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都留下打工吧
腓特烈第一次看到魔獸是三歲那年與家人到布羅姆巴赫湖畔的莊園裡度假的時候。
當時一隻受傷的兔子跑到了湖邊喝水，血腥味引來了一群拳頭大小的黃色史萊姆。
那隻兔子看到史萊姆不懷好意，後腿猛地蹬向跑得最快那隻。
只是這種黃色史萊姆的身體表面和內部有一種黃色的油脂，特別的滑，拿來打漿了放水裡煮可以把油煮出來當潤滑油用。
史萊姆的身體看著晶瑩剔透，但是摸起來和橡膠一樣有彈性，加上身上有油，兔子的那一腳滑開了。
腓特烈心裡正想這兔子個頭挺大，應該好吃。
誰知這兔子轉身張嘴吐出一個玻璃彈珠大的火球，把那隻史萊姆給點著了。
三年後，腓特烈做了一個實驗，煮沸一個小時的肉湯放到剛從爐灶的火中拿出來的瓷瓶里然後用蠟密封，結果常溫下三天後打開蓋子發現湯已經壞了。
傷口上膿液里的細菌也一樣，從傷口上提取的膿液放水裡煮沸一個小時，水涼後淋到兔子腿的傷口上，這個傷口比另一條腿上的對照傷口化膿更快。
因為這事，他被母親以不能虐待動物為由說教一頓。
那個時候腓特烈是明白了，魔法的世界不只是動物會變成魔獸，恐怕微生物也魔化加強了，得用魔法的方法來解決問題。
只是這裡連年戰亂，魔法的發展都是偏向於軍事的，沒人有那時間去思考該如何「軍轉民」。
富黎德里希思考許久，驅蟲藥這種事情自己以前從來沒有想過，被金主資助研究了幾十年怎樣殺人，要求救人還是頭一回。
面對這麼有挑戰性的工作，他最後說道：「我想我可以嘗試一下。」
腓特烈微微一笑，舉起酒杯用果汁代酒向他敬了一個，接著對曼努艾說道：「閣下是死靈法師，應該對『生命凋零』這個魔法很熟悉。」
曼努艾嚴肅地回答道：「生命凋零是死靈法師的入門魔法，以破壞敵人的生命力殺敵。」
「這個魔法易學難精，普通的學徒只能殺死花草和蟲子，如有不慎還會傷害到自己。」
生命凋零一類的魔法在各種故事中以反派角色常用魔法出現，抬手殺人是家常便飯，但正如他所說易學難精。
他擔心腓特烈要和自己學這個魔法，所以先打個預防針。
腓特烈微微一笑，拿過一個茶壺，把裡面的茶水都倒掉，再讓僕人端一碗蔬菜雞肉湯過來倒進裡面，最後讓阿福拿來一根蠟燭用蜂蠟封住壺口和蓋子周圍。
他在忙著的時候同時說道：「我以前遇到過一位雲遊學者，他手上有一個能看到放大物體的顯微鏡。」
「那時他給我看過很多東西放大後的樣子，其中腐敗的湯裡面有很小很小的蟲子在動。」
「他說，這樣的蟲子哪裡都有，只是多起來了就會讓食物腐敗。」
「可惜，當時我的零花錢不多，沒辦法買下那台顯微鏡。」
「我想請閣下對這個茶壺和裡面的肉湯施展生命凋零殺死全部的小蟲子，同時不給外面的小蟲子進去。」
「如果真如那位學者說的那樣，沒了小蟲子的肉湯放很長時間都不會壞。」
曼努艾一頭的問號，關於食物腐敗的說法五花八門，但這種說法還是第一次聽說。
「真的是這樣？」他難以置信地問道，其他人也是一樣的想法。
腓特烈回答：「我也說不準，只有試試才知道。」
「我試過幾次，每隔半天煮開一次的肉湯不會壞，所以我有個猜測，湯中的小蟲子容易殺死，但是小蟲子的卵很難殺死。」
「我想如果能用生命凋零將湯里的小蟲子和蟲卵都殺死，就能證明我的猜測有一部分是對的。」
曼努艾看起來對這個實驗挺有興趣，點頭說道：「那我們試試。」
他讓腓特烈把茶壺放在桌子上，沒有吟唱和使用魔杖，直接伸出右手對準茶壺，五根手指靈巧地各自畫出不同的圖案，指尖出現了紫黑色的光芒。
茶壺看起來沒有什麼變化，靜靜的，無事發生一般。
曼努艾的面色突然凝重起來，閉上了雙眼似乎在用心感受著什麼。
「閣下的猜測是有道理的。」他嚴肅地對腓特烈說，「我能感覺到茶壺中有極細微的生命力在魔法下消散，應該是那樣小蟲子和卵的，如果不注意根本不會發現。」
「嗯，這得好好研究了。」
腓特烈的臉上又露出了微笑，罪有影響力的忽悠到了，其他幾位也不難了。
他的這點小心思很快就被別人看穿了，狄塞爾舉起酒杯向他致敬，隨後問道：「不知閣下對爆炸魔法有什麼新的見解呢？」
「如果是不錯的研究方向，我會留在這裡進行研究。」
這時阿福突然一本正經地說道：「我們老爺準備要挖運河，正好請您把泥土炸開。」
狄塞爾的嘴角微微抽了一下，但是沒說話。
腓特烈好奇地問阿福：「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不愉快？」
狄塞爾沒等阿福回答，馬上說道：「不就是炸泥土嘛，沒問題，沒問題！」
「隨行的人里有建築學的教授和學生，可以讓他們做好前期規劃。」
腓特烈微笑著點了點頭，隨後說道：「我有個問題想請教一下。」
「我有個設想，就是找一截管子，末端堵起來，那裡有一個爆炸一類的魔法，管子裡放一顆圓球之類的東西，爆炸魔法啟動後就將這顆圓球迅速推動讓它高速飛出去。」
「我想用這種武器來代替弓箭，您看這可以做到嗎？」
他是想用魔法來代替槍的發射藥，覺得理論上可以做到，但是實際效果如何就不清楚了。
在狄塞爾幽怨的目光中，阿福說道：「老爺，這種事情他最拿手。」
腓特烈一怔，問道：「為什麼？」
阿福平靜地說道：「我給老爺講個故事。」
「很久以前，有幾個人一起到山裡採藥，準備天黑了就到一個山洞裡休息。」
「就在大家準備吃晚飯的時候，有個笨蛋發現山洞深處有條蛇爬出來，於是施放了一個爆破術。」
腓特烈眨了眨眼，一開始是想問山洞是不是塌了，旋即想到了另一種可能。
他問道：「那時候你們飛了多遠？」
阿福沉默了一下，回答道：「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吃的東西都找不回來了。」
腓特烈瞬間明白是什麼回事，不再追問，而是向狄塞爾問道：「剛才我的設想可以實現嗎？」
狄塞爾思考了一會，回答道：「如果是代替弓箭，那麼魔法陣的體積就不能太大，這個需要進一步的研究。」
他的心裡有了初步的方案，但是傻瓜才會現在就拿出來，以後要靠這個賺錢的。
腓特烈自然是答應下來，然後詢問馬蒂亞斯：「不知閣下能否培育出產量更高的農作物？」
馬蒂亞斯認真地說道：「植物生長也是要吃飯的，它們的飯來自泥土中。」
「農作物長得越大，飯就吃得越多，土地就會愈加貧瘠，就需要長時間的休耕來恢復土地肥力。」
「閣下的設想有人嘗試過，但是對土地的掠奪過重，算上休耕時間，總的收穫反而變小了。」
「我想閣下也會讓蒙諾弗洛培養更健壯的牲畜，但是土地的產出有限，就無法擁有足夠的飼料來餵養牲畜。」
蒙諾弗洛在一旁點頭贊同。
腓特烈聽後沉吟片刻，說道：「這個道理我明白，關於土地肥力我曾學到一些知識，稍後有空的時候我們可以聊一聊。」
這個時代對肥料的理解還停留在長期積累的經驗上，草木灰、糞肥和綠肥的使用有了一定的發展，對有根瘤菌的豆類可以肥田有了一定的認識，但沒有意識到是根瘤菌在起作用。
腓特烈決定先搞幾個農莊做試點試種幾年，效果好了再推廣開來。
此時大家都有了新方向，只有奧美特有點失落，腓特烈沒有找自己，心想這位金主對魔像傀儡不感興趣。
他們這幾位並不是孤家寡人，家人都算在教師和學生里，而且還算是學術帶頭人，還有自己所帶領的學者、教授和學生靠自己拉業務養活。
這時腓特烈說道：「奧美特閣下，不知您是否願意留下？」
「我想在您安頓下來後詳談，我想向您請教關於魔像傀儡的事情，或許我需要定製幾台特殊一些的。」
奧美特雙眼一亮，馬上回道：「如您所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