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飲三日,林白又請來了月下蟾,論道談天,互相啟發,好不開心。
這還不夠,林白讓烏木謙下了傳令,廣邀四方賓客,要在月影湖旁大開元嬰道會。
本來月影宗剛辦了開山大典,才熱鬧了一回,月下蟾是懶得做這些事的,但在林白和謝青玄的規勸之下,算是答應了下來。
一時之間,本就對那立於月影湖心島上的宏偉桂樹遐思無暇的修士,聽聞還有至少五元嬰講道,是故不僅萬里湖地域的人紛紛趕來,便是四面的各派各宗,乃至元嬰同階也紛紛上門。
「怎麼聽個破道會,還得交過路費?」天宮城內城口,一金丹修士被攔了下來。
「什麼叫破道會?」應彩蝶急了,「我月影宗之主,護法長老轉輪子,玄極門王前輩,散修高人郄前輩,域外高修杜前輩,五元嬰開壇,這叫破道會?」
「就算你們人多,可開壇講道這種事,少有聽說要交錢的!」那金丹不服氣。
「你就說你想不想聽吧?」應彩蝶一副嫌貴別買的模樣,「這幾天還只是金丹講道,那位域外陳天人的劍修高徒就是後天開壇,你不想聽拉倒!多少練氣和築基借錢來聽!」
「世風日下,人心不古!」那金丹沒了脾氣,氣呼呼的掏出靈石,「我聽說月影宗新任的烏木掌門光風霽月,禮賢下士,有仁者之風,必不會做出這等丟份的事!我認識烏木掌門!我一定要向他舉報你!」
這金丹入了內城,一路按著指引,便見月影湖邊有平台上坐了上千人,大都是練氣和築基修士,也有幾個金丹修士。
上面講道之人身穿月白衣衫,蕭灑風流,乃是高元元。
這金丹聽了一會兒,見確實有點能耐,本待事後攀談的,便見廣場後面大殿外有一人正與幾位金丹笑著談天。
一問之下才知,那個和煦仁厚的人便是月影宗的庶務掌門烏木謙。
「謙和仁厚,不因身居高位而小看同道。」這金丹嘆了口氣,道:「都說我北荒域荒蕪無禮,乃是蠻人之處。我看月影宗在烏木掌門教管之下,必然能成一處祥和知禮之地!」
過了一會兒,見那烏木掌門送走了人,這金丹才上前行禮。
「在下烏木謙,恕在下淺薄,竟不認得道友,敢問道友高姓大名。」烏木謙溫和的笑著問。
這金丹見烏木謙如此真誠,不扯什麼虛偽話語,心中好感更生,便道:「在下裘先!」
「原來是裘兄!」烏木謙把臂,十分熱情。
「烏木掌門,在下此番前來,還有一件要事。」這裘先摸出一封信,道:「何問藥師兄聽聞道友高升月影宗庶務掌門,他因故無法前來,便托我送信一封,聊表祝賀。」
烏木謙感動的不得了,接過信後又再三感謝裘先。
「不過舉手之勞,何必言謝?」裘先毫不在意,反又低聲道:「烏木兄,方才入內城時,我見有人攔路收過路費,這可有辱貴派聲名啊。」
「竟有此事?」烏木謙大吃一驚,「可知名姓?」
「只見是一女修,性情惡劣刁蠻。」裘先告狀不停,「她攔我等金丹境修士,我聽那些攔築基和練氣的小輩稱她應師叔。」
「原來如此,我知道是誰了!」烏木謙氣的跺腳,「月影宗新立,我又新掌大位,諸般事還未理順,本讓她幫我理事,不曾想她竟這般上不得台面!」
「烏木兄莫氣。」裘先見狀又勸了起來,「只要好生教導,改正了就好。」
倆人扯了半天才分別,烏木謙打開何問藥的信來看,信上倒是沒說什麼重要的話,只說是隨鹿仙子已擇地靜修,又恭賀烏木謙當了掌門云云。
「唉,沒有兄弟在,我這掌門當得也沒滋味啊!」烏木謙嘆了口氣,見有人過來,隨即又紅光滿面。
待到道會散了,應彩蝶才回來,見面就罵道:「罵名都是我的,好處卻是你的!」
「咱們五五分,你生什麼氣?」烏木謙賣苦,「再說了,門派百廢待興,用靈石的地方多,我也沒法子,只能開源。」
「搶了秋水劍宗和玉心一意門的基業,還哭窮?」應彩蝶十分不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私底下拿著靈石收買人心,還派人在萬里湖選美!都當掌門了,還自己往裡貼,你貪都不會貪!」
「這不是在學麼!」烏木謙委屈道。
又過五日,便是元嬰道會,前來赴者有數千人。
先是郄不思,此人見識廣泛,雖沒講修道感悟,卻扯了許多探尋秘境的要領和經驗,著實把一眾修士聽得如痴如醉。
接著林白又講了些渡元嬰雷劫的經驗,以及陣法之道。當然,最重要是說明與玄極門的誤會,以及表示那日逃離攜風老祖手掌並非自己能耐,實是借了千葉老祖的秘寶。人家千葉老祖是很有名氣的化神,攜風稍遜一籌也在情理之中。
待杜覺明扯了些廢話後,王又鼎則是說煉丹之道,還說玄極門與月影宗無有誤會,反而關係好的很。以後也會在天宮城開設店鋪,出售玄極門的諸多產出。
最後才是月下蟾。她身為月影宗之主,雖拙於口才,但還是扯了一通,批判了秋水之誓,又說月影宗及其萬里湖的附庸都要誠心行事云云。
鬧騰幾日,賓主盡歡。
林白送走王又鼎和郄不思,杜覺明卻沒跟著去,留在了月影宗。
如今也沒什麼要做的事了,只剩下往天問派找越塵子送信。
不過這事兒也不必著急,盡可再等等。
來到湖心島上,桂花香氣幽幽,月下蟾與林白並坐,青狐白兔在兩人懷裡,謝青玄也露了面。
「諸般事已了,我得閉關了。」謝青玄無欲無求,「此間地下別有乾坤,我甚愛之,便在此靜修了。」
桂樹廣大,根也下的極深。月影湖之下千丈處有地火,本就是以前秋水劍宗弟子的靜修之地,如今被桂樹根系貫通,崩塌許多,根須也早就探進了地火之內,裡面倒是沒人進了。
月下蟾見謝青玄這般說,自然沒有異議。
「謝青玄,你不回周回山了麼?天問派之事也不打算理會了?」狐狸問道。
「那是你們的事。」謝青玄毫不在意,面上微笑,「我只是漂泊旅人,如今得月師妹收留,暫寄此間罷了。」
狐狸見狀,也不再多說。
月下蟾看向林白。
「我也閉關。」林白這些日子迎來送往的,一半是給自己擦屁股,一半是給月下蟾站台,早就累的很了。
如今諸事已了,林白又得了大道造化訣和那飛刀,正該靜下心來,好好修行才是。(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