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羽似乎有些滿意：「果然夠敏銳。這其中有內幕。首先，除去初代，後世崑崙子們並不認得天后，而她每次都是以不同身份降臨，從未在崑崙子面前露出真容，也從未表明身份。這是其一，其二……」
她頓了下才繼續：「那次崑崙向天后出手，是天后主動為之。天后選擇了一個向死而生的辦法，但失敗了，體內壓抑不住的死氣，負面情緒全面爆發，造成了巨大傷亡。短暫的清醒之後，她知道，只有崑崙有能力幫自己壓制。那是她第一次喚醒我，要我以逆神身份會晤崑崙，請九子出手。」
江凡神色一動：「所以，你說的也只是請他們鎮壓王傀？」
火羽頷首：「她依然不想告知崑崙一切。但那位崑崙大長老似乎察覺了什麼，後來，派出三子下山，但……但其中兩位，卻好像做好準備要獻祭……」
獻祭？江凡吃了一驚。
火羽嘆息一聲：「我也不知道，可好像的確如此，而正因為他們的獻祭，才讓天后真正壓制了死氣。這時候，那位大長老什麼也沒說，卻將她交給了我。那時候，我仿佛就明白了……」
江凡呆了呆：「原來是這樣……」
「後來，我將天后送往黃金城，你知道那裡有什麼。」
江凡點頭：「再後來，隨著那次大變故，她才丟失。」
「嗯，沒想到，會以這樣的狀態回歸……天后……沒有您該怎麼辦……」她顯得有些迷茫。
江凡此時也真正意識到，神仙說，不光影響凡人，連這些人也一樣，從她一直都保持天后的稱謂就看得出來，而且她的神色中充滿敬畏，似乎真的把西西當做眾神之母。
忽然，江凡意識到，這或許就是意識滲透和時間積累的力量，不過……更重要的力量，可能還是來自她的強大，這種科學無法解釋、充滿玄奇的強大，如何讓人不覺得她就是神明？
「崑崙子，竟然如此強大，甚至能幫上天后……」江凡不由感嘆。
「你不懂，」火羽眼神中也充滿敬畏：「若這個世界真要有神……我想，應該是他們。」
她這個說法讓江凡大為驚訝。
「我們畢竟都是改造過的，但崑崙子們自從下界之後，經過數千年歲月，已經和這個世界完美融合，而且在帝指引下，完全掌握了這世界最終極本源之力，先天一炁。這是連天后都不具備的。他們，對這個世界的道理解最為透徹，是真正掌握並超越了桎梏的存在，所以，在我的眼裡，他們也最近神仙，也應該是這個世界的神仙。」
這說法，倒是讓江凡耳目一新，不過細想想，還真有道理。
「不過，還是天后強，三個崑崙子才能和她一戰吶。」江凡感嘆。
火羽奇怪的看他一眼：「你錯了，天后之強，你無法想像，若說崑崙子是最接近神仙的存在，她就是真正的神明，舉手投足之間，就是後天之道的極致，無論肉身還是真元在她這裡皆已經演化至巔峰，除天帝外，沒人能單獨一戰。而那次之所以三個崑崙子就可以，首先是因他們三位借用的是九子之力，但更重要的是因為她封印了自己，否則今天你也不會看到只具備肉身之力的王傀。」
江凡十分震撼：「後天之道，也能做到如此？」
火羽帶著無盡景仰：「無與倫比。她說過，後天之路她應該快走到了盡頭，若這次成功歸來，很可能轉化為先天，但她並不希望如此，她覺得，後天才是人之開智，體之成長，為何一定要比先天弱？或許，先天是蘊育滋養，後天是掌握和利用，只是人們並未做到極致罷了。」
這個說法倒也新奇，可江凡除了感嘆其強大，也並沒有過多糾結，道這個東西，從來就是天道地道人各有道，走自己認定的路就好。
「我還有個特別的疑問……」
江凡猶豫一下：「那嫁衣，為什麼身穿嫁衣？有個傳說，王傀要以極大人生落差來造成不滅怨念，才能……」
火羽輕輕搖頭：「王傀如何誕生我不知道，但這件事一定是訛傳。天后身上的嫁衣，是為她和天帝大婚準備，雖然婚禮未曾舉辦的確是極大遺憾，可我想，天后可能只想以此提醒自己不要什麼都忘記。那嫁衣，如今在你手裡？」
江凡點點頭：「妥善保管著，若需要可以送去黃金城。」
火羽看看他：「這是天后私事，我不敢置喙。」
江凡沉吟一下：「還有個奇怪的地方，王傀，一定會眉心生紅蓮？那又有什麼說法，為什麼每次紅蓮顯化，她都顯得暴躁？」
火羽搖頭：「依然不要問我，這些只有天后能回答。我只能告訴你，紅蓮並非王傀時期才有，天后很早就具備了。」
「那好吧，接下來的問題，逆神們，需要的時候還能甦醒嗎？」
火羽淡淡一笑：「論科武結合那些研究，天界比不過天后，她才是鼻祖啊。所以他們是能夠甦醒的，但每一次甦醒都有嚴重後果，壽元會飛速衰減。」
用她的說法，他們浸泡在培養液中，肉身幾乎不會衰退，一旦離開，就和正常人一樣了，壽元儘管比世人要長不少，可如果不接受改造的話，也會衰退死亡，而且激烈的戰鬥讓他們幾乎是在百倍消耗。這也就是他們輕易不敢復甦的緣故。
但要改造，就要用到三仙山的設備，還需用各種天材地寶山海異獸，本來就千難萬難，何況，他們之中有許多人不願意改造，只想做個純粹的人類。
「不對啊，這個世界的人也在用天材地寶修行，好處極大啊……」
火羽點點頭：「的確如此，若輔助修行並沒有問題，正如天生五穀養人，但別忘了，我們說的是改造。真正的修者，這個世界壽元最高的也不過孫道通。而我們清醒的時間，都超過二百年了，正常來說，已經很老。所以，不改造最終也會死，但改造的話就有個巨大問題，體內有藍星血脈，一個不慎就會打破平衡，變成水德那種怪物。」
江凡啊了聲，原來是血脈問題，難怪水德和這幾個神將都化作那副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