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思考時,一陣熟悉的音樂傳來。
謝亦隨皺眉,回眸看過去。
這曲子……好像在哪裡聽過。
饒是上輩子的記憶已經過去了十四年,許多東西都不太清楚了。
一曲結束,楊傾辭立馬切換下一首曲子,要是剛才的也許記不清,但是這首是一聽就DNA動了。
風晃串七?
可以,差點搖起來了。
看來這個穿越者跟她來自同一個時代。
是楊傾辭還是那個雲頌,亦或者是酒吧老闆?
看來以後要常來?
周邊的男修們和進店光顧的女修們都已經嗨起來了,而謝亦隨周邊時不時有人蹭到她,於是乎她起身離開了酒吧,走到門口邊蹲著。
酒吧外有許多各個宗門弟子在這裡交易商品。
她無聊地仰頭數星星,「一顆,兩顆,三顆……」
突然有人擋住了她的視線,目光所及之處是一張在月光下烏漆墨黑的臉,露出眼白和白淨的牙齒,格外滲人。
謝亦隨瞪大眼睛,呆呆的看著他。
像個恐怖分子。
「小師妹,好巧呀~」向清雲扶她起來,面露微笑。
隨即他又看向月上酒吧的招牌,又回眸對她不明意味的瞥了一眼。
謝亦隨察覺他好像誤會了什麼,「四師姐帶我來的,三師兄你來這裡是做什麼?」
向清云:「二長老說看見你被一個不人不鬼的東西帶走了,讓我過來看看你有沒有事。」
謝亦隨點點頭,又搖搖頭,她覺得三師兄好像在罵四師姐。
他又觀察著這位小師妹,好像很呆,一個想法誕生了出來。
「小師妹,我們去炸牛糞吧!」
謝亦隨:「!!!啊?!」
也不知道怎麼的,她就被向青雲御劍帶到了凌雲宗的養牛場。
「我還沒跟四師姐說我走了。」謝亦隨有些著急,剛才在天上沒來得及說,她怕開口了就閉不了嘴巴了,因為向清雲的劍飛得太快了,眼皮都合不攏。
向清雲不著調的說:「沒事,剛剛我已經跟她說了。」
旋即他又跑到了一頭牛的面前,對著她揮手:「小師妹!你快過來!我感覺這牛要……」拉了。
還沒說完,他就被牛踹飛了,好巧不巧他就站在牛的屁股後面。
實在是有辱斯文。
謝亦隨趕忙跑到他身邊,剛打算把他扶起來,向清雲就已經坐起來了,臉都紅了一半。
謝亦隨:「三師兄,你……沒事吧?」
著實被踢得慘。
向清雲豎起大拇指,「沒逝。」
他起身在自己的空間袋裡翻找著,突然臉色冷了下來,一臉嚴肅的看著她。
「小師妹,告訴你一個壞消息,瞬爆符我忘記帶了。」
他的臉上透露著無限的悲傷,仿佛這輩子就這樣了。
謝亦隨想起來上次臨摹的有有一種符紙可以突然爆炸,就是威力不大,可能是她現在修為有些低的原因吧。
她拿出五張符籙遞給他,「是這個嗎?我之前覺得有意思畫了一些。」
向清雲眼冒金光的捧著那五張符紙,狠狠點頭,「是的,就這個。」
突然他明白過來,轉頭問,「小師妹,你想當符修啊?」低頭看著符紙。
「成品還不錯啊?畫了多少次啊?二師姐說她第一張符畫了十天才畫出來。」
聞言,她回覆:「沒有,我畫著玩的,我想當劍修。」
江許言殺她父母的時候用的是劍,那報仇的時候她就要用劍雙倍奉還。
向清雲捏著符紙,向著牛棚牛糞聚集最多的方向丟了出去。
剎那間,仙女散花。
謝亦隨暗道不妙,把他拉到面前擋住。
他自己玩的,別拉上我倒霉哈,婉拒了。
這瞬爆符的威力是他萬萬沒想到的,來不及築起屏障,就要襲來。
向清雲只好轉身,牛糞沾到了他的背後。
他雙目一閉,仿佛不能接受這個結局,最後只好使用清潔術,把髒污去掉。
謝亦眼尖地發現黑夜裡有幾個影子在動,仔細一看,那不就是牛嗎。
完了,三師兄把牛炸醒了,聽說這裡有幾個牛開了靈智,所以她看到幾個牛正在召集夥伴,目光直勾勾的盯著倆人。
她指著向清雲身後:「三師兄,我們要不跑吧!」
這是個肯定句。
向清雲不解,轉身看。
好傢夥不看還好,一看嚇一跳。
一大群牛朝著他們兩個衝來,有種撞不飛他們不罷休的樣子。
只見向清雲的表情由疑惑到好奇最後到害怕。
剛轉頭想跑,謝亦隨已經跑了有一會兒了,耳邊只剩下她的聲音,「三師兄,我先跑了。」
向清雲在後面罵罵咧咧的,都忘記自己會御劍了。
不知跑了多久,終於甩開牛群。
向清雲追到了她,把手搭上了她的肩,扶著喘氣。
謝亦隨倒是沒有多累,但她面露難色,帶著些許嫌棄,雖然三師兄現在很乾淨,一想起剛剛他被襲擊那個畫面。
向清雲察覺她的表情,有些急眼:「小師妹,嗚嗚嗚嗚,你怎麼可以嫌棄我呢!好歹我現在也是一起玩過屎的人了!說出去別人都不知道我們多鐵。」
謝亦隨感覺自己已經有了案底。
她笑笑:「三師兄,我怎麼會嫌棄你呢。現在很晚了,我們各回各家,各找各床,怎麼樣。」
她確實困了,來勁了,立馬打了個哈欠。
向清雲認真點點頭。
沒錯已經很晚了,小師妹天天那麼辛苦修煉,而且她還在長身體,是應該多睡覺。
他御劍把謝亦隨送了回去。
回到寢居,倒頭就睡。
夢裡,向清雲手抓牛糞,朝她衝過來。
她嚇得連滾帶爬的跑,絲毫不敢懈怠。
待天亮。
她起床估摸著還有半個時辰,洗漱好了就前往仙起峰。
二長老還是照樣坐在那裡,看見她來還有些疑惑。
這小娃娃不是已經是親傳了嗎?怎麼還來這裡,不去主殿嗎?
他起身上前,「小娃娃,你是不是忘記了,你已經是親傳了,還來這裡幹什麼?」
謝亦隨立馬想起,她不應該來這裡的。
一想想哪裡還有時間去主殿啊。
她向李慢道謝後,就匆忙離開。
完了完了,剛當上親傳就遲到。
好巧不巧,玉簡響了,彈出亓聞慌張的聲音:「我嘞個乖乖,你怎麼還沒來!第一天就敢遲到!大長老他們在等你。」
這些話無疑是火上澆油,她加快腳步,終於到了主殿。
不得不說這個峰真的難爬,她竟然都有點累了。
踏進主殿,又是幾雙眼睛看了過來,尤其是大長老的眼神,冰冷得都可以殺死人。
她唯唯諾諾了起來,頭也不自覺低了下來,在一旁乖乖站好。
亓聞不由得為她捏一把汗。
楊傾辭和向清雲則是偷笑了起來了。
大長老發話了:「你就是謝亦隨?你昨天才當上親傳,今天就敢遲到,親傳是為宗門做榜樣的………」
大長老嘴巴跟機關槍一樣,每句話都帶有威力。
謝亦隨也認同,她是親傳不應該遲到,不應該如此馬虎,宗門將許多資源偏向親傳,作為親傳的她也就更應該做好表率。
眼看大長老說得差不多了,他指著其中一個位置:「好了,記住了就行,過來坐吧。」
謝亦隨不知道的是今天的主角就是她。
大長老問她:「謝亦隨,你想好你要修行什麼了嗎?」
她心中早已有了答案:「我想學劍。」
大長老點點頭,但又嚴肅開口:「我們可以先試試半個月,你可以選擇自己合適的修行,畢竟選一門不適合自己搞不好會事倍功半,修為也上不去。」
幾位師兄師姐也是這樣想的。
聞言,謝亦隨點點頭。
既然會影響修為進步的快慢,看來確實得選擇合適的自己,不過劍還是要練的,多練一個應該沒事吧。
之後大長老把她安排給了幾位師兄,帶著她學習。
雖然亓聞也才當上親傳沒幾天,但在第一天的時候,三長老正在教導柳溫淺煉丹,他靜靜觀摩,好像發現了新大陸。
一旁正好有多餘的丹爐,他直接學著倆人的樣子,一邊拿著書,一邊加藥材,就這樣來回四次,他竟然成功的煉製成了一枚金創丹。
這一趟操作下來,把柳溫淺和三長老都驚呆了。
三長老都不指導柳溫淺了,來到他身後觀看。
那一天亓聞煉出了五枚丹藥,要不是靈力不夠了,他能煉製更多。
三長老驚呼,煉丹鬼才。
柳溫淺拿出一疊嶄新的符紙和一支精貴的狼毫給她。
溫聲開口:「小師妹先試試畫符吧,等會我們再試試煉丹。
這裡有很多種類的符咒,你看畫什麼?」
謝亦隨從她口中得知,二師姐是丹符雙修,修真界幾乎都是修一門,鮮少有人能夠修多門,不是不想,識海不夠廣闊。
低頭看那些符咒,很多都是基礎符咒,她基本都畫過。
她想想能不能自己創一個。
在幾位師兄師姐的注視下,畫面奇形怪狀的符紙誕生了。
向清云:「這是什麼?真抽象。」
謝亦隨不懷好意的一笑:「三師兄,試試。」
隨即沒等他反應過來,符紙落在他頭頂上空,放起了昨晚楊傾辭吹的那首嗨曲。
他也不受控制的跳了起來。
沒事,跳得很難看。
沒眼看,跟狗爬一樣。
楊傾辭捂著嘴偷笑,最後實在憋不住了,破涕而笑。
柳溫淺抿嘴一笑,季衡的腳跟著曲子打節奏。
向清雲是個金丹,但他竟然會被一個鍊氣畫的符控制這麼久!
在他掙紮下沒一會兒便停了下來。
他的臉上似乎掛了兩行淚,水汪汪的大眼睛瞪著她,極其可憐,像一條小狗一樣。
謝亦隨察覺自己好像有點過分,抬手打算拍拍他的背安慰,手卻被向清雲抓住了。
「小師妹,這個符咒是你研究出來了的嗎!太厲害了,能不能給我畫一些!」水汪汪的大眼睛眼冒星光,直愣愣的盯著她看。
謝亦隨立馬點點頭,「當然可以!畢竟畢竟……我們可是一起玩過牛糞的……過命交情……」聲音越來越微弱。
柳溫淺誇讚,「小師妹,這是你第一次畫嗎?真是太厲害了!都會自創了,看來你是個做個符修。」
謝亦隨解釋道:「我昨天開始畫的,不過,二師姐,我還想試試其它的。」
剛打算跟著二師姐去試試煉丹,季衡便拉著向清雲攔住她。
轉頭就對著柳溫淺,向清雲被季衡的手指一點,像是觸發了什麼開關一樣。
他又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二師姐~讓小師妹先試試劍嘛~」
這語氣,這聲調,讓在場的幾人頭皮發麻,柳溫淺順從了他的意思。
季衡拿出一把鐵劍遞給了她。
謝亦隨知道煉丹要結丹才知道適不適合,畫符要看能不能一次性畫成功才知道合不合適,練劍要看身體協調能力,基本功扎不紮實,也才算得上能練劍,卻算不上有天賦。
只聽季衡的聲音傳來:「來,你跟我打。」
謝亦隨:「?」
不是,大師兄,你沒事吧?我一個萌新跟你打?你看我像不像喜歡找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