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睜開眼睛,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投胎轉世了,總之應該不在斗羅大陸上吧。
可一睜眼看到的裝飾讓他不由得愣了愣神。
很有斗羅大陸富貴人家臥室的裝修的風格,屋頂上雕刻著絢麗的六邊形魂印。
「我沒死?」
突然頭部一陣劇痛感襲來,完全不給他反應的時間痛的他大吼出聲。
不只是頭骨的疼痛,還有精神靈魂剛復甦的刺裂感。
「啊……」
房間的門被推開,一道身影帶著滿臉的不情願走進來瞪了他一眼道「鬼叫個什麼,安靜點~」
聲音仿佛有著什麼特殊的魔力,又或許他精神的刺痛就一瞬間。
玉天言還真的不吼叫了,頭部的刺痛感消失了大半。
扭頭向著熟悉的聲音看去,一抹紫色的身影正慢步走來。
這張臉居然是比比東,玉天言徹底相信了自己沒死,從極北之地那兩隻魂獸手下活下來了。
「是你救了我?」
他多少有點不敢相信的詢問,無論從哪個角度思考比比東似乎都應該殺掉自己,最不濟也不至於親自降臨北域救自己的命吧。
看著他疑惑的模樣比比東擺出了她武魂帝國皇帝羅剎神的架子,昂首道「本座不希望你死在別人手裡,要死也必須要由我親手宰了你!」
也許是錯覺吧,玉天言居然從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些慶幸和喜悅。
可這怎麼可能,驅散心中的雜念全手撐起床邊就想起身。
然而這一動身體骨骼肌肉仿佛重新定型一樣傳來一陣噼啪的掌聲,痛的他頓時皺起了眉頭。
這次,比比東的目光中充滿了嘲笑「堂堂聖言宗宗主,放言要讓我武魂帝國整個陪葬的玉天言居然被兩頭魂獸打的半死,還要靠我這個敵人來救你,傳出去的話怕是要被人笑死~」
聞言,掙扎著靠在床頭的玉天言聽明白了她話里的深意「無論如何這次真的謝謝你,這件事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的~」
「哼~」
見他明白自己的意思比比東也順勢坐在了一邊的椅子上,姿態優雅,一舉一動充滿了貴氣。
不過目光卻從玉天言身上移開,只要一看見他就不自主的想起那天在火幕中發生的事。
那一幕幕讓人面紅耳赤的場景多少次在夢裡遇見,多少次清晨醒來她都想發動咒印直接滅了玉天言。
可又一次次壓下念頭無言的嘆息,畢竟那一次她也是全身心的失去控制放縱了自己~
兩人的身份特殊,任何一句話都有可能產生分歧變成武魂帝國與聖言宗的糾紛,加上比比東在那裡強裝鎮定,玉天言獨自面對比比東感覺還有些尷尬,一時間氣氛變的安靜下來,玉天言閉上眼睛感受了一番現在的身體狀態。
斷掉的肋骨已經復原,似乎受過某種強大的治療。
體內經脈柔韌,心臟怦怦有力,肌肉也恢復了活力,力量和魂力充斥著每一顆細胞。
只有這顆頭顱有點危險,頭部魂骨已經和頭骨完全融合,裂也是一起開裂,如果後續恢復不到位的話必然留下可怕的後遺症,魂骨威力可能會下降三成甚至五成!
現在的疼痛只是身體僵硬重新恢復導致的,並不算問題,頭骨恢復以前儘量不適用精神力就沒什麼問題。
而在他閉眼的時候比比東才抬眼看向他。
比起那些真正的帥哥來說玉天言只是好看,看上去很耐看順眼而已。
靠在那裡的身體修長,並不像那些戰魂師一樣肩膀寬的離譜成了倒三角形。
身上隱隱散發的氣息讓比比東眼前一片恍惚,似乎又看見了那副不堪入目的場景。
等玉天言睜開眼時被她的眼神嚇了一跳,這麼直勾勾的盯著自己不是要動手吧,不會吧!
身體不著痕跡的向後挪了挪,這一動作被比比東感應到,立刻收回目光故作自然的翹起了二郎腿。
烏黑秀髮遮住了紅潤的耳邊,臉上滿是冰冷的淡然,甚至看上去殺氣騰騰的。
玉天言心道女人真是善變的生物,救了自己又如何?果然還是不打算放過自己。
由於沒辦法釋放精神力,他只能頂著比比東故作堅定的冰冷目光詢問道「我們現在在哪?還有我昏迷多久了?」
聞言,比比東的臉色立刻變的正常,掃了一眼窗外的天色道「你的腦子都要被那隻蠍子砸碎了我只能帶你來天水城修養,距離你被差點砸死已經過去兩天了,對了,你家柳二龍應該也快收到消息了~」
懶得和她計較自己被砸腦袋這種事,又打不過這女人,聽到過去了兩天玉天言就放心了。
浩特那些人全力趕路的話也快見到柳二龍了,等柳二龍到了就不擔心這女人的威脅了。
只不過他總覺得奇怪,比比東和過去不一樣,很不一樣,有了他也說不清楚的變化。
有些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猜測,坐直了身體悻然道「這樣啊,那是你幫我治療身體的嗎?天水城應該沒有高等級治療系魂師吧~」
這句話仿佛是某個禁忌,比比東身體頓時一僵,不過瞬息間很自然的開口道「不然呢?當初你家柳二龍不計前嫌替我恢復傷勢,本座有恩必報!再者,若是放任不管以當時你的狀態不可能活過十二個小時。」
「就只是因為這個?」玉天言鼓起了莫大的勇氣,甚至做好被暴打一頓在床上躺一個月的準備。
他的目光很曖昧,被這樣看著心底的驕傲立刻湧出。
比比東直接站了起來,帶著滿臉的冰寒點破了他的小心思道「收起你骯髒的想法,你與本座是仇敵,未來只能有一個站在大陸之巔!」
這話說的像是在解釋,又像是在故作堅持,無論如何都聽不出她想對自己出手。
玉天言不由得更加大膽了起來,注視著那張曾趴在自己肩頭的臉龐輕聲道「你若願意的話我和二龍都不會和你爭,你聽的明白吧!」
話落
一股無比羞恥的感覺浮現在比比東心中,伸手指著這個該死的男人比比東突然失去了語言能力。
被氣的破防,可心中一個聲音告訴她這是不經歷戰爭就能一統大陸的惟一方法。
而且在火幕中兩人該發生的已經發生了,自那以後她曾經的痛苦回憶完全消失,只剩下她想殺又因為各種奇怪的心思沒去殺手的玉天言。
玉天言膽子夠大,否則和柳二龍也不會有今天。
膽大包天的突然起身,在比比東懵掉的目光中一把抓住了她指著自己的手道「給我一個機會,也給聖言宗和武魂帝國一個機會~」
炙熱的目光看的比比東失神,一瞬間大腦一片空白。
她這一生中經歷了兩段痛苦,一份來自自己的老師,一份來自玉小剛的背棄。
這樣的比比東已經不在認為自己會擁有一段真正的感情,更不會覺得自己會喜歡上別人。
就像她哪怕對玉小剛失望透頂也還是把他放養在武魂城,不為其他,只一份執念般警告自己!
她是武魂帝國皇帝,是羅剎之神,不需要那些多餘的情感,男歡女愛於她來說是無用之物,只會影響心智和判斷。
但緣分就是這麼奇妙,她不像其她人一樣被心火徹底轉變,唯一一次受心火影響還是在嘉陵關上方的火幕中。
處於成神的關鍵時刻她被動失去了思想,以生物的本能放縱自己~
對她來說玉天言是對手,是敵人,甚至是武魂帝國能統一大陸必須殺死的死敵。
可又何嘗不是一份認可呢?
能被她比比東認可的男人全大陸又有幾人?
這份認可與兩人的一次坦然相待的結合不是1+1=2,會變成1+1=?
一個沒有答案的結果。
喜歡嗎?不,那是不知如何面對與她性格的執拗導致無限的回憶相加讓比比東分不清自己的真實想法!
還有同為神袛的柳二龍說的那些讓她破防的言論,她私下裡怎麼可能自己不去胡思亂想呢!
也就導致此刻她比比東有了一種奇怪的被認可選擇的感受,哪怕他說的是為了宗門和武魂帝國,這也是對她的選擇。
尋常人這樣的話比比東只會出手將之滅殺,可被她唯一認可的敵人做出這樣的選擇真的亂了比比東的道心。
至於柳二龍,多少年前比比東就明白這女人就是玉天言的打手,後來才明白柳二龍過去就是個被玉天言製造出來的封號斗羅~
在這時,比比東的大腦在三秒內想了無數種可能與後果。
終究是一把甩開了他的手,但臉色已經不在冰寒。
「我們之間不該有這種感情,你以前就知道小雪的存在,我不確定你是否知道我的過去~」
比比東的聲音很輕,目光平和,似乎只是在說一件和她毫不相關的事。
可這個時候玉天言很清楚一句話說錯了,過去柳二龍的努力和今天他鼓足的勇氣都將白廢,前功盡棄。
依舊深情的看著她,只不過玉天言的深情更多是見色起意罷了。
伸手試圖拉住她的手,可比比東猛的後退了一步,只是目光淡然的看著他。
見此,玉天言低聲一嘆道「我什麼都知道,那並非你的本意,而且你不也是親手報了仇嗎?」
不出他所料,他說完後比比東瞳孔一縮,腳步又有了後退了徵兆。
玉天言不敢在猶豫,但沒敢在這個時候再去直接牽手,柔聲道「誰都有不堪回首的過去,我們都要向前看,一味執著於過去只會錯過身邊真正值得的人!」
「就像我都以為自己要死在極北之地了,可沒想到睜開眼還活著,你就這樣出現了,是我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的人!既然能放下過去的恩怨救我那為何不能和那些過去做個了斷呢?」
「我救你只是不想欠柳二龍的。」比比東義正言辭的反駁,可真的只是如此嗎?她自己也不知道。
玉天言笑笑懶得反駁,凝視她的雙眼道「好,那就當是你和柳二龍之間的人情好了。可你我間的緣分也沒那麼輕易折斷,我今天的話也不是一時興起,至少你已經是我的女人了,無論你是否接受!」
聽到此處,比比東眼神瞬間兇狠起來,羅剎神的威嚴與壓迫感轟然爆發。
可玉天言憑藉身體強度完全無視了這看上去可怕實際半點威力都沒有的脅迫,繼續開口道「但若你執意要以武力做個了結我會率領聖言宗奉陪!要麼你親手殺死我,只能是你來殺死我!要麼就由我來殺死你,同樣必須是我來終結你!」
對比比東這樣的女人情話的作用有時候不如實話和決心。
不是什么女人都是戀愛腦,何況比比東只是在多重影響下分不清自己的想法而已,她哪有那麼容易喜歡上玉天言呢!
聽罷,比比東不可置信的望著他的臉,身上黑灰色能量泛起,似乎下一秒就要出手攻擊。
「好,那我現在就殺了你!你還不知道吧,千仞雪也成就了神袛,她可比我更想殺了你。你們聖言宗的朱竹清也晉升為神了吧,可她和柳二龍絕不是我和千仞雪的對手,武魂帝國將無人能擋一統大陸!」
她在外人面前對千仞雪的稱呼很難改變,話里行間充滿了威脅,手上隱隱有魔鐮的影子浮現。
表里不一。
玉天言只覺得比比東表里不一,可也不敢賭啊,萬一真動手怎麼辦?
但這種時候露了怯的話滿盤皆輸,他選擇了一個相對穩妥的方法。
就當著滿身殺氣比比東的面張開了雙臂,滿眼深情的柔聲道「殺我之前能給個擁抱嗎?」
洶~
狂暴的氣息在比比東體內爆發,這一次是真正的神力風暴,不是那種威脅的樣子貨。
紫色的裙擺一閃而過,神力到底是沒衝擊到玉天言的身體。
比比東抬起一腿將玉天言踹倒在床上,並用足了力氣踹斷了他三根肋骨。
胸口一陣劇痛,不過玉天言心裡明白是自己贏了。
比比東這女人徹底被搞亂了心態。未來,不,也許很快就能將她完全搞定。
胸口雖痛,玉天言臉上並沒有表現出來,相信成神的比比東對自己一腳用了多大力氣心裡有數。
果然,比比東心裡泛起一絲後悔,同時很迷茫自己到底在做什麼。
要殺可以喚出羅剎魔鐮手起刀落斬下他的頭顱將他的靈魂都粉碎。
可自己居然為了不讓神力衝擊他剛剛恢復過來的身體一腳踢了出去,倉促的一腳聽聲音還踢斷了他的骨頭。
「你應該不是打算踢死我吧!好歹我是聖言宗宗主,臨死前要個擁抱居然還要受身體上的折磨~」玉天言又從床上下來,無視了疼痛的開口調笑。
也許是一腳踢散了心中的苦悶,比比東收回了神力氣息,眼神掙扎了許久才開口道「玉天言,你還真是個人渣啊~」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