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所成
村長將一簇火苗扔進了桌上的茶爐里，又往裡加了兩塊炭，隨即提起桌上的茶壺，行至院中一個水缸前，從水缸里舀了一瓢水倒進茶壺後，想了想，說道：「她今早去拜訪錦春長老，看時間，應該也快回來了。」
說罷，他便走回石桌前，並將茶壺放在了茶爐上，又小心翼翼拿出一個竹筒，打開竹筒的蓋子後，一股清淡的香氣瞬間縈繞著整個院子。
成橘陶醉的抽了抽鼻子，隨即看向村長，笑道：「離開村子多年，已經很久沒喝過村長煮的茶了。」
「那你今日可得多飲幾杯。」村長撫須一笑，隨即拿起竹筒，謹慎的往茶壺裡放了三張茶葉。
恰在此時，前院大門被妖從外推開，來妖神色驚慌，進了門後，彎著腰，大喘著氣說道：「村……村長……」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村長一跳，他險些將竹筒里的茶葉全部倒了進去，幸有成橘眼疾爪快，將撒出來的茶葉盡數接住，並收入了竹筒內。
待村長心情平復後，他才將竹筒遞給他，說道：「這香山雲霧乃茶中極品，數十年也難以採集到幾片，村長可得收好了。」
村長接過竹筒，鬆了口氣，隨即欣慰的拍了拍成橘的肩頭，這才轉過身看向那隻莽撞的小妖，發現是桂圓後，卻是一驚，不由得看向她身後，問道：「怎麼就你一個？姜圓他們呢？」
桂圓此刻也緩過神，知道方才自己險些闖禍，便連忙回答道：「錦春長老說要留下他們，教他們點東西，免得他們出了村後會被其他妖欺負。」
「這樣啊！」村長神色複雜，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麼，隨後，他頗有些不好意思的對成橘說道：「看來你得在村里多住上幾日了。」
「無妨。」眼看給村長帶來了困擾，成橘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說道：「其實耽擱一兩天也不是不可以。」
成橘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沒有絲毫不情願。
但他沒想到的是，這一耽擱，一個月便過去了……
……
從皇城來的傳音一道又一道，成橘面上的溫和逐漸消失。
這次回妖怪村的任務，是在半月以內，把姜圓帶到皇城面見女皇，可如今已經過去整整一月了，卻連個人影都沒見著。
他倒是很想去一趟龍泉林……
可錦春長老的性格，外人不知曉，他們村里人卻一清二楚，真要直接去龍泉林找她要人，怕是會完完整整的去，半身不遂的回。
想到這裡，他又一次找上了村長，但這次，是來辭行的！
見他又來，村長不由得放下手中練字的毛筆，無奈道：「成橘啊，不是我不把人給你，而是人不在我這兒，你也知道錦春那丫頭的脾氣，除非她主動將人交出來，不然，不管誰去問，都是一樣的結果。」
他傳音給錦春多次，但她不是不見回應，就是回了沒兩個字就開始裝死，
成橘對這已經說了八百次的話術早已免疫，但還是勉強讓嘴角掛起一抹笑，並說起了這次的來意：「村長誤會了，我這次是來辭行的。」
「辭行？」村長半信不疑的看了他一眼，問道：「你不是說要帶她回皇城嗎？」
他懷疑這小子是跟街市講價一般，嘴上說著離開，實際上卻是在等他的退步。
若他再退一步，就只能親自前往龍泉林找錦春要人了！
但成橘卻並非如他所想，只是從懷中取出一枚紅色令牌，上面用妖文寫了個「皇」字，他說道：「女皇陛下只給了我半月時間，如今已過一月，我只能先回皇城。」
說著，他將令牌遞給了村長，隨即拱手，託付道：「待救世主出關，還請村長將此令牌交給她，若她有朝一日來了皇城，可憑藉此令牌在皇城行走方便，不受阻攔，屆時自有人來接應她。」
村長摸了摸鬍子，點頭道：「你放心，我會交給她的。」
說完，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笑道：「對了，你們啊，不要老是救世主救世主的喊她，她有名字，名叫姜圓。」
「姜圓……」成橘念了一遍這個名字，加深了印象，隨即神色嚴肅道：「我記住了，多謝村長提醒。」
……
成橘來時，乘坐的是皇城衛隊特配的鷹騎，這隻鷹雖未開靈智，卻有些靈性，展翅之間，便可日行千里。
他一個翻身，便站在了鷹的身上，隨即朝村長點頭示意，下一秒，那隻鷹展翅而起。
不過瞬息，便不見蹤影……
村長看著遠去的成橘，心中思緒萬千：妖怪村常年避世，這些年也就一個成橘心懷大志，跑去皇城參加了妖怪試煉，如今雖如願在女皇身邊效力，但說話做事到底比不上從前自由。
想到這裡，他不禁嘆了口氣，隨即拂袖回了房中。
罷了，終究是他自己的選擇！
不過，他才走進自家前院，正欲轉身關門，卻被眼前的場景震驚得停住了腳上的動作。
「你們……」
村長看著在石桌前坐著的一人一妖，還有那隻熟悉的白貓，不由得嘴角一抽，隨即忍不住問道：「你們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隨後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轉身便走出了前院，三步並兩步的跑到方才成橘離去的地方，喊道：「喂，成橘，回來……你要接的人出關了！」
但他喊了兩聲也沒見有妖回來，見狀，村長便理所當然的放棄了，背著手重新走回前院。
他看著在交談的姜圓和錦春，忍了許久，最後實在沒忍住，上前幾步問道：「錦春啊，她學的怎麼樣了？」
錦春瞥了他一眼，回答道：「我教出來的，自然是最好的。」
見村長仍充滿疑惑，她便繼續道：「不管是在妖界野外的生存能力，還是各大妖族的詳細情況，我都一併和她講了。」
「還有呢？」村長可不信這一個月里，她只教了她這些基礎的。
「她沒有妖力，學不了妖術，青姒當初留下的大修補術，我也一併傳給了她，如今……」
說到這裡，錦春停頓了幾息，隨即肯定道：「也算小有所成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