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皎月一口氣跑到設計部，連電梯都沒有等，直接走樓梯下了五層樓。
設計總監的辦公室是要穿過設計部大辦公室往裡走。
剛走到設計部辦公室門外，便聽到裡面的議論聲——
「楊娟還真的被總監辭退了！」
「還是左特助親自帶出去的。」
「看來她之前說的是真的，她和總監在學校時就有過節，總監很可能公報私仇。」
「誰說不是呢？總監是這次大賽的評委，作品能不能出圈、獲獎，還不是她一句話的事。」
「可是初賽是網絡評選，總監並沒有參與呀，都是獨立設計師和設計工作室等跟設計相關的人投票選出來的。」
「那就更加證明楊娟的作品是有實力的呀。」
「我剛剛聽說，楊娟的獲獎作品會被撤下來。」
「那這個大賽還有什麼公信力？也就是說跟總監關係好的，就能獲獎，關係不好有矛盾的，即便被網絡評選出來，也會被刷下去！」
這時說話的人意味不明的看向徐優優。
「你們胡說八道什麼！我相信總監，楊娟的作品被刷下來，一定有她的原因。」
「你當然這麼說了，誰不知道你和總監關係好。」
「就是，我看你的作品也沒好到哪裡去！你的都沒被刷下來，憑什麼人家楊娟的就刷下去了，還說沒有貓膩！」
「你們說總監那個獲獎作品不會也是暗箱操作得來的吧。」
「我看很有可能，畢竟總監一個十幾歲的學生，就算再有天賦，作品也不可能成熟到哪裡去吧，還三連冠呢！」
「誰說不是，我聽說她在學校整天圍著一個男生轉，妥妥一戀愛腦，這種人能有什麼好作品。」
「楚總——」
「楚總？徐優優，你說不過，就用楚總來嚇唬我們。
我就告訴你，就算楚總在這裡，我也這麼說。
楚皎月她就是嫉妒別人比她有才，假公濟私，擾亂金點珠寶設計大賽的比賽秩序。」
「就是！她這種妒才的人就不應該當評委！」
「哦？妒才，我怎麼不知道我妹妹這樣的天才還需要去妒別人的才。」楚銘走進了辦公室。
「楚總？」
楚銘掃一圈，看向徐優優，「你就是徐優優？」
「是，楚總。」
「我看過你的作品，很不錯！只是另一個入選的作品很讓人懷疑。」
「我也很懷疑。」楚皎月走上前來，「哥。」
「你們剛剛為楊娟打抱不平之前，有沒有看過她的作品？」
剛剛還說得群情激憤的人一下子噤聲，只一個膽子大的，「看不看有什麼關係？既然是大家評選出來的，肯定有它的可取之處。」
「哦？你叫什麼名字？」
楚皎月平時來公司的時間少，辦公室里的人名字和情況倒是了解一些，但如果最近跟她沒有工作交集的人，她還對不上號。
「我叫張若琳。」
「哦，張若琳，你收了楊娟什麼好處？還是說你收了其他什麼人好處？」
「我……楚皎月，就算你是總監，也不能憑白污衊人！
我……我只是看不過你的做法，說幾句公道話，哪就收了人家的好處。」
「叩、叩、叩……」謝和光倚在總監辦公室門口敲了幾下門，「我這裡列印了楊娟的作品。」
真是知我者，謝和光也！
楚皎月笑盈盈的看向他。
謝和光立馬將手上的作品遞給楚皎月。
楚銘一把拉過謝和光，在角落裡壓低聲音說道：「你怎麼隨進隨出我楚氏的辦公室？」
「女朋友特許的，我刷臉就能進！」
「你……你剛剛對我妹妹做了什麼？我妹妹頭髮都是濕的！」
「她頭髮濕了？」謝和光還以為是小姑娘整理儀容上的髮膠之類的東西。
「你不知道？！你怎麼做人家男朋友的？！」
「當然是親親抱抱舉高高了，你不是別人的男朋友，你不懂的！」
「你……你最好記得答應過我什麼？」
謝和光瞟了他一眼，「我比你更在乎她。放心，沒有結婚，沒有她點頭，我不會越界的。」
「你最好是！」
這邊，楚皎月拿過設計圖：「你們剛剛不是質疑為什麼楊娟的作品即便出了圈，我還是會把它刷下來嗎？」
「大家請看，這是楊娟的作品，作品發布日期是六月。
大家又看看我手機里這張照片，看日期，是今年四月份我拍攝的。
我有拍攝記錄我的設計日常的習慣，即便是畫廢了的，也會存檔，
記錄下當時設計的靈感和想法，以及為什麼畫廢了，沒畫完。
大家看這兩張圖……」
「唉？是一樣的！只是楊娟的上了色。」
「對對對，我剛剛才看了網頁，確實是楊娟的。
可是總監手機里的……怎麼回事？」
「不會是楊娟抄襲吧。」
「但是剛剛總監說是她畫廢了的圖，那……楊娟不會蠢到抄襲總監的吧。那審核時就會被發現啊。」
「對呀，剛剛張若琳說總監記恨楊娟，公報私仇，那審核作品時就刷下來了，怎麼可能還能提交？」
「會不會……」說話的人壓低聲音，「會不會是故意的？讓她的作品出圈，在全網都知曉的時候，再揭露她，這樣就會直接錘死。就是傳說中的欲要人死，先讓人瘋狂。從高處落下才會摔得更慘。」
「只有我注意到這幅作品有問題嗎？就是根本就是沒有完成的半成品。
這樣的作品都能通過初賽，真的沒問題嗎？」
「你叫什麼名字？」
「總監，我叫王玉琪，是新來的助理設計師。」
「你說說看，這幅作品怎麼就是半成品了？」
「我感覺作者應該是想畫一隻破繭成碟，努力往上飛的蝴蝶。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作者思緒亂了或者斷了，只畫了蝴蝶的一半。
但如果把它當成成品來看，也可以理解為意向空間，就是意識流的形狀組合，顯示出作者紛亂的心思。」
楚皎月有些愣神，這幅作品是她四月份畫的，當時她還像舔狗一樣追著陳言舟。
但是她又很想為一年來業績一直很平的楚氏做點事。
她知道那段時間哥哥承受了很大的壓力，他其實很想讓她設計新的作品，拉動楚氏的業績，楚氏已經很久沒有出很驚艷的作品。
可是哥哥一直很縱容她，從不會要求她什麼。
所以幾次走到她房門前想說什麼，最後都變成關心的話語：「最近學習壓力大嗎？」、「身體感覺怎麼樣？有沒有頭暈發黑的現象？」……
這幅畫廢了的設計圖，就是在這樣的情緒里畫的。
心思不在這上面，心緒太亂，沒有畫下去。
「王玉琪，你的解讀很精準。如果這張設計圖，只是意識流的圖形組合，那就過於平庸，根本不可能獲獎。」
「小姐……」
這時左柚匆匆趕了回來，看到辦公室的情形愣了愣，隨後快步走到楚皎月身旁低聲道：
「楊娟跑了！」
楚皎月眉頭微皺：「怎麼回事？」
「她說她肚子疼，要上廁所。
之後從廁所的窗口跑了，外面有人接應。
我讓人跟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