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宵一直持續到十一點半,第二天大家還要拍戲,所以,最後一杯酒後,就散了。
陸嚴河問黃楷任和江玉倩。
「你們是在這裡睡一晚再走嗎?」
「對。」江玉倩點頭,「我明天中午的飛機。」
黃楷任也說是。
陸嚴河:「那你們住哪?我把你們送過去。」
「不用,劇組安排了車,你自己早點回去休息吧。」江玉倩說,「雖然我看你酒量好像漲了幾分,但今天你喝得不少——」
江玉倩轉頭去找汪彪:「小彪,你等會兒送嚴河回去的時候,注意一下,看著他上床啊,別回房間就趴地上了。」
陸嚴河:「……怎麼會。」
「你們男的就愛面子,嘴上怎麼都不可能承認的。」江玉倩斬釘截鐵地說,「你別給我廢話,小彪,注意啊。」
汪彪笑著點頭,說好。
黃楷任:「嘖嘖,你這是把小陸當你親弟弟了啊。」
「嫉妒啊?」江玉倩一個白眼翻了過去,「你好意思說,怎麼就沒有見你多關心小陸一點呢?」
黃楷任:「這不是有你在嘛,不用我出馬。」
兩個人擠兌了幾句,各自散了。
陸嚴河上了車,往椅子上一坐,就一股困意襲來。
汪彪本來還想跟陸嚴河說點事,一回頭,看到陸嚴河已經閉上了眼睛,就沒有說了。
今天晚上陸嚴河說的這些話,讓汪彪心中莫名感觸。
現在的演藝圈,越來越成為有錢人家小孩的遊樂場。前段時間,一檔選秀節目播出,幾十個選手,三分之二都來自家境富裕的家庭,在網上引起了一片譁然。曾幾何時,在大眾的印象中,在演藝圈裡摸爬滾打的,大部分都是家境普通的小孩,甚至,在一些刻板印象中,稍微好一點的家庭,都不會願意看到自己孩子來混娛樂圈。
現在卻完全不一樣了。
汪彪從星娛相熟的人那裡也得知,現在星娛簽練習生,簽的基本上都是家裡能夠給一點支持的小孩。像陸嚴河這樣出身的練習生,幾乎看不見了。
就像今天晚上大家所說的那樣。
曾經,演員帶資進組總是被人以貶低目光所審視。現在,無資可帶,似乎才是無用與無能。
短短數年時間,人在變,環境也在變。
他今天晚上聽人說,當初江齡伊她們幾個主要配角的角色,那都是被爭破頭的。很多人家裡,找了各種關係來打招呼,甚至拿錢來砸,只要同意讓他們家小孩來演,讓劇組隨便簽支票——
以前是經紀公司使勁手段,現在是家裡也跟著下場。
小孩嘛,想做這個,家裡就支持。
於是,世界就變了。
-
汪彪和鄒東一起把陸嚴河送回房間,確認他狀態真的還OK,不至於失去意識,才離開。
下樓的時候,鄒東問:「你剛才是想要跟嚴河說什麼?」
汪彪笑了笑,「你看出來了?」
「嗯。」
「我是想問問,黃峰的經紀人,可不可以讓我來做。」汪彪說。
鄒東有些意外地看著他。
「你這基本上都圍著嚴河打轉,哪有時間去給別人做經紀人?」
「不是,我不是這種助理式的經紀人,而是影視經紀。」汪彪說,「我聽說拾火現在只是給黃峰安排了一個助理式的經紀人,名義上什麼都管,實際上,也沒有什麼權力,基本上是梓妍姐和慶珍姐兩個人在打理黃峰相關的工作,那個經紀人都是個聽安排的傀儡。」
「黃峰現在需要一個全職經紀人嗎?他基本上都在學校讀書,接下來幾年,也要演《小鬼當家》系列,沒有精力去演別的戲,你負責他的影視經紀,基本上沒有發揮空間。」
汪彪說:「要不是這樣,我也不敢有這個念頭。」
「我知道你喜歡黃峰那個小朋友,不過,你現在還是少摻和吧。」鄒東說,「你不如趁著這幾年,趕緊培養一個能夠接替你的助理,你也好脫手,把更多的時間花到經紀人的工作上。」
汪彪:「這哪裡是說找到就能找到的,沒有合適的人,不信任的人,誰敢放到小陸哥的身邊。」
「你一直這麼說,不試試,怎麼知道?」鄒東說,「就像之前的萬青青和宋姜,你一開始也不待見他們倆,後面不是挺好。」
「那你為什麼不讓另外那幾個保鑣承擔部分你的工作?」
「我讓他們承擔了啊。」鄒東說,「一些日常的出行、還有像這種房間門口的守備,都是他們在做。讓你一下子全部都交給別人,你肯定也放不了這個手,但是,至少一些後勤的服務工作,你可以找一個人來負責,不用你再管大又管小,給嚴河領個劇組的盒飯都要你去。」
汪彪沒話說了。
「你如果以後真的想要做黃峰的經紀人,或者是誰的,你不從你現在的工作狀態中跳出來,永遠實現不了。」鄒東直言,一句話直戳汪彪的肺管子。
-
汪彪升為執行經紀人也有段時間了,但是他一直沒有找新的助理,嘴上說一百個理由,真實的原因,還是怕被別人搶走了他自己的位置。
他始終覺得,他這份工作,沒有什麼技術含量,誰來做都可以。
如果真來了一個新的助理,久而久之,萬一嚴河更信任他了怎麼辦?
汪彪內心的這種不安全感,從來沒有放下來過。
尤其是陸嚴河這些年的事業越來越好,抵達了這樣一個高峰。
汪彪壓根沒有那種在陸嚴河身邊待久了、覺得自己是老人了、可以放寬心「為所欲為」的從容,相反,他一直很有危機感和緊迫感,擔心自己的能力跟不上陸嚴河的事業了,在這種情況下,他又怎麼敢輕易招一個對自己產生威脅的助理來。
他工作強度都這麼大了,還在上語言網課,學習英語和一些版權法相關的知識呢,充分說明了他內心的焦慮。
可是,鄒東已經不是第一次說這樣的話了。
汪彪自己也知道,他不能夠一直這麼靠自己一個人挺著。
即使他挺得住,陳梓妍也不會願意看到這一點。
像陸嚴河身邊執行經紀人和助理這麼需要二十四小時待命的崗位,這麼長時間沒有一個人充當B崗的角色——反而是鄒東在充當B崗的角色,已經夠不可思議的了。
汪彪思索了很久,然後,失眠了。
凌晨兩點,他都沒睡著,又餓了,於是拿著手機,決定下樓,去酒店旁邊的二十四小時營業便利店買點吃的。
結果,剛走出酒店大門不久,他就看到李治百從一輛車上下來,戴著鴨舌帽和口罩——
儘管有這些遮擋,卻並不影響他一眼認出他來。
李治百……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汪彪心中疑惑不解。
他以為大家都是在聚餐結束以後,就散了,各自回酒店。
李治百根本沒有注意到汪彪。
他匆匆忙忙地低著頭——也是怕被別人認出來,匆匆忙忙地進了酒店。
汪彪疑惑地看著李治百的背影。
-
第二天,汪彪跟陸嚴河說了一下這件事。
陸嚴河聽了,也覺得意外。
「可能他有什麼事吧。」陸嚴河等李治百來了,直接就問李治百:「你昨天晚上幹嘛去了?」
「什麼幹嘛去了?」李治百反問。
有問題。
陸嚴河注意到,李治百說這句話的時候,有點不自然。
李治百刻意地迴避了他的眼神。
陸嚴河狐疑地看著李治百。
「汪彪昨天晚上凌晨兩點看到你從一輛車裡下來,回的酒店。」陸嚴河說,「我們十一點半就散了,你那兩個小時幹嘛去了?」
李治百:「哦,我去做了個按摩,太累了,結果做著做著就睡著了,他們也沒有叫醒我。」
藉口。
陸嚴河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就判斷了出來,這是一個藉口。
肯定不是真的。
陸嚴河狐疑地看了李治百一眼。
但因為他的否認,陸嚴河沒有再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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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治百其實也知道,陸嚴河沒有繼續追問,不是因為打消了對他的懷疑。
但好歹至少在這個時候躲過了陸嚴河的追問。
他暗自長吁一口氣。
怎麼昨天晚上回來,還被汪彪給撞見了?
都凌晨兩點了……
李治百很無奈。
但更讓他沒有想到的,羅宇鍾還專門走到了他面前,煞有其事地問:「你的黑眼圈怎麼這麼重?」
「……」李治百默默地說了一句,「昨天沒有睡好。」
羅宇鍾:「行吧,讓化妝師給你蓋一蓋,要不然這黑眼圈太重。」
羅宇鍾一走,陸嚴河的目光就看了過來。
他兩個眼睛裡明晃晃地寫著「你還不打算說實話嗎」這句話。
李治百咳了兩下,「我渴了,喝點水。」
他的助理馬上把水壺拿了過來。
李治百心虛地借著喝水的動作,避開了陸嚴河的注視。
-
然而,屋漏偏逢連夜雨。
李治百跟飾演蜘蛛精的鄧小圓有對手戲。
鄧小圓妝造全部弄好了,到了現場,跟李治百對戲。
就因為李治百沒忍住,打了兩個哈欠,鄧小圓馬上用那種過來人的姐姐式曖昧微笑,打趣:「這昨天晚上聚完餐以後,你這是幹什麼去了?」
本來其實只是一句很正常的打趣。
鄧小圓她平時在片場就是這樣,仗著自己年紀大幾歲,喜歡在言語上調戲幾句陸嚴河他們幾個年輕男生。
但偏偏趕上了這個時候,李治百整個人腦子嗡的一聲,突然不知道怎麼回應了。
是個傻子都能看出來,這是有情況了。
鄧小圓有那麼一剎那,都慌了神。
陸嚴河這個時候站出來幫忙解圍,說:「他喝多了,回酒店後吐了半宿。」
其他人露出恍然之色。
但是不是真信了,那就沒法知道了。
-
江玉倩從酒店出來,剛坐上車,準備出發去機場,手機就跟掉進了油鍋一樣,一刻不停地「炸」來新的消息。
——糟了,被他們看出來了。
——老陸他那麼敏銳,肯定察覺到什麼了。
——劇組的人不會以為我是隨便找了個小姐吧?
——劇組裡的人看我都怪怪的。
——操,陳寅私下來問我昨天晚上是不是安全了,他擔心我鬧出輿論了……
——我瞞不下去了。
……
江玉倩正舒舒服服地準備出發去機場呢,被突然收到的這些消息給震驚得腰板一直,又坐直了起來。
她:你不會真的跟他們說了吧?
過了一會兒,李治百才說:沒有,但我真的瞞不住了。
江玉倩嘆了口氣。
她一手扶額,思索了很久,回:我現在沒有辦法公開,你知道我現在在多關鍵的時候,任何變數都不能有。
李治百:我沒有要跟所有人公開的意思,但是,至少先跟老陸和老顏說呢?瞞著他們太不容易了。
江玉倩:你只是因為現在跟他們在一起拍戲,朝夕相處,所以才覺得難,這部戲拍完了以後,你們一個月都難得見上幾面。
江玉倩:這太難為情了,我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讓小陸知道我跟他最好的朋友在一起了。
李治百:我這麼讓你拿不出手嗎?
語氣都委屈了起來。
江玉倩:這是我自己的問題。
李治百:這種一直藏著掖著的感覺,太不舒服了。
江玉倩:又不是要一直這樣下去,等我撐過這一兩年,工作這邊穩定一點,我們就公開。
李治百:好吧。
李治百又說:但是,如果老陸他自己猜出來了一點什麼,不能怪我,這傢伙太敏銳了!
江玉倩:……
-
江玉倩放下手機。
她兩隻手捂住自己的臉,搓了搓,輕嘆了口氣。
助理聽到,問:「玉倩姐,怎麼了?」
「沒事。」江玉倩說,「對了,我們是什麼時候去英國來著?」
「後天。」
「要去多久?」
「兩個星期。」助理說,「你在這部電影有四場戲,拍完之後,還要再拍一個雜誌。」
江玉倩點點頭。
「《電話》年底也馬上要上映了,得給這部電影預留宣傳的時間。」她說,「這是我第一部一番主演的電影,又是嚴河寫的劇本,必須要認真做好宣傳。」
「嗯,衡姐已經把各方面都打點好了,到時候宣傳都會跟上的。」
江玉倩點點頭。
陽光從窗外灑進來,被車窗膜過濾之後,只剩下一層淺淺的、變了點顏色的薄光,落在她的臉上。
她忍不住回想那個晚上。
是一個品牌方高管組織的私人派對。
在自己家。
沒有媒體,沒有攝影機,一個私人的派對。
他們兩個人受邀前來,碰上。
在那個派對上,他們跟其他人也不是很熟,於是就聊得多了點。
也不知道怎麼的,越聊越來勁兒。
後來,他們從那個派對出來以後,又一起去了一家私人會所。
那時候,江玉倩還沒有動那個念頭——
她是真把陸嚴河當弟弟,所以,李治百這個跟陸嚴河關係好得跟親兄弟似的男生,她也是差不多的觀感。
她只是很意外地,竟然跟李治百挺聊得來,而正好後面有一個姐弟戀的劇本找到了她,她莫名就覺得李治百合適,所以約了他一起,想聊聊劇本。
私人會所的隱私和安全性是不用說的。
所以,他們也能放下一些戒備。
江玉倩還記得自己當時問李治百:「你喜歡過姐姐型的女生嗎?這個劇本,你覺得你能不能演?」
李治百笑,一副「小瞧誰呢」的表情,說:「要不你試試?」
就是這句話,打開了一扇門。
兩個人都莫名地尷尬了。
江玉倩一瞬間反應過來,李治百他可不是陸嚴河。
一個人對自己有沒有那個方面的意思,江玉倩很多時候嘴上不說,但心裡清楚。
就像她為了跟陸嚴河演好《黃金時代》,會故意在演戲之前,把陸嚴河約出去,約個會,營造一點氛圍,但她也是接觸了,所以很清楚,陸嚴河對她可沒有那種感情。
現在,李治百這句話不管是衝動,還是有沒有過腦子,江玉倩都很清楚,這個男生,對她的態度絕對不那麼單純。
結果,李治百也不知道是不是察覺到了自己一句話搞砸了氣氛。
為了救場,他不得不說起了自己以前喜歡一個比自己年紀大的姐姐的故事。
那是一場一見傾心的暗戀而已,沒什麼轟轟烈烈的感情,心臟撲通撲通了一段時間,開玩笑似的試探過幾句,得不到回應,就默默地將所有的想法都咽回了肚子裡。
江玉倩聽到後面,莫名……有點感觸。
「我還以為你這種性格的男生,怎麼樣都會爭取一下,爭取失敗了再說。」
「我倒是想。」李治百當時的笑容都被她記得清清楚楚,笑得意興闌珊,突然就有了一點破碎感。
然後,江玉倩就發現自己心裡的某個位置,也輕輕地跳了一下。
後來,兩個人以聊劇本的名義,心照不宣地見了兩次。
再然後,就是然後了。
工作這麼忙,全世界飛。談戀愛,根本不在江玉倩今年的計劃里。
但是,它就是這麼猝不及防地出現了,以一種她根本沒有預料的方式,空降,無法拒絕,無力招架。
-
顏良察覺到陸嚴河和李治百之間的氛圍有點奇怪的時候,已經過了幾天了。
在這方面,他的能力一直不太突出。
當時的情況,是江齡伊來找李治百,問他什麼時候可以一起對一下劇本。
李治百說,吃過午飯以後,他下午有兩個小時的休息時間。
那個時候,要拍陸嚴河的戲。
江齡伊說好。
她走了以後,顏良揶揄李治百,問他為什麼不主動去約別人對劇本?
李治百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呢,陸嚴河就笑著說:「避嫌咯。」
「避嫌?」顏良疑惑,「避什麼嫌?」
「避免被人誤以為,他對江齡伊真的有什麼意思。」陸嚴河對李治百抖了抖眉毛。
李治百:「……」
顏良看了看李治百,又看了看陸嚴河。
「我覺得你在說一些我聽不懂、但是李治百聽得懂是什麼的話。」顏良說。
陸嚴河:「不不不,其實我也似懂非懂,真正懂的只有李治百。」
顏良:「我更不懂了。」
「因為有人瞞著我們,不讓我們懂。」陸嚴河說。
顏良疑惑地轉頭看向李治百。
「你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們?」
李治百一巴掌拍自己臉上。
「我想死。」
陸嚴河哼哼笑了兩聲。
「當初逼問我和思琦的時候,想到過今天嗎?」
李治百:「……」
顏良大驚失色,「李治百,你——」
李治百一個箭步,用手捂住了顏良的嘴。
陸嚴河:「唉,老人真的是誠不欺我,風水輪流轉。」
李治百轉頭,惱怒地說:「去你的。」
陸嚴河一臉「小人得志」的猖狂和「大仇得報」的暢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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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即使陸嚴河和顏良兩個人聯手逼問,李治百最後也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顏良都震驚了。
「到底是何方神聖,被你瞞成這個樣子!」
陸嚴河反而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能讓李治百這麼嚴防死守,這個人……
再加上那天晚上,李治百那麼晚才回來,那天晚上,有什麼特殊的?
再想想,李治百對姐姐型女生情有獨鐘的愛好……
陸嚴河的臉色一下精彩了起來。
準確的說,是扭曲。
他有點不想繼續想下去了。
不會吧?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李治百,這一刻,他甚至都不想追問李治百答案了。
他怕那個答案,戳傷他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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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組的人慢慢也發現陸嚴河、李治百、顏良這個三人組之間的氣氛似乎有些變化了。
他們之前在片場,基本上就沒有消停過,說說笑笑,停不下來。但是這兩天,都有點沉默,誰也不搭理誰似的。
這是,吵架了?
鬧掰了?
雖然很多疑惑,議論紛紛,卻沒有人敢去問他們到底怎麼了。
反正無論如何,他們幾個也沒有影響演戲。
在演戲的時候,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
只是,沒有多久,就開始有營銷號開始發一些類似於他們三個人不和的消息了。
在劇組裡,肯定是沒有不透風的牆的。
他們這些都擺在明面上,誰都可以看到,也沒有專門藏著誰躲著誰。
即使消息被人傳出去了,也查不出是哪個人傳的。
這樣的流言傳得沸沸揚揚,陸嚴河他們看到了,也沒有人專門去澄清、反駁。
這當然是誤解。
他們三個人之間根本沒這樣的事。
只是他自己猜到了一點,有那麼一點難以接受,所以還在調整自己。
而李治百則因為必須瞞著他們,不坦白,乾脆不搭理他們。
顏良呢,因為李治百死活不肯說,還有點跟他生悶氣。
三個人現在這個狀態,要說鬧不和,頂多是顏良不待見李治百。
偏偏他們三個人不解釋這事吧,又讓一些造謠者、傳謠者更加篤定,三個人鬧不和可能是真的。
於是,各種添油加醋的版本都來了。
什麼陸嚴河為了自己賺錢,專門壓了他兩個好朋友的片酬,所以才讓李治百和顏良很不爽。
什麼顏良不滿陸嚴河把男一號給了李治百,只給自己男二號,跟陸嚴河發生了很大的矛盾。
各種亂七八糟的謠言被發布出去以後,也在他們幾個人的粉絲群體中掀起了不小的風波。
一開始,他們三家粉絲還是不太信的。
他們三個人的關係和感情有多好,那都是快十年的事情了。
怎麼可能說不和就不和了,就算不和,可能也就是一點嘴角而已。
三家都很有默契地在這些營銷號的評論區刷「不信謠、不傳謠」。
和氣得讓營銷號想發飆。
粉絲要是吵不起來,這新聞又怎麼會有流量。
營銷號越來越添油加醋,編出各種各樣的假新聞,來博取噱頭。
然後,三家團隊委託了一名律師,把律師函公開發過去了。
隻字不提和不和,只說營銷號刻意編造虛假新聞,影響三人名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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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宇鍾自己坐不住了,問陸嚴河,他們到底怎麼回事。
陸嚴河笑,解釋,小事,沒有不和,只是有點事情,讓他們這幾天比較不想跟對方交流。
羅宇鍾:「你們幾個人相識於微時,能有現在的友情不容易,別年紀輕輕的因為一點衝動,就真鬧掰了。」
陸嚴河哭笑不得。
「老師,你放一萬個心吧,不是你想的那樣。」
陸嚴河深吸一口氣,心想,也不能繼續這樣下去了,再這樣下去,劇組裡人心惶惶,大家的心思估計大半都要放到他們到底怎麼了這件事上了。
他把兩個人都約了,晚上一起吃點夜宵。
然後,三個年輕力壯的男人,為了保持身型,也沒法吃什麼,就隨便點了點,加起來都不夠一百塊錢的。
老闆認出了他們,一臉「你們幾個大明星吃得這麼寒酸呢」的表情。
陸嚴河跟李治百說:「你要是不想跟我們說,肯定有理由,我就不問了,但你瞞著我們,必須自罰三杯,無論你有什麼理由,瞞著我和顏良,就是你不對。」
顏良端起杯子,一杯啤酒直接下了肚,喝光。
他用力點頭,斬釘截鐵地說:「沒錯!」
李治百知道,這是陸嚴河來「給台階」了,總不能一直這麼僵著。
他也不囉嗦,哐哐三杯罰了。
顏良:「你總不會瞞我們一輩子吧?」
「不會。」
「行,我倒是等著看,你到底跟哪個天仙在一起了,被你這麼藏著捂著。」顏良說。
李治百:「感謝理解。」
陸嚴河一副洞若觀火的目光,含著一絲不明笑意,盯著李治百。
李治百撓頭。
陸嚴河忽然抬起一隻手拍手臂。
「這蚊子!堂而皇之地叮我的血,當我看不見呢!」
李治百:「……」
此情景,就是一副對聯。
上聯是陸嚴河打蚊子指桑罵槐。
下聯是李治百做呆子裝傻充愣。
橫批:顏良放杯罵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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