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辰低頭沉思一會兒，眼底隱隱略過一絲異樣的光芒：「好，交給我。」
江凡看著他：「直覺告訴我，你想把握機會做點別的。」
「那是我的事，不會妨礙到你。」鳳辰絲毫沒有透露想法。
「好吧，隨你，但記住，兩個時辰之內，護法軍決不能返回泰岳。」
鳳辰很自信：「四個時辰都可以，不過三老可未必親征。」
江凡笑了：「有死一定會去。畢竟他最想弄死你，如今總算有了名義，接續岱城之戰他絕不會錯過。」
鳳辰沉思片刻：「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如今聖地除了護法衛，還悄然集結了一支兵馬。」
自從皇庭撤出之後，岱州被鳳辰和泰岳各占一半，嚴防死守之下，江凡的消息的確不如身在岱州的鳳辰那麼靈通，但他有個岱州最大的糧行，負責人富貴通過糧草變化，已經提醒了他，說是聖地在大量採購糧草，需求遠遠超過平時數倍。
他故作不知疑惑道：「哦？哪裡來的？」
鳳辰道：「你知道泰岳最恐怖的力量是什麼？」
江凡沉思一下：「是遍及天下廟堂的大大小小官員。」
沒錯，泰岳歷經千年，尤其在近一百多年有意大力推動下，在各諸侯、各勢力之內安插了無以計數的人員，並且扶持他們獲取實權，這些就是泰岳賴以掌握各國動靜和左右廟堂決策的根基。
鳳辰點點頭：「所以，我們都知道聖地有可能隨時集結出我們想像不到的力量，而這支兵馬就來自其中。表面說是五國之中反戰者，積極響應雙聖聯兵詔，組織麾下力量前來聽從聖地調遣平息戰亂而來。」
江凡微微皺眉：「五國君王能看著？」
「不能，所以他們是私自前來，比如其中有一位就是駐防烏江東段的楚國羋州總兵，此人帶領麾下一萬三千名羋家軍以及六百家眷，在項臣絲毫沒有防備的情況下突然渡江投奔了泰岳。」
江凡微哼一聲：「所以，這位羋總兵根本就是泰岳安插的人。」
鳳辰道：「千年經營，能做到這種事不足為奇。」
「類似的總共多少人？」
鳳辰認真道：「至少六萬，如今分布在半個岱州。而其中還有兩萬根本不明來處，我想八成是泰岳暗中藏匿的力量。」
這也不足為奇，畢竟就連張儀都曾掌握金沙鄭家軍。可這些事太讓人警惕了，泰岳，究竟有多大能量，誰也說不好啊。
「六萬，你有沒有把握？」
鳳辰淡淡道：「那是我的事，既然答應了，就必定做到。我只是要提醒你，泰岳和太華很不一樣，江湖畢竟一盤散沙，廟堂卻根植於世家豪族，根深蒂固。」
江凡點點頭：「謝過。」
鳳辰一擺手：「老暮和殘心呢，這兩個老貨心思陰狠沉穩，最難對付。」
「先說殘心，還是需要你。」
鳳辰這次一愣，似乎沒想到究竟要如何辦。
直到江凡一字一句說出個名字——
鳳千秋。
鳳辰瞬間如同醍醐灌頂：「……原來如此……你這個狗賊啊……心到底有多少竅？」
他明白了，江凡是要借鳳千秋引出殘心。畢竟在貫月峰的時候，一直正面和暗朝來往的就是殘心，所以在鳳辰占領岱城的時候，他才最不想兵戎相見。
當初鳳千秋掌權，兩人有過諸多交道。江凡顯然想利用鳳千秋引出殘心，那麼只有一個辦法，表達自己不甘被鳳辰奪權之心，由於殘心了解鳳千秋的確是這種人，首先意識上就不會覺得有詐。
何況還有兩個重要因素，一者，鳳辰公然奪了聖城和半個岱州，和泰岳直接對立，二者，鳳辰挑亂時局，對聖地來說正好是制裁他得機會，那麼想要重新奪權的鳳千秋無疑是最好合作人選。
「呵呵，我想具體操作辰兄心中有數，我就不多廢話了。」
鳳辰悶哼一聲：「利用完我爹利用我，同時還要利用小妹，現在還要利用我祖父，鳳家嫡系，你快利用盡了！」
江凡哈哈笑道：「快這個字有意思，據我所知，鳳家除了你們四個正常人，剩下的基本都是畸形，唯獨有一個，腦子有一半好使，對你更是忠心耿耿的傢伙……聽說，這小子年紀不大，神力逆天，曾和項臣較力尚略占上風……」
鳳辰冷笑：「你對我鳳家倒是了解，不錯，正是幼弟，鳳玄霸。不過沒你說的那麼誇張，畢竟項臣那時候左臂不行。」
江凡搖頭：「縱然雙臂完好，也未必能在單純力氣上贏過這位，我想，他可以稱之為當今第一力王。」
鳳辰不置可否：「不要說著說著就跑偏，老暮，你準備怎麼做？」
「殘心和有死外出，山上只剩下老暮，那麼病夫尊老一旦有所動作，只能靠他了。」
鳳辰頷首：「以病夫牽制老暮，不錯，但病夫也要撤出。」
江凡點點頭，眼底掠過一道寒光：「還有件事，我那位干爺爺……可死在他手裡，我這個干孫子，總要替他老人家討回點公道。」
鳳辰動容：「華千針……你要殺他？」
江凡緩緩道：「有這個心，但未必有這個運氣，要看我那位干爺爺的手筆，最次，也能讓他再吃點苦頭！」
鳳辰打量他一番：「看來你都計劃妥當，那麼，依計行事吧，我也很想看看，這次有沒有機會讓有死去死！」
他眼裡的凶光表明，鳳辰的確想法不簡單，他一定要做點什麼，甚至還希望藉此幹掉有死。
江凡想要說什麼，卻被鳳辰打斷：「不要再跟我說時機問題，仗已經打到這個份上，有死的作用已經發揮盡了，沒有留著的必要。」
江凡輕輕嘆口氣，也沒有再說什麼，的確，有死的衝動顯然再度促成了泰岳計劃調整，再往後，的確沒有多少利用的地方了，死了，更好。
「事情就這麼定了。」鳳辰站起身：「江凡，糧草的事謝過，我會足量支付銀錢。」
江凡笑笑：「這是要開始跟我清帳啊。」
鳳辰轉身向外走：「我們之間，該清一清了。」
看著他推門出去，江凡獨自飲下一杯，露出一絲深長意味：「鳳辰……一旦開始打交道，哪有那麼容易清帳……」
十天後，泰岳收到一個驚人消息，鳳辰的十五萬南天十字軍中突然調出來五萬，由鳳辰親自率領，回頭向著安城方向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