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2024-08-07 17:07:55 作者: 風暴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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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扯得也遠了點吧!一會兒白素貞,一會兒洪素貞,她們又管你什麼事呢?你把自己老婆伺候好就行了。管那麼多古代美女幹嘛,並且還是根本不存在的人。」大劉反駁說。

  朱雨深也來了興趣,他要和他們一同討論這個話題。他說:「有一首歌叫《千古絕唱》,其中就唱到了雷峰塔、白娘子,還有杜十娘、孟姜女、梁山伯、祝英台等人和事。這些不都是小說或民間故事中的虛構出來的嗎?卻被人們信以為真了。然而這些故事在傳播的過程中,逐漸被神化了,越來越不切合實際了。不過現在也沒有人把它們當作是真事呀。這叫做共知的虛偽。」

  後來他們又走了很多路,但幾圈轉下來,沒花多少錢。去岳廟參觀後,他們又遣詞造句一番。

  孫偉說:「咱們光誇誇其談不行,還得吃點東西,出來玩,可不能太寒酸了。」

  說著,他領著他們三人去了湖邊一家比較像樣的飯店。坐下來一看菜譜,價格真是很高,但也只有硬著頭皮在此吃了。最心疼的是老馬,他叫他們少點一些,中午墊墊就行了,晚上找個大排檔猛吃一番。

  然而四個人還是灌了一箱啤酒,所以回去的公交車上,都有點犯迷糊了。大劉頭靠在車窗上打起了呼嚕,老馬和孫偉也在后座上閉目養神。

  看著外面西湖邊的繁華漸去漸遠,朱雨深雖然也有睏倦的感覺。但是他並不想閉上眼睛,他又想起了汪小芹。

  公交車繞了一會兒,繞到了雷峰塔後面的街上。朱雨深看到那裡有一排子的小飯店。他記起大姑姑的話——汪小芹以前應該就是在這一帶打工,她在飯店幹過,還當過賓館的服務員,保潔什麼的。

  只不過,如今這裡再也不會有她的身影了。她和她那北方男人應該在此一起打拼了一段時間。然而她男人是否曾把她當作白素貞來呵護呢?他們離雷峰塔這麼近,想到這方面了嗎?這些疑問縈繞在朱雨深的心頭,他的思緒很亂。

  朱雨深覺得,汪小芹和白素貞仿佛是可以相互比擬的。許仙——應該是許仙的前世救了白素貞一命,白素貞來報恩,二人結為伉麗。雖然後來被法海拆散了,但也轟轟烈烈做出了很多大手筆的事,為世人傳揚、羨慕,他們的愛顯得很偉大。愛的結晶——許世寧,也就是白狀元,那更不得了。他們已然成為經典。

  但汪小芹和她男人卻為周圍人的所唾棄。這是怎麼搞的呢?其實,她的那個北方男人也是在她的危難之中、最需要幫助的時候,給她送來救命錢,也可以說是救了她一命。

  這是現世中的,就他們倆個人在弄。比許仙他們一會兒前世和蛇,一會兒後世和美女更有立體感和現實感。兩個男人家的條件都是窮,家徒四壁,幾乎都需要別人來拯救。講起來,許仙救蛇是廉價的幫忙,而北方男人救汪小芹花完了他以前辛苦所攢的錢,他們之間顯得更感人、轟轟烈烈才對。但是,結果怎樣呢?怎麼會產生兩種截然不同的情況?朱雨深有點猜不透。

  公交車在經過一座橋時,顛波得很厲害,把朱雨深的三個同伴都顛醒了。這時,車上人少了。這一顛卻讓朱雨深眼前一亮,他終於找到了問題的癥結:女人的能量問題。想那白素貞經過千年修煉,可以說是有偌大的本事。這樣一來,弄錢自然不在話下,她足可呼風喚雨,許仙就啥都不用煩。許世寧也多半由於母親的原因,成為國中一人的狀元郎。

  然而,汪小芹雖然也有白素貞一般的容貌,她卻是一個普通人。從知恩圖報這一點看,可見她的素質是不錯的。但你不能指望她也去呼風喚雨,去水漫金山呀。在蕪站見到她的兒子,髒兮兮的,灰頭土臉的。如若誰說他是未來的狀元郎,那不扯淡嗎?國中一人哪那麼容易攤到他身上?

  老馬先前也說,許仙爽死了。他幾乎等同於一個吃軟飯的,等於白素貞身上的一條寄生蟲,讓男人羨慕得淌口水。但那畢竟是神話故事。類似於白素貞的汪小芹,出於報恩嫁給北方家裡貧窮的侉子後,在她娘家人看來,汪小芹掉到了貧窮的泥坑裡去了,必須得想辦法自拔出來,不然一輩子都將被人看不起。再說,她自個兒活得也痛苦啊。

  於是汪小芹就走到了白素貞的反面。白素貞是個美麗的正面的角色,她的故事讓人津津樂道;可憐的汪小芹卻自從嫁到北方以後,就一直遭人唾罵,充當了別人挖苦及嘲笑的話靶子。這都是緣自於她沒有白素貞那麼大的本事。這算什麼?人們總是希望被女人拯救,希望女人來改變世界。這要求,對女人們來說也太高了吧!

  回到旅社,洗洗臉弄弄,老馬他們三人的精神又好了。他們吵著要去龍井村買龍井茶帶回去。朱雨深說他下午要去給親戚送身份證,這個他就不去了。說話間,老馬他們就動身了。老馬對朱雨深說,龍井村比較遠,他們晚飯就在外面解決了;朱雨興的晚飯自行解決,不過可以向他報銷。標準是不超過三十元。朱雨深認為這樣也可以了。


  他們三人走後,朱雨深看了一下手機,時間是下午兩點鐘。他不急著走,他把刑娥皇的身份證又拿出來看了一下。那張俊臉又在沖他微笑著,但笑得比較勉強,似乎是冷笑。他立馬把身份證塞到了包里。

  對著鏡子,朱雨深梳洗了一會兒,並在頭上噴了一點自帶的定型水。他是以忐忑不安的心情出門的。

  朱雨深致所以不能以坦然的心態去見邢娥皇,這主要緣自於兩個方面的原因。

  首先,近幾年姑姑家那邊的人都在傳娥皇的本事比較大,在外掙了大量的錢,據說她已升至一家超大公司老總的秘書了。也就是短短几年時間,這個丫頭基本上就已脫胎換骨了,完成了從醜小鴨到美天鵝的轉變。

  當然,她本人的心態肯定也浮了上來,她的樣子也應該是風光無限。這難免會讓他們這些工資不高,精打細算過日子的人相形見絀。由於出身關係,朱雨深歷來不願和那些有錢的、牛哄哄的人接觸。但今天之事在所難免。

  另一方面,幾年前,他才調來黃鎮中學,娥皇還沒發達時,他也沒談啥對象、接觸啥年輕女性之時,娥皇的媽也曾當著他的面說過,叫他好好干,看他老實可靠,保不准將來把娥皇許配給他做老婆。她說,出身好壞沒有多大關係,關鍵是看以後的個人發展。

  然而,想不到短短的兩年多,他自己基本上還是老樣子,工資也沒上升多少。但娥皇卻已飛上枝頭做鳳凰了。如果現在再有誰不識趣,提起以前那檔子事,就明擺著是讓他害臊、丟醜了。

  想到這裡,朱雨深心裡湧起了一陣酸楚的感覺,同時他也覺得很難堪,有點回悔那天、那個時間段去大超市買東西。不然的話,他也就不會遇著邢表叔了。帶一下身份證的事倒沒什麼,是給他們家幫小忙。

  以前,朱雨深和邢表叔的關係還算不錯。在他才當歷史教師的那會兒,在大姑家有過好幾次和邢表叔在一起,吹五代十國那段歷史呢。老邢對朱溫啊、石敬塘啊、趙匡胤、李煜等人的故事,熟悉程度不亞於他。

  然而,自從娥皇在外掙了大錢,他們一家人的態度就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在親戚中已自我提升了一截子。

  可想而知,娥皇也許現在比公主還傲。小時候,娥皇看他的眼光就帶有鄙視的成分,今天看來更別說了。

  當朱雨深走到一座大廈底下時,他忽然靈機一動,何不叫娥皇自己來拿她的身份證呢?自己幹嘛要順著老邢給的地址找過去?把這個東西交到她手上,他就交差了,就可一走了之。

  他拿出手機,穩定了一下情緒,撥通了娥皇的號碼。響了半天,才接,他問:「你是娥皇嗎?我是你表舅的兒子朱雨深。我來杭州旅遊,你爸叫我把你的身份證帶了來……」

  不等朱雨深說完,電話那邊那個發嗲的聲音就叫道:「你是誰?朱雨深,我不認識你呀。我們家人怎麼叫你幫我帶身份證?」

  她的這句話讓朱雨深倒吸了一口涼氣,他費了一番周折,終於讓邢娥皇想起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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