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窟幽靜。
「轉輪老祖就在裡面。」烏木謙守在門前,十分乖巧。
「林轉輪出息了,以前都是老遠就出門迎接我的。」
狐狸哀嘆一聲,化為青光,往洞窟中去了。
很快,便見一人盤坐,正是昔日相識林轉輪。
「仙子。」林白見秀秀和狐狸來了,十分開心。
狐狸當即跳上前,開口道:「林轉輪,當年約定可還記得?」
林白言而無信多年,許下的諾言更是不計其數,哪裡還記得?
見狐狸瞪眼,林白這才應聲,「哦哦哦,記起來了,允你差遣百年!」
當年去萬壽山盜寶前,狐狸發騷,林白被狠狠的榨了一波,許了些不靠譜的諾言。
「是兩百年。」狐狸一個轉身,化為人形,鵝蛋臉看著既富且貴,一副國色天香,母儀天下的樣子。
虱子多了不愁,林白也不在乎了,只應道:「兩百年就兩百年。」
李沉玉聞言終於有笑,她細細打量林白,又看秀秀,沒好氣道:「你相好找到了,你也不用整日板著臉了。」
她明明一副正妻臉,卻又一副外室的語氣。
「你們何時來的?為何不早些通知我?」林白看向秀秀。
多年不見,這丫頭沒怎麼變化,境界又有所長,人也愈發恬淡似靜水了。
「當時你用了顧前輩和仙子的秘寶,我和仙子擔心,就去找顧前輩商議。本來要一起來的,姜前輩說你定然無恙,便只讓我和仙子來了。」秀秀語聲輕輕,面上帶著淺淺笑容。
「我真不信你跟顧傾水是清白的!」李沉玉冷笑一聲。
「我是顧家出身,她擔心也是有的。」林白強行解釋,知道跟狐狸沒法正常說話,就來問秀秀。
秀秀是個老實孩子,當即說起經歷。
原來他們三年前出發,用時半年才到。在萬里湖略一打聽,便知道了天山派月下蟾之事,還聽說了林白的事跡。
後來卻沒找到人,秀秀每次推演,林白也只是報平安。彼時林白沒有追溯之能,也是被谷師古逼的太緊,沒怎麼理會。
「前番聽說葫蘆嶺有高人渡劫,數千里祥雲月余不散,彼時秀秀有所覺,我們就猜到是你了。不過沒想到你竟然敢當著化神的面強殺人家子弟,真當玄極門老祖好欺負麼?」李沉玉語聲圓潤,略有幾分慵懶,「秀秀知道你剛結嬰就跟人打架,雖說逃了,可肯定受了傷,就不敢打擾你。呵呵,還是我跟她說了多次,你必定與你隨同一行的四個女子正自歡好,她才來了勁兒。」
這都什麼騷話?你身為秀秀的護道之人,就不能教點好的?
林白沒脾氣,卻見秀秀低著頭不好意思,顯然她信了騷狐狸的話。
「你們怎又到秋水劍宗了?」林白岔開話題。
李沉玉不吭聲,看向秀秀。
秀秀也十分無奈,道:「我聽到了高元元師兄的下落,說是被秋水劍宗拿了去,便想法子去搭救。」
「高元元又怎被秋水劍宗拿住了?」林白不解的很。
「還不是因為你。」李沉玉幫腔,「當初你暗害秋水劍宗金丹,人家貼了明告,高元元知道之後就尋了來,不知怎的跟一個天山派遺孤走到了一塊兒,倆人結成了道侶。」
「所以,是那遺孤暗地裡尋秋水劍宗麻煩,高元元受了累?」林白失笑。
秀秀點頭,又搖頭,道:「他曾待我如至親晚輩,如今被困牢籠,我央仙子營救,可也沒法子。上門賣人情,人家也不給,說是月平野三番兩次尋釁,該有此報。」
月平野?就是那月野兔?高元元跟月平野搞上了?
林白揉了揉眉心,不知如何說話。
「那位冰宮仙子到底在何處?」李沉玉似對月下蟾十分感興趣,「秋水劍宗和玉心一意門都在找,可沒半點消息。」
「去了那邊。」林白指了指北邊。
李沉玉和秀秀愣住,都有疑惑之色,可見林白言之鑿鑿,竟不得不信。
「也就是說,月下蟾下次回來,誓要奪回失去的一切?」李沉玉道。
林白點頭,道:「我有些事也要問她,可她卻沒再露過面。」
說到這兒,林白朝李沉玉微微一笑,道:「令師妹托我向你問好。」
「你見到師父了?」李沉玉沒半點正妻的矜持與端莊。
「只有幸見了葉清夢罷了。」林白道。
李沉玉一時呆住,久久不語。
「日後總有相見的機會,葉清夢也說來日能再見。」林白見她難得的感傷,便溫言安慰。
李沉玉還是不吭聲。
林白也不再理會她,拉起秀秀,問起別後之事。
秀秀不愛摻和雜事,卻愛跟曲如意和妙妙這種屁話多的人往來,是故周回山大大小小的事倒也清楚的很。
如今周回山一切安好,姜行痴為人公正,扶持弱小,大家都服氣他。
而且姜行痴的大弟子景思退最近也在籌備結嬰之事,聽說十分穩當。
不過北上之人卻雕零許多,金丹修士鹿久遙、齊鴻運、祝雙和孟一葦盡皆身死。
那孟一葦乃是周回山老元嬰孟山禾之後,在孟一葦死後不久,孟山禾也隕落了。
經此一事,昔日烏鵲山、玉璧山和隱弅山的七元嬰修士全數凋零。山河猶在,人間早已換了。
「這是妙妙托我給你帶的信。」秀秀取出一封信送上。
林白也不著急拆開來看,其實信中內容已猜到了,信中必然夾帶了楊歡和姜小白等人的話語,那也不必現在就看。
「裴姐姐在何處?還有她的信。」秀秀又道。
林白看向李沉玉。
李沉玉嘆了口氣,搖搖頭,道:「走吧,先去看看小劍仙。至於高元元,他還死不了,稍後再救。」
帶上烏木謙,四人一同回到了靜水福地。
此間狼藉一片,山石崩碎,樹木斷折,分明剛經歷了一場大戰。
「誰人敢闖我老祖禁地?」烏木謙說著狠話,卻一個勁兒找何問藥的身影。
眼見轉輪老祖回來,一眾靈獸紛紛湧上前,咿咿呀呀的哭訴池魚之殃。
林白散出氣息,很快應彩蝶從湖水下鑽了出來。
「是裴寧和木貞,倆人打瘋了!」應彩蝶也哭訴。
「誰贏了?」李沉玉連忙問。
「是裴寧略勝一籌……」應彩蝶苦著一張臉,上前抓住林白衣袖,道:「老祖,我虧了好多靈石,你再給指點個生財的法子吧!」
這都什麼跟什麼?林白拍她腦門,又細細問了問,才知道自己一離開,裴寧和木貞就似商量好了一樣,上來就開干。
而應彩蝶嫌火不夠大,竟拉上一群人下賭注。鹿輕音還嫌火不夠大,讓每人出一萬靈石才能參賭,應彩蝶就怕了,卻被鹿輕音和何問藥裹挾,連裴寧和木貞也不容她收手。
「鹿輕音和何問藥帶著我辛苦得來的靈石跑了!」應彩蝶十分難受,「裴寧和木貞在水底下養傷,我……我真不該賭的!」
她見秀秀恬靜,李沉玉貌美,這會兒反應過來,匆忙行了禮,道:「兩位也是轉輪老祖的相好兒麼?有無生財之……」
「師妹莫要亂說!」烏木謙厚道人,當即提醒應彩蝶。
李沉玉笑了笑,並未多言,直接化為青光,遁入水下。
烏木謙見轉輪老祖和秀秀也跟了去,正想也去瞧瞧倆瘋女人的狼狽樣,卻被應彩蝶拉住不撒手。
「何問藥代你下了場,是賭木貞贏,我代你出了賭資,你還欠我一萬!」應彩蝶道。
還能代賭?烏木謙愣住,他沒想到自己出去一趟,憑白虧了一萬靈石。(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