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功有三種
姜黎不過初入通脈的修為，別說是當下史了，就連當小史都很勉強，若非他是宗室舉薦的人，上史寅都想打發他當衙役了。
衙役，地位更低，算是賤籍，地位就比野人高一點。
「黎微末之人，能夠當上小史已經很滿足了，不敢奢望太多，全憑上史大人安排。」
姜黎也知道自己修為低，能撈個小史的缺就不錯了，哪敢要求更多。
「很好，看得出來，你是個知曉輕重的人。我看了看，下史寅虎那裡還缺人手，你就去他手底下效力。」
「好好干，下史之位，未來少不了你的。」
見姜黎沒有反對，上史寅顯得有些高興，大手一揮，將他安排到自家兒子的手下。
寅顯然也是野人出身，無姓無氏，故而以名為氏，給自己的兒子取名為寅虎。
且現在的官職都是世襲制的，父傳子，子傳孫，寅的後人不出意外的話，將會一直在太史寮為官。哪怕改朝換代，這一點都不會改變。
姜黎是靠宗室抬舉，方才來的辛城，這就是人脈。
上史寅覺得姜黎的潛力不俗，所以把他安排到自家兒子的手下，好讓兩人打好關係，方便日後與宗室搭上線。
寅虎就在附近，上史寅的任命才剛下達，他就趕了過來，把自己新到任的手下姜黎領走。
路上，姜黎在觀察寅虎。
就見他高有兩米，滿臉橫肉，妥妥的壯漢。他也是武者，但修為比姜黎更強，起碼完成了一次脫胎換骨。
寅虎好似個悶葫蘆，從見到姜黎起就一言不發，始終保持著沉默。直到他把姜黎拉到自己辦公的地方，確認周圍無人後，這才小聲的問道：
「黎兄弟，來到太史寮，咱們就是自己人，我也不和伱玩虛的，你和我交個底，你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是想活得久呢，還是想往上爬呢？」
姜黎被他問懵了，這是什麼套路，哪有一見面就問這個的？
可他想了想，還是問道：「兩者有什麼區別？」
寅虎一聽，來了精神，向他解釋道：「這裡面的區別大了，在太史寮幹活，想要活得長久，那就要做到少聽少看，最好是不做不看。」
「只有這樣，才能活得久。」
「而想要向上爬，就要多聽多看多做，到處收集情報，爭取立功的機會。只要立的功勞夠多夠大，就能快速的往上爬。」
「但這樣做有個弊端，就是容易死的不明不白。你這次頂的缺，那個下史，就是因為知道的太多，突然生了一場大病，人直接就沒了。」
寅虎的外表看起來很粗狂，可他的內心卻與之相反，極為的細膩，不然也不會說出這番話來。
「立功就能升官？大人能不能和我說說太史寮的上升渠道？」
姜黎現在什麼都不了解，倒是不好表明自己的態度，只能儘可能的多了解一些情況。
「大商將功勳分為上中下三等，一上功相當於八十一中功，一中功相當於八十一下功。」
「一功一轉，如你這樣的小史，若想晉升為下史，需立下功九轉。晉中史，需立下功二十七轉。晉上史，需立下功八十一轉，或是中功一次。」
「晉御史，功勞次數不變，但小功需換成中功，中功換成大功。」
「晉太史，需換成大功。」
「這就是大商，只要你能立功，那就能升官，最高可升至三公。」
知道姜黎是新人，寅虎沒有絲毫不耐，詳細的為他解釋了大商的晉升體系。
說白了，就是一切憑功勞說話。只要你立的功夠多夠大，那你就是能力強。反之，你寸功未立，那就是能力不行。
「諸侯呢？」
「立功立得夠多，能為公卿，那能為諸侯嗎？」
姜黎對諸侯的興趣，明顯在公卿之上，聽寅虎說了半天，也沒有提及諸侯，不由好奇的問道。
「諸侯，你還挺能想的。」
抬頭詫異的看了姜黎一眼，寅虎繼續說道：「你要是問別人，或許他們還真不知道，但問我你算是問對人了，這事我之前剛好打聽過。」
「諸侯是另一套晉升體系，只是靠立功，是成不了諸侯的。」
「一般而言，想要成為諸侯，只有兩條路。一是繼承先祖的爵位，二是為我人族開疆擴土。」
「就是立功，那也分為三種，分別是為國家立功，為種族立功，為天地立功。」
「官是國家封的，所以想要升官，需要為國家立功。」
「而諸侯之爵，其實是人族氣運所封，並非商帝所封。所以，想要成為諸侯，就要為人族立功。」
「至於為天地立功，那是封神之路，和我們沒有多大的關係，我們還是說諸侯吧。」
「現在想要成為諸侯，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和妖族作戰，若是能殺幾個妖族的重量級人物，功勞差不多就夠了。」
寅虎自小生在辛城，所知之事甚多，見識遠不是姜黎可比，連如何成為諸侯這種事都知曉。
這種事或許不是秘密，但也不是什麼人都有資格接觸到的。
同時，姜黎也了解到，為何他改良農具沒有獲得功德了。按照寅虎所言，想要獲得功德，必須要對天地有益。而改良農具，只利於人，不利於天地，自然沒有功德。
便是利於人，也要推廣開才行，改良的農具沒得到推廣，那算什麼有利於人。
而且，最關鍵的是，天地無私，至公至正，不會虧待有功之人。
可人心有私，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做到公正，這就導致了，本來屬於你的功勞，很可能會落在別人的頭上。
畢竟是人治，不像天道，有功必賞，有功無賞才是常態。
立功是立功，賞賜是賞賜，誰說立了功，就一定會有賞賜？
「關於如何成為諸侯，這種事在別的地方是秘密，可在辛都，只要想打聽，那還是能打聽出來的。」
「畢竟，來辛都的貴族裡，十個裡面有八個是衝著成為諸侯來的。他們人多嘴雜，如何能守住秘密？」
寅虎的語氣里滿是羨慕，他受制於出身，這輩子都無法成為諸侯，自然對那些貴族子弟極為羨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