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4章 苦果(三十三)
果然沒有讓人失望,多里安醫生不僅原治療方案劑量狂增,甚至還開了新藥。
這位幫助把教堂人數保持在四個的新人,明顯是個陌生面孔。
雖然跟各懷絕技的其他人相比,一眼望去並不能發現太特別的地方。
原本因為突出的顴骨而顯得堅毅的面容,這會兒也早已是過分恐懼下渙散的模樣,姿態比所有人都不堪。
一眼望去,已經很難做什么正常交流的模樣。
但沒關係,醫生既然這麼開了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而且很多收穫也並不是一定要語言交流才能得到。
比如這位身上的衣著造型,跟其他人就有種不一樣的風格。
跟自己一樣沒有本地戶口?
問題是多里安的醫生可是說過,他已經很久沒患者了。
「希拉麗雅!」
一臉溫和地打量間,付前引發的動靜可不溫和。
前後不過一個呼吸,教堂中人確認真的有東西從下面走上來後,反應激烈程度可以說遠超上次。
雕像的另外一邊,從來力求保持姿態的氈帽男,那一瞬間吼出聲的同時,幾乎是要蹦起來。
「你是什麼東西?」
雖然緊接著他就反應過來什麼,貼得雕像更緊了。
「別緊張。」
對於這不甚禮貌的提問,付前卻是完全不介意的樣子。
人要講道理的嘛,相比於上次,這次來造型確實驚悚很多。
一身血污不說,左膀右臂上兩張一模一樣的臉,完全是足以讓人思維短路的景象,反應大些是正常的。
「後面有的是你緊張的。」
是以不僅通情達理,付前甚至為對方熱情展望了未來。
……
「真的是希拉麗雅!怎麼會有兩個?前面下去的那個女人呢?」
看得出來付前的行為頗讓人暖心,氈帽男那一口氣幾乎沒出來,大半個身子已經藏到了雕像後面。
然而一臉懷疑人生地環視一周後,他最終還是再次開口。
並不是其他人不吃驚,只是看上去十分統一地沒什麼開口的意思。
垂頭兄跟上次相比,倒不再是完全的不為所動。
不過最初的審視過後,他臉上多出的一絲震驚,很快就化為半許癲狂。
在給出一種「我就知道是這樣」的觀感後,此刻他已經是再次低下了頭,甚至低得更加自然。
而那位「疑似外鄉人」,雖然也因為氈帽男的驚呼,短暫地抬起了頭,只可惜眼中看到的景象,讓他幾乎瞬間把自身縮成一團。
至於最後一位,一直都表現熱心的老太太,此刻倒是直直地盯著這邊,甚至嘴唇都不斷地在動,然而沒有任何聲音發出來。
結合被她緊緊捧在掌心的一隻小瓶,很明顯她並不是意圖交流,而是看到這過分邪異的一幕後,在做某種類似於無聲祈禱的動作。
「精神分裂。」
瞬間把眾人的反應收入眼中,付前也是繼續幫氈帽男解除著疑惑。
雖然對方上次的時候,曾經有過嘲諷完就蓋帽子閉麥的惡劣行為,但付前又怎麼會計較這小小的前嫌。
「胡說八道!直接分裂成兩個人?」
只可惜對方此次的素質依舊不怎麼高。
在確認血肉圍繞中的那張臉,真的是一個可交流對象後,驚魂稍定的他嗓門都提高了幾個分貝。
「嚴重的精神分裂。」
付前則是繼續耐心解釋。
「你也知道,她一個留守聖職人員,長期獨處就容易想太多,加上心理壓力也大。」
「……那剛才下去的那個女人呢?」
俗話說良言一句三冬暖,雖然造型非人,但付前的連續開導下,氈帽男看上去還是感受到了生活的友好,甚至是再次關心起新娘女士。
「還在下面呢,你也看到了,我身上實在是沒地方掛了。」
相對委婉地描述了一下薩拉的現狀,付前甚至是檢討著自身的責任。
「我不關心她們為什麼會掛在你身上……只想知道你帶著她們上來,到底是想做什麼?」
氈帽兄明顯也不是真關心薩拉的死活,而只是藉助來評估風險,這會兒雖然不怎麼相信,但還是順利過渡到了關鍵問題。
「這個嘛——」
付前這次卻是賣起了關子,頓了一頓。
而下一刻,他手裡已經是多了一隻銀白手槍,對準了對方的腦袋。
「當然是幫你們也精神分裂了,要不然我解釋那麼詳細幹嘛?」
「你——」
這驟然變化明顯出乎氈帽男的意料,只可惜他甚至沒來得及再說什麼,就已經被槍聲打斷。
付前用實際行動證明了這絕不是威脅,甚至槍口噴出的,還是一道奪目的金色烈焰。
而它瞬間穿透了目標的帽子,乃至下面的腦袋。
……
可以理解多里安醫生是想稍稍拖延時間,甚至同樣也認可慢工出細活,但付前還是認為有必要幫助他稍稍加速。
槍自然是慈悲,子彈執夜人精工特產,尋常人的腦袋肯定是挨不住這一發的。
甚至還有附魔。
之前在元首席的幫助下,開發內在潛力而獲得的那種癲狂火焰,被付前附著在了子彈上。
相信就算是不尋常的人,也未必承受得住這份異常效果。
事實證明,效果好到出奇。
血霧從後腦飛出的那一刻,氈帽男瞬間停止了動作。
而隨之發生的變化,甚至比一個中槍的普通人都要誇張。
先是機器人短路一樣的瘋狂抽搐,力道之大連白色腦漿都被從傷口甩出來。
而腦袋,手指,腳尖,短暫的激烈反應後,他身體的所有部位都開始了雪崩般的垮塌。
乃至落地的瞬間,直接飛濺為成百上千片。
氈帽男自身的存在形式,仿佛都被那一槍直接崩碎。
但這並不代表他完全喪失了生命力,那成百上千片血肉,落地後赫然是蟲子一樣蠕動分裂,並重新匯聚成流,飛速奔向四周,目標赫然是在場的所有活人。
「啊——」
其中自然包括多里安醫生的新工具人。
離得最近的他,幾乎是瞬間一聲慘叫。
並在接下來更多的慘叫里被吞沒,再也沒有了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