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似乎沒有發現這一點，沒有調整攝像頭，就這麼暴露著。
接著一個夾子音從畫面外傳出。
「師傅，這是我祖上傳下來的，您給看看？」
藍白相間的碗被推到畫面內，看花紋看成色，像是青花瓷。
林雲將臉靠到了屏幕旁，眼睛盯著那雙黑絲腿，眉頭卻是緊皺。
「哎呦，看不清啊寶友！這樣，你把鏡頭再往下移，再放大……對對對，就是這樣……你喜歡翹二郎腿嗎……」
「嚯！主播這算盤打的，我在國外都聽見了！」
「好看，愛看！誰說鑒黑絲就不算鑒寶？」
「意義明確的鏡頭特寫，感謝主播！」
……
彈幕看到一波福利，自然是相當高興，給直播間狠狠貢獻一波熱度。
原本幾百人的直播間，也因為這一雙腿，一下子躥升到接近一萬人！
甚至因為這雙腿，送禮物的人都多了不少。
果然澀澀才是第一生產力！
虞娜？別問，虞娜也愛看！
要不是超管來警告了，他還能接著鑑賞黑絲的各種細節。
「咳！」
乾咳一聲，把臉從屏幕上收回來，林雲絲毫不覺得尷尬，一臉正經的開始點評。
「你這個碗怎麼說呢？看起來很光滑，還有磨砂質感，是亮絲吧？可惜質量一般，有點開線……」
「你這是點評碗還是點評黑絲啊？怎麼還會開線呢？」
「好專業的點評！狠狠關注了！」
……
連線那頭也察覺過來不對勁，連忙將鏡頭移開，完全對準了那隻青花瓷的碗。
看不到黑絲，彈幕自然是一陣哀嚎。
林雲也是嘆氣一聲，恢復了原本正經的模樣。
掃了眼那隻碗，照例伸出手掌，不過這次倒是將手心手背都亮了一遍。
「十萬？」夾子音疑惑。
林雲也懶得賣關子，直接道：
「超市批發的，十塊錢一個！我的評價是，不如絲襪！」
怕她不明白，又解釋道：
「寶友，你看看碗底，是不是有個『適用微波爐』的字樣？」
不需要亮，對面已經捂著肚子吃吃笑了起來。
「不是，主播你怎麼知道的？」
說著，將碗底翻過來，上面分明寫著「景德鎮制，適用微波爐」的字樣。
彈幕徹底傻眼，沒想到又被林雲說對了。
而且這連線的人還在笑，顯然是故意的。
「適用微波爐，笑死我了。」
「這可是祖傳的！哪一輩開始傳的？上一輩！」
「什麼！原來鑒寶是鑒這個碗嗎！」
……
整個直播間充滿了歡快的氣氛。
雖然才連線兩個人，但有活菩薩連線發福利，讓直播間熱度在瘋狂上漲，觀眾更是來到了三萬人！
虞娜看著這個數字，已經是激動得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甚至連話都不敢說，就在旁邊站著，任由林雲表演。
只要不出大問題，她巴不得就這樣繼續下去！
林雲卻是對這個數字不滿意。
觀眾雖然多，關注的卻很少。
【當前關註：7438人！】
別說百萬關注，就是離1萬關注，都還差點。
這些觀眾顯然都是被黑絲吸引進來的，要是不拿出點比黑絲更吸引人的，讓他們關注，很快就會離開。
「寶友們，就沒有個真想鑒寶的嗎？怎麼都是整活的，咱們這可是正經鑒寶直播間！」
林雲滿臉無奈，開玩笑地說著。
想著拿出點真本事來，這樣才能吸引觀眾關注。
「正經？哪裡正經了？」
「直播鑑賞黑絲？那確實很正經，狠狠關注了！」
「有沒有鑑賞白絲的？不是我要問，是我一個朋友想看！」
「上面的，你說的那個朋友，是不是你自己？」
……
看著不斷跑偏的彈幕，林雲更無奈了。
明明是為了直播效果，怎麼感覺被打上老澀批的標籤了呢？
接著連線，很快就有人連上，視頻當中，多出來了一名身材臃腫的胖子。
看他身上一身的名牌，還鑲著金牙，顯然是個暴發戶。
「大師，看你直播鑒寶確實有點本事，不知道我這樣東西，你能不能鑒？」
暴發戶將手中的一塊玉牌亮了出來。
本來已經對正經鑒寶不抱期望，以為又是個來整活的，林雲就隨意瞟一眼。
看到東西，頓時瞪大了眼睛。
這暴發戶，竟然沒整活，拿的是真東西！
對方手中的玉牌，就算沒刻意去打光，都顯得十分清澈透亮，光潤無比。
哪怕是完全不懂行的人，看到這玉牌，心中都會冒出兩個字。
極品！
「錢都好說，只要你能看出來我這是什麼東西！」
暴發戶看著手上的玉牌，臉上滿是得意，顯然是很喜歡手中的這塊玉牌。
彈幕里倒是有懂行的，開始了科普。
「好玉！冰種料的玉佩，隨便賣個一百萬不是問題！」
「是不錯啊，都夠拿來當傳家寶的了！」
「我是學生，送我！」
看到彈幕的誇讚，暴發戶微微揚起脖子，驕傲無比。
這東西可是他花大價錢收來，又廢不少功夫找了好幾個刻師，才雕刻出來的！
別說真有人出一百萬，就是兩百萬，他都不賣！
林雲掃了一眼彈幕，重新將目光落在玉牌上，眉頭微挑。
【關公玉牌：冰種料玉石，價值99萬；因雕刻睜眼關公，為大凶之物，災禍不斷，三日內遭逢車禍，去掉偃月刀後，災禍減輕，再按方法消災，可獲得：關公玉牌（鎮邪）！】
（已綁定：聶發）
（消災方法：……）
【將消災方法告知對方，可獲得百倍回報點數獎勵！】
這一次的提示又有不同，而且獎勵也變成了回報點數。
他正愁沒辦法高效獲得回報點數，就有人送來了。
真貼心啊！
從玉牌上收回目光，林雲看著屏幕後的暴發戶，心想對方應該就是綁定的聶發了，於是開口道：
「這東西確實值一百萬，但要是我收，一萬都不一定要！」
聽到林雲的斷論，別說是來鑒寶的聶發，就是彈幕都沉不住氣了。
好傢夥，一百萬的東西，你一萬都不要？
「主播別賣關子啊！快說為什麼你一萬都不要？」
「就是啊，你自己說的價值一百萬，怎麼你自己收就只值一萬？」
「不會是你想故意壓價，低價來收吧？你這種伎倆我見得多了！」
……
虞娜也著急起來，不停給林雲使著眼色，暗暗給他打小動作，示意他改口。
哪怕是她都能看出來，這玉絕對不止一萬。
當著直播間這麼多人的面，不是在打自己臉嗎！
林雲無視了虞娜的各種動作，看著彈幕，撇撇嘴並不理會，指著這塊玉牌，反問聶發道：
「是你自己要雕關公的吧？當時那刻師是不是還阻止過你？你執意要雕刻後，還多收了你錢？」
那聶發還對剛才林雲的話耿耿於懷，心中有氣。
自己這麼好的一塊玉，他沒眼光就算了，竟然還說一萬都不要。
這不是在打他的臉嗎？
本來想一走了之，裝完逼就跑，可聽到林雲後面那句話後，斷開連線的手懸在了半空，沒有落下。
因為林雲說得這些，分毫不差！
之前的鑒寶，他也看了，知道林雲確實有點本事，再加上林雲連刻師的事情都知道，立馬猶豫起來。
他還真挺好奇，為什麼林雲一萬都不收。
心中計較了一番，覺得留下來聽聽也無妨，便道：
「是又如何？難不成就因為這個，你就說這玉牌只值一萬？」
林雲知道光說這些還不夠，他接著道：
「從你刻出這塊玉來，是不是經常出事？三天一個小麻煩，五天一個大麻煩，還經常見血？」
「而且睡不著，沒有胃口，睡著了也經常做噩夢？」
彈幕不知道林雲說的真假，但看聶發變了的臉色，頓時知道林雲說得是真的！
「好傢夥，這都能看出來？小哥不是鑒寶的，是算命的吧？」
「大師可以看看我什麼時候才能找到對象嗎？」
「我也想問，我什麼時候能暴富？」
……
聶發慌了，徹底慌了。
因為林雲太准了，不止是受傷，連做噩夢都知道！
就跟在他身上安了攝像頭一樣！
「請大師細說！」聶發低下了頭，連語氣都誠懇了不少。
他心裡著急，林雲卻是閉嘴了，雲淡風輕的樣子，更讓聶發心裡不安。
咬咬牙，直接就是一連串的禮物送出。
「我就是敗家」送出超級火箭*10！
「感謝老闆的大火箭！」
看到禮物，林雲笑眯眯地道謝，這才接著開口。
「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這玉牌，不能戴！」
「你這玉牌上，雕的是關公舞偃月，雕功確實不錯，可惜是睜眼關公……」
聶發不解，關公睜眼是他刻意要求的，莫非這裡面還有什麼門道？
「不就是睜個眼睛嗎，難道有什麼問題？」
林雲點點頭，話音一轉道：
「無論是紋還是雕刻，都有各自的禁忌，內行應該都清楚。」
「無論找哪個刻師，讓他雕刻睜眼關公，都不會同意，哪怕是點頭了，也會讓你加錢！」
「所謂觀音閉眼不救世，關羽睜眼必殺人，你刻個睜眼關公，又沒有那麼硬的命壓制，自然是小災小禍不斷，見血也不會少！」
聽林雲說得信誓旦旦，觀眾們也是直呼漲知識。
實在沒想到，古玩界還有這種講究。
聶發聽得心中惶恐不安，越想越感覺是那麼回事，連忙問道：
「那敢問大師，難道就沒有別的方法可以挽回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