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思年笑容更盛,他隨著付芫清的動作揚起頭,眼波流轉,他心中清楚,這樣的夜晚,最適合達成他的某種隱秘的想法。
可付芫清的舉動與反應,讓他更感著迷,看著她一步步的向他走近,無論什麼都可以拋到九霄雲外去。
兩人誰也沒動,就這樣對看了好一會兒。
付芫清問他:「明早醒來,你還會記得今晚的事嗎?」
怎麼會不記得?但房內隱隱有薰香的味道,季思年對它有些陌生,但總之他的夫人不會害他。
季思年笑著收回手,裝作一副迷瞪的樣子,「阿清為什麼會這麼問?」
付芫清嘟囔著,「我對自己的本事還是清楚的。」
隨後她緩緩低下頭,輕聲道:「季思年,你該睡了。」
季思年順從的閉上眼睛,強撐著不讓自己睡過去。
大概過了半盞茶的時間,季思年感到自己的唇角被一個極其柔軟,又帶著香氣的東西碰了一下。
很短的一瞬間,季思年卻覺得像半個世紀一樣久。
他的心臟不可遏制的,短暫的,停了一下,然後又劇烈的跳動起來。
前世今生,這是第一次……付芫清第一次主動親了他。
感受到面前的人離開,腳步聲越來越遠,直到很久沒有再響起後,季思年慢慢的睜開眼睛,他轉過頭,看向了床鋪的方向。
付芫清閉著眼睛,躺的板板正正,但季思年知道她同他一樣,沒有半點入睡的心思了。
房間裡太暗了,暗到季思年想點起火燭,看清她臉上的表情,聽聽她是否也和自己一樣,心跳如雷……
不過,季思年並不急於一時,他在等,等他的阿清完完全全的愛上自己,全心全意,眼裡只有他一人。
翌日清晨,兩人久違的睡了懶覺。
付芫清其實醒的要比季思年更早一些,但她快要起身時卻看到季思年翻了身,正對著她的方向。
昨晚的事,每一幕都刻在她的腦子裡,也不知怎麼想的,就那麼做了。
她還沒想好怎麼和季思年解釋……
很久之後,付芫清躺不住了,她半睜著眼睛,然後唰的一下坐了起來。
「啊,郎君……我們……」
她本想說他們起的太遲了,卻不曾想季思年早已穿戴整齊,還順便幫她打了洗臉水。
「阿清,早。」
付芫清的耳尖頓時紅了起來,她披上外衣,走了過去。
她道:「郎君何時起來的,竟一點動靜都沒有。」
她說這話時沒看著季思年,可卻能明顯感覺到身上總是有一人的視線。
季思年沒戳破她的小心思,背對著她坐到了桌子前,「比阿清也就早了一刻鐘,想來興許是昨日太過疲累,竟是直接睡到了天亮,睡的……倒也安穩。」
付芫清洗漱的動作滯了片刻,嘴角微微勾起,輕聲道:「昨日又是水路,又是陸路,累一些也是正常,我昨日也和郎君一般,竟是累的中途都未醒過。」
季思年笑眯了眼,他盛了一碗稀飯放到了自己的對面,「阿清,早飯快要涼了。」
「來了,來了。」付芫清草草的將頭髮扎了一下,坐下後就埋頭苦吃,不敢對上季思年的眼睛。
「吃慢些,阿清。」
付芫清抬頭看了他一眼,就見季思年對著自己笑,分外瘮人。
「郎君……是有什麼開心的事嗎?」
季思年放下碗,托著下巴看著她,「也沒有,只是想起阿清昨日和我打的賭,想起來去查查那蘭隨風,也不算什麼困難的事。」
說起蘭隨風,付芫清就想起她說若輸了就親他一口,想起這個……她就想起昨晚的事,付芫清是越想越臉紅,她支支吾吾,道:「也不必……如此著急。」
看到付芫清臉紅的都要熟了,季思年低聲笑了一下,回道:「阿清說的對。」
「吃飯吃飯……」
「嗯。」
飯後,兩人百無聊賴的在城裡轉著。
太陽照在人身上,暖的付芫清都有些睏倦了,她打了個哈欠,無意間看到一個人。
「嗯?」付芫清揉了揉眼,「郎君……這人……」和你長的有些相像。
季思年也注意到了,他微微蹙眉,然後又看了眼那人身後府宅的牌匾─季府。
季思年道:「是我二叔的兒子,季遇。」
付芫清哦了一聲,「那……去看看?」
「我回來的消息自會有人傳到他的耳中,等過幾日搬進去後再見他也不遲。」季思年微微搖頭,就側過頭,然後溫柔的說道:「聽說靖王府有棵櫻花樹,開的極其繁盛,阿清,一起去看看吧。」
就這麼堂而皇之的去見司空羽,付芫清此刻也摸不清季思年的想法了。
季思年拉著她的手,「季思年這個名字,總要在京都廣為人知的。」
「會不會太早了一些。」
「司空炎那個人,多活一日,我都覺得噁心。」
她恨司空炎嗎?似乎也並沒有,只是覺得那樣的人不該活在世間,她讀了許多書,只知為民所不愛者,自當人人得而誅之。
季思年依舊未向她解釋為什麼費盡心機就為了除掉司空炎,那便暫且歸於和她同樣的人好了。
這世上,總要有人做些什麼,而不是放任苦難蠶食百姓。
靖王府門前,多了許多禁軍,他們還沒靠近,就被攔在了十米開外。
季思年抱拳道:「這位大人,我們是靖王殿下的朋友,今日特來拜會,還望通傳一番。」
「名諱。」
「季家商號的東家,季思年,這位是我夫人。」
首領皺眉,看向付芫清,「為何戴著帷帽,摘下來我看看。」
季思年擋住伸過來的劍柄,笑的和煦,「我夫人得了風寒,不宜見風。大人只需通傳一聲就可。」
「哼。」首領擺了擺手,讓屬下去通傳,但他依舊追問,眼裡滿是調笑和莫名的意味「莫不是你夫人太過醜陋,見不得人?才有這樣的說辭?」
季思年眼裡閃過一絲寒光,又看向身後已經趕來的小柏子,他冷聲道:「這位大人,莫非是忘了是怎麼得了這小頭領的位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