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有礙不有礙無所謂。
「孤是在取士,管他是什麼身份。」
「舅舅你就幫我引薦一個吧。」
「現如今孤攬了這差事,不好好的做,做出個名堂,豈不就是在給父皇丟人?」
「舅舅就幫我引薦一下吧!」
小太子整個人快扭成麻花,承恩侯無奈的看著自己這個外甥。
這小外甥雖是個太子,但被寵的和外面的一些熊小子差不多,即便你不幫他,為達目的,他也會想其他辦法。
「罷罷罷!」
「臣便就幫殿下這次,榮國公的話,雖然是對的,但是商人,殿下還是少接觸為妙。」
「等殿下整體了解了商人所為,就明白大家為何都鄙夷商人。」
小太子微微點頭。
管他呢,黑貓白貓,能抓住老鼠的就是好貓。
小太子的心態已經有了巨大變化。
沒一會承恩侯便就將熟悉的幾個商人叫來。
進了承恩侯府,幾個商人不敢亂瞟。
承恩侯府的下人,對著幾個被叫來的商人敲打著。
「侯爺肯叫你們來,是在給你們面子。」
「等見到了太子,你們可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商人地位卑賤,即便是在外面耀武揚威的大商人,進了這侯府,也得將尾巴收起來。
下人說什麼就是什麼。
當知閻王好惹,小鬼難纏的道理。
這些人能成為大商人,最少不得的就是同當官的打交道。
一般的小官可還好,若是碰上大官,他們就要儘量將自己變卑微。
而現在這承恩侯因太子要召見他們。
他們是沒有拒絕的權力。
幾個大商人必恭必敬的跟在承恩侯府下人的背後。
當真正見到坐在正位上的小太子,幾個大商人的背後,不約而同的開始往外冒汗。
天娘嘞,見到太子了,真真祖墳冒青煙了。
「殿下,這幾個就是與承恩侯府關係不錯的商人。」
「你既是想問策,便就問吧。」
「好的,舅舅!」
小太子答應著,目光落在了幾個大商人身上,幾個大商人不約而同的跪了下來。
「草民拜見太子殿下!」
小太子朝幾個大商人微微點頭。
「孤叫爾等來,是為問問生財之道。」
「孤想幫扶那些出身偏遠的窮舉子,然孤沒錢養活他們。」
幾個大商人不約而同的互相對視,這小太子是想要錢?
小太子的話還沒說完。
「殿下需要多少,吾等幾人雖比不上揚州那些江南富豪,但家中還算頗有資產。」
「小人願每年捐三千兩銀子給殿下。」
「我五千!」
「我兩千!」
小太子有些懵,他也沒朝他們要錢呀?
看著幾個紛紛慷慨解囊的商人,小太子不由得開始咳嗽。
「孤叫你們來,不是朝你們募捐要錢的。」
「孤想讓你們教孤生財之道的!」
「孤不想讓這些舉子白吃白喝,養成惰性。」
「但孤又想不出辦法,安置他們。」
幾個商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就是給這些舉子找活。
這簡單,讀書人找活計是最容易。
「小人等明白殿下的意思了!」
其中一個商人站了出來,他就是神京市場最大的人伢子之一,身為人伢子最會的就是幫人找活,人口買賣了。
專業對口。
「那些自偏遠之地的舉子之所以在神京自己活不下去,終其原因就是德不配位。」
「其雖有舉人的功名,但無舉人的勢力。」
「導致其尷尬,無人所用的境地。」
「殿下若只是不想讓他們白吃白喝,可幫他們尋一份工,作為其住在殿下那裡的吃喝用度。」
小太子聽著商人的建議,不自覺地點了點頭。
這麼簡單的解決辦法,他怎麼沒想到。
「那他們能做什麼工?」
「勛貴們雖養門客,但他們的條件顯然達不到。」
「孤也不能強迫他們。」
小太子將問題擺出,幾個商人商量起來。
有功名的讀書人,向來金貴。
讓他們在這京內,做些不體面的事,他們肯定不願。
可那些體面的,也輪不到他們。
商人們陷入沉思,到底什麼合適?
賈璉亦是在跟著思考。
幾個討論不出個所以然,一邊承恩侯突然開口。
「殿下可讓他們當伴讀!」
「伴讀?」
小太子的眉皺起。
承恩侯想起了自己的小兒子,成天的紈絝,學裡的夫子,已經連找了他多次,如果有人能給他補習,盯著他將學習提上去就好了。
「就是陪下了學的蒙童讀書。」
「學裡的夫子當不了,私下的可能當?」
「臣一直為臣小兒子頭疼,賤內更是管不了他,如果有個能盯著他,帶他將落下的功課補起來就好了。」
承恩侯說著的煩惱。
這是家長才知道的痛苦。
孩子不學習,教又教不了,罵又不能把他罵會。
小太子的眼睛亮亮的。
「神京里需要的人多嗎,舅舅。」
承恩侯忍不住露出一抹笑,何止是多,哪家沒有那麼幾個紈絝?
「殿下放心,只要殿下弄的出來,剩下的都不用愁,臣幫你在各家傳傳消息。」
「殿下只等就行。」
「只是.」
承恩侯說到這裡,話音頓住。
「只是什么舅舅?」
小太子急不可耐的看著承恩侯,承恩侯朝小太子一笑。
「只是給的束修可能不會那麼多。」
「畢竟殿下懂的!」
小太子朝承恩侯點了點頭。
少沒事,本就不能指望能和外面普通夫子,拿一樣的薪酬。
不然天理何在,大家直接全都不去私塾任職,去給各家小娃當陪讀不更好?
「定個價吧,殿下。」
小太子看向賈璉,賈璉朝小太子聳肩,這他也不知道該定多少好。
小太子只能將目光投去一眾商人。
商人七嘴八舌起來。
「殿下,正常外面父子的束修,一月是五十兩銀子。」
「好的且出名的大儒坐館就要高些,大概一月五百左右。」
這是城外書院夫子的待遇吧?
這些初出茅廬的偏遠舉子肯定不能比,另外就是他們只是伴讀,蒙童自從學裡下學,一直到天黑,也不過只是兩三個時辰。
天一黑這些舉子就要走人。
「每月十兩到十五兩不等,比較好一點。」
賈璉微微點頭,每日陪那麼短的時辰,十兩銀子不少了。
大家的公子哥和小姐到手的月例,也差不多就這點。
小太子也跟著點頭。
「便就定這個吧。」
「麻煩舅舅了。」
承恩侯點頭。
榮國府,尤老娘已經驅車,坐不住的到了榮國府內拜訪。
知曉這家裡關係的尤老娘直接說要間邢夫人,邢夫人現在正在忙。
聽說尤家那邊要來拜見,邢夫人放下了手裡對帳的本子。
現已經到了下午,這尤家人怎麼來了?
邢夫人威嚴的開口。
「叫進來吧!」
邢夫人手拿著帕子,移步到自己見客的外間。
尤老娘被迎著進來。
「秦家大伯太太!」
尤老娘喊了一聲邢夫人太太,邢夫人微微朝尤老娘點著頭。
心中好奇尤老娘來意的邢夫人,看著尤老娘開口。
「親家夫人怎麼來了?」
邢夫人揮了揮自己的手,立刻又下人給尤老娘搬來一個凳子。
「尤夫人坐!」
尤老娘小心的看了一眼,然後對搬凳子的小丫頭點頭感謝的坐了下來,才又將目光轉向邢夫人,回答邢夫人的話。
「秦家大伯太太可還記得咱倆家定親多久了?」
知道了尤老娘的來意,邢夫人的心裡閃過一抹無奈之色。
她也想早早的將這妯娌迎進來,偌大個榮國府,連帶著二房那邊,全部由她管著,真真快把她累死了。
但現在賈政還在流放,他不在,這怎麼娶?
邢夫人無奈嘆氣。
「親家夫人來意,我已知曉。」
「令府大姐可能等或者退親?」
「榮國府願意給她出一份贍養錢,現在我家二弟正在被流放。」
「即便我家老爺想幫忙辦,沒有新郎也無法辦呀!」
邢夫人無奈加重,事實就是這樣。
賈政作死,她們也沒辦法。
尤老娘著急的站了起來。
「就不能代娶?」
「我家大姐兒為給他父親守孝已經耽擱,眼瞅我那兩個,也到了議親的年紀。」
「大姐兒遲遲嫁不出去。」
「令府的二老爺也還出了事,外面的人傳我家大姐兒傳的不好聽,我兩個小的也受連帶。」
尤老娘裝模做樣的哭了起來。
邢夫人被尤老娘哭的嘆氣,這她也沒辦法。
「這親事一拖就是兩年多,令府二老爺被流放,估計也回不來了。」
「我家大姐兒再一被退親,只怕其名聲會更難聽。」
「我們孤兒寡母,家裡也沒有一個頂樑柱,跑也跑步去哪兒,現在榮國公回來。」
「親家大伯太太可能幫忙想想辦法?」
先嫁了再說。
尤老娘心裡的算盤打的震天響,就算沒有尤氏這樁婚事。
她乾的那勾當,也夠嗆能讓人誇得。
「你先回去,這事我得和我家老爺商量。」
邢夫人打法尤老娘,尤老娘一邊行著禮,一邊腳底生風的離開。
只要能嫁,管她臉面不臉面。
然等她回家,尤氏已經等在了她屋裡。
尤老爹的弟弟,剛回來的尤家老二被尤氏截胡過來。
此刻的他也正在等著尤老娘。
尤氏已經和尤家老二達成交易,尤氏已經無法再忍尤老娘,她要聯合人,將她從尤家踢出去。
而她與尤家老二的約定就是等她嫁進榮國府後,坐他在這神京的靠山。
這尤氏爽快的答應了,只要不是作奸犯科,打個名聲算什麼?
如果不是為了這名聲,她又何必要嫁那榮國府?
尤氏要將整個尤家要回來,她不會給這尤老娘留一分一毫。
至於尤二姐兒,尤三姐兒。
尤氏的眼中閃過一抹陰狠,又不是她的親妹妹,和她有什麼關係?
「二叔,我就靠你了。」
尤家老二朝尤氏點了點頭,尤三姐兒著急的站在門口,等自己老娘。
上次這尤老二登她們家的門,是要將她們趕出去。
那時如果沒有尤氏幫忙,她們母女就要被趕出去了。
現在的這次,瞧模樣好像是她那大姐主動找來的。
聯想最近自己娘和尤氏的種種矛盾,小尤三姐兒的心狠狠的咯噔一下,拔涼拔涼起來。
她這大姐姐要趕她們母女三人走。
尤三姐兒一想到要顛沛流離,坐在門檻上,不由得抱起腦袋,不敢去向。
大姐姐應該不會趕她們出去,都一塊生活這麼多年了,怎麼還沒點感情。
尤三姐兒在心裡這般安慰自己。
尤老娘的馬車停在尤家的大門口,尤老娘從馬車上下來,看見坐在門檻哭的尤三姐兒,以為她受了欺負,趕緊從馬車上下來。
「我的兒,你怎麼在這?」
「誰欺負你了,眼睛怎麼腫?」
尤老娘張牙舞爪的看著尤三姐兒,尤三姐兒梨花帶雨,眼裡的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大姐姐,叫二府的老爺來了。」
尤三姐兒不敢稱呼尤家老二為叔叔,而她雖然姓尤,但卻與尤家沒有絲毫的血緣關係,只是跟著她娘,死皮賴臉的姓了尤而已。
現在尤氏要趕她們母女三人出去,她們母女三人只怕難留。
尤老娘帶著尤三姐往尤家內去,尤氏與尤家老二一邊一個的坐在尤家的正堂內,而等尤老娘回來,真瞧見了正堂的尤老二。
腦中自己被拖著,辱罵驅趕的畫面,出現在尤老娘的腦中。
「許久不見了,嫂子。」
尤老二開口,尤老娘抖了抖。
「叔叔跑商回來了,怎麼有空來我這?」
尤老娘皮笑肉不笑。
「當初大哥要娶你時,我便就阻攔。」
「大哥已經去了好幾年,你帶著兩個拖油瓶也一直未嫁。」
「尤家不是濟慈堂,嫂子你未給我大哥生下一男半女,帶著兩個拖油瓶吃尤家的,喝尤家的。」
尤老娘低著頭,站著聽著。
在家從父,出嫁從夫,現在父死要從子。
她生了兩個女兒,偏就給這尤家生不出來一個,這也怪不得她肚子不爭氣。
她是能生的。
「當年大哥娶你進門就是為了開枝散葉,你一直沒給尤家生下個什麼,又賴了這麼些年。」
「是不是該從這裡走了,將家還給我這之女了?」
尤老娘震驚的瞧向尤氏。
尤氏的眼神冷冷的,直讓尤老娘覺得自己遍體生寒,她忍這麼久,原來在這等著她。(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