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占有欲(27)
他眉宇間儘是野性,可那眼眸卻青澀的可怕,喉結滾動著,眼尾泛著難耐得紅,他低低著喘息,似乎在忍耐什麼。
他近乎痴狂的望著洛頤,低低呢喃:「洛洛啊……。」
在模糊中,洛頤感覺好像自己好像被一隻巨大的蟒蛇給纏繞住了,越來越緊,越來越窒息,就像一張無形的大網,把她禁錮在裡面,無法掙脫,只能承受。
——
一陣清脆的敲門聲打斷了謝野之的動作,眉宇間戾氣縱橫,眼眸晦暗不明,看了下自己的反應,戾氣又加重了幾分……
這個時間點,難道都不應該在訂婚宴上嗎?
謝書嶼等了許久,沒有聽到動靜,猜想洛頤應該已經醉了,便直接推開門。
看到床上凸起來的一塊,嘆了一口氣,坐到了床邊,並沒有離開。
他看了很久,什麼都沒有做,等到快要離開的時候,猝不及防之下在她的額頭上留下了一個輕輕的吻。
充滿著尊重的意味,就像是對待一個易碎的珍寶。
這才他的離開就像他從來都沒有來過一樣。
謝野之從角落裡走了出來,身體高大,眼眸微眯,默默地看著洛頤的額頭。
似乎在想怎麼解決這個麻煩。
眼眸的溫度一下子降到最低,
低垂著纖長濃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陰暗的影子。
謝書嶼親了洛頤。
洛頤什麼時候和謝書嶼搞在了一起?
胸中翻騰著的是一陣微妙的怒意,尤其在觸及擱在洛頤的額頭,更加熾熱。
喜怒哀樂,因為一個人而輕易變動,醜陋的嫉妒和病態的愛欲,化為一顆樹種,深埋在地底,而今,這個念頭一起,樹種猛地破土而出,越長越快,霎時便長成了一顆參天的巨木,樹藤緊緊纏繞著他的心臟。
這種奇異的感覺一遍一遍催擊著他的心房。
如電流般穿過四肢百骸。
他擦著,把人的額頭都擦破了。
眼尾泛著病態的紅,眼眸漆黑一片,暗氣翻湧,戾氣隨繞,裡面好似有一隻惡魔在裡面跑哮!
乾淨修長的手輕輕的撫摸著對方柔軟的髮絲,輕柔的聲音,在這寂靜的房間響起:「騙子……。」
聲線很輕,輕的有些詭異。
燈光打在他那青澀英俊的臉上,沉默中含著鬱抑,晦暗中含著詭譎,如同來自地獄的惡魔。
·
洛頤睜開眼睛,有些頭痛的揉了揉太陽穴,抿緊唇便感覺嘴唇一陣刺痛。
「嘶。」
有些疑惑,但也沒放在心上,洗了一個澡,就下樓。
謝家這個時候點沒什麼人,都去了公司。
沒想到謝書嶼還在。
男人眉眼溫潤,乾淨修長的手握著一杯牛奶,看到洛頤嘴角的笑意生了幾分。
隨意的坐在男人的對面,洛頤吃了一小口面色,突然一愣:「我記得昨天……」
昨天……
昨天……
昨天謝荀霖訂婚了……
洛頤手指微縮,昨天剛發生的事情,就足夠想這麼酒嗎?
那是不是,再過一段時間,她可能連人都不認識了。
謝書嶼輕抿了一小口牛奶,清雋年輕的臉無比完美,狹長地眼眸比天上的星星還要耀眼漂亮,他問:「昨天怎麼了呢?」
洛頤低下了頭,沒有再說什麼。
這幾天洛頤都在謝家待著,沒有辦法,離開不了。
是謝野之提出來的。
他一提,所有人都震驚了。
誰都知道謝野之有多麼的討厭洛頤。
可是現在她竟然主動要求洛頤在家裡住。
謝父覺得沒什麼,只要謝野之開心,這些小事自然就由著他。
而上回這件事的主人公卻沒有人問過洛頤的意見。
洛錦錦自然是樂開了花,因為從她嫁進來開始,從來都不被著三兄弟給接納。
謝野之出乎意料的格外的煩人,有的時候洛頤甚至情願謝野之和之前一樣討厭她,欺負她,看她不順眼,不是像現在這樣……
狂熱的視線緊緊地盯著那肉粉色的唇瓣,胸口起伏得厲害,在安靜的夜晚中顯得他連呼吸都是那麼興奮。
把人弄得一團亂的時候,心情才愉悅,緊緊地抱住洛頤,埋進她纖細雪白的脖頸狂熱地一通亂蹭,嗓音都帶著濃濃的撒嬌之意:「一直留下來陪我好不好……」
雖然是請求的語言,可是語氣卻不帶一絲詢問,因為只要他想只需要到謝父面前一說,對方就會滿足他任何任性的要求。
只要不要太過分。
只要不要鬧到明面上。
那些骯髒的見不得人的秘密一直腐爛在地里,就什麼事也沒有。
洛頤面無表情,看著謝野之就像一條高興得直搖尾巴的哈巴狗,他摟著洛頤自顧自的說了一會兒話,沒有得到回應,開始不滿,又道:「為什麼不理我?」
洛頤還是沒理他,視線時而渾濁,睫毛半搭著看起來很是疲憊。
禁錮住她腰的雙手更用力了,謝野之深深地嗅一口她身上的香味,嘴唇吻著她的脖子:「你再不理我,我就要生氣了。」
他說著,狼一般的眼睛緊緊的盯著洛頤的表情。
洛頤終於肯看他一眼,「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嗎?」
「我知道啊。」謝野之聲音陶醉,「我喜歡這樣。」
他的喜歡罕見又霸道,只要是喜歡就必定要占有。
洛頤從鼻音里發出一聲嗤笑:「真可惜,我不喜歡你。」
誰會喜歡一個可惡的變態呢。
從小到大,洛頤最討厭的人就是謝野之。
但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小時候的記憶慢慢的變得模糊,除非記憶特別深刻的。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腦子正在摔吧。
卻一點都不想管。
有的時候遺忘並不是一件壞事。
只不過現在看著謝野之這副樣子覺得噁心,心裡暗嘲著,一下子睜開了對方的懷抱,下一秒謝野之就焦急了起來,胡亂的抓著她的手,「為什麼?為什麼?」
洛頤躲避著他,直到他的聲音都染上了幾分哭腔,才問:「你哭什麼?我還沒有哭呢。」
謝野之色厲內荏,「我才沒有哭,洛頤,你必須得喜歡我。」
說完不顧她的反抗緊緊的用雙臂把洛頤抱緊。
謝野之像是把她視為所有物,在他眼裡,洛頤就是他的玩具,只能任由他掌控,任他擺弄。
洛頤對此,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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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天一亮,謝野之醒來的時候,下意識的蹭了蹭,觸感立馬感覺到了不對勁,一睜開眼,是純白色的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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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謝家,洛頤就病了。
感冒地很嚴重,蔣雯一邊要處理工作上的事情,還要照顧洛頤,實在是艱難。
又不放心洛頤一個人在醫院。
只能讓最近交的『小女朋友』過去。
洛頤的燒還沒有退下去,眼眶裡盛著生理性的霧水,她一病就要瘦,鎖骨瘦得衣領都空蕩,下巴尖尖,唇都像更薄了。
小護士每次臉色紅紅的進來,臉色紅紅的出去。
實在是這個病人看起來實在是太乖了,哪怕是燒糊塗了,餵她喝藥都是乖乖的喝的一乾二淨,一點小性子都沒有,用那一雙霧蒙蒙的眼睛看著,實在是令人犯規。
針孔一紮進去,那隻蒼白冰涼的手就輕顫一下,漂亮的眼睛低垂了下來,是一個很令人賞心悅目的弧度。
就是不愛說話。
這天病房來了一個打扮很中性的少女,捧著一束鮮花。
很奇怪的是,一般來看病人要麼就是百合,要麼就是康乃馨,可是這個少女卻抱著一束玫瑰花。
仿佛在赴一場告白。
少女推開門,先是把鮮花差價的花瓶裡面,然後對著洛頤說。
「Hello,你還記得我嗎?」
洛頤看著他,眼底是很清澈的迷茫和懵懂。
很顯然對方並不記得他了。
少女沒有任何的傷心,臉上的笑容還不動聲色的加深,微微垂著眸,指腹輕柔的摩挲著洛頤細膩的手,被掩蓋在無人察覺之下的眸光跟著暗了暗,眉眼透著幾分深不可測。
他塗著淡色口紅的唇瓣輕啟,聲線有些暗啞:「好難過呢,幾個星期前,有人打劫我,是你把他們趕走了,你不記得了嗎?」
洛頤的表情依舊很迷茫,蒼白又脆弱。
「對不起……」洛頤斂著眸,把自己的手抽的出來,眉眼如畫,「我不記得了。」
少女看著自己空落落的掌心,笑的甜蜜,而另一隻手緊緊的攥著。
哪怕被遺忘少年也顯得一點都不示弱,肌膚賽雪,清雅的聲音隨之響起:「是你救了我呀,你怎麼能道歉呢?我謝謝你還來不及呢。」
如果洛頤的記憶是處於正常人的情況下,她一定會察覺到眼前的人有一點點不對勁。
他化著妝,帶著假髮的確很難讓人分辨。
洛頤只覺得眼前的少女有些熱情的過分,這讓她反而還有些不自在。
對方好像很細心,洛頤一個表情都能被他察覺到,先一步為她準備好一切。
把洛頤當做的一個殘廢一樣。
而且對方還是一個少女,這多少會讓洛頤有點不好意思。
洛頤找了一本書看,髮絲軟軟的搭在額前,如玉般的手指捏著書。
少女表面上在玩手機,實際上在洛頤看不見的視線里,眼眸痴迷與狂熱都快溢出來了。
少女臉上精緻的妝容都遮掩不住那雙眼眸陰冷詭譎,白玉般的肌膚泛著艷麗的紅暈,輕輕的喘著氣,色情至極。
她穿著白藍條紋的病服,露出來的手腕雪白細瘦,赤白的燈光灑在了洛頤的髮絲上,渡了一層光。
實在是對方的視線太過於熾熱,洛頤抬頭,看了過去,清澈靜謐,下意識的對他笑了一下,左邊臉頰凹了下去,酒窩很淺。
『少女』喉結滾動,不動聲色的收回視線,雙腿交迭,克制突然從心頭竄起的那把火。
洛頤翻了一頁,雪白的面容反光,「你讓我感覺很熟悉。」
他很隨意的一句問話,卻讓『少女』僵硬住了手腳。
半晌才從喉嚨裡面擠出了一句:「是,是嗎?你吃不吃蘋果啊?」
中途僵硬的轉移了話題,洛頤並沒有生疑,還來不及說,『少女』就急急忙忙的拿著蘋果和水果刀開始削了。
根本就不給她拒絕的餘地。
『少女』很貼心,不僅把蘋果皮削的乾乾淨淨,還切成了一小塊的擺在小盤子上,端到了洛頤的面前。
洛頤接過,用刀叉叉了一個塞進嘴裡,蘋果肉的汁水又甜又多,果肉新鮮香甜,她吃得津津有味,肉粉色的唇瓣紅潤潤的。
隨著吞咽的動作,脖子上的黑痣好像也會跟著移動似的。
『少女的視線控制不住的在洛頤的黑痣上停留了許久。
洛頤看『少女』一直盯著他看,以為對方也想吃,用刀叉叉了一塊較大的果肉,移到了對方的嘴邊。
她嘴裡的果肉還沒有嚼完,右邊的臉頰微鼓,清凌凌的眼眸就那麼看著他,口齒不清的道,「你要不要來一口?」
『少女』對上洛頤濕潤的瞳孔,肌膚上好像滾過觸電似的奇異的酥癢,連帶著心底也盪起一陣癢意,他的喉結,在下領線條遮蔽的陰影下,微不可查的滑動了一下。
他吃了。
咀嚼的很慢,像是在慢慢的回味,甚至都有些捨不得咽下去。
可以最終依舊會嚼完,依舊咽了下去。
他啞著聲,烏濃的眼睫微顫,「好甜。」
在心中,甜蜜的感受就像蜂蜜一樣化開,輕柔地將他包裹住了。
洛頤眉眼彎彎,「我也覺得好聽。」
過了一會兒,洛頤才想起問:「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茸茸。」
洛頤,「蓉蓉?」
「對,茸茸。」
洛頤笑了,太陽照在了她的身上,猶如庭院中那一樹被雨打濕的花,雪樣的白,「這個名字,好聽。」
茸茸抿著唇,低著頭看似害羞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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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洛頤已經睡著了,卻被電話給吵醒。
腦袋沉沉的,洛頤捂著耳朵不想接。
可是那鈴聲就像催命一樣,完全一副如果她不接就一直響下去的勁兒。
蒼白細長的手指胡亂在枕邊摸了兩下,眼睛都沒有睜開,迷迷糊糊的按了接通。
「餵……」
「洛洛!你現在在哪裡?馬上給我回來!」
洛頤半夢半醒,「回哪兒啊……」
「回家啊!我不是和你說過讓你在謝家多待幾天嘛,你怎麼這麼不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