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高句麗梟雄,要露出本性】
真的又有十個高句麗人被打死。
剩餘的則被驅趕到一座院子中。
從今天開始,這裡就是他們生活的地方,身份再也不是百姓,而是金夫人的農奴。
逃是肯定逃不掉的,沒有人能夠跑得過騎兵。
就算騎兵們不屑於追捕,城裡還有無數的巡街武侯,除了巡街武侯之外,還有坐鎮新丸城的城防大軍。
……
院子裡到處都是哭聲,空氣里瀰漫著絕望。
突然一個漢子咬牙切齒,目光悲憤的道:「我們去告狀,我們一起去安東都護府告狀。漢人攻占高句麗之後,曾經發布過安撫詔書。按照那份詔書上的規定,所有高句麗人都是平民……我們要做平民,不要做金小仙的私奴。」
這漢子越說越有底氣,開始不斷鼓動其他人,慫恿道:「只要我們告到安東都護府去,必然會有人給我們主持公道,尤其是淵蓋蘇文大都督,他才是高句麗最有權的人。」
「可是,可是……」
一個高句麗人弱弱開口,小聲道:「可是淵蓋蘇文已經投降漢人了啊,連他的大都督官位都是漢人賜下的。而金小仙,她是那個漢人的女人。」
「仍舊要去告狀,不告的話我們都得死。就算金小仙是那個漢人的女人,但她並不是新丸城的官員。既然不是官員,憑什麼亂定我們的罪。」
「對對對,我們去告狀。金小仙不是官員,淵蓋蘇文才是大都督。」
漸漸地,這群高句麗人又生出了底氣。
他們決定找個機會,一起跑到安東都護府去告狀。
……
數日之後,安東都護府之中。
淵蓋蘇文親自拎著一壺酒,滿臉親和的給韓四倒滿酒
他姿態做的端正,語氣卻故作不滿,打著哈哈道:「韓四兄,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雖然你是顧氏家臣,但是本大都督也是顧氏麾下啊。為什麼來了也不通知一聲,莫非是我淵蓋蘇文有什麼做的不對嗎?」
這番話似真似假,那是場面上的慣用語,看似是心存不滿,實則是刻意近乎。
韓四雙手端起酒杯,同樣打哈哈道:「不敢不敢,大都督莫要生氣。非是在下不願意通報,委實是身負職責離不開。連續好幾天,金夫人到處逛,我是個做護衛的人,可不敢有一丁點閃失啊。」
淵蓋蘇文哈哈大笑,伸手指著他道:「你啊你,謙遜了。堂堂顧氏家臣,身份何等高貴,就算是面對家族主母,行禮之時也只需半禮……那位金夫人僅僅是個外室,犯不著一位家臣如此謹慎吧。」
哪知韓四猛然臉色一沉,鄭重道:「大都督,話不可這麼說。」
僅僅這一句話,淵蓋蘇文目中便是一閃,忽然俯下身軀,目光炯炯的道:「韓四兄如此嚴肅,莫非那位金夫人真的很受寵?」
「不錯,很受寵!」
韓四滿臉肅然,沉聲道:「半個月前,金夫人前往幽州,家主一見之下,頓時心生喜愛。」
說著停了一停,目光直直盯著淵蓋蘇文,不無暗示的道:「連續十日,宿在房中。」
嘶!
淵蓋蘇文像是極其震驚,拎著酒壺倒抽一口涼氣。
這人順勢便坐在韓四旁邊,言語之間更加套近乎,連連道:「這卻是本官的不對了,竟然沒有第一時間去拜訪夫人。韓四兄,你得拉我一把啊。」
說話之間,猛然攤手入懷,隨即便掏出一個錢袋子,輕輕擱在了韓四的手中,低聲道:「我知道韓四兄弟不缺錢,但這是我淵蓋蘇文的一番心意。」
韓四臉上似笑非笑,看著他道:「大都督就不怕我上報家主,說你這位封疆大吏直接送錢賄賂我。」
淵蓋蘇文哈哈一笑,渾不在意的道:「我算什麼封疆大吏?僅是幫著主公經營遼東而已。若是按照品秩而言,我才僅僅是個三品官。可你韓四兄弟身為顧氏家臣,開國之時最少也能封個二品官……哈哈哈哈,咱倆誰才是大吏啊?你才是真正的大吏。」
大笑之間,猛把錢袋子往前一推,道:「勿要推辭,一番心意。」
韓四笑意涔涔的打開錢袋子,頓時裡面射出來一抹金光,韓四像是嚇了一跳,手掌也輕輕打個哆嗦,震驚道:「竟然全是金幣。」
只見淵蓋蘇文徐徐吐出一口氣,仿佛有所回憶道:「此前高句麗一戰,我率領麾下大軍反水,此後跟著主公橫掃全境,勉強算是立下一些功勳……你也知道,咱們戰後點算功勳的時候有厚賞,主公他揮金如土,賜給我一百枚金幣。」
韓四一豎大拇指,像是又羨又嫉,道:「你真是發了大財,竟然得到了一百金幣。我身為顧氏家臣,那次才得到二十枚金幣。」
說著忽然轉頭,看向筵席之間的幾個將領,遠遠對一個人問道:「牛老四,你那次賺了多少?」
那個將領憨厚摸了摸腦門,一臉滿足道:「按照軍功,十五金幣,但是大帥誇讚俺是個好漢子,額外給了三十個金幣做賞賜。」
韓四又是一豎大拇指,笑道:「你這傢伙也發財了。」
牛老四咧嘴直笑。
韓四重新轉過頭,看著淵蓋蘇文道:「大都督一出手就是金幣,並且這袋子金幣最少有五十枚,如果我猜測沒錯的話,恐怕不僅是送給我一人吧?」
淵蓋蘇文滿臉笑容,點點頭道:「其中四十枚,送給金夫人。剩下那十枚,韓兄買酒喝。勿要推辭,勿要推辭啊。」
韓四終於哈哈一笑,點點頭道:「禮物這麼重,我可捨不得推。」
淵蓋蘇文也哈哈一笑,端起酒杯和他重重一碰。
仰頭喝乾之後,面色忽然變的肅重,似乎欲言又止,又似不好開口,足足好半天之後,方才故作踟躕道:「今日早間,有百姓前來哭訴,言稱是要告狀,但是本大都督肯定不採納他是告狀。只不過那些百姓哭的淒楚,委實讓人有些心中不忍……」
韓四像是早有預料,嘆口氣道:「我明白你說的是哪些人。」
淵蓋蘇文連忙道:「能不能勸勸金夫人,高抬貴手饒了他們。」
韓四忽然自己給自己倒上一杯酒,然後一仰頭直接喝光,像是滿臉無奈,再次嘆口氣道:「難吶。」
說著苦笑出聲,似乎他也心有不滿,道:「金夫人的秉性,委實是刁蠻的很…額不對,是不太願意聽勸說。唉,大都督你是不知道啊,兄弟我身為顧氏家臣,竟然被她訓斥過好多次。」
「一點臉面都不給嗎?」淵蓋蘇文語帶試探。
韓四苦笑搖頭,道:「難,難吶。」
淵蓋蘇文目光一閃,低頭裝作倒酒掩飾殺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