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心跳如鼓
「卡！」
拍攝，全部結束。
「謝謝！」
「謝謝……」
以大衛-修蒙為首的主要演員們，手牽手地來到布景前方，如同劇場謝幕一般，向觀眾鞠躬表示感謝。
從早晨到下午，整整一天，現場觀眾全程陪伴；而且，演員們和工作人員們稍稍好一些，可以走動，觀眾卻必須正襟危坐，除了少數時間能夠前往衛生間解決生理需求之外，其他時候不能隨意走動。
每一位經歷過學校課堂的人應該都能夠深深體會到那種滋味。
但是。
稍稍不同的地方就在於，儘管疲倦，儘管腰酸背痛，但現場觀眾依舊亢奮依舊激動，紛紛歡呼起來。
以最熱烈的掌聲和口哨，為所有演員以及工作人員喝彩。
然後。
拍攝，這才宣告全部結束。
現場工作人員開始整理隊伍——
活動，並沒有結束。
前來攝影棚旁觀拍攝的活動，如此受歡迎的原因，除了能夠在現場親眼見證自己的角色以及劇集的拍攝之外，最重要的就是拍攝結束後的現場會面。
和「老友記」演員們近距離接觸的機會。
可以想像，對於劇迷來說，這是多麼寶貴的時間。
當然，並不是所有演員。
拍攝每周進行，見面會次次都有，應付一百五十位觀眾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容易開始攀比歡迎程度，對演員來說並不公平，所以劇組採用輪班制。
六位主演輪番上陣，每個人負責一周，然後持續輪換，最後在季末大結局的拍攝，六位主演攜手登場。
也正是因為如此，人人都渴望參加季終的拍攝，申請人數堪稱瘋狂，中獎機率應該和樂透相差無幾。
這周，見面會的值班演員正是詹妮弗-安妮斯頓。
毫無疑問的人氣女王。
「哇哦。」
看著眼前密密麻麻、歪歪扭扭的排隊長龍，感嘆聲自然而然就流露出來，此前還想著一百五十人應該不算多，放在觀眾席上也就是小小的一片；但現在在眼前排隊起來，數字的擠壓感就撲面而來。
而且，拍攝的時候保持安靜保持冷靜，感覺還不太明顯；現在拍攝結束，觀眾們的情緒漸漸釋放出來，全然感受不到一整天拍攝的疲勞與睏乏，反而是躍躍欲試起來，沸騰的熱血讓溫度開始緩緩攀升。
視覺，聽覺，嗅覺，觸覺，全面感受到滾滾熱浪。
安森不由感嘆。
聲音才剛剛出來，然後就可以察覺到兩道視線投射過來——
一道是詹妮弗的，一道則是詹姆斯-麥可-泰勒（James-Michael-Tyler）的。
詹姆斯，在「老友記」里扮演咖啡廳老闆甘瑟，一直暗戀瑞秋，但瑞秋從來對他不感興趣，這是一個固定角色，儘管不屬於「老友記」六人組，卻始終在咖啡廳里，算是劇集少有的固定配角，基本都在。
雖然不是主角，但甘瑟也擁有自己的故事線，常常出鏡；而且還製造不少笑點，非常受劇迷歡迎。
如果拍攝當天的最後一場戲在「中央福利」收尾，詹姆斯也在場的話，他一般都會留下來。
今天，也是如此。
和詹姆斯一起留下來的，還有客座嘉賓安森。
察覺到視線，安森輕輕聳了聳肩，滿臉坦然，「我和你們提過嗎？這是我的第一部作品。」
潛台詞就是，沒有見過世面，請見諒。
輕盈打趣的話語讓詹妮弗嘴角上揚起來，細細打量一番，「是，我知道，一直到現在，我還在試圖消化這個消息。」
顯然，詹妮弗不相信。
「哈哈。」安森笑了起來。
詹姆斯看向安森，滿臉認真地說道，「也許你現在就應該離開，在受傷害之前。」
說完，詹姆斯轉頭看向眼前正在排隊的觀眾，用眼神暗示——
觀眾可能根本就不認識安森，以至於安森備受冷落，到時候就要偷偷回到更衣室里躲在淋浴底下哭。
安森瞪大眼睛，「來自觀眾，還是來自你？」
而安森的回應則是，伱嫉妒了嗎？所以，你現在嫉妒得發狂了嗎？
詹姆斯：……
一愣，然後右手緊握成拳狠狠砸向左手掌心，滿臉懊惱，「該死，一下就被識破了。」
玩笑，一切都是玩笑。
一來一回之間，詹妮弗再也控制不住自己，開懷大笑起來，連連拍打安森的肩膀，「你確實是外星人。」
氣氛，一團歡快。
小型見面會，很快就開始了。
毫無疑問，詹妮弗是絕對焦點，詹姆斯也同樣贏得劇迷們的一致喜愛，但意料之外卻又情理之中的是：
觀眾們的腳步也並不介意在安森面前停下。
客套也好、順路也罷，反正一個兩個都沒有忽略安森，又是握手又是稱讚，滿臉的笑容不會說謊。
然後。
一個箭步，下一個身影有些迫不及待地往前搶了一步，雙手往前一伸，朝著安森探去，卻在即將靠近的時候又羞澀起來，拘謹地往回收了收，緊張地低垂眼帘、肩膀一縮，小心地掩飾自己的雀躍。
卻沒有想到，安森落落大方地握住那雙手——
格洛莉亞覺得自己就要無法呼吸。
噗通。噗通噗通噗通。
前一秒還狂跳不止的心臟，越跳越快、越跳越猛，似乎就要嘔吐出來一般；在這一刻，卻神奇地放慢下來。
噗通。噗通……噗通……
一切，放慢十倍速，似乎心臟就要停止跳動。
猛地抬頭，格洛莉亞宛若愛麗絲掉入兔子洞裡一般墜入那一片深邃而清澈的湛藍，粼粼波光泛起一片溫柔的笑意。
然後，格洛莉亞就忘記了呼吸。
格洛莉亞覺得自己一定是失心瘋了，她現在就在「老友記」拍攝現場，而且自己最喜歡的瑞秋就站在眼前，但她卻已經顧不上這些，和詹妮弗-安妮斯頓說了一些什麼完全記不起來，心神不斷往前飄移。
滿心滿眼都是那個身影。
一直到對方握住自己的雙手，那滾燙滾燙的掌心將自己包裹，格洛莉亞才意識到自己手掌一片冰涼。
一驚。
格洛莉亞的雙手就無法控制地微微顫抖起來——該死的手抖症。
格洛莉亞不想泄漏自己的脆弱，試圖把雙手抽回來，手腕和小臂卻如同棉花一樣，一點力氣都沒有。
她，如同一個傻瓜，愣在原地，靜靜地看著那雙眼睛，然後就看到那薄薄的唇瓣上揚，勾勒出一抹驚心動魄的弧度，她的心臟也跟著一起上揚飛翔起來，那種喜悅那種幸福，如此純粹又如此簡單。
一切的一切，在這一刻似乎都變得合理起來。
腦海里就只有一個想法，如同春筍一般破土而出，就這樣衝出口。
「你叫什麼名字？」格洛莉亞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