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晴。」
江遠亭低聲笑,將她的手拿開。
「在忙什麼?」季方晴摟著他的脖子不撒手,湊過去看他的筆記本屏幕。
「昨天出席賓客的名單,有幾個人,你以後避開些。」江遠亭截圖發給她。
季方晴抿唇笑,他開始願意讓她參與這場遊戲了?
她心裡很歡喜,想要跟他一起經歷所有事情,在愛情里處於對等關係。
「好的,我會保護好自己。」
江遠亭拉她入懷,她穿著他的拖鞋,太大隻了,拖鞋甩飛了一隻:「鞋掉了啦。」
「我等會抱你進去。」
江遠亭圈緊了她:「餓了吧,我讓廚房送早餐過來。」
季方晴拿過他的手腕看他的腕錶:「十一點了,吃午飯吧。」
「午飯?可能會慢一點。」他拿手機在廚房點餐,黑眸帶笑:「還要半個小時,不如先吃點前菜?」
「吃什麼?」
「我。」
禽獸。
……
季方晴買了很多驗孕棒,雷打不動地每天測試一次。
前些天她逼著江遠亭去做了檢查,醫生竟然說是她流產後體質不好,又盲猜她加班熬夜沒少干,外帶不鍛鍊身體。
季方晴只得放下手頭的工作,每天運動一小時,把媽媽給她的送子觀音請過來偷偷供奉。
甚至跟江遠亭解鎖各種沒羞沒臊的有效懷孕體位,都毫無進展。
她深深體會到撒謊是要付出慘痛代價的。
尤其是看到慕窈一雙殷切的眼神盯著她的肚子,她就會生出負疚感來。
「江先生,怎麼想要生個孩子這麼難啊。」
季方晴生無可戀,又買了驗孕棒,隨手拉開一個抽屜扔進去。
「我去跟媽解釋。」
江遠亭在她唇上啄了一下,安撫她:「可以過河拆橋的。」
季方晴內心:做不到他這麼卑鄙。
她推開他,蹲在床邊,數了數驗孕棒的數量:「不成功便成仁了。」
季方晴準備收回手,發現抽屜的角落裡有一個東西,她伸手把東西摳出來。
好醜的東西。
不過怎麼那麼眼熟。
像是……
爸爸以前給她的千鳥花平安符。
江遠亭見到她手裡拿著的東西,忙搶走,丟進垃圾桶。
「你丟它幹嘛?」季方晴重新撿回來,怎麼他像是做賊心虛。
她仔細地研究,好像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你說我們是不是很有緣分,世界那麼大,人那麼多,你居然能撿到我小時候遺失的東西。
那麼心虛是不是怕被我發現,你還是個小屁孩的時候就對我有想法啊。」
季方晴沒心沒肺地自戀。
「你的?」江遠亭皺眉。
這個東西是阿力給他的,說是辛夢涵當年在山上落下的東西,他並沒有多少興趣,隨手扔在了一個地方,若不是季方晴翻出來,他都不記得這個東西的存在。
江家從未懷疑過阿力,所以一直拿辛夢涵當作他的救命恩人對待。
「是啊,我爸給我的,你看這裡被拆掉的痕跡不就是我的名字嗎?這麼丑的東西,應該也沒有第二個了。」
季方晴指著一處,有些失落:「原來你都不知道是我的。」
江遠亭拿過去看,果真曾經繡過字跡的地方比其他地方的顏色更淺一些,上面隱約能看出是——晴晴。
他釋然的失笑,將她擁入懷中:「居然是你。」
季方晴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你從哪裡撿的?」
「阿力給我的。」江遠亭捧著她豐腴了些的小臉,笑得更開:「阿力就是丁宇峰。」
季方晴還沒消化這些。
江遠亭又說:「他兩個月前醒了,在做復健,你不用擔心。
我本想等他康復了再讓你去世合堂幫你,但是我現在改變主意了,等他好了,我讓他去非洲挖礦,那裡日照充足,活動量大,有助於他恢復健康,他很適合在那裡長駐。」
敢騙他!
丁宇峰這輩子也別想回來。
季方晴……
這可一點都不像是為了丁宇峰好的意思。
她隱約記得慕窈提起過一件事。
「丁宇峰當年不是迷路了,是你們被綁架?他騙我去偷我媽的手機?」
「他可能不想事後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就像辛家自從知道辛夢涵救過我,就一直捆綁江家。」江遠亭解釋。
季方晴覺得丁宇峰從小就是人精,怕季家訛上江家?
「所以你第一次見我是在那個下雨天?」
「記起來了?」江遠亭眼裡的光芒很亮。
「是你見到我,我沒見到你,如果不是知道阿力是丁宇峰,我怎麼可能記得起來?」
季方晴白了他一眼。
「嗯,是我偷偷喜歡你。」
江遠亭的聲音很輕。
……
五年後。
某海島。
他們的房子是按照季方晴幾年前設計的圖紙建設的,
是她送給江遠亭的禮物。
季方晴從院子裡進來,雙手提著鞋子,生怕發出一點聲響。
大廳裡面的小奶包在慕窈的陪同下正在玩積木。
安全上了旋梯,沒被發現,走廊上的一扇門突然開了,她差點驚呼,嘴就被一隻大手捂住,跌入一個溫暖的懷抱里。
「你怎麼沒在臥室?」
季方晴發現江遠亭將她拖進了書房,門被反鎖。
「暖暖會去臥室找你。」
江遠亭在解她的扣子,靈活的手指,手速飛快。
自從生了兩個小祖宗,他們的夫妻生活總是在偷偷摸摸中度過。
「她不知道我回來了,我悄悄上來的。」
季方晴在江遠亭懷裡笑,他像頭八百年沒吃過肉的餓狼。
他眼裡冒著暗火:「我媽說帶孩子去安平市住幾天。」
說完吻上她的唇,狠狠地索取。
書桌上的文件被他的大掌掃空,季方晴平躺在上面,渾身很燙。
她扶在江遠亭的肩頭,很主動地親吻他,纖白的手指一路而下,放在他的皮帶帶扣上,嗒的一下就開了。
突然書桌底下探出一個小腦袋來,肉嘟嘟的小臉粉雕玉琢:「媽媽,我也要喝neinei。」
靠。
季方晴嚇得魂飛魄散,胸前的一片雪白暴露在空氣里,江遠亭眼疾手快,拿西裝外套將她裹緊。
季方晴也連忙幫他把皮帶扣緊,兩人低著頭交頭接耳,互相整理衣服。
「你不是說她會去臥室嗎?」
怎麼會在書桌底下。
江遠亭的俊臉難得露出點絕望的神色:「我不知道,我看到她在下面跟媽和寧寧一起玩積木。」
「媽什麼時候回安平?」
「過兩天。」
兩人悄悄話說個沒完,一旁的小奶包被忽視,不幹了。
大哭:「媽媽不能只給爸爸喝neinei……」
四隻大手急忙捂住一張小嘴。
季方晴:「暖暖現在是大孩子了,可以吃很好好吃的,不用喝neinei了。」
被捂著說不出話,一雙漂亮的大眼睛蓄著淚水。
江遠亭:「我們來躲貓貓。」
一秒好了,眼珠子回流。
四隻大手一起鬆開。
小奶包重新鑽回書桌底下,大半截小屁股露在外面,奶聲奶氣:「爸爸媽媽,暖暖藏好了哦。」
四目相對。
日常裝瞎。
吃晚飯的時候。
乖巧的小奶包拿著專屬小勺舀了一勺飯菜給江遠亭:「爸爸是大孩子了,可以吃好吃的,不用喝neinei了。neinei給暖暖喝。」
季方晴想要打個地洞鑽進去。
年長一歲的另外一個小奶包江寧城:「我也要喝牛牛。」
一旁不知道情況的慕窈對保姆說:「端兩杯牛奶過來。」
牛奶上桌,暖暖把牛奶立馬遞給江遠亭:「爸爸喝。」
「爸爸是大人了,不喝neinei。」慕窈笑著道。
「爸爸喝……」
小傢伙被江遠亭突然提起來:「暖暖,我們去看小豬佩奇。」
一大一小風一樣地離開了餐桌。
慕窈……
季方晴埋頭吃飯。
第二天,慕窈就把兩個小傢伙的東西收拾好了,每人背著一個小書包,開開心心去了安平市。
房子裡面瞬間安靜下來。
季方晴終於可以躺在沙發上做一條鹹魚。
五年裡發生了很多事情。
江老夫人去世了,辛令辰帶著艾蕊失蹤。
溫雅和蘇以洋這對冤家結婚了,生了對霸王雙胞胎,在幼兒園就開始打架鬥毆。
溫雅天天教育孩子打架不對,跟她抱怨說生了兩個報應。
北司稷和葉微是迷,兩人不情不願地聯姻,一言不合就動武,婚禮現場兩人都過招幾個回合。
北司家舉家上下撮合,時不時兩人就會喝到大補湯,被反鎖在臥室同處一室,北司稷的臥室榻床是家常便飯,怎麼塌的,誰也不敢問。
而阿力康復之後,他們見過一面,沒有小時候話那麼多,他出車禍的事情貌似還另有隱情,但他卻不肯定說。
「在想什麼?」江遠亭在她旁邊坐下,讓她枕在他腿上。
「我們快要到七年之癢了。」
季方晴戳他的心窩:「這裡有沒有騷動啊?」
江遠亭捉住她的指尖,放在薄唇邊吻了吻:「看到你就會騷動。」
季方晴感受到了,他的心為她砰砰跳。
這五年,他們有了孩子,彼此又有自己的事情要忙,真正在一起的時間並不是很多。
「休個假吧,我們去旅行。」
「去哪裡?」江遠亭問。
「去……有光明和自由的地方啊,比如沙漠。」
去只有他們的荒漠,彼此互為光明和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