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青黛道:「芫清,你小時候本就身子不好,萬萬不能傳染給你了。」
付芫清只好作罷。
「半個月前,你同我說你在玉福寺見到半夏了?她剛懷時我和她見過一面,算著日子,應該已經生了吧。」
付芫清點點頭,「她前日生的,是對龍鳳胎。」
房青黛笑彎了眼,「半夏是個有福氣的,真好。」
半夏母子的情況,付芫清也不敢透露太多,說出來也只是讓房青黛徒增擔心。
「等她好些,咱們一塊兒去看她。」
房青黛應下了,「我得早早的準備禮物了。」
付芫清道:「說起禮物,我也給你帶了。還有平兒的。」
說著,文竹把包好的禮物放到了房青黛的身邊,「青黛小姐。這兒還有昨日去全盛齋買的糕點,你以前最愛吃了。」
房青黛有些不好意思,眼裡登時有淚光閃過,她用手絹擦了擦,道:「本是姐妹小聚一下,讓芫清破費了。」
付芫清笑著給她夾菜,「姐妹之間說這些做什麼。這個是永安茶樓的新菜樣,你嘗嘗。」
這時,房青黛有些猶豫要不要摘下面紗。
付芫清道:「青黛,不合胃口嗎?」
房青黛抬了抬頭,然後呼了一口氣把面紗摘了下來。付芫清本以為是受了傷什麼的,這會兒看著似乎也沒什麼。
也不知道是不是背著光的緣故,付芫清總覺得房青黛上下的膚色不太一樣。
房青黛驀然又想起自己開始給付芫清說的話,吃了菜又慌張的想把面紗帶上。
「戴上豈不是悶得慌,我如今身子好多了,不會輕易生病的,放心吧。」
房青黛放下手,「好。」
兩人聊的有的沒的,期間還問了房青黛夫君的事。
說起這,房青黛神色複雜,良久才說,「夫君如今覺得自己考不上功名了,便想去做生意。但公公不願……今日又押著夫君去廟裡求下次的鄉試了。」
「你夫君還年輕,下次定會中的。」
房青黛嘆了口氣,強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不說他了,我聽說芫清定親了?」
「是。江城人,是個商人,但人還不錯。」
「江城?」房青黛擔心的問道,「這樣遠?」
「婚後會住在雲城的,就在城門口那家院子。」
房青黛雖不常出門,但也聽人提起過,城門口那個大院子被一個富商買了去,現在正緊趕慢趕的裝修。
「我倒是聽過,沒想到竟是芫清的夫家。」
付芫清臉一紅,「也算不上夫家,如今還未成婚呢。」
房青黛笑她,「生辰帖都交換了,那就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付芫清往嘴裡塞了幾口菜,過會兒又抬頭看了看房青黛,看著她調笑的眼神,不禁笑出了聲,「那也還要一段時間呢。沒拜過堂的都不算數。」
「芫清,你那未婚夫是付伯父找的嗎?」
付芫清搖頭,「是我自己。」
房青黛鬆了口氣,「那便好,以你的眼光定能過的很好。」
「青黛也是。」
「挺好的。」
街上燈籠都點亮了,兩人才依依不捨的分別。可惜的是,付芫清沒能看清房青黛是不是受了傷。
回府的馬車上。
文竹問道:「小姐有沒有覺得青黛小姐不太一樣了。」
「你也發現了?」
文竹點頭,「青黛小姐身上總有一種淡淡的憂傷感,像是大病初癒一樣,尤其是提起他兒子時,明顯不對勁。」
付芫清腦子裡忽然有個大膽的猜測,但一瞬就被她自己否定了,她晃了晃腦袋。
「也許青黛的風寒就是平兒傳給她的,她既然能出來同我見面了,應當是沒什麼問題的。」
當日晚上,萬籟寂靜。
打更的更夫路過一處宅院時,見門裡燈火通明,便壯著膽子向裡邊看去。
門裡,一群人圍著一個人。唰!為首一人拔出劍刺了過去,那人便倒在地上沒了聲響,血流出一大片,立馬就有人去清理了。
更夫揉了揉眼睛,覺得像是夢一樣。
他小心的準備離開,下一秒就有人出現在他身後。
「啊!」
更夫被捂了嘴,扔到了方才死了人的地方。
「老大,這人剛才在外面都聽到了。」
更夫使勁搖頭,「我什麼都沒看到,各位大人,我真的什麼都沒看到。」
「殺了。」
輕飄飄的一句話,更夫便沒了命。
第二日一早,交班的人沒看到更夫,就去他打更的路線逛了一圈。
在一處草垛處,更夫僵硬的屍體被翻出。
很快,將軍府的人來了。
周燦帶著人,封鎖了現場,挨家挨戶的詢問。又請了仵作。
半個時辰後,仵作回報。
仵作道:「少將軍。這個更夫致命傷是脖子的劍傷,喉嚨中還有迷藥,尚未到胃,可以肯定是他殺。」
周燦緊緊皺著眉,雲城自從解了宵禁後,多年未發生這樣的事了。
搜查的人迅速回來了。
「少將軍,並無異常。」
「屬下那邊也無異常。」
「……」
過了一會兒,另一人急匆匆的跑回來,喘著粗氣,「少、少將軍,那邊有個院子,瞧著昨晚有人去過。」
周燦帶著一隊人馬趕去,正是更夫遇害的地方。
周燦道:「看好現場,我去找付大哥來。」
「是。」
雲城發生這樣的事,一大早就傳的人人皆知,付澤漆卻沒想到周燦會來找他。
「付大哥。」
周燦奔向付澤漆方向,才發現他身後還跟著付芫清。
「付姐姐。」 周燦道。
付芫清頷首,問道:「什麼事,這麼急?」
「城南那邊死了個更夫,兇殺現場已經找到了,我拿不定主意,就想找付大哥幫幫忙。」
付澤漆拍拍他的肩,安撫著,「聽說了,我和你付姐姐正準備過去瞧瞧。」
周燦猶豫的看了眼付芫清,抿唇道:「付姐姐不怕嗎?」
付芫清笑道:「你都不怕,我怕什麼,不用擔心我。」
「她若是怕,我也就不會帶她出來了。放心。」
一刻鐘後,幾人到了現場。
付芫清的嗅覺靈,一進門就聞到了還未完全消散的血腥味,她拿出手絹放在鼻子前,這才好受了點。
周燦又一五一十的重複了仵作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