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其鍾愛吹點小牛，李付強也有點虛榮，中午一頓飯吃下來，你一言我一語的，聊得頗為投緣，頗有點一見如故的那個意思。
吃過午飯，送牟其鍾離開，李付強看著遠去的汽車背影，轉頭看向李清風開口問道：「這牟其鍾找你幹嘛來了？」
「談個合作唄，要不然還能是因為什麼？」李清風聳了聳肩隨意的說道。
想起牟其鍾在報紙上的事跡，李付強古怪的說道：「他不會是找你合作炸開喜馬拉雅山的事吧？」
「那倒不是，這種一看就是噱頭的項目，他不會來找我」
李付強點點頭，不等他開口說話，李清風的聲音就接著響起：
「他這次來主要是談衛星發射合作的事，這個項目我很看好，打算和他一起弄」
「發射衛星，這個這個額.」
李付強一聽要做的項目，第一反應是這完全是在扯淡。
剛想開口叮囑牟其鐘的項目不靠譜，發射衛星這種大項目哪是私營企業能摻和的事。
但是冷靜下來後，又覺得這個項目好像並不是那麼的扯。
畢竟和開發滿洲里，炸開喜馬拉雅山這種項目比起來，發射個衛星好像也不算什麼大項目。
想到牟其鍾罐頭換飛機的成功案例，李付強擔憂的問道：「這發射衛星能成？國家真能讓私人發射衛星？」
看了李父一眼，李清風在心裡感慨老牟吹牛雖然把領導都給得罪完了，但是在民間帶來的影響力還是很大的。
人的名樹的影，這計劃別人提出來，李付強肯定會覺得是在瞎胡鬧。
但牟其鍾提出來，李付強雖然覺得不靠譜，可也沒有完全否定。
想了想，李清風點了點頭，開口說道：「不在國內發射，在北邊莫斯科，發射是沒有問題，如果衛星不在半空爆炸的話，這項目確實能成」
「嘶~」
得到李清風肯定的回答後，李付強那略帶渾濁的眼珠子滴溜溜的亂轉，不知道心裡在打什麼主意。
對於李父的異樣李清風也沒在意，囑咐財務給牟其鍾打款後，便開車帶著李父回家。
當天晚上，李清風在書房打遊戲時，李付強一臉嚴肅的走了進來。
「老三吶，爸跟你說個事」
看了一臉正色的老父親一眼，李清風暫停了遊戲，笑著說道：「爸，有事就說唄，怎麼還搞得這么正式」
「我今天想了想」說著李付強清了清嗓子：「你不是要跟那個牟其鍾去發射衛星嗎？合夥做生意是不是要雙方各出一個人？」
「嗯，您是有什麼想法嗎？」
「我是這樣想的，成立的那個衛星發射公司，牟其鍾天天閒著沒事幹，他肯定會過去，你呢肯定是沒空去的」
說到這裡，李付強頓了頓，看了一眼李清風的表情，擔憂的說道：「如果咱們這邊隨便派個人過去，這身份不對等啊，你說到時候這個公司的主導權是不是就落到牟其鐘的手上了？」
等李付強說完後，李清風算是明白了老爺子進來說這番話的意思了。
這那是什麼擔心牟其鍾搶了主導權，這是老毛病又犯了，覺得衛星發射這個項目到時候肯定會鬨動全國，他想在這個項目里掛個名，等項目成功後在全國人民面前露個臉。
明白了李父的意思後，李清風笑著說道：「行，您老的意思我明白了，您是想去那個衛星公司上任是吧？」
「咳咳」李付強清了清嗓子，義正言辭的說道：「我也不是非要去上任，我這麼大一把年紀了，早就退休了，在家含飴弄孫就挺好」
「主要是我覺得吧，這項目咱家也投了一半的錢，不能在這麼重要的項目里沒點存在感不是？我去了也能幫著把把關」
說這番話時，李父的表情那叫一個情真意切，如果不是知道李父這些年性格上的變化，說不定李清風就真的信了。
想了想，李清風沒有拒絕李父的毛遂自薦，表示明天跟牟其鍾商量一下，如果牟其鍾那邊沒意見的話，就由李父作為代表前往衛星公司掛職。
李付強一聽，臉上露出喜色，但還是努力克制著，裝作淡定的樣子說道：「我這也是為了老三你的利益考慮，可不是為了出風頭啊」
「了解，了解」看著強忍著上揚嘴角的李父，李清風心中暗笑，也不點破，而是開口囑咐道：「爸，我提前跟你說好，你就是去掛個職，不摻和公司管理，等衛星發射的時候，跟著去拍個照得了」
「好好好，放心，我肯定不瞎摻和」
有了李清風的點頭，李付強也不提什麼擔心牟其鍾搶了主導權之類的話了，樂呵呵的起身離開了書房。
等房門重新關上後，李清風笑著搖了搖頭，重新開始了新一輪的激情對戰。
晚上夫妻倆睡覺前的聊天中，李清風將今天發生的事情當笑話講給了胡家寶聽。
「咱爸還真是不服老.」
對於自己公公性子，胡家寶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評價，沉默了良久，才說出這麼一句話來。
「爸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確實是虛榮了點，但也沒啥壞心思，就讓他去掛個職過過癮吧，只要不影響項目就行。」
簡單聊了一會李父，胡家寶將話題轉移到發射衛星的項目上：「這個發射衛星真的靠譜嗎？投資好幾千萬發射個衛星，只靠租金能收回成本嗎？」
「這你就不懂了吧，直播衛星的租金還是很高的，租給電視台一年大概是五百萬美元，一台衛星最少能用二十年，按照出租十五年來算，租金也能有七千五百萬美元」
「嘶，收益這麼高啊，那要是發十顆衛星，豈不是一年租金就有五千萬美元」
李清風無語的看向胡家寶：「大姐，不是每顆衛星都能發射成功的，要是在半空炸了，那就相當於花了兩千多萬美元看了一場大煙花」
「那這個項目的風險還挺高的，最後可別賠本了」
「賠就賠了，一千多萬美元而已，小錢」
「.」
李清風根本就沒考慮過賠本的問題，對於李清風來說，衛星項目的收益並不重要，只要衛星能發射上去就行。
這玩意只是李清風進入航天工業的入場券，有了這個項目，李清風就能前往哈工大或者北航和校方進行洽談，以校企合作為名頭，進入航空領域，為將來的星鏈計劃做準備。
國內對民企的限制太多，不趁著九十年代以發展經濟為首要目標的寬鬆環境下抓緊進入航天領域，不然等以後環境變了，再想進入這個領域，那就要等到2015年才有機會。
第二天一大早，李清風剛吃過早飯，就在李父的催促聲中提上公文包出了門，去和牟其鍾洽談衛星公司的項目。
接到李清風的電話，同樣早早趕過來的帶著團隊過來的牟其鍾笑著說道：「老弟啊，看來你對衛星項目是徹底上了心了，要不然可不會這麼早的就約我過來」
「要打錢的項目，那當然要上心了，要不等收到錢以後，你跑了怎麼辦？」李清風開了個玩笑。
牟其鍾大手一揮，豪氣萬丈的說道：「一千五百萬美元而已，這些小錢我還不至於跑路」
李清風撇了撇嘴，心裡暗想，還在我這裝呢。
還一萬五百萬是小錢，你們南德現在有多少錢？
就你那個折騰法，罐頭換飛機賺到的那一個多億，估摸著已經糟蹋一半了。
等發射完這顆衛星，那筆錢估計也就不剩多少了。
雙方團隊代表落座，洽談衛星公司內部的架構，人員配置等方面進行深入的談判。
用通俗點的話語，就是商談新公司誰是老大的問題。
南德這邊有七八個人，領頭的是他的秘書兼辦公室主任夏棕偉，另外還是他的小姨子。
檸檬公司這邊則是由自己的學生易學習擔任代表，和南德這邊展開談判。
以前在用著順手的柳光民和於正已經被調往香江，和吳思敏作伴去了。
目前還留在四九城的幾個學生裡面，就剩易學習還算用的順手，這次的衛星發射項目不怎麼重要，出於嫡系培養的原則，李清風就把他給拉出來鍛鍊鍛鍊。
夏棕偉率先發言為南德爭取權利：「我們南德在商業運作方面有著豐富的經驗，公司同事曾多次前往莫斯科進行項目活動，對於國際合作的流程和規則都非常熟悉」
「在這個衛星發射項目中，我們南德完全有能力主導國際合作這一塊，確保與莫斯科方面的溝通協調順暢無阻。」
「而且，我們在前期已經投入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進行市場調研和項目籌備，衛星公司理應給予我們更多的決策權和資源分配。」
易學習這麼多年下來，也算是鍛鍊了出來，聽著夏棕偉的長篇大論，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依舊是掛著淡淡的微笑認真傾聽。
在等夏棕偉說完以後，易學習微微一笑，不緊不慢開口回應：「夏主任，我們理解南德的付出，但合作是雙方的，我們應該以項目的整體利益為重，共同制定一個公平合理的分配方案，而不是僅僅強調一方的投入和回報
「更何況商業運作上面我們檸檬公司也不差，在全世界範圍內有著數量龐大的成功經驗，而且在資源整合方面也有獨特的優勢，這新公司的決策權可要公平分配吶」
「.」
雙方你來我往，各執一詞，唇槍舌劍談得相當激烈，總體上老牟的小姨子夏棕偉處於被壓制狀態。
在隔壁的監控室里，通過監控屏幕看著這一幕的李清風，對於易學習有理有據的應對很是滿意，這小子這些年算是鍛鍊出來了。
看了一眼認真聽著談判內容的老牟，李清風微微一笑，開口說道：「牟老哥，你這個小姨子不錯啊，思路清晰，口才也了得，再培養個幾年，你們南德就要出現一位女中豪傑了。」
「老弟謬讚了，棕偉這孩子確實有股衝勁，不過跟你的人比起來，還是嫩了點，這談判桌上，明顯是你的人更勝一籌啊。」牟其鍾哈哈一笑，同樣誇讚了易學習一句。
那邊的員工之間唇槍舌劍，這邊的兩個老闆的氣氛卻是相當融洽。
簡單看了一會，覺得吵的李清風詢問過牟其鐘的意見後，隨手關上了顯示器，辦公室里瞬間的安靜了下來。
對於衛星公司的內部權利分配問題，也就是下面的人比較在意，李清風和牟其鍾倆人根本就沒放在心上。
耳根清淨的李清風，笑著說道：「好了，總算是安靜了，咱們談談股份的問題吧？」
「這有什麼好談的，一家出一千五百萬，那股份就一家一半唄，沒必要錙銖必較」牟其鍾一擺手，豪爽的說道。
「一家一半怎麼行呢，到時候出現矛盾了，公司到底誰說了算？」
「自然是咱們兄弟商量著來，誰有道理聽誰的」
對於老牟的這番話，李清風都驚呆了，有心想說：大哥，咱們之間的關係其實並沒到這種地步。
不過張了張嘴，還是放棄了開口。
按照老牟這草莽性格，這句話只要開了口，倆人今天肯定要掰，衛星公司的事也要泡湯。
想了想，李清風開口說道：「一半一半肯定是不行的，這樣吧，老哥你們南德在這個項目上出力多，我就投個錢而已，平分股份不合適，你們南德就多拿百分之一的股份，占總占股的百分之五十一」
「這怎麼行，你把我.」
不等牟其鍾把話說完，李清風就揮手打斷了對方想說的話，繼續開口說道：「我話還沒說完呢，這百分之一給你是有條件的」
「什麼條件？」
「是這樣的，我爸那人有些虛榮，對於面子上的事比較看重，他想在全國人民面前露個臉，你看衛星公司的總經理這個位置，能不能讓我爸來掛個職？」
「.」
「放心，只是掛職而已，不干涉公司運營，只要有新聞發布會什麼的，讓他上去講兩句就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