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較於自己毫無頭緒的苦修,靠斬殺偷渡者超脫,無疑要更加的容易。
起碼,斬殺偷渡者有個明確的路線。而苦修,純純靠命,行與不行不到最後誰也說不準。
因此,自紀元殿創始人靠斬殺偷渡者成功超脫之後,那些偷渡者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為求超脫,天地間不知道有多少強者盯上了他們,並想盡辦法的獵殺他們。
妖族與蠻族的仇恨,就是因此而起。蠻族紀元在妖族紀元之前,蠻族紀元的強者在紀元破滅後,選擇偷渡到妖族紀元。
而妖族紀元的強者為超脫,先是坐視不救他們偷渡,然後在其偷渡成功後,悍然朝他們發動了襲擊。
雙方大戰,可謂毫無顧忌。因此,沒等妖族強者靠此超脫,他們所在的紀元,就因為他們頻頻大戰的原故,而提前破滅了。
也正是因為有著這個教訓在,紀元殿在獵殺偷渡者的時候,才會逐漸偏於保守,不再遇見就殺,完全不管不顧。
同時,隨著紀元殿逐漸偏向保守,偷渡者的日子,這才稍微好過一點,不再像先前,一露頭就被眾多強者盯上。
現在的話,除非偷渡者落單,或是身處混沌之中,不然很少有強者會動手狩獵他們。
但不管怎麼說,被狩獵了這麼久,對偷渡者而言,或多或少還是有一些影響的,使得他們的行動漸漸偏向於保守。
簡單來說,就是被殺怕了,若無必要,很少在天地間露面,就算一定要行動,也是多人聯合出行,根本不給別人狩獵他們的機會。
因此,想要狩獵他們,極為的困難,光靠等是不行的,得自己想辦法製造機會才行。不然,就是等到天地破滅,也不見得能狩獵到幾人。
這就是姜黎與紀元殿強者的不同,他們太樂觀了,同時也太被動了,竟然把出手的機會,寄托在敵人犯錯上,這很不可取。
姜黎就不同了,對指望敵人犯錯這件事,持悲觀態度。故而他決定主動出擊,沒有狩獵偷渡者的條件,那就主動創造。
就如今日他斬殺陰陽老祖之舉,雖然算是意外產物,但是也能說是沒有條件,自己創造條件。
參考此事,不難逼出別的偷渡者。把他們留在世間的道統,亦或者是關鍵的布局,全都給滅了,不怕他們不主動跳出來。
而他們一旦跳出來,合眾人之力,不怕殺不了他們。
另外,也不能光盯著魔道動手。擁有偷渡者的勢力多了,可不只有魔道。一直盯著魔道下手,把他們逼急了,直接掀桌子那就麻煩了。
所以,要一視同仁。不僅要對魔道的偷渡者下手,還要對其餘勢力的偷渡者下手,如仙道、佛道、妖族蠻族等等。
要削弱就一起削弱,哪有隻削魔道的道理?
須知,不患寡而患不均,光盯著魔道殺,勢必會導致他們心理不平衡,從而做出極端之舉。
要是所有的勢力一起削弱,就沒有那麼多麻煩了。魔道見自己沒被特別針對,自然也就不會產生掀桌子的念頭。
……
…………
「大帝,魔道既退,我等也該告辭了,就不打擾你繼續辦事了。」
繼續與姜黎寒喧一會兒,趕來的正道強者們,就先後提出了告辭。他們都有各自的事要忙,可沒精力一直圍著姜黎打轉。
「御女宮之事,算是結束了,走,去北海。」
待眾人走後,姜黎重新回到御女宮遺址,心念一動,將其徹底抹去,這才帶著九女離開,來到北海邊緣。
北海有島嶼無數,如星羅密布,其中有大有小,小的只有一國之大,而大的堪比一塊陸地。
經過無數年的演變,這些島嶼上早已發展出諸多勢力,其中有仙有魔,有人有妖,關係之錯綜複雜,讓人看得眼花繚亂。
而不只是海面上,在海中,也盤踞著諸多勢力。
其中最強的,無疑要數北海當之無愧的霸主,北海妖族。其次,就是盤踞在北海深處的天地異種。
北海妖族,妖族第一智者,妖師鯤鵬建立的勢力。
妖師,從這個稱呼就能看出鯤鵬老祖在妖族的地位,是妖族之師,教化整個妖族的存在,地位之高,僅次於開創妖族無上的妖祖。
而他的實力,同樣極為強大,乃是妖祖之下,妖族的最強者。
甚至有傳言說,他雖然境界未至超脫之境,然實力已經不弱於此境,曾有過力戰超脫者不敗的輝煌戰績。
關於這點,雖然只是傳聞,但相信者甚多。就是姜黎,也認為此事為真的可能性不小。
而他做出這個判斷的依據,源自於鯤鵬老祖的情況。先前鯤鵬老祖突然復甦,然後很多人都以為,他也偷渡到了這一紀元。
可事實卻並非如此,經過姜黎的調察,發現鯤鵬老祖竟然還待在妖族紀元,並未離開。
人還在妖族紀元,可他的力量,卻能跨越好幾個紀元,干涉到這一紀元。
這說明什麼,說明就算他沒有超脫,也有了這一境界的實力,不然絕對做不到這一步,跨越紀元橫擊敵人。
跨紀元對敵,這是公認的,獨屬於超脫者的能力。鯤鵬老祖能做到這一點,意義不言而喻。
姜黎就很懷疑,其實鯤鵬老祖已經踏足超脫之境了,只是礙於各種各樣的原因,這才沒有離開妖族紀元,選擇繼續留在那裡。
但他終究是妖族之師,放心不下妖族。所以,人雖未動,但心卻隨著妖族離開了,一直在庇護著他們。
在研究鯤鵬老祖這件事上,姜黎是真的花費了很大的精力,調查的極為詳細,任何蛛絲馬跡都沒有放過。
問他為何會如此,自然是因為,他馬上就要和鯤鵬老祖對上了。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在動手之前,姜黎肯定是要好好的調查一下敵人的情況,以做好萬全之策。
至於姜黎為何會與鯤鵬老祖發生衝突,那還用說,當然是因為北海妖族。
九神女所在的勢力,全都位於北海。而北海,以妖族為尊。
在此的勢力,都要向妖族納供,唯有如此,才能免受妖族的侵擾。
但妖族向來貪婪,對於實力強大的勢力,他們還能按照規矩辦事。可對於那些實力稍弱,或者是正在走下坡路的勢力,他們就沒那麼講究了。
會以各種各樣的理由尋他們的麻煩,想盡辦法的從他們身上壓榨好處,直至將其吞併為止。
九神女所在的勢力,就是這麼個情況。本來她們發展的還算不錯,可御女宮一戰過後,她們所在的勢力,各自損失了一尊先天神魔。
至此,九女所在的勢力紛紛元氣大傷,發展勢頭受制,必不可免的開始走向下坡路。
北海妖族就好似見了血的鯊魚,得知九女所在勢力的情況後,聞著味就來了。
畢竟是擁有先天神魔的實力,底蘊不可謂不深,若能將其霸占,說不定就能讓自己更進一步。
抱著這樣的想法,北海妖族的先天神魔們,自然就盯上了九女所在的勢力,想盡辦法的削弱她們,試圖將其據為己有。
這種情況,別說是放在北海了,就是放眼整片天地,都不算是少見。
換做以前,姜黎就算是知道了,也不會去管。可現在不一樣了,隨著九女的臣服,她們所在的勢力,也都成了姜黎的麾下。
區區妖族罷了,竟敢對他的人出手,這要是讓外人知道了,他天庭大帝的臉往哪放?
所以,姜黎來了,並打算給欲染指他勢力的北海妖族一個教訓。
可北海妖族終究是鯤鵬老祖的嫡系,對他們出手容易,但事後勢必會與其對上。
姜黎雖然不怕,帶樹的影人的名,面對鯤鵬老祖這樣的強者,多做一些防備總沒錯。
「大帝決定怎麼收拾那群妖族?直接出手的話,怕是會觸怒傳說中的妖師鯤鵬,繼而招來他的怒火,將北海化為廢墟。」
「若依我之見,大帝不如教訓他們一下,之後,就帶著我等離開北海。」
「墜星域很大,莫說多出九個勢力,就是再多九十個,也能輕易容納。」
波濤之上,望著正在眺望遠方的姜黎,出身冰魄神宮的冰魄神女,大著膽子朝他建言道。
她很怕姜黎像對付御女宮餘孽那般,直接把北海妖族給滅了。這麼做,解氣固然是解氣,但事後的麻煩就大了。
妖師鯤鵬絕對不會善罷甘休,勢必要血債血償。將與姜黎有關的所有勢力,全都剷除。
人族強者如雲,或許不擔心妖師鯤鵬的報復。可她們九個所在的勢力,加起來連一個禁忌強者都湊不出來。面對妖師鯤鵬的報復,怕是一個照面,就會煙消雲散。
念及至此,九神女全都怕了,即想姜黎為她們出氣,狠狠教訓北海妖族一頓,又怕他出手過於狠辣,把北海妖族給滅了,從而為她們招來滅頂之災。
若是這樣,她們投靠姜黎的意義何在?她們投靠姜黎,一是為了獲得自由。
二嘛,就是她們所在的勢力處境並不好,在北海妖族的壓迫下,恐怕堅持不了多久就會被其吞併。
不忍基業被奪,她們這才決定投靠姜黎,尋求其庇護。
本就為求存才投靠姜黎,若是在投靠他之後,仍不能得存,那投靠他的意義何在?
「我知道你們在擔心什麼,這點無需擔心,我是不會對北海妖族出手對。」
「北海妖族又不是御女宮,上面沒人了。信不信只要我對他們出手,那要不了多久,天地各處,就會出現人族勢力被妖族大規模屠殺的情況。」
聽到冰魄神女的建議,姜黎忍不住笑出聲來。
御女宮餘孽哪能和北海妖族比,一群喪家之犬罷了,殺了他們,世人只會拍手稱快,根本無人為他們出頭。
可北海妖族背靠妖師鯤鵬,除非一點牽掛也沒有,不然哪個強者敢對他們出手。
鯤鵬或許對付不了他,但對付他所在的勢力,針對他的親朋好友,那實在是太容易了。
所以,面麼是先幹掉妖師鯤鵬,要麼是先把自己的牽掛斬斷。不然,還是不要想著對北海妖族出手了,那後果根本承受不起。
「不打算出手的話,大帝要如何對付北海妖族?」
玄冰神女好奇的問道。
姜黎雖然說不會對北海妖族出手,但他大老遠的跑過來一趟,肯定不會無功而返,必然是要做些什麼的。
「簡單的很,北海自古以來,都是天庭統轄的海域。」
「昊天帝在位時,甚至曾與龍族合作,在北海設立龍宮,冊封海神,以統御北海。」
「可現在呢,隨著昊天帝失蹤,北海龍宮因此失勢,在一場大劫中為北海妖族所滅,致使天庭徹底失去了對北海的掌控。」
「我身為天庭大帝,見北海失控,為妖魔肆虐,心中甚是不喜。遂決定在北海重設龍宮,以奪回北海的掌控權,重新制定秩序。」
「不知你們以為,此舉如何?」
姜黎右手負在身後,語氣嚴肅的說道。
「啊這……」
九神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漸漸明白了姜黎的意思。
這就是他報復北海妖族的手段,在北海埋下一根釘子,深深的插在北海妖族的肉里,進而讓他們失去對北海的統治權。
有妖師鯤鵬在,若不能將他斬殺,無人敢滅北海妖族。
而不能滅北海妖族,不代表不能挑戰他們在北海的霸權,更不意味,不能把他們從北海趕出去。
姜黎對付北海妖族的手段就是,借天庭之力終結他們對北海的統治,並將他們趕出北海。
若能做到這一點,他得到的好處就大了。在重創北海妖族的同時,又為天庭立下了一樁大功。
北海失陷已有無數年,歷代天帝都沒能將其收回,可姜黎卻將其收了回來。這不是不世之功,又是什麼?
立此不世奇功之後,姜黎在天庭的威望,無疑會迎來新一輪的暴漲。那時,玉皇天帝就真的拿他沒辦法了,要處處受制於他。(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