說了幾句，就打算告辭離開了：「我們還需要去看看其他的展位。或許還有我們需要的呢？」
約瑟夫的態度似乎不如之前了，有些人就覺得，約瑟夫對蘇何不滿。
這是不想要繼續合同了。
凱薩琳和蘇何道別，並且約定了做護膚的事情和時間。
看著他們離開，蘇何也並沒有任何意外的神色表現出來。
「他怎麼還是那樣？」
「是不是裝的？四千萬的大訂單呢，嗯，五千萬呢。」
一句一句，一聲一聲。
齊先生都有些擔心：「你就不擔心？」
蘇何詫異：「我擔心什麼？五千萬的單子，我都已經簽了合同了。他們要是不履行，我就讓人去鷹醬和他們打官司，到時候我贏的更多。」
毀約的違約賠償，加上還要打官司，對方賠償的可不是更多麼？
蘇何可不會留下漏洞。
他可是特別聘請了專門的國際經濟法和合同法的律師，親自擬定的合同。
絕不可能出現漏洞。
到時候，就算是鷹醬的法院偏袒，對方也一樣會敗訴的。
合同就是合同。
禮服對方不能立刻拿走，所以凱薩琳還要先去房間裡換下禮服。
蘇何本來也沒有在意，只是讓幾個保鏢過去，將禮服收回來。
對方尚未支付資金，這禮服自然也不會立刻交付。
「啊。」
一陣尖叫聲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