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河沿河環路
「謝和光……」
「剛剛……」
走了一段路，兩人同時開口。
「你先說。」
「要不你先說。」
「女士優先。」
楚皎月其實也有些矛盾，甚至感覺自己有些矯情。
面對謝和光，就挺渣一女的！
「校園網上……」
「我是說你的那條評論，真的沒問題嗎？
會不會給你帶來麻煩？」
謝和光突然停在一處開闊的地方，
長臂撐著欄杆，看著霓虹燈倒映的河面。
楚皎月也停下，站在他身旁。
謝和光側頭看向她。
她今天穿得很漂亮——
白襯衣，領口系了一個蝴蝶結，淺藍色百褶裙，配了一雙白色帆布鞋，頭髮紮成高馬尾。
夏日傍晚的風吹起她兩鬢沒扎到的碎發，掀動她藍色的百褶裙。
那樣子，是書里很多人心中白月光的樣子。
剛剛在悅和飯店見著她時，他心下一動，他以為她是專程為見他打扮的。
「我以為你會跟我確認，是不是像大家說的那樣，那是我的表白。」
「我……」
「楚皎月，你知道的，我喜歡你。
在我面前，如果你有任何的不確定，都可以直接跟我確定。
我對你的喜歡，不止於這一個月。
那條評論並不是替你解圍，而是真心話。
我希望在下一個頂峰，我們還能這樣並肩而立。
我希望走向下一個頂峰的路程，還是和之前一樣， 我們一起努力。」
「你……」
「楚皎月……」
謝和光第一次搶她的話，轉過身，伸手攬著她的雙肩。
「你其實也是喜歡我的，是不是？」
「我……」
「你只需要答是或者不是！」
楚皎月抬頭看著他，一雙大大的杏眼裡盛滿水光，像是盛滿了萬千星辰。
謝和光很高，應該有接近190，她只有162。
兩人面對面站在一起，她抬頭便看到他長頸上的喉結。
此時他正低頭看著她，喉結滾動了一下。
他居然在緊張？！
這個認知，讓楚皎月有一種心裡終於平衡了的舒爽。
一直以來謝和光總是一副溫潤有禮的樣子。
除了田字坊事件那天，她見識過他的凌厲與霸道，
其他時間他總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似乎外界的什麼事，都影響不到他，掀不起他的任何情緒。
他是一個情緒非常穩定的人。
這樣的穩定讓她覺得很安心。
仿佛天塌下來，他也能輕輕鬆鬆抬手頂著。
這是她前世一直期待的，她期待陳言舟如少年時期那般情緒穩定，溫和從容。
「謝和光，你有多高？」
謝和光：……
「一米八八。」
「那……你不符合我對男朋友的標準。」
「楚！皎！月！」
他急了！
他急了！
原來他也會急！
「我的標準是比我高25厘米，我只有162，應該是不會再長了，可是你……」
「楚皎月，只差一厘米，你一定要這麼苛刻嗎？」
「這叫堅持原則！而且只是一厘米嗎？
我感覺你比我半個月前見到時又長高了一點。
也就是說你還在長，說不定會長到190，到時就不止一厘米的差距了。
你看我們站在一起，我還要仰頭跟你說話，不喜歡仰望。」
謝和光突然伸手穿過她腋下，將人往上一提。
再伸手從膝彎處托著，將她抱了起來，就像是抱小孩子一樣。
突然的動作，讓楚皎月本能的伸手摟著他的肩膀。
「謝和光，你嚇我一跳！」
伸手打在他後肩上。
一點攻擊性都沒有，反而有些嬌嗔，像是在跟他撒嬌。
「你不喜歡仰望，那我仰望你。」
「謝和光，你放我下來。」
楚皎月已經感覺到周圍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的推了推他。
「不放，回答我的問題。不要用身高為理由拒絕我。
身高，我改變不了。但是我可以彎腰、低頭，也可以將你抱起來。
你不需要仰望我，我再長高一點，你也不需要。」
「你先放我下來~」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我也需要確認。」
「謝和光，我們之間不可能的，我們差距太大。」
「除了身高，哪有什麼差距？
你長得好看，我也長得不錯。
你皮膚白，我皮膚也不黑。
我和你的高考分都屏蔽了，我們是站在一個水平線上的。」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
我們楚家只是普通的商人，而你們謝家是世家大族，是頂級豪門！
我這輩子都不想入豪門。」
「那就不入！」
「你……你只想和我談戀愛，不想結婚？」
「談戀愛？」謝和光的桃花眼微亮，「所以你喜歡我！」
「你……謝和光，以前沒發現，你還挺滑頭的。」
「我還有很多你不知道的優點，和我談戀愛，去發現更多。」
「謝和光，不以結婚為目的的戀愛就是耍流氓！」
「那就結婚！先談戀愛，到了法定結婚年齡，就結婚。」
楚皎月快被他繞暈了。
「你先放我下來，你這樣抱著我不累嗎？」
謝和光掂了幾下，「就你這個重量，還不至於累到我。」
不過，還是聽話的將她放了下來，他怕把人惹毛了。
「先不說結不結婚的問題。
我是要去璃州的，那裡本來也是我的老家。
以後沒什麼事，是不會再到京市了。
而你是要留在京市的，我不接受異地戀。」
謝和光嘴角微彎，桃花眼都笑彎了。
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風吹亂的碎發。
她大概不知道，她現在一直在說的是「談戀愛」！
談戀愛，嗯，他喜歡！
「我會去有你的地方。」
楚皎月：……
少年的愛意就是這麼純粹，不顧一切。
就像從前的她，上一世的她。
面前的少年，太像上一世的她了。
拒絕的話，怎麼都說不出口。
「謝和光，如果有一天，你累了、倦了。
發現我其實並沒有那麼好，就放手，好嗎？
如果你得不到想要的回應，也放手好嗎？
你要一直保持自我，不要什麼事都只考慮我、順著我。
不管怎麼喜歡，都不要忘記自己。
不管任何時候，都要保持獨立的人格。
不管發生什麼，都不要丟掉自己的理想。
你很優秀，任何時候都是。
現在是，以後隨著你的成長，會更加優秀。
你說過，下一個頂峰再見。
所以你要奔赴的是頂峰！」
楚皎月看著他，眼神似乎在透過他看向另一個人。
「所以，你答應做我的女朋友了，我們談戀愛？」
「嗯，但只是談戀愛，也只能止於談戀愛。
不嫁豪門，是我的底線！」
「那，我可以吻你嗎？女朋友。」謝和光輕輕點了點她的額頭。
楚皎月瞬間感覺臉有些發燙。
想起之前他也吻過她的額頭。
一次是田字坊事件，一次是她噩夢醒來。
兩次都莫名的能安撫到她。
想起她重生回來那晚做的夢。
夢裡那人的吻……
楚皎月看向他右眼下那顆痣，抬手撫了上去。
發現她想踮腳，謝和光立馬微微彎下腰。
一吻落在了他右眼下，顫得他心尖一抖。
她主動吻他了！
如果不是怕嚇著她，他真想將人摟進懷裡，狠狠的親！
「謝和光，我喜歡你。我們談戀愛吧。
談一場沒有結果的戀愛。」
「好。」
伸手將她攬進懷裡，低頭一吻印在她的額間……
只要是你，
只要你允許我喜歡你，
有沒有結果又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