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幕降臨。
林彩兒等人離去之後,紀塵獨自一人在院中修煉了起來。
與此同時。
羽化宗,內門。
一處院子門外,紀雪柔哼著小曲,一路來到了這裡。
「嫣然姐,你在嗎?」
她敲了敲院門,可是等了片刻,卻不見有回應。
「嫣然姐?」
紀雪柔又試探性地叫了一聲。
等待片刻,依舊沒有聲音傳來。
她好奇之下,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隨後只見,在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下,借著月光,她看到了一道身影躺在地上,整個人都是蜷縮在了一起。
是紀嫣然。
她冷得發抖,雙臂環抱在胸前。
「嫣然姐你怎麼了?」
見得如此一幕,紀雪柔面色頓時一變,大驚失色。
很顯然,她並不知道紀嫣然體質的特殊,亦不曾見到過對方被體內寒氣侵擾時的畫面。
不敢有任何的猶豫,紀雪柔第一時間就跑了上去。
當手掌觸碰到紀嫣然之時,紀雪柔頓時是被嚇得將手給縮了回來,「怎麼會這麼冰?」
「雪……雪柔,是你來了嗎?」
紀嫣然痛苦地蜷縮在那裡,滿面蒼白,似乎極為的煎熬,但卻並沒有暈死過去,仍有意識存在。
聽到了紀雪柔的呼喚,她微微睜開了雙眸,臉上擠出了一種勉強的笑容道,「別……別擔心……很快就會好了……」
「嫣然姐你到底是怎麼了?」
紀雪柔急得哭了出來,淚水大滴大滴地往下掉著,心中不安到了極點,她感覺紀嫣然這樣的狀態,仿佛隨時都會死去一般。
究竟發生了什麼?
紀嫣然沒有回應,她眉頭緊皺著,額頭之上滿是冷汗,口中發出了一種哼唧的聲音,備受煎熬。
見她如此,紀雪柔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頓時六神無主了起來。
她很想幫助對方緩解,可是卻無從下手,也不明白紀嫣然的身上,究竟出了什麼問題。
「呼……」
而就在她急得上躥下跳的時候,終於,躺在地上的紀嫣然緩緩吐出了一口長氣,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莫約幾息之後,她似乎緩了過來,從地上坐起,面色也是恢復了許多,不再是如剛才那般蒼白了。
「嫣然姐,你到底怎麼了?」
紀雪柔紅著雙眸,擔憂地開口詢問。
「沒事,都過去了。」紀嫣然勉強一笑,有些悲涼的感覺。
「怎麼可能沒事?」
紀雪柔卻是不信,「你剛才都那樣了,我差點以為你要死了,嫣然姐,你快告訴我究竟怎麼了?」
見得她這般焦急的模樣,紀嫣然忽然有些愣神。
記憶中,自己第一次寒氣發作,被紀塵發現之時,對方的模樣,似乎便與此刻的紀雪柔沒有什麼不同。
那時的紀塵,也很害怕,十分的焦急與擔憂著自己。
可是,紀嫣然卻從來都沒有給過對方好臉色。
「這件事情……」
她沉思良久,最終才將事情仔細地闡述給了紀雪柔聽。
「你是說,你很久以前就一直這樣了?」
紀雪柔睜大了雙眸,難以置信。
這麼多年來,自己居然從未發現嫣然姐會如此。
而且,爹竟也不知!
「整個紀家,如今除你之外,也就只有紀塵一人知道這件事情,而且,他的血液,能夠對我體內的寒氣進行壓制……」
紀嫣然沉默,沒有繼續往下說。
紀雪柔聞言,不由得身體一顫,亦沒有了言語,只是看著她,良久之後才吸了一口氣,「嫣然姐,你跟我說實話,這次加入羽化宗,你真的是想著把紀塵給勸回去的嗎?」
「我……」
聽得此言,紀嫣然面色微微一白,不知該如何回應。
見她如此,紀雪柔又忍不住哭了,「嗚嗚……嫣然姐你騙我,你是為了紀塵的血才跟著他來到了羽化宗,不是真心的想要勸紀塵回去。」
「你這個騙子!」
她很是受傷,為紀塵感到心涼。
為什麼會這樣?
「不是的雪柔,你聽我說。」
紀嫣然拉著她坐了下來,儘量安慰著她的情緒。
直到紀雪柔有所穩定下來之後,紀嫣然才繼續說道,「我起初……的確是為了他的血,怕他離開了紀家之後,再也不回來了,那種寒氣侵身的感覺,你不懂,不知道有多麼的難熬,希望你能明白……」
「可是現在,我也說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麼想的,究竟是為了紀塵的血,才跟到了羽化宗,還是真心打算勸他回去。」
「這些年,我們紀家的確虧欠了他很多,當年,他也和你一樣,總喜歡粘在我的身邊,可是我卻從來都只會對他大呼小叫,罵他,嫌棄他,厭惡他……」
「可是現在,我至少懂得反思了,知道自己以前的確做得不對,不該對他如此,不管怎麼說,他們都是與我們有著相同血脈的至親。」
「我是真的想讓他回去。」
「可是現在的他,已經完全對我們紀家死心了,而且,離開了紀家之後,他似乎變得不一樣了,讓我感覺很陌生。」
「他不僅認識了林青大師,還能與對方那般的談笑風生。」
「而且,在前些天的入門考核之上……」
說到這裡時,紀嫣然心中亦是難以平靜。
即便是自己,也只是敲亮了測靈鼓的七枚晶石。
可是紀塵,不過鍊氣境七重的修為,他卻做到了從未有人做到的事。
九枚晶石,何其耀眼?
到得現在,紀嫣然依舊覺得仿佛是在做夢一般。
那個一直被他視作廢物的弟弟,有朝一日,竟會是這般的大放光彩。
紀塵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不明白,也無從得知。
這些年來,紀家真的有去了解過紀塵嗎?
他的靈海閉塞,難以修煉,究竟是有著什麼原因?
紀家,從未想過這些,更不曾想過辦法,去幫助紀塵破解難題。
現在,離開了紀家之後,仿佛他的一切,都變好了。
這種感覺,讓紀嫣然覺得,就好像是紀家,拖累了紀塵一般。
「這是紀塵離開紀家那天留下的儲物袋,裡面還有一些他的血,但是只夠我喝兩次了,我不敢想,以後沒有了他的血,我該如何才能堅持得下來。」
「所以剛才,我寒氣發作的時候,才想著硬撐一下,我不能再像以前一樣,只想著依賴紀塵,依賴他的血了。」紀嫣然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