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曹仁之死
然而，巨石還遠遠沒有結束！
郭嘉、荀攸等人看著城外不斷拋射而來的巨石，紛紛衝上前，將曹操拉下城牆。
曹操就要掙扎開。
郭嘉咆哮道：「大王，你冷靜點！」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夏侯將軍慘死，我們也都很難過。」
「可今天這局面，留在這裡，那大家就一起死！」
「這麼多年，你辛苦打拼的基業，你真的毫無顧忌，就願意徹底放棄嗎？」
曹操這才冷靜些許。
郭嘉忙示意眾人抬著曹操下城牆。
曹操目光死死地看向夏侯淵和巨石墜落的方向。
那裡，夏侯淵摔落在地上，早已經成了一灘血泥。
曹操嚎啕大哭。
這些年，他接二連三喪失了最親近的人。
荀彧不跟自己走，死在了許都。
曹洪死在了潼關。
如今，夏侯淵也慘死在霹靂車之下。
這些可都是跟著他征戰天下的人啊！
可如今，天下沒了。
這些人也都一個個離自己而去！
郭嘉、荀攸等人一邊抬著曹操飛奔下城牆，一邊也在流淚。
誰又能想到，就吳國的一個荊州軍團，就能有如此實力！
郭嘉等人將曹操抬著送到了城北門口。
郭嘉又讓人將其他尚未加入戰場的兩萬餘騎兵召集過來。
握著荀攸和夏侯惇的手，郭嘉強忍著咳嗽，顫聲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如今這情形，死守城池根本無法退敵。」
「伱們帶著大王不斷後撤。」
「我來殿後。」
「就算是死，我也會啃下荊州軍團一塊肉下來。」
「如果荊州軍團窮追猛打，你們就退到涼州，放棄城池，學習匈奴人的遷徙之策。」
「我們騎兵為主，荊州軍團雖然也有騎兵，實力也非凡，但是，他們主力還是弓步兵，無法跟上我們的腳步。」
「要充分利用我們的騎兵優勢，保住涼州。」
「不要硬碰硬。」
荀攸臉色慘白。
夏侯惇聲音也有些哆嗦道：「過遊牧族的生活？」
郭嘉重重點了點頭，神色哀傷道：「只要我們還活著，總有希望。」
「你們和大王曾經經歷過多少風霜？依舊堅持到了現在。」
「咬牙堅持下去吧。」
「總會有機會出現的。」
夏侯惇忙道：「那你也跟著一起走！」
郭嘉搖了搖頭，看了一眼遠處在人群里，被人群簇擁著上馬，搖搖欲墜的曹操，強笑道：「總得有人坐鎮這裡。」
「否則，我們一起撤退，敵軍會迅速攻占城牆，然後追上來。」
「大軍士氣已經徹底失去，一旦被荊州軍團追擊，後果不堪設想。」
「甚至連兵變都有可能。」
「大王此次遭受重創，已經沒了心思。」
「你們這個時候要支棱起來。」
說完，拍了拍荀攸的肩膀，轉身朝著城南門跑去。
遠處的曹操也看到了郭嘉的動靜，轉過頭，就要叫住郭嘉。
然而，他的聲音卡在喉嚨口，卻無法出聲。
他只能再次落下淚來，喃喃道：「奉孝！奉孝！奉孝.」
荀攸和夏侯惇互相對視了一眼，齊齊點頭。
兩人紛紛翻身上馬，招呼著大軍跟上，撤離梓潼。
梓潼城南城外。
荊州軍團最後方，徐庶、諸葛亮、陸遜、龐統騎在戰馬上。
賈詡和司馬徽站在戰車上。
幾人的四周，圍滿了高順的陷陣營。
如今高順的陷陣營早已經從當初的重甲兵改編成了重騎兵。
看著曹仁帶著弓步兵剛剛殺出城池，卻又步步後退，龐統看向徐庶道：「統帥，未見敵軍騎兵啊！敵軍放棄騎兵出城，而選擇弓步兵進攻，蹊蹺得很。」
陸遜接話道：「揚長避短？用短處對付我們的長處，弓步兵衝擊我們的正面，吸引我們的注意，實際上，他們的主力部隊很可能從兩側城門衝出，攻擊我們的左右翼，或者乾脆是大後方，向我們而來。」
「畢竟，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我們主力部隊如此強大，敵軍完全沒有招架之力。」
「那麼，只能鋌而走險了。」
「而且，我們沒有兵力趕往兩側城門。」
諸葛亮道：「敵軍弓步兵已經無法壓制頹勢，我覺得，既然敵人採取揚長避短之計，我們乾脆就將計就計。」
「兩側騎兵趁敵軍現在頹廢之時，直接衝殺過去。」
「同時，兩側用盾兵做掩護，後面隱藏槍兵、三弓床弩兵和諸葛連弩兵、弓兵。」
「敵軍若是用主力騎兵從兩側衝擊，由槍兵、三弓床弩兵和諸葛連弩兵應對，足夠。」
「敵軍若是用主力騎兵襲殺後方。」
看向徐庶，諸葛亮道：「現在立即讓陷陣營擋住最外圍。」
「敵軍主力騎兵衝殺而至，讓陷陣營衝殺一波，擋其銳氣，放慢其攻速，然後用八千斬馬刀兵出擊。」
「斬馬刀兵是吳王為應對騎兵而創建，敵軍從未見過。」
「面對被挫銳氣的騎兵，可以初試成效。」
徐庶看向戰車上的賈詡和司馬徽道：「賈公和司馬公怎麼說？」
賈詡兩手對穿在衣袖裡，像是睡著了一般，沒有回應。
司馬徽笑道：「可以一試。遜哥兒、孔明和士元雖然年輕，但是觀察得都不錯，老夫以為，正是敵人的缺陷。」
徐庶點了點頭，立即對身邊的旗手下達命令。
頓時，高順和陷陣營快速分散成兩隊，每一隊五百人，分立後方最外圍。
原本在陷陣營前方的八千斬馬刀兵快速後撤，將徐庶、諸葛亮、龐統、陸遜、賈詡和司馬徽包圍在中間，形成一個巨大的八卦陣。
而在斬馬刀兵前方，弓步兵快速移動。
盾兵分裂到兩邊最外圍。
槍兵僅次於其後。
三弓床弩兵次於槍兵後方。
諸葛連弩兵次於三弓床弩兵後方。
弓箭手最中間。
而左右兩側的騎兵，看到後方旗幟舞動，隨著張郃、高覽、呂布和馬超當先殺了出去，一萬騎兵如潮水一般衝殺過吊橋，直衝曹仁所率的弓步兵。
曹仁的弓步兵本就被三弓床弩兵嚇破了膽，不斷後撤。
此時見張郃、高覽、呂布和馬超率領騎兵衝殺過來，頓時朝著後面更加倉皇逃竄。
曹仁再次斬殺了數人，眼看著依舊無法抵擋著潰敗之勢，就準備也撤回城內。
仰頭看了一眼城牆上，卻見城牆上已經不見曹操、荀攸等人，只有一個郭嘉！
郭嘉一邊俯瞰著城外荊州軍團，一邊劇烈咳嗽。
他也有些不明白荊州軍團突然變動陣法的原因。
確切地說，他壓根不知道荊州軍團中那些拿著的與眾不同的兵器有何作用！
不過，他的目光落在城下不斷後撤的己方弓步兵。
此時，根本無法讓他們撤回城內。
敵軍騎兵已經掩殺了上來。
城門因為弓步兵的擁堵根本無法關閉。
一旦真的撤退，敵軍騎兵也跟著殺了進來。
而且，弓步兵一旦撤退，敵軍更加肆無忌憚地用霹靂車攻擊城牆。
霹靂車的威力，太過霸道了。
己方毫無招架之力。
想到這，郭嘉有些不忍地看了一眼城外不斷和荊州軍團騎兵衝殺的弓步兵，招來號令兵，讓鼓手敲響戰鼓。
留下來的這些人，都必須死！
只能用他們的死啃下荊州軍團一塊肉，為曹操等人的撤退爭取時間。
而且，也是給荊州軍團一個警告。
想要拿下涼國，必須付出血的代價！
曹仁正期盼著城牆上的郭嘉發出撤兵的命令。
下一刻，讓他呼吸都停滯的是，城牆上竟然響起了戰鼓聲！
急促的戰鼓聲，像是一道催命符，催促著每個將士獻出生命，浴血拼殺。
曹仁看著外圍不斷衝殺的荊州軍團騎兵，仰起頭，痴痴地看著頭頂暴雨傾盆而下。
這是老天爺在為自己哭泣嗎？
今天，就是我曹仁的死期？
曹仁長長嘆了口氣。
好一會兒，他才低下頭，嘶吼了一聲，用長劍斬殺身前的士兵，衝到最外圍，一邊沖向殺上來的騎兵，一邊憤怒地咆哮道：「殺！」
步步後退的弓步兵見曹仁身先士卒，後方又被擁堵，無法退回城內，城牆上又響起越發緊密的戰鼓聲。
他們自知今日必死無疑，一個個絕望地咆哮起來，跟著沖向荊州軍團騎兵。
不斷有弓步兵倒在騎兵的衝殺下。
不斷有弓步兵跟著衝殺而上。
原本向後方瘋狂後退，推搡的弓步兵，看著前方一個個同袍衝殺向敵軍騎兵，不斷倒下，不斷有人衝擊，一個個雙眼猩紅。
是了。
退不回去了。
只能向前沖。
即使是死，也不能如此窩囊地死去。
憤怒的咆哮聲，聲嘶力竭地嘶喊聲，瞬間充斥著整個梓潼上空，和雷鳴聲交映成輝。
一批又一批的弓步兵倒下去。
一批又一批的弓步兵跟著衝上去。
屍體快速堆積如山。
鮮血夾雜著瓢潑大雨，血流成河。
郭嘉站在城牆上，俯瞰著這一幕，臉上看不出神色。
他的臉上，只能看到雨滴流淌而下。
曹仁一連斬殺了四個騎兵。
他的身上，鎧甲被洞穿數十處，已經看不到一處完整。
顫巍巍地站在屍山血海中，曹仁舉起長劍，看著呂布騎著戰馬飛奔而來，臉上露出一抹悽慘的笑容。
左手從腳下屍體裡拔出一桿長槍，插在身後的屍山上，後背倚靠在長槍上。
眼看著呂布舉起長戟，急速衝擊而來，曹仁雙手高高舉起長劍，憤怒地嘶吼道：「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