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5章 一直是這個樣子的
空空如也了。
到最後張老闆恢復精神已經是六月二十二號，現在他看到穆家表姐演繹《關雎》，那窈窕淑女，君子是不是好逑他不知道，反正他現在沒感覺。
奶奶滴！
「妞，你跟老爺我說實話，飛燕是不是跟你有什麼交待？」
「大姐讓我好好的伺候哥。」
「…………」
臭婆娘！
看我回沙城之後如何教訓收拾你！
二十二號去了一趟「澄碧河水庫」，這水庫完工是在特殊年代末期，應用了不少當時自主研發的新技術，算是一個非常牛逼的工程傑作。
添州正經農田的增加，便是以這座水庫為代表的大大小小水庫群。
糧食增產首重水利，有了水利設施，土地轉化為耕地的概率才會增加，總糧食產量也就跟著增加。
本地區的人口稠密程度，也是歷史上的罕見現象，在建國前，普遍都是老電影荒野山村的那種情況。
一個山頭養活個十來戶小型村落，亦或是個百八十人的寨子，也就差不多了。
如今不一樣，窮是窮了點兒，煙火氣卻很旺。
之所以張老闆要來這裡，一是有個機械學院的學弟是從這裡考出來的，現在是暑假，來都來了，看看也無妨；二是這裡十三年前，原「新聞聯播最佳男主角」來視察過，對本地的風景讚不絕口，當然夸歸夸，大規模投資還是沒有的；三是禿頭老漢帶著一幫飛來邕州的兩江省政商兩界有頭有臉人物，過來踩點。
「沙食戰略部」有些消息也會透露出去，比如莫茲格方面又爆出一個極為驚人的虧空大案，「瓦洛佳」給了兩個選擇：一，去死；二，補上。
涉及到的內容很豐富，除了應急食品之外，還有大量壓根不存在的水果罐頭。
是什麼罐頭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補上，小命就保住了，財產也保住了。
小帕夫洛夫做了中間人，來東方某大國找「西格爾大汗」，他們「莫茲格部」現如今也趁了點兒小錢，買賣可以做大，就是不知「西格爾大汗」能不能保證在原有的供貨量基礎上，再加百分之二十。
正常貿易商沒這個實力，「路易達孚」或許有，但現在「路易達孚」迫不及待在京城開香檳，賣罐頭這種小錢根本沒意思。
最重要的是，雅克大統領回到巴黎沒多久，就聽說東方的朋友又想整個大型火力發電站，照著松江那套全面複製，並且跟上次還要找「西門子」合夥不同。
這次，可以讓「阿爾斯通」賺得更多。
而且項目發起人，是雅克大統領心心念念的「尊敬的西格爾先生」。
十億歐的大項目，弗蘭克總統辦公室直接沸騰，紛紛表示雅克大統領的決策簡直是高瞻遠矚，是高盧雄雞中的戰鬥雞。
這個項目現在是高度保密階段，不過呢，時任弗蘭克內政部長薩科齊先生，將這個消息跟自己母親家族的人透露了一下。
僅這個消息本身，他就收到了二十萬美刀的感謝費。
為什麼親戚還要收這麼有份量的感謝費？
因為他的老母是本地「包皮人」，老外公世居雅典，也是老牌「包皮人」。
在六月二十日張老闆跑「澄碧河水庫」辦「老鄉會」的同時，巴黎方面展開了激烈的內部爭吵。
內鬼是誰？
反正時任內政部長薩科齊先生臉不紅心不跳，肯定不是他嘍。
大家都知道的，這次雅克大統領連任，他是有功的。
大家也都知道的，他信天主教。
這年頭願意採購超臨界機組的客戶並不多，或者簡單來說，九十萬千瓦以上的單機需求地區寥寥無幾。
它需要多種因素綜合起來。
人多不代表就需要，民用電往死了用，也用不了幾個。
除非像阿美利加那樣開關只用一次，否則怎麼造，民用電的用量也無法跟工商業相提並論。
所以這需要一定規模的人口，因為有了人口基數，才有產業工人數量；需要一定規模的工業產能，因為有了工業產能，才有工業耗電；需要一定規模的基本建設，起碼得有一個穩定的電網，因為有了路橋電網等等，才能保障電力輸送和用電環境……
因此，能用上高端產品的，肯定是有聲有色的大國。
沒錯，這就是東方某大國。
本以為會大賺一筆的弗蘭克人，現在要面臨的，就是「盟友」加老鄰居德意志人的詰問。
你他娘的居然想吃獨食？！
「西門子」並未出面，反而是「德意志之聲」先在輿論上狗叫起來。
有趣的是，「德意志之聲」的管理運營單位，跟德意志人沒有一毛錢的關係。
柏林和巴黎之間的嘴仗本來一直就沒停，這次借著巴格達又被聯軍炸了一輪，柏林方面更是甩鍋技術堪比普魯士軍官。
總之一句話，你他娘的身為歐陸碩果僅存的「核大國」加「安理會常任理事國」，扛不住華盛頓的壓力，是你無能；跟東方某大國合夥做大生意不帶長久盟邦，是你無恥。
你下賤。
沒辦法，十億歐的項目，這不撕破臉，已經是德意志廢物們的涵養經歷過分裂時期的改造。
放二戰之前，他們可以要多不要臉，就有多麼不要臉。
不宣而戰都是常規操作啦。
「我們正在申請阿爾斯通的必要專利無效，先生，德意志的技術才是最好的！」
建康，「省府大院」的會客廳內，德意志廢物們完全無視了弗蘭克代表們幾欲噴火的雙眼，「在松江二期工程的建設經驗上，我們還可以做出進一步的技術轉讓，並且……」
「先生，三分之一的德意志人，用的是我們弗蘭克發出來的電！」
粗暴打斷德意志廢物的狂吠，高盧雄雞要發出自己的啼鳴聲！
那是洪亮的！
偉大的！
堅決的！
「聖女貞德」在指引著我們賺取歐元！
此時兩江省的高層發現了一個盲點，這幫洋鬼子居然繞開了京城、松江以及各個電力部門，跑來直接跟兩江省談判。
有點東西啊。
這情報工作做的，很精準。
於是「省府大院」內部在散場之後，就開始嚴查到底怎麼個事兒，怎麼我省擁有「財神爺」這件事情，就被露了底？
兩江省一貫施行的原則，就是不首先使用「財神爺」。
嶺西省那邊的環節沒問題，魏剛就在當地，「省府大院」根據這幾天的溝通，也佩服嶺西老表們的耐受性，是真的能忍，真就把消息封死了，沒有外流出去。
問題既然不在地方，那反倒是簡單了。
「省府大院」跟政務院溝通之後，認為某些環節，或者說有些部門中的個人，應該是有問題，短期內不應當再接觸相關資料。
在兩江省「省府大院」跟中央匯報問題的同時，「財神爺」要在嶺西省搞「非常三加一」，也算是徹底傳遍了華東六省一市。
「三」，是三百億。
「一」，是一條雙向四車道的高標準公路，不知道是國道還是高速公路，但不管哪一樣，從雲滇省交界處直通邕州，那肯定是一百個億左右。
然後就是商業航班爆滿，華東六省一市有點追求有點閒錢的，直接扛著頭等艙飛往邕州。
直飛不了就去羊城。
再飛不了先去蜀都、矩州都行，完事兒了再坐火車。
屁股硬，坐得起！
消息爆出來之後，原材料市場，尤其是嶺南省的原材料市場直接大漲，搞得嶺南省諸多做建材生意的有活力社會團體，連夜把「關二爺」從神龕上挪走，然後去「熊貓大陸」扒了一張「浩南哥」的帥照，列印好之後，直接糊在了「關二爺」曾經呆過的地方。
出來混，要講義氣。
但更要講財氣。
「桃園三結義」，首先伱得有桃園。
沒錢你上哪兒蓋桃園？
嶺南省本就壓不住的建築業成本，就像是捅了馬蜂窩，一下不可收拾，蘇潤眾作為分管房地產的羊城副市長，這光景都不知道該說這是自己業務能力強呢，還是業務能力孱弱。
反正羊城國資跟張浩南合夥開的網吧，現在是真的很賺，本來就是賺得盆滿缽滿，如今在幾個區縣城鄉結合部，最初計劃是等待地產增值，現在好了，各路「大神」將網吧塞滿，提前開啟了「魔幻現實主義」的篇章。
羊城「省府大院」還專門召喚他過去喝涼茶，表示完全可以將文化娛樂和商業地產開發有機結合起來嘛。
甚至有個副秘書長還說了，他這個人，平時下了班，也喜歡上「熊貓對戰平台」，跟網友開一局「魔幻三國」。
聞弦知雅意，蘇市長清楚地知道了自己的使命，是時候靈活地迂迴地去拍「財神爺」的馬屁了。
別人都在談「網癮」，我們羊城要走在時代的前列腺上，要大膽地擁抱新生事物，要開辦具有城市特色的網際網路娛樂活動。
電子競技就很好。
這讓蘇潤眾頭大得很，他並不知道嶺西省這一波熱鬧的細節，當然許文君被張老闆用不鏽鋼菸灰缸砸進ICU，他是知道的。
蘇市長內心毫無波動，甚至還有點想笑。
幫幫忙，那是張浩南欸。
是這樣啦。
這麼多年一直都是這個樣子的，為什麼要覺得驚訝？
覺得驚訝的人，應該自己好好反思……
然後蘇市長思量再三，也沒有打出那個私人電話。
即便他連著失眠好幾天，終究還是保持著正常上班，正常開展工作。
有這閒工夫，還不如抓緊時間，挑幾個靚仔出來選「傑出青年」呢。
「這裡也面臨一個環境問題，那就是土地『石漠化』，失去人為保護的話，水土流失的嚴重程度，跟『黃土高原』是差不多的……」
「整體技術配套，成本很難控制。」
「不過圍繞幾個水庫來發展種植業，應該還是很有優勢的。」
農業專家們跟著張老闆一起欣賞「澄碧河水庫」的秀美風光時，也在粗略地研判這裡的農業經濟潛力。
兩江省的農業專家團相當豪華，有實力基本都來了，除此之外還有建康高校圈的兄弟院校。
比如山城大學、黑水農科學院等等，還有西域建設兵團的業務骨幹，只要是負責番茄醬的，這次過來要考察低緯丘陵地帶的辣椒培育。
也是受雲滇省、黔中省的農科院委託。
雖說兩省離得近，但關係比較淡，雲滇省倒是在菌菇和葡萄上有合作基礎，可惜這次嶺西省的糖業「長平之戰」，雲滇省那邊也有「沙食系」的老朋友牽連進去，估計判個三五年不成問題。
於是沒有了合適的人選，只能走科研圈子的門路。
不知道張老闆要賞一條高標準公路也就罷了，知道了還不過來搭把手，那就純純的弱智。
這裡頭涉及到一個小細節，那就是五百公里的里程，是張浩南直接承諾給梁冬福的，那麼根據張老闆一貫的信用，在保證了添州的好處之後，梁冬福理論上能咬著牙省出個幾十公里甚至百八十公里。
全看交換了。
平心而論，梁冬福肯定是想著把所有好處落在添州本地，但也要根據現實發展來匹配。
有些山區還塞著彈道飛彈，總不能也直接修條路進去吧？
再有的區域更是「兵荒馬亂」，文盲率不說是百分之一百，那也相差不多，梁冬福必須要考慮到現實狀況。
真要說「雨露均沾」，搞不好有的地方開工時連攪拌機帶水泥都被偷走。
能勻出去做交換，只要合適，肯定要交換一下。
添州的本錢基本沒有，除了錳礦鋁礦大理石花崗岩等等，也就剩下甘蔗水果還能拿得出手。
但這些別家也是都大差不差，所以正經本錢，還真就只有「財神爺」賞的那點公路。
周邊一圈所有城市，把邕州都算上，拖欠境內教職工工資三五年都是小意思了，有的鄉村老師就沒見過「代課工資」，一直都是打白條加介紹寒暑小工來做點兒補貼，然後還能兼職個當地生產隊的小隊長啥的，這樣還能給一點兒「隊長工資」。
很複雜的貧困問題，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老百姓如此，當官的，也是如此。
只不過官僚們不要臉起來，還是能有滋有味的，隔壁雲滇省跑路一把手這麼轟動的事情都能發生，這邊陲之地的「么蛾子」，當真是能大能小，堪比七十二般變化。
「這裡水電站年發電量是多少？」
張浩南別的不關心，能種多少芒果還是桔子，對他來說沒區別，但是想要五年之內實現總體大規模盈利，這就要琢磨一下。
「一億度電。」
梁冬福稍稍地介紹了一下庫容，還專門帶了一副添州的地形地勢圖。
他能聽出來「財神爺」是打算上點兒工業項目，只不過跟他猜測是水果加工廠完全不同，張浩南是打算在這裡搞儲能項目。
當然也不完全是儲能項目，因為邕州也會投放「紫金科技」的生產線，以「沙食系」現有的效率，一年之內完成生產線建設、工人培訓、渠道鋪設，根本不算什麼。
如果是「開荒」，那肯定還需要前期的政府公關，然後各種瑣碎調研；現在不一樣，「沙食系」什麼項目扔過來都只會是暢通無阻。
政務院有專門的工作小組，嶺西省自然也會有常駐聯絡辦公室。
都已經打掃乾淨屋子了，不可能再整點陰間的活兒。
當然也不排除有人就是不怕死，就是要「關門打狗」，就是要帶著「鬼火少年」們搶一把過過癮。
這不過是「疥蘚之患」，噴點兒藥就行。
「梁市長。」
「張總有什麼指示？」
「我名下有個電池廠，叫『長弓蓄電池』，主要就是給『吾家農機』和『吾家汽車』提供小電瓶和動力電池的。『紫金科技』的電池也有一部分用的是『長弓蓄電池』。」
「…………」
梁冬福不傻，但正因為不傻，他此刻心臟跳得無比激烈。
大項目，真正的大項目。
「只要添州的技術培訓還有職業教育通過『沙食戰略部』的審核，那麼我會將一個儲能實驗項目，投放到添州。」
「…………」
嘴唇有些顫抖的梁冬福還沒有緩過勁來，他遲遲沒有回答，但額頭上滲出來的汗珠子，也出賣了他現在緊張的心情。
成敗除了馬屁，終究還是要看看實力的。
這是一個小小的測驗，只不過出題方是「財神爺」，答題的，是添州市政府領導班子。
梁冬福能保證職業教育、技能培訓甚至是掃盲的進一步推進，並且沒有出現太大的紕漏，以及各種阻撓，那也就證明了守業的能力。
這份能力是可以傳承下去的，繼任者要做的就是「蕭規曹隨」。
見姓張的孽畜還在「撒幣」，帶著「老鄉」過來的禿頭老漢雖然有點肉疼，倒也沒有說什麼，反正是實驗性質的項目，兩江省早就有了，真要是大規模上馬，再去跟姓張的孽畜對噴也來得及。
至於現在，那還是上百億的大項目參與進去才是最重要的。
禿頭老漢這次帶來的「老鄉」，都是兩江省的「老鄉」，土木路橋等相關的為主，顯而易見就是要在嶺西省，也讓「老鄉」們搞點工程做一做。
這個先搞定，之後項目材料供應商的招標，那是後話。
鋼鐵、水泥、砂石等等，分出來都是十億八億的一期，就算「磨洋工」，斷斷續續吃到「京城奧運會」召開，那也是五年好日子。
所以等梁冬福魂靈重新附體，回過神來拍胸脯保證加拍馬屁奉承之後，禿頭老漢這才過來直接跟張浩南要飯。
他少年時代還真一路要過飯，所以沒啥壓力。
張老闆畢竟是大善人，當即吩咐手下：賞這老頭兒一點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