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摸不清究竟是什麼,那三顆蛋到底沒有被燉了吃,而是被祁夜星留了下來。
她用被子再度包裹住幾顆蛋,正義凜然地說道:「我這是用愛在孵化。」
五條悟:「那你的愛別把它們幾個悶死了。」
祁夜星:「怎麼可能,我一定會好好愛護它們的。」
家入硝子:「……我有點不太相信,之前的盆栽,你養了三個月,好像就澆了一次水吧……」
「這怎麼行」,祁夜星笑眯眯地回答:「由不得你不信,我親愛的硝子。」
「可你現在一副要吃人、阿不,吃蛋的表情。」
「夜蛾老師來打電話催了」,夏油傑晃晃手機打斷她們,「走吧,快去上課。」
「你們先去吧」,祁夜星說道:「我去查查這仨玩意兒叫什麼。」
「好~」
萬能的管家很快發來消息。
學名上,它們是心靈之蛋。
每個孩子都擁有心靈之蛋,孕育著人的夢想,成長後便會消失,是普通人無法看見的。
從心靈之蛋中孵化出來的「理想中的自己」,就是「守護甜心」。
理想中的……自己?
祁夜星困惑眨眼,把三顆蛋排排放好,出門上課。
她真的想像不來理想中的自己會是什麼樣子。
不過——
冬季第一個月,蛋沒孵化。
冬季第二個月,蛋沒孵化。
即使快到寒假時間,這三顆蛋還是老老實實地待著,像死了一樣。
就連五星上將麥克阿瑟將軍也會對此評價說:「這可真是一場酣暢淋漓且毫無作用的孵蛋啊。」
祁夜星:「……」
她撇撇嘴,把朝著這邊搖搖晃晃走來的胖達推倒在地。
作為高專里唯一一個幼崽,偶爾夜蛾正道沒時間看顧胖達時,就會由一、三年級的六個學生來照顧他。
身處特意搭建的幼兒園的胖達小小年紀就擁有異常穩定的情緒。
他抱起散落一地的卡通玩具,「星,正道呢?」
「不知道哦——」
祁夜星拉長音回答,整個人都是百無聊賴的狀態。
雖然還是個不到一歲的寶寶,但胖達還是用毛茸茸的手掌摸了摸不省心前輩的頭。
「星!我們一起去把悟之前堆好的積木城堡推倒吧!」
胖達提議,並率先伸出罪惡的手。
「才不要」,祁夜星繼續撇撇嘴,「我可是成熟的大人。」
說罷,她也躍躍欲試,比胖達更快地伸手!
「星——胖達——」
祁夜星若無其事地住手。
五條悟推開門,興高采烈地說道:「快看我發現了什麼?!」
祁夜星看過去一眼。
祁夜星:!!!
「悟!」,她尖叫,「你怎麼人渣到拐賣孩童了!!!天殺的我這就報警把你抓起來!!!」
疑似被拐的無辜小孩:「鮭魚。」
「哼哼」,五條悟揉亂小孩一頭白髮,低頭漫不經心地說道:「那個大姐姐和我可是一夥的,別看嘴上說的歡,其實她是會吃小孩的哦。」
他把遮蓋住小孩下半張臉的衣服拉了下去,繼續道:「看,家生小咒言師,名叫狗卷棘哦,是不是很可愛的名字?」
五條悟顛顛小孩,「總之,我出任務碰到後跟他家長說高專也有一位特級咒言師可以教他,小孩就立刻被交給我了,反正哪裡的幼兒園不是上,高專幼兒園也一樣。」
「之後我打算再撿幾個小孩,星,你覺得呢?」
「不要把小孩說成大白菜啊……」
夏油傑推門而入,看見裡面多出個白髮小孩來也是一愣。
緊隨其後的家入硝子因為近期看書昏了頭,張嘴便道:「悟,你也有絲分裂了?」
五條悟:「……也?」
家入硝子聳聳肩,讓開身位,露出兩個五歲女孩,正有些怯生生地捏著夏油傑的衣角。
祁夜星感嘆:「哇哦,一下子就不擔心高專幼兒園的招生問題了。」
夏油傑緩慢地嘆了口氣,先是哄著兩個女孩去和胖達以及狗卷棘玩,隨後簡單介紹道:「我今天去了一處小山村出任務……」
他沉默下來,良久才說道:「她們被視為詛咒的源頭,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最後帶回來了。」
「那個村子裡的人十分仇視她們,如果繼續留在那……」
夏油傑眼睫垂下,「所以……」
祁夜星:「所以你殺掉了他們嗎?那樣的傢伙,為什麼不殺掉他們?」
本來擰著眉毛,看起來有點生氣的五條悟驟然回頭。
夏油傑大驚失色,「星,你怎麼會這麼想?我當然是連忙報警啊!現在可是法治社會!」
他小心翼翼地看著祁夜星辨別不出喜怒的神色,猶豫著試探,「星,你是不是有點太……呃……偏激了?」
祁夜星無聊至極地踢著地上的玩具,語氣冷漠,「反正不過是一群猴子般的弱者罷了。」
五條悟下意識地想說什麼,想起什麼後坐回到一邊看好戲。
家入硝子托著下巴,下意識地去摸煙,視線觸及不遠處的小孩後又放下。
「……既然在那兩個孩子面前自負於強者,隨意處置她們,那麼面對更強者帶來的苦痛,也該理所應當地接受。」
「受了咒術師的恩惠,卻如此不知感恩肆意妄為……我看還是殺了吧。」
祁夜星看著痛苦閉上眼睛,像是從牙齒間溢出一句「你是怎麼了,星」的夏油傑,繼續說道:
「你睜開眼睛看看我,我不信你兩眼空空,你敢說你沒有絲毫心動?」
她握著夏油傑的手,言辭懇切,「我知道你素來要強,將保護普通人的擔子放在身上,一日也不得安眠。」
「但不要緊」,祁夜星深情道:「傑你不必再強撐,因為你的強,來了。」
「你太傲慢了,星」,夏油傑不可置信地說道,完全遺忘旁邊還有兩大四小。
五條悟開始人機配音,「首先是犯下傲慢之罪的……」
祁夜星不留痕跡地踹他一腳。
「傑,人生是曠野,請放心,你並不只有一個人。」
夏油傑驚慌之餘居然還有點感動,他緊急啟動他的超級大腦,頭頂終於亮起燈泡。
「星,人生的意義還有更多,比如說去碼頭整點薯條。」
他釋懷地死了,最後用著海綿寶寶般大腦空空語氣說道:「星,我們一起去碼頭整點薯條吧!」
「一斤鴨梨!」
五條悟舉手,「我也要去。」
夏油傑看著神色輕鬆、像是完全沒有看見同期走上歪門邪路的兩人,緩緩打出一個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