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以往聽狐狸說這種話,林白必然以為是狐狸閒極無聊,專來作怪。
可這一次到底有所不同,心中微微生感,似有美事要來。
但林白還是面上正經,一副高修雅士模樣。
「你少來跟我裝了!」李沉玉並不慣著林白,沒好氣道:「你心裡想什麼我還不知道?以前你就有歹意,就是一直沒敢說罷了。」
都是知根知底的,狐狸又份外敏銳,林白就也不假裝君子了,只問道:「可是感到外間出了什麼事?」
「秀秀又有進境,結嬰也不遠了。」李沉玉十分感慨,「就小黃差了點,不過她心思純潔,日後也是有指望的。」
說到這兒,李沉玉瞥林白,問道:「你那幾個老相好怎麼樣了?」
「什麼老相好?」林白詫異。
「你跟楊家女在橋山胡鬧的時候,我可都看在眼裡的。」李沉玉笑吟吟,一副嘲笑的樣子。
「我心中有感,應是已結嬰了。」林白道。
「你找的人倒都不錯,姜家女資質最好,雖愛胡鬧,可一向守得住心,最能持靜,這也是姜家的傳承。」李沉玉品評起來,「裴寧心性最好,敢想敢沖,又在萬壽山下得劍冢結丹,以後必然能承陳致遠衣缽的。」
眼見李沉玉越扯越遠,卻不說睡覺的事了,林白趕緊伸手止住,道:「我等自有緣法,也不必強求。不過我輩求道,拼搏向上之心確實不能鬆懈。」
說到這兒,林白又正經許多,道:「先前顧師姐境界受阻,這才邀我同修大道,乃是為修行。此法雖是奇異,卻有諸多妨礙。需得同修者都為關口所攔,還得相知相契,二人一心,待圓轉如意,水乳交融時,方能齊齊突破。」
當初顧傾水為元嬰三層所攔阻,只差一紙之隔,卻如何破不得關口,最後還是邀了林白一起。
二人齊心合力,這才是一塊兒來到元嬰三層。
這李沉玉證道元嬰不算久,比之顧傾水只稍晚一些,但她資質不差,又得過道主提點,即便靈獸出身的修行都慢些,可有了秀秀後,她突飛猛進,也已早到了元嬰三層前。
「我和小水差不多,都為元嬰三層的關口等了許久。」李沉玉嘀咕一聲,瞥了眼林白,道:「要不要再試一試?」
眼見人家都提了,林白本就是色膽包天之人,怎會不願?
不過到底是在蛇君的地盤,這會兒蛇君還沒消氣,依舊盯著四方,前番在傳道山惹事的人都不敢露頭。
秀秀是金丹境,無需太過在意,又是在水下,自然安全無虞。
可二人是元嬰,若是齊齊突破小境界,必然引來異動。以蛇君之高,怕是一眼就能看到。
「我如今還未三層圓滿,且先等一等。不過,倒是可以不以功利之心先試一試。」林白又拿當初對顧傾水的話來扯。
「不行。」李沉玉立即拒絕,「一次便成。」
「蛇君在看著呢,咱們且先試一試再說。」林白苦口婆心。
「蛇君看不到。」李沉玉瞪了眼林白,好似全然知曉林白心思,她反手取出一枚玉印,道:「有此物在,蛇君算什麼?」
她竟豪氣萬丈。
林白看去,只見那玉印小巧,分明是當初在北荒域拜謁天問派霍問非老祖時,霍問非贈予李沉玉的。
當時李沉玉得了寶,就扣扣索索的藏起來,林白想要把玩把玩也不讓,沒想到如今為了個雙修,竟然拿了出來。
「先前在傳道山怎沒見你拿出來?」林白道。
李沉玉嫣然一笑,道:「此為山窮水盡時之用,焉能一見面就拿出來?」
她手執玉印,細細看了一會兒,隨即丟出。那玉印不見玄奇,當即扣落在石室內,便見地上有一道淺淺光華,似是某種古文紋路,隨即又消弭不見,玉印也被李沉玉收回。
一時之間,林白便覺出此間好似脫離大世界之中,另成一方天地。
而且有安然靜心之感。
「此印名為月華寶印,有趨吉避凶之能,乃是霍老祖溫養多年的寶貝!蛇君不過中期境界,霍老祖已踏足後期境界,焉能相提比論?」李沉玉不無得意道。
眼見如此,林白就也不再多言,只道:「且待我靜修,到時你我共修大道。」
李沉玉國色天香的面上終於有了幾分嬌羞,她別過頭也不吭聲了,不知在想些什麼。
林白盤膝靜坐,來到石盤之上。造化訣運轉不休,此間星漢江河變幻,奇景不斷。
石盤緩緩轉動,自身修為也慢慢往前推動。
自打與顧傾水同修破境之後,林白就沒停過,一直潛修,進境本就快的很。
一轉眼又是兩年,業已來到元嬰四層的門前,只差推門而入,便能入元嬰中期境界了。
那雙修之法林白其實可修可不修,但既然能助人成道,林白願意麻煩些。
「我等是為大道,你莫要胡思亂想。」李沉玉見林白準備好了,就嚴肅出聲。
當初裴大姐就是這樣說的,後來顧傾水也這樣說,但事後卻從來沒拒絕過,至多說些什麼克制的話語。
「這是自然。」林白十分老道的應下。
初試之下自然是不成的,一如當初和顧傾水那般。
「你心不靜。」林白嚴肅道,一如當初顧傾水對林白說的話。
「秀秀擔心的不行,我心能靜麼?」李沉玉沒好氣,國色天香之下,大婦臉少見的暈紅。
「那怎麼辦?」林白生怕妙妙起鬨,勾秀秀出來胡鬧。
李沉玉閉上眼不說話,過了良久才微微點頭,似已將秀秀料理了。
「相知相契,心意相通,二人如一,何其難也?」李沉玉感慨,還不忘瞥林白一眼。
「不錯,二人氣息相連,彼此信任,再互相啟發,互助互進,方能功成。其中難處,絕非易事。」林白順著李沉玉的話扯,然後才道:「要不試一試我的法子?」
「什麼法子?」李沉玉問。
林白上前,小聲說了說。
李沉玉過了半晌才點了點頭。
倆人分明都想試一試,可一個高傲,一個不能明說,好似被逼到了這一步似的。
鬧騰幾天後,李沉玉方知何為水乳交融。
林白本還想再來,李沉玉卻不准了。
「秀秀只把你借我四日,又代裴寧借我三日,總計七日。」李沉玉道。
這也能借?還能代借?
林白無話可說,只能辦正事。(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