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2章 黑白無常,泥龕中的神像,冥土
腦海中的幻象不斷顯化,不免讓洛言感到詫異,這究竟是幻象,還是真實的道印演化?
若是真的,這片區域居然有這麼多的強者來過這裡?
若是假的,那些顯現出來的幻象,又有什麼意義?
難道只是為了驗證傳說中的那個奇聞,彼岸花開,映照前世今生嗎?
不得不說,在看到如此震撼的情形時,即便是一向冷靜的洛言,都有了一種莫名的荒唐感。
如此神秘詭異的地方,真的是他這種小輩修士能夠踏足的?
『嗡!』
彼岸花中傳來一股強大的吸力,一股不起眼的小漩渦升騰而起,似乎是想要將他的神魂給吸走,然後捲入那處更深的神秘之地。
洛言驚悚,直接被嚇了一大跳!
不能去!
他也不敢去!
因為命運玄力傳來的危機警示,幾乎快要抵達了最峰值!
直讓他神魂發顫。
洛言運轉八卦鍛神法,凝聚自己的心神,讓自己的靈魂力構成一尊鼎的模樣,牢牢守護著每一絲精神力,密不可分!
還好,這朵藍色的彼岸花只是熾盛了一小會兒,便不再釋放威能,那種恐怖的幻象吸力也消失不見。
剛才的情況有些可怕,洛言幾乎就要被腦海中的幻象給牽引進去,恍若迷失了心神一般。
雖然不知道那處小漩渦的後面,究竟隱藏著什麼,但眉心的第三眼傳來的危險感知卻做不得假。
更為奇特的是,那朵彼岸花居然擁有一種詭異的能力,真假互相!
明明是幻象,卻在一剎那間變成了真實。
簡直讓人防不勝防!
「曾有前人的經文記載,輪迴之地只是地府的一部分,其中有無邊煉獄,奈何橋,轉生池等多個地方。」
「這彼岸花的異動,難道是想帶著我前往轉生池的方向?」洛言暗暗琢磨。
當下的信息資料太少,他只能憑藉著傳說中的隻言片語,進行無端的揣測。
「那些傢伙一看就很強大,恐怕已經超出了凡俗的範疇,抵達了真仙,甚至是更高的境界,恐怕才有底氣探索這般終極之地。」
「我現今的修為實力還差的太遠,縱然在天地法則方面有所造詣,但遠遠不足以支撐我去探索那些地方。」
「這一次若不是在機緣巧合之下,我恐怕也抵達不了這裡」
洛言的目光清澈,很快便將躁動的心緒給安撫了下來。
關於輪迴之地的隱秘,但凡是被真正的大能知曉,就必然會有所心動。
因為這涉及到諸天運轉的本質,輪迴轉世之秘,誰人會選擇置身事外?
但同時,能有資格探索這般地界的生靈,也不可能會有弱者。
他們的強大,恐怕將是超出想像的強大!
並且,那朵彼岸花的主動融合,也讓洛言感到不安。
因為這種感覺,就像是以洛言的神魂為軀,在此永恆紮根一般。
這樣的感覺,洛言越想越感到驚恐。
如此情況,不得不讓他多想,甚至還聯想到了『寄生』一詞,眼中滿是忌憚之色。
洛言驚疑不定,感受到了這朵天地奇花的危險,生起了一個念頭,那就是想要將這朵彼岸花,給驅逐出自己的神魂當中。
否則,若是藉此影響到了主身的靈魂,那才是真正的罪過。
若是驅逐不了.
洛言的眼中閃過一絲冷意!
這一刻,他甚至做好了摒棄這具靈魂之軀的打算。
不能讓彼岸花這種未知的奇物,紮根到主身的靈魂中,絕對不能!
這是底線!
正當洛言猶豫不定,想著該如何解決識海中的彼岸花時,面前的虛空處,卻猛然出現了一道小型的漩渦,並從中牽引出絲絲縷縷的黑氣。
這些黑氣逸散到空中,進而凝聚成兩團身影,一身材高瘦,穿著渾白的喪服,面色慘白,舌頭長長的吊起。
另一道身影則顯得較矮,微胖,但卻面容兇悍,身著黑色的官服。
兩者一黑一白,身上盈聚著濃郁的死氣,讓人不寒而慄。
洛言見狀,心神大震,下意識的就喊了出來:「黑白無常?」
沒等他有太多的動作,就有一股磅礴的神力傳來,瞬息間便將洛言吸走,連半點兒反抗之力都做不到。
「桀桀桀」
「哪裡來的陽間小鬼,居然敢擅闖輪迴之地.」
「送他去地獄.送他去十八層地獄」
此時,洛言能感覺到一股龐大的精神威壓,牢牢的籠罩著自己,使其動彈不得,身軀變冷,幾乎快要被徹底凍住。
隨後,洛言便看到自己的身上被強行掛上了兩條魂鏈,鎖著住了他的所有魂力。
這一刻,他感覺連自身的思維都陷入了停滯狀態,整個人都變得迷迷糊糊的。
「擅闖者已抓捕,該回去了.」
「回去了」黑白無常先後開口。
『踏!』『踏!』『踏!』
暗紅色的天空下,一黑一白兩道身影在前方的小漩渦處,不斷的繞著圈子。
觀其地點,正是他倆先前出來的地方。
與此同時,後方還傳來了一陣『鏘鏘』的鎖鏈聲。
一位雙眼無神的青衣道人,也緊跟在黑白無常的身後,一步又一步的走著,恍若徹底迷失了心智。
唯有青衣道人眼中一閃而過的命運玄力,表明他並未真正迷失。
良久,黑白無常停止了無意義的轉圈,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響起:「怎麼回事?回去的路居然不見了」
「我們回不去了.」
兩尊鬼差陷入了安寂的狀態,站立原地不曾動彈半分。
不多時,白無常抬手,挽在袖口處的規則鎖鏈猛地一划,面前的虛空便鑿開了一道口子。
『嗡!』
一陣幽光閃過,三道身影瞬間消失不見。
下一刻,黑白無常便押著洛言來到了一處神秘的石橋。
石橋通體呈現灰白色,上面雕繪著很多上古神獸,有窮奇,有真龍,還有地獄犬,八足魑等等,有的還張著血盆大口,似是要擇人而噬。
石橋下面,有一條『汩汩』而流的河流,且翻滾著猩紅色的河水,其間還有很多怨魂浮現,陰森恐怖的氣息十足。
黑白無常押著洛言跨上石橋。
石橋很長,不知道通往何方,在迷霧的籠罩下,一眼望不到頭。
『嘩!』『嘩!』『嘩!』
當洛言踏上石橋以後,身後又傳來魂鏈的聲音,非常的清晰入耳。
此刻的洛言在彼岸花的幫助下,已經恢復了大部分心神,只是不能開口說話,似是被某種偉力限制住了。
他用餘光瞥向後方,看到了一位血氣幽森的老道人,此刻也被另外兩位黑白無常用魂鏈給鎖住,然後來到了石橋之上。
老道人身上的氣息很強橫,如真正的龍族降臨,威壓極盛,給洛言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但他卻被那兩條魂鏈給鎖的死死的,眼神枯寂無光,似乎是真正的迷失了。
時間流逝,後方又有動靜傳來。
一尊頭上長著犄角的蛟龍,魂軀化作一丈大小,被黑白無常的魂鏈給鎖著,牽引而來。
它也呈現出一副迷失的姿態。
隨著時間的流逝,洛言還發現了一位身軀長滿複眼的異族,此刻所有的眼睛淌血,也被黑白無常押著來到了石橋之上。
他的雙眸也呈現出一股無神的姿態。
這些靈魂之體的形態各不相同,似乎是來自真靈界以外的地方,但此刻均被黑白無常給羈押著。
這些生靈不像是前人幻影,反倒更像是陰間的鬼魂,給洛言的感覺不像是道境世界中的生靈,或許是從一片未知之地而來。
而黑白無常則像是一種神念的化身,沒有太多的靈智。
或者說,黑白無常是遵循於某種本能行事,壓根無法溝通。
這一段旅途,讓洛言見識到了很多隱秘,似乎識海中的那朵彼岸花不是邪物,反倒還在護持著他。
他們在石橋上走了很久,最終抵達了石橋的盡頭。
這裡有一方泥龕,約莫一丈大小,上面用泥土擋著,中間有一道身影盤坐,渾身散發出迷濛的氣息。
洛言仔細看去,卻只看到了一團能量迷霧,非常的模糊。
隨後,那些生靈便在黑白無常的羈押下,化作流光衝進了泥龕之中,瞬息間消失不見。
羈押著洛言的黑白無常用力,也想要將他帶入泥龕當中,卻被一陣淡藍色的光華給阻擋住。
此刻的洛言暗驚,因為這種光華他不陌生,正是識海中的那朵彼岸花所綻放。
出乎洛言意料的是,明明先前感到很是不安的天地奇物,而今卻再次替他擋了一劫?
「唔彼岸花的氣息,難怪能夠抵擋我地府的拘魂鏈」
「咦?你身上的氣息.居然是歸墟之地的生靈?」
「難得難得,那個地方的生靈,吾可是有好幾萬載未曾見過了.」
「你倆先回去吧,這人我要了.」
突然,泥龕中的神像開口,那黑白無常也像是收到了某種命令,瞬間消失在了這裡。
與此同時,洛言身上的兩條魂鏈也消失不見。
「多謝前輩!」
洛言見狀,立即施了一個道揖。
「想當初,那場大劫未曾爆發前,歸墟世界的地府可是極為強盛的,現如今卻什麼也沒剩下了」
神像的精神波動很詭異,不像如今這方世界的氣息,但幸好洛言能夠聽懂。
「敢問前輩,這裡是哪裡?」洛言請教道。
「你擅闖冥土,還來問我此地是何方?」泥龕中的神像回應,很是詫異。
「不對啊,你怎麼這麼弱?連一隻小鬼都不如?」
「難道是受了重傷?」神像繼續開口,並摻雜著濃濃的好奇。
隨後,便有一陣耀眼的幽光爆發,籠罩洛言的身軀,似是要堪破他的一切。
須臾間,洛言便感受到自己的腦海中,有一股無形的偉力掠過。
「修為這麼弱的小傢伙,也能闖過歸墟地的天淵嗎?」神像的輕喃聲響起,似乎是探查到了某些東西,但仍舊帶著濃濃的不解。
「不對,你身上的氣息讓我感到熟悉,讓我生出一種念頭.」
「難道是那人回來了?」
「你是他的輪迴轉世身?」
聽聞此話,洛言的心中微微一動,臉上充滿疑惑,抬眸而視。
「前輩.您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有一個跟晚輩很像的人?」
「不,你不可能是他,只是擁有那種特殊的氣息罷了.」泥龕中的神像嘆息道。
隨後,一道略顯落寞的聲音,迴蕩在重重霧靄中:「他明明都死於那場大劫中了,又怎麼可能再入輪迴呢?」
「並且,當今的世界,連地府都被毀了,再入輪迴又有什麼意義呢?」
聽到這番話語的時候,洛言隱隱有一個猜測,那就是眼前這人,很有可能是一位地府老人!
在那場大劫中殘存,然後活到了現在。
因為先前的彼岸花,石橋上的那幾尊強大鬼魂,以及冥土二字,無一例外,都在預示著什麼。
很顯然,縱然這裡不是輪迴之地,也絕對與輪迴路有關。
「你來自那片地界,身上還擁有著和那人相同的氣息,這應該不是偶然。」
「死了,都死了啊」
洛言聽聞,只感到一陣發懵,不知道這位神秘的長者,究竟在念叨些什麼。
即便是他反覆思索,然而依舊充滿困惑,因為很多的事情都是隻言片語,壓根就串聯不起來。
「不過,既然你來到了冥土,就說明你與我地府有緣。」
「往後,重建輪迴之地的重任,說不定還要依賴於你.」泥龕中的神像說道。
洛言蹙眉,這是什麼意思?是誤會嗎?認錯人了嗎?
無緣無故之下,他怎麼就和地府攀上關係了?
那可不行!
他可是知道一些隱秘的,滅掉的勢力,極有可能就是現如今的仙庭。
若他和地府有所關聯,未來的路恐怕會非常難走,甚至會招來仙庭的敵視!
這無異於自取滅亡。
但洛言也沒有反駁,因為他察覺到了這尊泥像的異常,似乎是處於一個半清醒,半瘋癲的狀態。
溝通起來很是吃力。
在這種情況下,和一位沒了心智的強者起爭執,那是典型的自討苦吃。
因此,洛言暫時只能默不作聲,沒有做任何的回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