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我也沒事,我出門前帶了大師兄的給的束衣劍,擋住了。」
「那便好,那便好。」
鬆了口氣,兄妹倆才想起周燦。
年灼已經讓人把周燦送了回去,道:「那小子沒事,就是斷了根骨頭,得養段時間了。」
「小小,你們遇到的是哪批人?」
「無塵谷。」
年灼蹙眉,「我們遇到的是藥谷的,本是醫者,如今使毒的卻這樣多。這兩個勢力怎麼會一起……」
付澤漆道:「先回去吧,估計周將軍待會兒就會帶人來了,莫要擔心。」
付芫清點點頭,看向了待過的那處院子,她走時記得起了大火,現在應該是滅了。
無塵谷和藥谷的人都剩了幾個活著的,他們晚上守著的時候沒帶多少人,所以死傷的人不是很多。
周將軍帶隊在四周又搜出了二十餘人,其中有人就要準備往井裡投毒。
回到付府後,付正正守在大廳里等著。身邊還跟著付夫人。
兩人臉色都十分難看。
付澤漆早就換了衣服,猜想付正可能會在府里等著。
一進去他就麻溜的跪在地上,身體筆直。
「父親若要責怪,罵我一人就好,和付小小無半點關係。」
付正揚起手就要打他,「這麼危險的事,還帶著你妹妹!萬一你們受傷了怎麼辦!即便是捉賊,也是周將軍該處理的,你們去摻和什麼?!」
付夫人拉住他,「老爺,澤漆已經認錯了!」
付芫清也跪了下去,「爹爹,娘,是我自己要跟去的。」
「付小小!」
付正道:「閉嘴!你們兩個都去祠堂罰跪去!現在!」
付澤漆依舊說道:「父親罰我就好,小小身體不好,她禁不起。」
付夫人也說,「老爺別動怒。」然後看向付芫清,「小小,你抄寫一遍族規。」
「不必了,娘,我在祠堂順便就抄完了。小小今日受了驚,讓她回去休息就好。」
說完也不顧付正夫妻如何說,便朝祠堂走去。
話都到這份上了,也不好再讓付芫清受罰。
付正擺擺手,「付小小,你先回去吧。」
付芫清彎腰行禮,「是。」
接著又轉頭,看向付夫人,道:「娘,你知道無塵谷嗎?」
付夫人眼裡有一剎那的錯愕,然後立馬轉變成了疑惑,她搖頭,「沒有。沒聽過。」
「我先回去了。」
付夫人姓謝,單字靈。二十幾年前被逃荒至此,被付正救了下來。沒過兩年, 便成了親。
平時里就在府里,很少走動。每次提起家人,謝靈都不願說話,他們就只當家人都不在了。
回了院子,付芫清悄悄去看了付澤漆。沒想到他竟真的認真的跪在那兒抄寫族規。
付澤漆道:「看夠了?看夠了就回去,早點休息。」
「哥哥,念香擅於模仿人的字跡,不如讓她寫吧?而且爹娘也不會來看的,別跪著了。」
付澤漆頭也不抬,「無事,正好我許久沒動過筆了,就當練練字。」
付芫清還沒走,轉而給他磨起了墨。
兩人就這樣好一會兒說話。
付澤漆嘆了口氣,起身,然後拍了拍付芫清的頭,「回去吧。我一會兒也走。」
「真的?」
付芫清覺得付澤漆是被她牽連了,若是她剛才不在付正面前說那些話,應該就不會有現在這些事了。
付澤漆微微一笑,「真的。」
怕她不放心,付澤漆特意把她送回了院子,然後又回了自己的房間。
片刻後。
付芫清問:「大哥回去了?」
文竹用力點點頭,「回去了。我看著大公子熄了燈,然後休息了。」
付芫清鬆了口氣,「好。」然後就又起身,「我出去一趟。」
文竹疑惑,「小姐?都這麼晚了。」
「我知道。你替我看著點,這院子外邊不少人盯著呢。」
與此同時,付澤漆的房門也被打開,祠堂里重新亮起來火燭。
付澤漆表面看著無章無法的,其實也和付正一樣,是個很守規矩的人。犯了錯,該罰。
況且,今晚還差點讓付芫清受了傷。
客棧里。一盞孤燈照的人勉強了可以視物。只是燈罩被季思年取了,窗戶大開,火苗被吹得亂晃。
不多時,付芫清從窗口翻了進來,衣服帶起的風徹底吹滅了火燭。
「呵。」季思年一笑,借著月光重新點燃幾支火燭,然後關上了窗戶。
付芫清道想開口問問,話都到嘴邊了,又突然反應過來季思年說起來也不算騙她。畢竟會不會武功這種事,她也沒問過。
季思年這會兒又換回了淺色的衣服,只是不知道故意的還是怎麼,這身衣服衣領都要更低些,能清清楚楚的看見那顆痣。
那顆痣又恰巧在季思年的喉結上,每次說話吃東西都能被帶動,也是因此,付芫清多看了幾眼。
「阿清喝茶。」
付芫清喝了口茶,茶的溫度剛剛好,不至於太燙,也不是很涼。她微微抿唇,「你……在等我?」
「我只是猜測,沒想到阿清真的來了。」
付芫清哼了一聲,道:「你何時回來的?」
「沒多久,在客棧待了不到一個時辰,就看到那邊有火光。便想著去看看。」
付芫清胡亂的點點頭,目光閃躲,反而到了這兒,她不知道問些什麼了。
腦子亂糟糟的,看著眼前的人,突然就想到了自己寫的那封信。
她喃喃道:「季郎……」然後立馬紅了臉,驚恐的捂住自己的嘴,倉皇解釋,「我沒有,你聽錯了!」
季思年哦了一聲,面帶笑容,「日後成了婚阿清再這樣叫也不遲,不過,阿清要是願意,現在我也可以開始適應。」
付芫清臉又紅了幾分,「日後的事……日後再說。你不許講了!」
「好,不講。」
這還沒問到正經的呢,氣勢上就低了一大截,付芫清十分挫敗。
季思年自顧自的說起來。
「我幼時經常有人來家裡鬧事,父母親怕無人保護我,於是專門給我找個師傅,教我武學。阿清,從商不易,若是一開始就讓人知道季家商號的少東家還有這麼一層面的故事,旁人便會猜忌我是不是真的憑本事坐到這個位置上的了。」
這話看似情真意切,但又覺得虛頭巴腦,真真假假。
付芫清聽進去了,面無表情,一字一句道:「那麼關於我的事,季大公子又知道多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