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棘這麼說,江凡明白他在太華事變中已經體會到什麼,淡淡一笑:「兄長啊,太華我都做的來,泰岳也不是第一次和他們對弈了,你對我還沒有信心?」
司馬棘目光閃動,片刻之後,忽的輕笑一聲:「也是,兩大聖地還沒有一次真正贏過賢弟,愚兄何必杞人憂天,只不過,一旦成功,賢弟準備如何安置泰岳諸人?」
江凡扭頭看向西方:「其實,泰岳已經提示我該怎麼做,太華……不是上泰岳了麼?」
司馬棘愣了下,旋即身體一震,驚訝道:「莫非,你要他們上太華?」
江凡抿嘴一笑:「有來有往,難道不合適?」
司馬棘一拍巴掌,合適,簡直太合適了啊,你太華可以入主貫日峰,聖地一些老前輩為啥不能進太華呢?即便在不知情的外人來看,都覺得沒什麼大問題。當然他驚嘆這奇思妙想之際,心中也極度震撼。
或許,江凡是要再度製造一個顧青衫,以對抗泰岳……
「兄長可能想到很多,不必說,我不會承認也不會否認,但有一點,這對兄長和三供奉都有好處。試想,一個在泰岳已經沒有話語權的供奉留在那裡還有什麼用?唯一的作用恐怕就是掣肘身為晉王的你吧,你很喜歡?」
司馬棘眼皮猛地一跳,旋即神色慢慢變得陰沉下來,這次,江凡實打實攻入了他心底。
自從和江凡結盟,三供奉不但已經邊緣化,而且被四老勢力敵視乃至針對,已經如坐針氈。而聖地之所以尚未動他,只因為他俗世身份特殊,代表著晉國。可同樣,也能利用他對晉國形成掣肘。
司馬棘一直都明白,既然結盟,就必然會波及影響到許多,可是自己已經退不了,那麼三供奉成為麻煩遲早也是必然,既如此,為什麼不做的徹底一點,解除後顧之憂的同時,還能讓盟約更加牢固。
想到這裡,他鄭重道:「此事為兄一定說服曾祖,賢弟放心。」
江凡笑了:「甚好,如此,就請兄長靜等消息吧。」
說罷,他就要起身離開,司馬棘卻連忙喚住他:「賢弟且慢。」
「兄長還有何事?」
司馬棘目光轉向司馬臨風:「你我大談瓜分晉南,王叔卻不置一詞,明顯,他已經不是我司馬家人,只是不知,一旦晉南分割完畢,賢弟將如何安置這位晉南王?」
司馬臨風喉頭不受控制的上下浮動了兩下,卻依舊沒敢抬頭做聲。
江凡微微一眯眼:「兄長既然打開天窗說亮話,小弟也不藏著,沒錯,晉南其實一直在我暗控之下。」
他明白,司馬棘話里的意思很明確,第一,你該承認晉南的事,第二,你要真正同意晉南瓜分,因為你才有這個權力,他不希望時候江凡不認帳,晉南之說形同虛設。
江凡心中暗嘆,這件事遲早要解決,別說司馬棘,虞傾城何嘗不清楚。自己當初固然做的隱秘無比,但自從皇室身份曝光,虞傾城一定會根據靜安之事、司馬荊之事、滇池會、皇庭冊封、晉王默認、秦晉結盟等等諸多線索猜測到真相。
在晉楚都已經明白的情況下,晉南必須有個說法了。事實上,自己已經把晉南用得很徹底了,到眼前這般情況下,晉南對自己已失去作用,而且還會形成鉗制。
畢竟晉南不光名義上不屬於自己,實質上的好處也大都屬於楚國,自己不過是掌握暗地裡的軍權罷了,而一旦自己公開擁有晉南,還沒等秦國和夏國開戰,楚國必定會先行攻打晉南甚至對秦宣戰,更為秦晉之盟帶來巨大負面影響,那時候這三戰之地不但不是幫助,反而會牽扯巨大精力,成為負面制約。這對整體戰略計劃影響巨大,倒不如做個了斷。
江凡的沉默中,司馬臨風也越發緊張,他知道,這將關係自己未來的命運。
其實,他也明白,夾縫中生存危險極大,尤其晉南最弱,誰都能輕易拿捏,既然投靠了江凡,還不如拿到個明確說法,尋個安穩之地存身最好,經歷過此番事件,他的野心蕩然無存,知道自己絕不是能爭霸稱雄這塊料。
「秦國出兵之後,我的人撤出晉南,包括司馬先生。」
此話出口,晉王和司馬臨風神色各異。晉王是鬆了口氣,而司馬臨風則是遺憾中帶著些許期待。
「至於司馬先生本人,一方大員之才,漁州也好,秦國也罷,乃至皇庭亦可,本王必將妥善安置。」
他這話,才真正讓司馬臨風長噓口氣,江凡什麼身份,漁州之主,秦國攝政王,皇庭太子,哪一件都能辦到,而自己也的確適合做個安享富貴太平之人,隨即雙手扶地,俯身一拜:「謝過主上。」
這一刻,他也徹底表明了態度。
江凡點點頭:「先生,江凡不會薄待自己人,大可放心,屆時不論哪裡,先生都可提出要求,本王儘量滿足。」
司馬臨風沉吟一下,忽然抬頭:「小人,想去皇庭。」
江凡目光微微一動,忽然發現司馬臨風也不簡單,這個選擇,最好不過。
「也罷,既然先生有想法,皇庭大學士一職掃榻以待。」
司馬臨風大喜,對他這樣一個好名之人來說,皇庭大學士可謂夢寐以求,皇庭在他看來,是最佳也是最安全的存身之地,就算沒有實權,但有名望啊。
去那裡,絕對比待在晉南三戰之地,日夜膽戰心驚,朝不保夕要好百倍。
司馬棘看著,神色萬般感慨,江凡這人太可怕了,有誰知道呢,在許多年前,他已經拿下晉南,並且瞞過了天下人成功布局。即便自己知道晉南大有問題,卻從未想過,堂堂晉國皇叔也已經歸降對方,當初也不過以為江凡是利用其人而已。
可他終歸什麼也沒說,事已至此,說了有什麼意義,達到目的就夠了。
江凡起身,看著司馬棘:「晉南七州,兄長和楚國自行商議,江凡不再染指。」
司馬棘微微拱手,面容有幾許苦澀:「實在不想說這個謝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