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胡容復究竟用了什麼法子,如何說服的司空炎。
在三日後的一個早上,司空炎召來柳鳴,說願意再給他一個機會,若再有那次的事情發生,就將他五馬分屍,再扔去餵狗,讓所有人圍觀。
柳鳴喜不自勝,眼裡淌下淚水,「屬下,絕不背叛殿下!必當為殿下肝腦塗地,死亦如此!」
司空炎終究對他還是防備的,他擺擺手,「下去吧。」
柳鳴撐起瘦弱的身軀,故意露出了那根斷指。
司空炎微微皺眉,對旁邊的胡容復說道:「初春雪融,天氣變幻莫測,胡先生送送柳先生吧。」
「是。」
「謝殿下。」
司空炎沒派人跟著,看來已經是完完全全將胡容復當成了自己人。
柳鳴在出門的那一刻,就已經換了副表情。
與胡容復說開後,他反而不用再一直裝著恭敬的樣子了。
天知道,他對司空炎有多厭惡,他恨不得現在就將司空炎一劍捅死!
胡容復提醒道:「柳先生還是藏一藏的好,如今可還在安平王府中,隔牆有耳,保不齊下一秒就人頭落地了。」
柳鳴緩下神色,「在下知曉了。還未向胡先生道謝,此事胡先生費心了。」
「前幾日便和柳先生說清了,如今既然回到了殿下身邊,還請柳先生多加小心。」
柳鳴點頭,「自然。」
「那……風家長公子,如何了?」
胡容復停住腳步,側頭看著柳鳴的眼睛,淡淡道:「死了。」
「嗯?」
柳鳴有些驚訝。
胡容復又道:「他與柳先生共爭殿下身旁的位置,他若不死,柳先生如何能回得來?」
論年輕,他比不過,論忠心,他亦有前車之鑑。
胡容復說的對。
風家的長公子,只能死!
柳鳴釋然,神色恢復如常,他輕聲道:「死了便死了吧。」
「柳先生去過風鳴樓嗎?
柳鳴蹙眉,「煙花柳巷。」
「此言差矣,那裡的簌簌姑娘,舞跳的極美,柳先生隨我去看看?」
看來,他非去不可了。
「也罷。」他回道。
胡容復道:「柳先生不常出府,出去看看也好。」
「過幾日,宮中有場賞花宴,殿下未必會帶柳先生你,不過……在宮外,亦可以做些事情。」
至於是什麼,那就看柳鳴如何做了。
又是三日後,宮門大開。
各皇親貴族,名門高官都紛紛帶著家眷進了宮。
而季思年和付芫清在前一日就悄悄去了靖王府。
隨著司空羽的馬車進了宮。
一個是侍衛,一個是貼身丫鬟。
司空羽一臉笑意的看著兩人,「雖說這衣服一般,但你們夫妻兩個實在養眼。」
季思年許多年沒穿過材質這麼差的衣服了,只覺得渾身難受。
腰間掛著的那把刀,卡的他的骨頭疼。
他看了眼司空羽,說道:「今日宮宴,賀長公子會去嗎?」
「秉文嗎?」司空羽想了想,「賀夫人去的早,皇兄又說至少攜帶一位家眷,我估摸著賀大人會帶秉文去的。」
「好端端的,還沒到繁花盛開的正當季,聖上怎麼突然就弄了這麼一出?我記得從前也沒有這種無聊宴會。」
司空羽幽幽嘆氣,「誰說不是呢,但我這腿在眾人眼裡可已經廢了,久未上朝,皇兄也不再和我商議什麼事,究竟為何弄這賞花宴,我也是實在好奇。」
付芫清的頭髮在前幾天就差不多完全變成黑色了,還余著的發尾的白色,則被她藏進了頭髮里。
馬車一晃一晃的,付芫清總覺得頭上哪個地方扯的她難受,卻只能用指尖輕輕揉著,就怕動亂了,等進了宮,反而沒地方梳整。
「阿清。」季思年上手幫她找,「若是難受,就將髮飾摘下來吧。」
付芫清搖搖頭,「統共就這麼幾個髮飾,進宮去,總不能什麼都沒有。」
「沒關係的。」季思年說著,幫她往下拔並不影響整體的髮簪,「靖王殿下會處理好的。」
司空羽:「?」
什麼他能處理好?你們夫妻倆能不能他當個人看。
許是司空羽的表情太過惹眼了,兩人都忍不住的往他那邊看。
付芫清制止季思年的動作,「季思年,別弄了。」
拍了拍他的手,季思年停下了。
但也是這會兒才看到付芫清被扯住的頭髮,頭皮那塊兒已經有些發紅了。
季思年小心的撥開,然後說:「靖王殿下雙腿都廢了,咱們做下人的自然要素淨些。」他扭頭看向司空羽,「殿下你覺得呢?」
司空羽無言,白了他一眼,「是是是……素淨些好,素淨好!」
「本王真是腦子進水了,才喊了你季思年來。」
季思年微微一笑,手上已經幫付芫清把髮簪和飾品都取了下來,然後又學著文竹早些時候的樣子,將散開的碎發攏起來。
「殿下若覺得不妥,我馬上就可以下馬車,掉頭回去,至於在宮中會遭遇什麼,那我可不能保證了。」
宮中眼雜,冷箭暗殺常有,縱使他司空羽有些武力傍身,但也不能突然站起來不是?
季思年這人,就是心眼壞,嘴又毒!
司空羽冷哼,「季思年,你最好是有骨氣不用本王的助力。」
季思年微微舉起手,「是我錯了,殿下消消氣。」
司空羽氣也不是,不氣也不是,只能打碎牙往肚子裡咽。
後來,季思年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了一根玉簪,悄摸摸的簪到了付芫清的頭上。
「是什麼?」付芫清順著摸過去,微微仰頭問季思年。
季思年道:「一根玉簪,上次去外邊閒逛時看到的,覺得很適合阿清。」
司空羽:「咳咳……」
他還在這兒呢!
付芫清紅了臉,用手肘打了季思年一下。
行行行,那他收斂一些好了。
宮門內是不能坐馬車的,但聖上特別叮囑過,靖王除外。
於是守衛也就沒攔司空羽的。
但偏偏司空炎也是這會兒過來的。
他停在宮門外,下了馬車,走到司空羽的馬車旁。
說道:「咱們叔侄兩個還真是有緣,這都能遇上,但這既然都已經到了宮門口了,侄兒怎麼還在馬車內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