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2024-08-07 17:07:56 作者: 風暴118
  非常感謝:子伽、劍氣凌天、古雨天空、果果大、墜落的酒杯、吃薯條等對本書的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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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話間,他們已走回了辦公室。馮君卻完全沒有在乎場景的變化,他繼續扯著嗓子說:「那個肥婆,傲倒是蠻傲的。但是聽說她娘家太窮,沒底氣,在老馬面前就像狗一樣溫順。她哪敢管那事?那樣老馬還不休了她?」

  馮君這幾句敏感的話,引得好幾個老師都向這邊投來驚異的目光。朱雨深這下慌了,他連忙坐好,拿出本子和筆,做出鎮定狀,在寫寫畫畫。馮君還要說什麼,但馬上就閉口了,因為古明秀在背後拍了他一巴掌。

  古明秀是來找他換個班,他要和未婚夫出去玩,馮君答應了她。古明秀今日穿了一件非常性感的衣服,雖然天還比較冷,但是她的胸脯還是露了不少在外面。她跟小俞說起了出去玩的事。說著說著,她美得喜笑顏開,偶爾她也找馮君搭幾句話,但就是不跟朱雨深講話。

  見朱雨深已經轉過身來打量著她,她昂起了頭,那意思是說讓你一次看個夠。一會兒,她又把發梢拿到胸前,用手指慢慢把玩著,同時含情脈脈地看著朱雨深這邊。直到朱雨深準備去上第一節課時,她才離開。

  她走後,馮君對朱雨深和小俞說:「這個雀子,以為她長得多漂亮。你看她臉上的麻點,太噁心了。她還在這邊扭啊扭的,真是醜女多作怪!對了,她的男人好像是個重量級的超胖。我懷疑房事時,真要把她的屎都壓出來了。

  小俞聽了這話哈哈大笑。朱雨深沒笑,他匆匆走了。他邊走邊想:這個馮君的嘴真厲害,看樣子以後自己的耳邊不會清靜了。不過,他也有點喜歡馮君這樣的直人。

  自從搬到鎮上的新家以後,朱雨深覺得自己的生活發生了一些改變——先前和肖蓉辦證同居,處於蜜月階段,繼而又是過年,走親訪友,忙了一陣子,倒沒發覺。如今過了一段時間了,開學了,他感覺這裡比以前住學校要乏味。

  以前住在學校,他可以去夏有禮老師家串門。最主要的是,放學後吃過飯可以去小俞、大劉等人的宿舍轉轉,吹吹牛,累了就回來休息。現在一放學他就回家了,肖蓉也不是每天都來。

  肖蓉不來的日子,他感到真是寂寞難耐。他有點懷念住在學校的日子。夏有禮等人現在偶爾和他照個面,也只是打個招呼,大夥好像都很忙。

  朱雨深決定哪天還得去小俞老師他們的宿舍轉轉,再去瞎吹一通。掌握點新鮮事。

  恰好周五那天中午,小俞看了他們這天下午沒課,就約朱雨深和馮君下午早點走,去他宿舍喝酒。這正中朱雨深下懷,馮君也很愉快地接受了邀請。馮君說他家裡有不少好酒,到時拿他三瓶過來,大家慢慢享用。

  小俞中午就去買菜準備了。朱雨深和馮君下午三點多鐘就遛到了小俞的宿舍。馮君一看,自語道:酒,我回去拿,不過這菜好像少了點。

  朱雨深立馬說:「這個好辦,馬上我跟你一道去鎮上,你回家拿酒,我再去買點滷菜。」馮君點了點頭。

  小俞卻說:「這麼多菜還不夠你吃啊,你可真是個飯桶。」

  馮君回道:「你才知道啊。」

  他們倆很快把酒菜弄回了小俞的宿舍,其時已到了放學的點。天氣不錯,有些學生和老師一起在操場上打著藍球。朱雨深這時想起了肖蓉,想告訴她今晚在外吃飯,但又怕她不高興,因為這不是他一貫的風格。

  幸好,肖蓉告訴他,今晚回她媽媽那邊。朱雨深暗自慶幸,他可以海闊天空一晚上了。小俞還在忙著,朱雨深和馮君站到操場邊看著眾人打藍球。

  在跑動的眾人中,體格健碩而又高大的大劉比較引人注目。他的投籃技術也爐火純青,引得圍觀的人頻頻鼓掌叫好。

  漸漸地,人稀少了下來,圍觀的人也只剩下了住在學校附近的幾個婦女和小孩。大劉這一刻跑熱了,他停了下來,把上衣扒得只剩一件貼身的棉毛衫。他環視一下四周,然後果斷地扒下了外褲,只穿一件褲頭在操場上龍騰虎躍著。

  朱雨深覺得他的這個樣子不太雅觀,他跟馮君指出了這一點,希望他去跟大劉說一聲,叫大劉注意點。沒想到一分鐘後大劉口渴了,跑到小俞宿舍來要水喝。馮君指著大劉的褲檔說:「你看你這個樣子,還跑得跟兔子一樣!」

  馮君這麼說大劉,讓朱雨深感到比較意外。他插嘴說:「大劉,你注意點形象好吧,場邊的異性不少呢。」


  誰知大劉回答得更絕,他說:「哥有什麼錯?哥是好心呀。哥這不也是在做福利嗎,讓異性們飽飽眼福,占占便宜。哥又不損失什麼,這有什麼不好?」

  小俞這時前來,說道:「好了,你們幾個別在這站著耍嘴皮子了。朱老師是個本份人,他說得有點對。劉哥你也別做福利了,洗個手來跟我們喝酒吧。今天難得湊在一起,大家喝個痛快,明天睡到自然醒。」

  大劉說:「想是想跟你們喝,但哥要騎摩托車回縣城的家呀。今晚有個約會,哥不能爽約,下次再聚吧。」說著他又跑回了操場。

  他們三個人這邊就準備開飯了。朱雨深去了一趟廁所小解。路上他在想:現在的人果然變了。要說馮君由於年輕又是多年的混子,說些洋話、鬼話也就罷了;但大劉竟然也變得油嘴滑舌了。他想,自己是不是真像人家說的那像——太不與時俱進了呢?

  說起來,他還是比較喜歡馮君的,快人快語。就拿古明秀來說,他覺得這個自己身邊的女人對人忽冷忽熱,讓人捉摸不透。想罵她又無從下口,不知從何說起。但馮君的那句罵或說是評論,也可是說是罵到了點子上了。還有他對老馬、馬夫人的批判,也可以說是一針見血。看來這個馮君是個人才啊。他覺得自己以後不會寂寞了。

  三個人兩杯酒下肚後,氣氛就更融洽了。馮君的臉色微紅,在朱雨深和小俞面前,不管是年齡還是資質,他都是小弟弟。他那富於傳奇色彩的人生經歷,讓此刻的他感慨萬千。他端起酒杯說:「這杯酒,我是敬二位老哥的。」然後他一飲而盡。

  他說:「我說我們時代竟然是這麼的詭異!就拿我馮君來說吧,我以前再也沒想到今天能和二位老哥在一塊喝酒。我以前是什麼人呀,小混子一個唄。說真的,以前我特媽的很崇拜老師。初三時,我們班的那個女班主任特有味道,我幾乎是把她當作女神來崇拜的。以前我也聽過朱哥你的事跡,你是個有才又有善心的人啊!我是你的崇拜者。然而我的身世也很詭異,全賴我媽年輕時整的那點事。」

  對於馮君的故事,小俞和朱雨深一樣,都略有耳聞。因為馮君來黃鎮中學當教師,確實走的是非正常途徑。他們倆都想對他的事做進一步的了解,所以他們放下了筷子,求知若渴地望著馮君。

  馮君已有了幾份醉意,在酒精的作用下,他侃侃而談:「不瞞你們說,這事還要歸功於老馮的病。老馮這人嘛,沒啥本事,但脾氣又倔又暴躁。他當了我二十來年的爸,也可以說恐嚇,欺壓了我二十來年。我媽,一個柔弱的女人就更不用說了。老馮是一個強人。但天有不側風雲,再強的人一旦有病了,就狠不起來了,還狼狽得跟狗一樣。這真是天意啊。」

  小俞的眼睛也有點迷離了,他問:「這老馮到底得了啥病啊?你媽竟然能去和金鬍子相認?他的心理承受能力也夠好的。」

  「沒法子啊」馮君幾乎有了哭腔,「老馮也是個苦命的人,四十多歲的人就得了腎病,而且很嚴重,要靠透析才能活下法。這人啊,真是此一時,彼一時。沒病的時候,他身強力壯,動不動要跟人家比拳頭,口口聲聲說砍腦袋不就是碗口大個疤嗎,慌什麼?生病後,他就絕口不提這些話了。他做出了又窩囊、又可憐的樣子,希望人家救他一把,能拖一時是一時。說句缺德的話,他得感謝金鬍子的大兒子及時地出了場車禍。

  金鬍子,我想你們是認識,一個沒毛的癩痢頭,嘴巴周圍養一圈金黃色的鬍子。真沒想到我竟然是他的種!不過說真的,我覺得他那樣子怪噁心。以前我整天在鎮上鬼混,從來沒曾想有他這樣一個父親。他在鎮上有兩間批發部和一個裝潢材料店,在縣城也開了店。他曾說過,就是咱們街邊這條赤水河的水幹了,他們家的錢都不會幹。雖然有些人很崇拜他,還有一些小姑娘說他有大導演的風範。但是我從來都沒認為他有啥了不起,他那樣子,讓我堵得慌。

  金鬍子在鎮上的大老婆給他生了一兒兩女。據說他在外面又養了一窩,又養了幾個女兒。他那個獨兒子生前牛逼的不行,據說沒有他不敢做的事。但是他竟然三十歲不到就掛了,金鬍子傷心欲絕。正好這個當兒,我們家老馮病重,逼著我媽給他弄錢。我媽豁出去了,她先去找了金鬍子。說二十年前,金鬍子在鎮上開飯店,她是他店裡的服務員,跟他睡了幾覺。懷了我後怕丟醜,才及時嫁給老馮的。

  金鬍子也是個神人,要是他那獨子沒掛,我想他八成是不會相認的。就算你鬧,砸幾個小錢也就完了。但現在情況不同了,他答應做親子鑑定,如果是就相認。金鬍子答應了此事,我媽當然喜出望外。關於親子鑑定,她定心的很,這事嘛,她當然比別人清楚。

  當她滿心歡喜地把這事告訴我後,我卻不是她想像的那個樣子。你別看我窮,但還是愛面子的。我罵她是個死不要臉的東西,這把年紀了,還給我整出這種事情來,真是丟人丟大了!我在黃鎮混了這麼多年了,有一大幫兄弟,這事傳出去,叫我在黃鎮怎麼混啊?我當時還要動手打她,結果被老馮拉住了。

  老馮哀求我就去認了吧,就當是救他的命了。我罵他變態了是吧?以前只要是哪個男人逗我媽說句俏皮話,或是碰一下她的手指頭,老馮就要揍人家,把老婆護得不成樣子。現在卻這麼下三濫!我說老馮,你現在可以去死了!結果弄得老馮和我媽都哭了。

  後來,我還是於心不忍,加之我鎮上那幾個狐朋狗友也極力慫恿我去相認,去做親子鑑定。以便我將來發達了,還要以賞他們幾個錢花花。沒法子啊,我只有去做了。結果沒出意外,我們就相認了。

  金鬍子當時老淚縱橫。這不說你們也知道,咱們這兒一貫都是重男輕女。他有多個女兒,頂不了啥用啊。沒有我,他那些財產怎麼辦?又不能全部帶到土裡去。金鬍子第一步就給了一套房產給我們母子,叫我們到街上去住,當然還給了一些錢。我媽就又湊到了金鬍子身邊。當然,錢方面沒有虧待老馮。這也是老馮的交換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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