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5章 跌破眼鏡
「早上好，羅素。」
「現在還早？這已經馬上中午了。今天紐約陽光不錯。」
「確實，難得。你剛剛游泳回來？」
「對，遊了三十分鐘，下午有一個雜誌封面拍攝。哦，對了，有今天的報紙嗎？『時報』或者『華爾街日報』？」
「抱歉，已經全部分發完畢了，目前餐廳這裡暫時沒有。」
「沒關係，我一會兒讓助理去買一份。」
早上，紐約四季酒店，餐廳。
羅素-克勞顯得輕鬆寫意，心情宛若紐約深秋難得一見的陽光般燦爛，在繁忙密集的宣傳行程里保持如此狀態著實不容易，但顯然，他狀態正佳——
春風得意馬蹄疾。
經歷繁忙而密集的一周宣傳，「怒海爭鋒」迎來媒體的一片狂熱讚譽，甚至超越「角鬥士」和「美麗心靈」，方方面面都在證明，這部電影將創造佳績，迎來羅素職業生涯的全新高峰，打破天花板。
下一步？
兩千萬俱樂部！
羅素已經瞄準目標。
兩年前，職業生涯首次斬獲奧斯卡最佳男主角小金人之後，整個好萊塢都在討論所謂的「小金人魔咒」，也就是贏得奧斯卡之後，無法準確定位職業生涯的後續發展，在商業和藝術之間難以找到準確落腳，以至於事業反而陷入不上不下的困境裡。
然而現在？
羅素輕輕鬆鬆打破「小金人魔咒」，不僅成功打破，而且「怒海爭鋒」很有可能創造他的職業生涯新高。
正如湯姆-漢克斯當年一樣。
「阿甘正傳」、「費城故事」讓湯姆-漢克斯連續兩年登頂奧斯卡最佳男主角，但之後他也陷入些許困境，一直到「拯救大兵瑞恩」的完美回歸打破瓶頸，後來就再也沒有人能夠阻止湯姆的登頂征程了。
羅素認為，自己能夠順著湯姆的道路攀登好萊塢巔峰，「怒海爭鋒」就是打破枷鎖的最後一次衝擊。
他已經準備好了。
媒體綜評，一片讚譽。
宣傳推廣，全面展開。
脫口秀、首映式、雜誌採訪、不同城市的映後見面會等等，一切順利。
接下來，就是票房數字了。
也許，「怒海爭鋒」的票房成績應該對標「角鬥士」——
北美一億八千七百萬美元，全球四億六千萬美元。
羅素知道，「角鬥士」的票房成績確實非常出色，還有奧斯卡最佳影片的加成，但「怒海爭鋒」未必沒有機會。
畢竟，「怒海爭鋒」是真正的類型大片，製作成本就高達一億五千萬美元，比「角鬥士」還高了五千萬美元。
所以，值得期待。
「角鬥士」當初的首映票房多少來著？
羅素的記憶已經有些模糊了，那是整整三年前了——
2000年。當時的首映周末好像是三千萬還是四千萬；但他準確記得，電影上映之後口碑擴散開來，第三周還沒有結束，累積票房數字已經破億。
現在，三年過去了，市場已經不一樣。
而且，「怒海爭鋒」的媒體綜評遠遠高於「角鬥士」。
所以，「怒海爭鋒」的首映周末至少應該四千萬吧？
紛紛擾擾的思緒在腦海里翻湧，然後羅素看到了自己的助理，揚聲喊道。
「哈利，給我拿一份『時報』，又或者其他任何報紙。」
助理正在試圖隱藏自己的身影，結果被直接逮住，匆匆忙忙掩飾表情里的尷尬。
「羅素，酒店這裡沒有報紙了。」
羅素點點頭，「是，我知道，你出去外面買一份。也不知道今天怎麼回事，報紙居然全部派完了。」
助理：……他總不能說，是經紀人要求他把酒店裡的報紙全部藏起來了吧？
所以，現在怎麼辦？難道真的下樓前往報刊亭嗎？如果報刊亭的報紙也全部賣完的話，那就太可疑了。
慌亂之中，助理產生急智，「我們現在必須前往攝影棚了，曼哈頓這回堵車嚴重，我們不能遲到。」
「等到達攝影棚之後，我再去買報紙。」
攝影棚那裡也已經全部清理乾淨，不會有紕漏。
到時候，他告訴羅素，攝影棚周圍沒有報刊亭，事情不就解決了嗎？
反正，他們不能讓羅素看到上個周末的北美票房排行榜，這件事能往後推一點是一點，最基礎的，他們需要等到今天雜誌拍攝結束再讓羅素知道，如果能夠推遲到晚上，羅素一杯威士忌下肚就拋到腦後，那就再好不過了。
果然，羅素沒有起疑心。
「現在就出發嗎？行，你趕快整理一下行李吧。」
助理長長吐出一口氣，逃過一劫，轉身一路小跑，飛快地離開這裡，唯恐再次被逮住。
終於！
進入酒店安排的隨行車輛，助理護送羅素上車。
羅素隨意一瞥，看到司機正在翻閱手裡的報紙。
「這是今天的嗎？」
空氣，突然安靜。
助理花容失色，手裡拿著行李，奮不顧身地上前，但聲音在喉嚨里一嗆，一口氣差點沒有緩過來。
「對。」司機說，「你要看嗎？」
羅素，「這是『時報』？」
一邊回答一邊接過報紙。
助理已經衝到車門口，緊急剎車，一臉齜牙咧嘴的痛苦，緊緊閉上眼睛，不忍親眼目睹一場災難在眼前上演。
然而，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就差一步，功虧一簣。
車廂里，一片安靜，沒有任何聲響。
助理小心翼翼地睜開眼睛，一眼就看到羅素呆若木雞、面沉如水地坐在原地，死死地盯著報紙。
沒有怒火，沒有爆發。
但這樣的安靜更加令人心驚，今天恐怕非常漫長。
2003年十一月第三周，北美周末票房排行榜。
第一，「蝴蝶效應」，四千五百萬美元。
第二，「聖誕精靈」，兩千七百萬美元。
第三，「怒海爭鋒」，兩千兩百萬美元。
一片錯愕。
沒有人預料到「蝴蝶效應」居然逆襲登頂周末冠軍寶座。
沒有人預料到「怒海爭鋒」不僅輸給「蝴蝶效應」、而且輸給上映第二周的「聖誕精靈」，遮羞布都沒了。
沒有人預料到「怒海爭鋒」的首映周末票房甚至還不到「蝴蝶效應」的一半，即使最大膽最瘋狂的預測，能夠預見安森再次上演奇蹟，卻也不敢預測眼前的景象，堪稱喪心病狂地摧毀所有人的預測。
意外，一個接著一個；而且，一個比一個誇張，接踵而至、狂轟亂炸，就連好萊塢業內專家們也全部跌破眼鏡，看著這份北美周末票房排行榜不知所措——
應該如何看待？如何評價？
徹徹底底顛覆所有人的預料。
整個世界，好像都不一樣了，不再是人們認識的模樣。
這件事，到底是如何發生的？
正是因為如此，羅素的經紀人和助理都在竭盡全力阻止他看到今天的報紙，卻沒有想到最後還是功虧一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