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爾一行找到拉尼娜的概率,應該無限趨近於零。
確認鮮血征伐狀態下並沒有受到什麼束縛後,付前以這個特殊的位面行走在這個特殊監牢,並直接穿行向下。
如果猜測屬實,降臨的瘟疫騎士可以繼承安和懷特一定能力和記憶,那麼從它對自己問題的反應,能看出來就連典獄長懷特,都大概率不知道拉尼娜其人。
那意味著就算室女真是關在這裡的某個人,大概率也是以其他的身份。
更不用說憑藉危在旦夕的那三位,很難說能摸索多大的區域。
這種情況下交易條件可以說隨口就來,完全不用擔心什麼。
當然如果他們真做到了,不代表自己不會兌現。
治一時的病症只是小技,不搞定這份異常背後的存在,困境無法解除的情況下,他們早晚也是同樣的下場。
穿行之間,付前也是不忘關注了一下冰牆之後的景象。
跟前面的觀察收穫一致,這座建築此刻,就像是孤懸在冰封之海的一粒塵埃,外面除了一片死寂再沒有別的東西。
雖然動機未必純粹,但瘟疫騎士前面的話還是有道理的。
並不只是猩紅狂熱,監牢正處於某種特殊的禁錮里,作為一個整體發生著轉化。
當然從這個角度講,吉爾三人依舊屬於隱患。
要是自認山窮水盡,想要搏一把自己發現不了,進而走上錯誤的道路,說不定真的可以加速天啟騎士的降臨。
所以雖然意義不一定特別大,但最簡單的處理方式還是直接幹掉。
不過他們一定程度上的精神領袖吉爾,只能說悟性還是不錯的,很快就提出了一個發揮價值的建議。
找不到藏起來的拉尼娜,不代表三個人拼命找就完全沒意義。
至少還有概率,能把有人在找她這份緊張氣氛傳達下去不是嗎?
意義同樣不是特別大,但也算跟他們帶來的風險抵消了。
當然了,打草驚蛇的主力還要看自己。
快速穿行到更下面一層,退出鮮血征伐的同時,付前的身體已經陡然膨脹,輝煌暴君開啟。
抽象的整體,特殊的禁錮,甚至是儀式是吧?
讓你體會一下吾即天意的霸道。
……
雖然老是弄壞衣服,但對於抽象和不真實的東西,輝煌暴君從來都有相當的特攻效果。
鑑於有個神秘風範滿滿的無形整體籠罩,甚至瘟疫騎士遺留的榮光再次證明了這一點,可實在太適合用這個東西來搗亂了。
更不用說因為這次穿的囚服過份寬鬆,膨脹之後都不用太擔心損壞。
一步踏出,穿著已經化為修身款的灰色囚衣,付前赤足行走在這座監牢的最下層。
之所以選擇來這裡變身,當然不是擔心被看到之類。
一方面前面的團隊行動是從上到下的,這最後一層還沒來過。
另一方面以那三位的行動力和狀態,大概率是觸及不到這地方了。
遵從收益最大化原則,就算是散步,肯定也是在這裡散比較好。
……
果然最深處往往有著不一般的景象。
更寂靜,更陰暗,行走在這區別明顯的最下層,那種世界深處再無它物的感受愈發明顯。
雖然是同色的石材,卻幾乎已經看不到裸露在外的部分。
或深或淺的結晶把所有東西全都覆蓋在下面,乃至照明系統似乎都因此停止運作。
然而距離絕對的黑暗還差得遠,比如那縷觀感不祥的螢光仍在,再一次證明著「整體」的概念。
還有輝煌暴君導致的反饋。
仿佛一切不諧源頭的魁梧身軀,於陰暗中行走得並不快。
以至於那被螢光浸潤的寒意,都沒有因此受到多少擾動。
但這只是表面上。
底層代碼升級過的輝煌暴君,果然提升了不止一點。
僅僅幾個呼吸間,付前就感受到了這個所在的脆弱。
並非冰冷,螢光之類的這些表象,而是這地方於整個世界的「存在」。
仿佛只要再稍稍大力,歷史中記載它的那一頁,就會被揉搓得皺皺巴巴,乃至難以辨識。
那位拉尼娜女士,感覺真的很不一般呢。
而瘟疫騎士關於儀式的說法,也更讓人有類似的感觸了。
眼前發生的事情,遠不是普通的兩個集團爭鬥,以至於一方監牢被放毒可以去概括的。
很可能因為自己要找的那位引發,某種東西正在進行中,並且涉及層面相當高。
當然了,現在進度遭遇了小小的打擾。
某個規則淆亂核心的出現,似乎終於得到了反饋。
至少付前行走之間,整個地方給他的感覺,已經從「主不在乎」,轉變成了很有幾分排斥。
當然還是差得太遠。
「要有光!」
不僅沒有絲毫不好意思,行走其中的同時,付前甚至打個響指莊嚴宣告。
又一道輝煌光華從身上綻放。
律令殘渣。
自從上次苦讀謄真錄,領悟厭世之道後,三個光環之間早就已經是獨立關係,可以一起開啟。
而既然都是輝煌暴君了,加個特效讓人不敢直視也很合理吧?
雖然感覺上某些潛藏的刁民,負面情緒似乎更加重了——
付前停下了腳步,注視著前方不遠處。
因為沒改造什麼監牢的原因,這一層相比空曠得多。
但並非什麼都沒有。
就在注視的那一點,之前見過的那種凸出向下的穹頂,可以看到對稱的兩個。
而無所不在的剔透結晶,以不太對稱的方式,從上面一路綿延而下直至地面,觀感如冰殿帷幕。
一眼望去,仿佛下一刻就會被輕輕拂動,有雍容華貴之人從那裡走出來——真的在動。
下一刻律令殘渣的光輝映照下,那帷幕竟是開始了飛快滋長。
效率之高,觀感幾乎真的像微風拂動。
而就在兩邊共同交織成一個環形門扉剎那,上面附著的那絲不祥的螢光,竟是發生了一絲微妙的轉變,綠上加白。
幾乎是同一時間,一道仿佛讓距離失去意義的白色,筆直地貫穿了付前站立的位置。
沒數錯的話應該是五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