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小姐,你笑什麼?」
王明先前的溫和都盡數散去,此時的他更像是林半夏口中那個人。
「王公子說了許久口渴了吧。」
王明哼笑一聲,「怎麼,又能談了。」
付芫清無所謂道:「你王家的帖子,季思年本不打算看的,是我無意間看到要了過來,如今是我給了你王家機會。」
「王公子,他季思年沒理由見你王家。」付芫清一字一句道。
王明愣住,他想開口反駁,又不知如何說。
他王家早就送了拜帖,若要見他們,就不會等這麼久,且這次來的是付芫清,說明季思年壓根不在乎這些。
王明起身賠禮道歉,彎著腰,頗為認真的說道:「付小姐,方才是王某失言了,王某自罰一杯。」說完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
付芫清不想看他,就這麼一會兒就道了兩次歉,他王明就這點出息。
「半夏說你要納妾?」
「男人……」王明突然停住,改嘴說道:「我與半夏感情深厚,絕無此事。」
付芫清喚了文竹給她揉肩,聽了王明的話就快笑了出來,「男人怎麼?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正常?」
王明被猜透了心思,只能憋屈的發悶火。
「你想怎麼樣我都不管,但我聽說你昨個推了半夏,導致她現在還臥在床上?」
王明忙擺手道:「拌了兩句嘴,她如今懷了身孕,我哪兒敢推她啊。」
「王公子,希望你說的都是實話。」
付芫清本以為王明還有誠實這一可取之處,這樣一來便什麼也沒有了。
「我岳丈就她這麼一個女兒,我對半夏情真意切,恩愛往常。」王明怕付芫清不信,還特意舉起三根手指發誓。
讓付芫清滿意了,說不定這筆交易還能成,反正林半夏同她許久沒見了,真真假假的誰能分的清。
付芫清意有所指的說道:「王公子,說謊的人要遭雷劈哦~」
王明莫名打了個寒戰,依舊說道:「王某從不說謊。」
付芫清抬頭看了看窗外,「今日就聊到這兒吧,王公子。」
王明急忙攔住她,「付小姐,那這筆交易?」
付芫清笑道:「咱們從長計議。下次再談。」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也不管王明怎麼問下次是什麼時候。
走出酒樓,付芫清打了個哈欠,在房間裡待的太久了,眼睛都酸了。
「阿清。」
付芫清揉了揉眼睛,確定自己沒看錯後,驚喜道:「季思年?你怎麼來了。」
季思年道:「路過,恰巧遇到了。」
長珏滿頭黑線,在心裡誹謗道:恰巧遇到了?恰巧跟了付小姐一路,然後等了這麼久?然後又恰巧在付小姐出門都時候巧遇?
付芫清點點頭,臉上是自己沒察覺到的笑意。
「我今日拿了王家的帖子來見了王明。」付芫清如實道。
季思年沒想到付芫清直接就告訴了他,倒省了他再問的功夫了。
「可順利?」
付芫清知道他問的不是生意上的,而是她達成了自己的目的沒有,此次說來,似乎也有所收穫。
付芫清笑道:「怎麼不問問同王家的生意如何?」
季思年道:「阿清想做的做成就好,他王家。」季思年搖了搖頭,「我還看不上。」
「沒想到季大公子這麼有魄力?他王家的貨我看過了,中等偏上,倒是可以談一談。而且他給的價要便宜上一成。」
季思年嗯了一聲。順便將付芫清往裡帶了帶,避開了旁邊的污跡。
付芫清側過頭看他,發現他對這件事似乎並不在意,「季大公子不心動?人家極力促成此事,就為了和你交個朋友。」
「阿清恐怕不知道,想見我的人多了去了,若都像他王家這樣的,我怕是要沒得空閒了。」
付芫清背過手,自言自語,「難怪敢將這樣的交易交給我。」
季思年遞過讓長珏買的糖葫蘆,說道:「我這裡還有許多拜帖,阿清想見誰都可以。」
付芫清接過糖葫蘆,不過沒吃,拿在手裡,看著心情都好。她的兩位兄長總是不給她買這些,說吃多了牙疼。
付芫清笑眯眯看著季思年的眼睛,「季公子就不怕我給搞砸了?」
季思年從她的眼裡看到了自己的倒影,滿眼都是他,他不禁咽了咽唾沫,不自在的說道:「我相信你。」
付芫清看著他這副樣子,像極了付澤漆不好意思的時候,她問:「京都的也行?」
「阿清願意的都可以。」
付芫清心情大好,管他季思年說的真假,這會兒讓她高興就是好的。
「阿清,我約莫五日後就走了。」
「這麼快?」付芫清問道。
「嗯。」
霎時間,兩人都不再說話,就這樣到了付府門口。
「季思年,你等等。」付芫清喊道,「我有東西要給你。」
季思年停住了腳步,直到付芫清小跑著出來,手上還拿著東西。
「諾。防蚊蟲的藥,我早年學過一些,聽聞江城蚊蟲多,用這個會好很多。」付芫清直接塞到了季思年的手中。
幾個陶瓷瓶子發出碰撞的聲響,隱約還能聞出草藥的淡淡香味。
季思年小心點抱在懷裡,臉上堆滿笑,「勞煩阿清了。」
付芫清搖頭道:「不麻煩。我二哥在江城待過兩年,聽他說那裡這會兒還悶熱,蚊蟲多。想到你要回去了,就做了些。」
季思年捏緊了手,關節因為用力而變得發紅。
「阿清的兄長真有福氣。」季思年道。
這話聽著有些怪,不過付芫清只當誇她,道:「我不過做些小事,他更辛苦。」
「嗯。」季思年微微抬了一下手中的罐子,「還是多謝阿清。」
「應該的。」
季思年直到看見付芫清進了府,瞬間就冷著臉,抱著罐子走了。
「主上,我幫你拿吧。」長珏說著就要去拿,卻被季思年躲了過去。
長珏摸了摸鼻子,默默跟了上去。
瓶子蓋的不太緊,有一瓶撒了,弄的季思年懷裡都是一片。
髒成這樣,季思年往常是會直接拿去扔了的,長珏只當和從前一樣,就要扔了去。
「等等,拿過來。」
長珏:「主上?」
季思年將衣服鋪開,印跡並不大,要了畫筆,描了樣子,竟就這樣做了幅畫出來。
長珏看了看衣服上的畫,沉默的不知該說些什麼。
「拿去讓人繡出來。」
長珏:「……是,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