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突然對上了一眼,付芫清卻更加好奇那個白衣公子了。
「走,下去看看」付芫清起身就走。
「小姐,等等我。」文竹急忙追了上去,付芫清平時里就奇奇怪怪的,這時做出了要去見一個陌生人的舉動,文竹是半點都不奇怪。
付芫清規規矩矩的走近了,這才看到就只余那位公子一人了。
「付姑娘,請坐。」白衣公子頭也不抬給付芫清倒茶。
不能說付芫清見過世面,膽子大,只能說她也不知道明明從未見過,怎的就能一口叫出她的姓,但是付芫清面不改色的坐到了他的對面。
「貿然打擾,實在是公子太過眼熟,小女失禮了。」付芫清直勾勾的盯著他。
「付姑娘不好奇小生為何知道姑娘的姓氏嗎?」
「公子若是想說又何必小女妄加猜測。」付芫清淡淡的笑了一下,內心卻更覺得此人熟悉。
「不知公子貴姓?」貿然問一外男姓名實在不妥,可付芫清就這麼問了出來,問完又覺得有些後悔。
「小生姓季,名思年。」季思年看著付芫清,眼裡含笑。
付芫清被季思年的的眼神看著好不自在,「季公子可是剛來這雲城?雲城並非繁華之地,季公子,何故來此?」
「付姑娘既能在此生活十多載,小生又為何不能來此?雲城水土養人,小生倒是喜歡的緊。」季思年還是笑盈盈的,嘴上卻半分不給付芫清面子。
「是小女逾矩了,公子來此定是有自己的事情,小女本不該過問的。」付芫清心裡冒火,心道這人怎的半分不知給人面子?
「相遇即是有緣,付姑娘主動來與小生相談,倒也解了小生來異鄉的陌生感,方才是小生的錯,說話直了些,姑娘莫要往心裡去,小生以茶給姑娘賠個不是。」季思年說著舉起茶杯,一飲而盡。
大堂外的柱子後,有兩人鬼鬼祟祟的盯著季思年和付芫清的方向。
「思年幹嘛呢?」一人疑惑說道。
「看這模樣,像是給那姑娘賠不是?」另一人摸著下巴,有些不確定。
「他能給人道歉?咱倆喝醉了吧?老子長這麼大就沒看過這小子什麼時候低過頭。」
「喝茶能喝醉?亂講,被他逮著了,就別想在這裡呆了。」
兩個人眉頭緊皺,還是猜不出季思年到底在幹什麼,莫名其妙趕走他們不說,自己倒是和美人聊天。
那邊付芫清一邊覺得季思年奇怪的很,一邊竟然覺得聊的還挺開心 。
明明不是自己該關心的事情,更不應該與人隨意談論,可付芫清卻想與眼前初次見面的人說,付芫清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不知季公子對今日的評書有何見解?」
季思年坐正了些,深深的看了付芫清一眼。
「此等事與我們這些小人物可沒關係,聽過了便是,真也好,假也罷,我們都是局外人而已,福禍自有天意……」
付芫清接著說道:「若已經是局中人,又該如何?公子又能說出福禍自有天意之言嗎?」
「呵呵……」季思年輕聲笑了一下,「付姑娘何意?」
鄴城謠言四起,但看樣子也是今日才傳到雲城,那說書的柳鳴分明都不敢說的太多。可付芫清話中意思,明顯是知道了些旁人都不知道的事。
意識到自己多言了,付芫清及時停下來,「不過胡言亂語而已,公子不必在意。」
「付姑娘又怎知你說的是胡言?朝綱亂,苦的可不就是我們嗎?」季思年看著付芫清,還是笑著,可又笑的不同。
「是嗎?苦的是我們?是我們,還是他們?」
付芫清沒明說,但是季思年聽出了話中意,亂世之下,苦的從來是那些人,那些無端受難,只求安穩度日的人。
「小生受教了。」
付芫清沒再說話,只是突然有些低落,可她又知自己不過女子,什麼也做不了。
柳鳴仍在誇讚著帝王,用著千篇一律的言辭,說的多了,就分不清有幾分真心了。
外面的雨已經完完全全的停了,恰好夥計送來了付芫清兩人的帷帽,付芫清戴上帷帽,起身向季思年行了一禮,「今日叨擾,希望還能和季公子再次品茶閒談。」
季思年也起了身,「再會。」
就這樣站著看著付芫清離開,又小聲的自語,「很快就會再見了,付小小。」
付芫清離開很遠後,顧鶴軒和許燁才又回到了季思年旁邊。
「不是吧,季思年,什麼時候能和一個姑娘談那麼久了?我們腿都站酸了。」許燁一副活脫脫地痞流氓的樣子,將手撐在季思年的肩膀上。
季思年一把推開許燁的手,面若冰霜,和剛才完全兩個模樣, 「本公子可沒讓你們站那裡聽牆角。」
「那不是從來沒見過你身邊有什麼姑娘嘛,鐵樹開花,百年難見!」許燁口直心快,說完又趕忙用手捂著嘴。
季思年白了他一眼,又轉頭繼續看著柳鳴,心不在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