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盧明玉主動接觸湖水,白澤無奈的搖了搖頭,嘆氣道。
「做人可真是麻煩,還是當條狗快樂呀!」
說完,白澤趴下腦袋開始睡覺。
......
再次接觸湖水,盧明玉瞬間陷入了黑暗。
但有過一次經歷的他並沒有驚慌,反而靜靜的等待著什麼。
不知過了多久,盧明玉漸漸的遺忘了很多事情。
等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他已經出現在了一個房間裡面。
看著周圍熟悉的陳設,盧明玉眉頭緊皺,因為他總覺得自己忘記了什麼事情。
然而還沒等他想起到底想起自己忘記了什麼的時候,一道身影走了進來。
「明玉,身體好些了嗎?」
看到走進來的男子,盧明玉皺緊的眉頭瞬間舒展了。
「多謝父親關心,孩兒的身體已經好多了。」
「那就好,我兒有先祖保佑,自會平安喜樂。」
「近些日子,家族的事處理的怎麼樣了。」
面對男子的詢問,盧明玉親手倒了一杯熱茶遞了過去說道。
「父親放心,我們這一脈的生意我已經掌握的差不多了。」
「任憑其他幾脈再怎麼鬧,也動搖不了我們的根本。」
「只可惜孩兒身子骨弱,沒辦法幫到父親更多。」
聽到盧明玉的話,男子笑道:「我兒能有這份心思已經足夠了,只是你平日裡要多去看看你的母親。」
「前些日子你母親還在念叨你沒去看她呢。」
聞言,盧明玉笑著低下了頭說道:「孩兒這身子骨也不知道還能活多久。」
「每次去見母親她都會偷偷落淚,與其讓她天天傷心,還不如少見為好。」
「或許時間久了,她就能想開了。」
「你這孩子,說什麼胡話呢!」
面對盧明玉的話,男子當即訓斥了一句。
「這世上最疼你的人就是你母親,你這樣躲著不見她,這才是最讓她傷心的。」
「父親教訓的是,孩兒等一下就去拜見母親。」
「這才對嘛,不到絕境,不要輕言生死,就算碰到了絕境,你也要迎難而上。」
「我才是我盧思源的兒子。」
說著,男子拿出了一個精緻的玉碗,然後取下腰間的葫蘆。
「這是我請丹域塔主配置的藥,應該能對你的病有幫助。」
「你快些喝下吧。」
看著面前靈氣撲鼻的玉碗,盧明玉一時間有些哽咽了。
自己從娘胎里生下來就怪病纏身,為了救自己的命,父親和母親不知求了多少人,遭受了多少白眼。
這些事情,自己看在眼裡疼在心裡。
也正是因為如此,自己才竭盡全力的維持家族產業,只為能替父母擔起一些擔子。
「多謝父親。」
盧明玉紅著眼睛說了一句,然後端起了面前的藥碗。
可是當他聞到藥味之後,盧明玉突然愣了一下。
一些奇怪的記憶碎片突然冒了出來。
「明玉,你愣著幹什麼,快喝呀!」
「這藥放置時間長了,藥效會減弱的。」
面對父親的「關心」,盧明玉也不再理會那些奇怪的記憶碎片,當即喝了一口面前的藥。
但是隨著那苦澀的藥液進入嘴中,隱藏在內心深處的記憶轟然爆發。
盧明玉嘴角的微笑也在這一刻徹底消散。
「踏!」
輕輕的將玉碗放下,盧明玉抬頭看向了這個長相英俊的男子。
從小到大,他一直都是自己的精神支柱。
他的身影是那樣的偉岸,總是將弱小的自己護在身後。
「明玉,你怎麼不喝了,是這個藥沒效果嗎?」
看到盧明玉把碗放下,盧思源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見狀,盧明玉抿了抿嘴說道:「父親,孩兒生來體弱多病,未曾學會吃飯,便學會了喝藥。」
「說實話,孩兒對藥材的理解,已經不次於一些丹師了。」
「這碗藥,你真的要孩兒喝嗎?」
聽到這話,盧思源的神情有些不自然。
「你這孩子,不喝藥病怎麼會好,快些把藥喝了。」
望著盧思源急不可耐的表情,盧明玉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嘴角已經開始在止不住的顫抖。
「父親何故出此下策,孩兒飲了便是。」
說完,盧明玉端起桌上的玉碗一飲而盡。
隨著藥液流進腹中,一滴淚水也順著盧明玉的眼角滑落。
在喝第一口藥的時候,盧明玉就已經想起了所有的事情,他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他也知道自己為什麼來這。
二十年前,自己也曾經歷了和現在一模一樣的場景。
只不過那時的自己,雖然聞出了碗裡的藥有些奇怪,但卻沒有絲毫懷疑的喝了下去。
「啪!」
玉碗落地摔成了碎片,此時的盧明玉已經淚流滿面。
「父親,這下你滿意了嗎?」
聽到盧明玉的話,原本還能保持平靜的盧思源瞬間猙獰了起來。
「你為什麼要來到這個世上,你為什麼還不死。」
「就因為你,這個家被你拖累的分崩離析,你當真要把全家人都害死才甘心嗎?」
望著已經歇斯底里的父親,盧明玉此時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因為他要說的話,剛剛已經說完了。
外界傳聞,二十年前自己病情突然加重。
可事實上,自己病情不是突然加重,而是中了毒。
舅舅硬闖丹塔也不是為了替自己求藥,而是要問清楚一個事情,那就是丹塔塔主到底有沒有給自己開藥方。
「咔!」
眼前的畫面突然碎裂,趴在湖邊的盧明玉突然睜開了眼睛。
看到盧明玉甦醒,一旁的白澤搖了搖尾巴說道。
「看到自己想看的東西了嗎?」
面對白澤的詢問,盧明玉答非所問道:「白大人,為什麼我會在夢境中想起一切。」
「這麼厲害是手段,我不是應該徹底沉淪在其中嗎?」
「噩夢之所以讓人沉淪,不是因為它有多美好,而是因為其中巨大的痛苦能擊碎一個人的心。」
「當一個人的意志被擊碎了,那他就只能逃避現實了。」
「但很可惜,比噩夢還要痛苦百倍的現實你都抗住了,這種程度的夢境自然就困不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