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6章 大人物的反應,商談
杜飛白的天資不錯,一身的劍道修為超出絕大多數的同門,但落在洛言的眼中,這種程度的實力還遠遠不夠。
他很強,但還不夠強!
特別是和那些遠古大教的聖子,聖女作比較的話,若沒有一顆劍心在身,杜飛白可是和他們交手的資格都沒有。
這就是差距!
而這樣的屬下,也意味著一定意義上的平庸,洛言要來也無用。
想把杜飛白視作為一柄尖刀,他都沒有那個資格。
隨著洛言的實力不斷增長,天機殿內的一些事物,也逐漸在他眼前顯現。
如萬星海內的各方勢力糾纏,十二位大乘老祖旗下的十二脈,各大島主之間的勢力聯盟,師徒一脈,傳世家族一脈等等。
各種各樣的勢力交織在一起,非常的複雜。
看似平靜的萬星海,實則暗地裡卻洶湧澎湃。
最明顯的一點,就是天機殿的任務已經發布了快二十載,但被鎮壓的煉虛境修士,卻絕對不超過五十位!
這對偌大的五行宗來說,是非常不合理的。
顯然,是有人在暗中故意控制著這一切,不讓這場波瀾掀得更為廣闊。
此時的洛言已經很明顯的感受到了這些東西,這與之前的靜心修行不一樣,這意味著他即將掀開萬星海內部勢力的一角面紗。
面對著這樣的事情,洛言只能平靜以對,然後再見招拆招。
因為他清楚的知道,有些東西,不是他想避開,就能夠避得了的。
入了宗門,授其法度傳承,自然就不可能再成為閒雲野鶴,由著自己的性子做事情。
無論是師徒一脈,還是家族一脈,亦或是十二主脈的修士,島主等等,每個修士都有屬於自己的事情要去完成。
若洛言不早做準備的話,等到了一定的時候,恐怕就會有人來主動推著他走。
屆時,面對著五行宗內這如此紛雜的勢力糾纏,即便是他也會感到無從下手。
因此,洛言需要幫手,能夠真正鎮壓得住一群天驕的幫手,而非庸才!
那樣的人也不值得他去下注。
「我也需要這樣磨礪自己的心性嗎?」仲寧好奇的問道。
洛言搖頭,回道:「你若能走出屬於自己的路來,那你就是貧道真正的師弟,一直維持一顆赤子之心自無不可。」
「屆時,只要身處於宗門內,有任何外在的問題,我都可以替你擋下。」
「但前提是,你值得我去付出」
洛言始終都踐行著一個基本原則,些許純粹的感情,外加絕對均衡的利益交換,構建成了他現如今的價值觀。
這樣的價值觀雖然比較現實,可卻非常適合他來應對愈漸複雜的人際關係。
一味的埋頭苦修,就想成為真正的大修士,這在五行宗內,或者說放眼整個人族大教當中,基本上都是不可能做到的。
因為天地間的資源有限,且大多有了歸屬,想要獲得,就必須去爭,去搶。
不僅要和異族去爭,還要和自己人去斗,去搶!
否則,那些珍貴的資源可不會憑空而來。
仲寧像一個小大人似的點點頭,他的這位師兄可真是特別,言語中摻雜著現實算計,卻讓他生不起反感來。
仿佛任何的事情,只要到了他的手中,都可以被拆分成數個簡單的步驟,然後一一執行便是。
或許,這就是真正的修行者吧,所走的每一步都有規劃,有計劃,有目的.
從洛言這裡拿到改動過的六階傀儡以後,杜飛白便徑直朝著地肺島飛去,這一次他誓要將心中的正義給貫徹到底。
地肺島矗立在一片廣闊的海域中間,上面的高山挺拔,鳥獸成群,來往的修士數不勝數,宛若一座海上之城。
在陽光的照耀下,整個水平面上都充斥著一種安詳,恢弘的氣勢,促使整座海島有一種大自然般的寧靜。
「來者何人?」
「我地肺島禁飛,止步,下來接受登記造冊,不得擅動殺伐!」
有地肺島的城衛遠遠便看見從天邊飛來的身影,因而大聲提醒道。
杜飛白不管不顧,只是瞥了一眼隱於雲層之上的黑袍老者,出聲道:
「給你個機會,去喊你家主人出來,不然我就自己進去抓人了。」
「請上使稍等片刻,老奴現在就去通知主人。」
黑袍老者沒有過多詢問,前幾日發生的事情,他還歷歷在目,因此恭聲回應道。
不多時,一道身形偉岸,全身上下被火焰籠罩的身影再次出現。
「是你?前來找本座何事?」
「難道你湊齊了那五千萬滴五行之精,現在是來賠償於我的?」
地肺島島主眼中的奇異之色一閃而過,語氣中帶著一絲調侃,慢條斯理的詢問道。
杜飛白的目光冷漠,有無盡的劍芒凝聚,開口道:「你說的不錯,我今日前來,就是為了還債而來。」
「哦?那可是五千萬滴五行之精啊,你居然這麼快就湊齊了?」
地肺島島主的音調陡然拔高,語氣中充斥著一絲喜意,畢竟如此龐大的一筆修行資源,即便是他也會對此感到心動。
那青衣道人所言果然不假,五千萬滴啊,足夠他修行上千年都綽綽有餘了。
「確實如此,我今日前來就是為了了結咱倆之間的恩怨所來。」
洛杜飛白的眼中蘊含殺機,身後的靈器長劍『鏘鏘』作而鳴,無形的劍氣瀰漫虛空,仿若隨時都會爆發。
「可本座瞧你的樣子,似乎不像是為了還債而來?」
地肺島島主的眼睛微眯,臉上的喜意有所收斂,他對眼前劍修的氣勢有所感應,卻毫不畏懼,只覺得荒唐。
看來又是過來找茬的.
一個小小的化神境後輩罷了,還是自己的手下敗將,縱然擁有天機殿的身份,又能奈自己如何?
「五千萬滴五行之精我確實沒有,但解決外債的最好方式,難道不是直接解決放債人嗎?」
杜飛白冷漠的回道,眸子中迸發出萬千劍氣,途徑海域,連同這方天地一起都給絞碎了。
「狂妄!」
「別以為有個天機殿成員的身份,就敢對前輩師兄如此無禮!」
「若不是那人作保,你早就死在本座手下了!」地肺島島主震怒,聲音迴蕩在這片海域,引起大範圍的波瀾。
「他如今不在,這一次將無人再打擾你我之間的戰鬥。」
杜飛白回應,身側的劍氣飄蕩,目光猙猙,很是迫人。
靈器長劍半出鞘,有凌厲的氣息釋放,威壓群修。
「本座給那人一個面子,你若是覺得這筆賠償過多,並覺得難以償還的話,我可以做主,將那五千萬滴五行之精改成五百萬滴!」
「但前提是你就此退去,不要再踏足我地肺島!」
「只要你把那幾百萬滴的賠償拿來,你我間的恩怨就此兩消!」
地肺島島主對於眼前的劍修後輩感到滿腔怒火,但出於對那位青衣道人的忌憚,不想引來更多未知的變數,於是他還是忍了下來。
只想趕緊了結此事,儘快恢復此地的安寧。
那人的態度至今未明,地肺島島主深知那枚令牌所代表著的勢力,自然不願意無故得罪。
「不用多說了,去虛無天,你我全力一戰,行生死斗!」
「你贏了,這個任務作廢,我就此前往異族戰場,此生不再回萬星海!」
「你輸了,就收拾收拾東西,給我滾到海族戰場上去!」杜飛白說道。
此時的虛空中有靈曦閃爍,無窮的劍氣引動雲霄,使其嗡隆而鳴,促使整個天地都在震顫。
而對面的火紅色身影,則陷入了寧靜,似是在打量這位劍修後輩的底氣。
良久,他才悠悠一嘆:「本座不明白的是,明明是這么小的一件事情,自始至終都與我無關,為什麼你要一直追著我不放?」
「難道是因為那筆賠償,落了你的面子?」
「可問題是,你闖我地肺島在先,還不分青紅皂白的殺了我幾十位僕人,為了給下面的人一個交代,本座向你要點兒賠償,又何嘗不是天經地義之舉?」
「何至於上升到生死斗的地步?」
杜飛白凌空虛渡,靈器長劍緊握在握,一股磅礴的劍勢爆發,道:「非是賠償之由!」
「谷家的歹毒縱然可惡,可幕後卻來自於你的縱容,你的故意為之!」
「你就是放任他們施為,並以此為藉口,將他們攥在手裡,進而形成你的護身符」
「對於你這樣的人,若斬草不除根,不一起處理掉的話,相信用不了多久,谷家的事情便會再次上演。」
「以此形成循環,周而復始.」
「到了那個時候,我這一次的清除任務豈不是白費?又有什麼意義?」
地肺島島主沉默半響,然後嘆道:「看來是那人點撥過你了,難怪你會生出這般的想法。」
「可你不覺得這樣的想法有些偏激,幼稚嗎?」
「你有沒有想過,這世上的聰明人何其之多,你天機殿內的大慧者更是多到不計其數,想必能看穿事情本質的人也不在少數!」
「兩千多年過去了,本座卻依舊好好的活著,你都沒想過這裡面的原因嗎?」
「這是我五行宗內,所有勢力的共同默契,乃是所有人的共識!」
「收手吧,就此回去,那五百萬滴五行之精本座也不要了。」
「到此為止吧,你我間的恩怨結束了」
地肺島島主又退了一步,不想和眼前人再繼續糾纏下去了,只想送走這個瘟神。
一個化神境的劍修並不可怕,他擔憂的是這人背後的青衣道人,那枚鎏金仙玉令牌的份量非常的重,重到他沒有資格去招惹。
因此,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忍住怒火。
「在我五行宗的疆域內,竟然會出現剝皮,抽筋,換血,行魔道修士那般歹毒的奪舍之事。」
「歸根究底,便是在於這座島嶼的根基壞了。」
「沒有你的默許,你的縱容,那些人豈敢行如此無法無天之事?」
「既然是根基壞了,那就全部推倒重來!」
「斬了你,還我人族眾修之安寧!」
杜飛白冷聲道,那尊靈傀被他祭了出來,渾身流轉著燦燦靈華,非常的驚人。
此時的地肺島島主終於感受到了劍修的執拗,真的是偏執得可怕。
他能感受到這劍修的真摯,所以才倍感頭疼,這種人簡直就跟天外邪魔一樣,一旦盯上,就不會再退縮。
要麼達成目的,要麼就身死道消
在以往的時候,地肺島島主也遇到過好幾位劍修,但這種一根筋的人物,做事只會直來直往,將島上的禍首誅掉,他的任務也就結束。
可眼前的這位藍袍劍修不同,有了他人指點以後,就跟突然開竅了一般,要和自己死磕到底
地肺島島主嘆息,想到那位青衣道人,難道這就是他的本意?
還是說,就連那人也勸不住眼前的劍修?
地肺島島主搖搖頭,視線落在那尊流光燦燦的靈傀上面,沉默良久。
既然退無可退,那就無需再退,他開口道:
「看來這具六階靈傀就是你的底氣,想必今日確實無法善了了」
「生死斗是吧,本座同意了,那就去虛無天走一遭!」
隨後,兩道長虹朝著天際上方飛去,最終化作兩道光點消失不見。
數日後,虛無天外有消息傳來,地肺島島主的道身被斬爆,杜飛白寄生的靈傀給化作漫天碎片消散。
兩人拼了個兩敗俱傷,但六階的傀儡雖然碎了,可杜飛白的第二化身卻依舊存在。
畢竟此時的地肺島,已經沒人能夠擋得住他了
緊接著,地肺島內的谷家迎來大清洗,從上到下,被杜飛白一人一劍瞬間殺穿,最後只剩下一些還未築基的小輩族人。
一日後,發生在地肺島上的生死斗消息徹底傳開。
萬星海,玄清島。
這裡距離五指山不到萬里,乃是真正的核心所在,也是所有島主勢力的發源地之一。
此刻,玄清山的最頂層,一位面容和善的青年睜開眼,打量著眼前的傳訊玉簡。
片刻後,他摸了摸下巴,眼中流露出一縷玩味之色,輕喃道:「越來越亂了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