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壽元將盡 第三縷氣血
臨水街口，林玄空挑著擔子穿行在人流中。
行走間，他留神觀察著周圍的情況雖然還不能完全肯定，馬雄、張五是否要對付自己，但一路從內城附近走回來，他幾乎沒有一刻放鬆。
不是他太過謹慎，而是經過這麼多天的修煉不輟，眼看就有機會松鶴功入門了，要是在這種時候陰溝里翻了船，那可就是大冤種了！
此刻，道路兩側，行人如織，
有身穿華服，腳踏錦靴的富家公子，帶著僕僮悠然而行，
也有衣衫破爛，端著個破碗、滿臉髒泥的乞丐，在路邊弓腰行乞，
不過，很少見到有女眷在街上行走，偶爾見到兩三個，也都是坐在小轎中大夏向來如此，除了個別節慶的日子，女子大多一門不出，二門不邁，很少拋頭露面！
讓林玄空心情稍微放鬆的，是路邊偶爾經過的青衫道人，
據他所知，這些道人都出自陰符門，陰符門和黑虎幫向來不對頭，在陰符門的地盤上，黑虎幫的人，應該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出手殺人的！
林玄空選這條街回家，也正是因為這一點。
眼看著臨水長街已經走了一大半，還差二里路就能回到梧桐里，走了一個多時辰的林玄空摸了摸肚子，伴隨著這具身體越來越壯，消耗也越來越大。早上五六個炊餅下肚，現在還不到中午，竟然就餓了！
他朝著路邊一個賣韭菜餡餅的攤子走了過去，上次路過臨水街的時候，林玄空狠了狠心，咬了咬牙，買了幾個韭菜餡餅，打算改善改善伙食，
結果回到家，自己那小娘子居然幾口一個，將韭菜餡餅都給幹掉了，小娘子居然和自己一樣，愛吃韭菜餡的餡餅！
回想起當時梨小蘭吃完餡餅後，意猶未盡，用小舌頭把手指頭上的韭菜碎兒吃掉的樣子，林玄空嘴角不由浮起一抹笑意。
轉眼間，他又暗暗嘆了口氣，跟著自己過日子，倒是苦了那個小吃貨！
「來上六個餡餅！」林玄空咬了咬牙，從腰間摸出六文銅錢，擺在了桌上。
「好嘞！」做餡餅的老漢，麻利的用油紙包起六個餡餅，遞了過來。
林玄空正打算伸手去接，卻忽然一個恍惚，眼前景物天旋地轉起來，
他心頭一驚，搖搖晃晃間用手按在了桌上，這才沒有當場倒地。
數息時間過去後，那種五感模糊的感覺才漸漸散去，
漸漸恢復正常的林玄空眉頭緊皺，這種壽元將盡的預兆，這種莫名恍惚的情況，越來越頻繁了，之前只是在傍晚的時候才出現幾次，現在還沒到晌午，就開始出現了
旁邊餡餅老漢的聲音有些慌，「老哥，老哥你沒事吧？」
「沒事，就是有點餓了！」林玄空深深吸了一口氣，接過餡餅，朝著梧桐里方向走去。
賣餡餅的老漢看著林玄空的背影，忍不住搖了搖頭，
「這賣炊餅的林家老哥，前些日子看到的時候，挑著幾十斤炊餅，還能走路帶風，怎麼今日沒來由的差點栽倒？聽說他娶了個小媳婦兒，是不是唉，色字頭上一把刀啊！」
「吱呀呀」
推開木門，進了木樓，林玄空方才鬆了一口氣。
他將擔子放在門側，摸了摸懷中尚且有些餘溫的餡餅，正打算喊吃貨小娘子下來過嘴癮，目光卻忍不住落在了外間的木桌上。
那木桌上，擺放著一個食盒，還有十幾樣用牛皮紙包著的點心，牛皮紙上面貼著紅紙，上面有三個大字：古河坊。
古河坊是大澤府最有名的點心鋪子，據說已經開了兩百多年，
出自古河坊的點心，最便宜的也要數十文一兩，只有內城的貴人們才吃得起，桌上的這些，怕是得十兩銀子才能買到！
誰會送過來這麼貴的點心？林玄空有些意外，
前身可沒有買得起古河坊點心的親戚！
他走過去，看了幾眼那些點心，然後打開了那個食盒，
香氣頓時撲鼻而來，食盒第一層擺著一個燉得糯爛的豬肘，這豬肘明顯是手藝不錯的大廚精心烹製的！底下幾層，也都是一些色香味俱全的佳肴，是大澤府普通百姓一輩子都吃不到一次的美食！
林玄空臉上訝色更濃，又是點心，又是美食
「不許偷吃！」一個清脆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林玄空轉過頭去，果然是梨小蘭又一次無聲無息的站在了自己背後。
「這些都是你買的？」林玄空看著桌上的美食、點心，然後有些侷促的摸了摸懷裡的油紙包。
「我哪有錢買這麼貴的點心！」梨小蘭搖了搖頭，「是大小姐要出城一段時間，今日特意過來看我。」
她纖長手指正捏著一塊點心，嘴角還粘著些點心碎末，
「這些點心都是大小姐給我買的！
那個食盒，是成衣鋪的王婆派家丁送過來的，說是她家裡招待客人，訂的菜太多了，所以送過來一盒！那個王婆倒是有些奇怪，居然挺了解我的口味！」
黃家大小姐與梨小蘭從小相伴，主僕情深倒也正常！
「王婆怎麼會那麼好心？」林玄空有些奇怪的問道。
「說是我繡的那些手絹放在她那裡賣，很受內城女眷們歡迎，讓她賺了不少錢！怎麼樣，我厲害吧！」
梨小蘭咬了一口點心，頗有些小得意。
林玄空看著小娘子得意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厲害，小娘子文武雙全，當然厲害！」
只是想到懷裡專門給她買的餡餅，他又有些黯然，
於是朝著自己房間走去，「我有些乏了，進屋躺會兒。」
那食盒裡的佳肴，怕是能換幾千個餡餅吧！他推開木門，心中如此想著。
「站住！」梨小蘭忽然聲音一緊。
林玄空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卻看到梨小蘭已經湊到他身邊，精緻的小鼻子在他胸口嗅了嗅，隨後雙眉一挑，
「這是韭菜餡餅的味道！你買了韭菜餡餅，居然想在自己屋裡獨吞？」
緊接著，林玄空便覺得胸口一空，懷裡的油紙包已經被梨小蘭拎了出去，
梨小蘭捏了捏油紙包，臉色不善，「居然還是六個韭菜餡餅！伱居然想獨吞六個？哼，都是我的了！」
說完，抓著油紙包便朝著樓上走去，走了幾步，她得意的晃了晃手中油紙包，「看在你辛苦半天和六個韭菜餡餅的份兒上，那食盒裡的菜歸你了！」
林玄空一臉訝然，
一個韭菜餡餅都不給我剩？
他轉頭看向桌上的食盒，又忍不住微微搖頭，笑了起來，自家這個小娘子啊
「這是自己穿越以來吃的最豐盛的一頓飯了！」
「平時，不是炊餅就鹹菜，就是高粱面窩窩頭配青菜，偶爾才能買上半斤公豬肉！
我家小娘子繡花了得，得了好處，倒是便宜了我的肚子！」
消滅了半個豬肘，半份油燜大蝦，外加幾個炊餅，又喝了兩碗湯灌灌縫，林玄空拍了拍微微鼓起的肚子，回了自己房間。
吃的很香……可惜因為年邁，嘴裡不但缺了不少牙，僅有的那幾顆牙，牙縫還大的很吃軟糯的豬肘都能塞住！
也不知道等松鶴延壽功修煉到更高境界後，有沒有機會重新長出一口好牙？
這種松鶴延壽功，就連延長壽元都有可能，等煉到高深處，長一口晃眼的大白牙應該沒問題吧！
心頭這麼想著，林玄空忽然感覺胸口一悶，
一股窒息的感覺涌了上來，他趕緊靠在了被窩上，不敢再亂動。
十數息之後，那種極度憋悶的感覺，方才消失，林玄空則是心有餘悸，
這種種壽元將盡的預兆，越來越頻繁了，
一定要挺住啊，只要渡過今日，明天就有機會松鶴功入門了，這個時候要是掛了，實在是不甘心！
想了想，他乾脆將被子抻開，一個老頭鑽被窩，鑽了進去，
今天下午和晚上，就躺著了，哪也不去，省的出門後，一不小心栽個腦出血！
迷迷糊糊間，他睡了過去，
中間，梨小蘭過來了一趟，見他睡的正香，便沒有叫他起來吃晚飯
「邦邦邦邦~~~~~
天寒地凍，小心保暖」
四更時分，更夫麼得感情的聲音，在街道不遠處響了起來。
躺在床上的林玄空一聲悶哼，在極度憋悶中，清醒了過來。
那種窒息的感覺，就像他被人用水泥封住了口鼻一樣，這讓他眼前不斷發黑，
他張著嘴，大口大口的用力呼吸，卻始終感覺不到一點點緩解。
數十息後，在林玄空幾乎要暈過去的時候，那種感覺才緩了過來，此刻的林玄空，已經是渾身冷汗、臉色煞白，嘴唇都有些發紫了！
緩了一陣後，渾身發冷的林玄空不敢遲疑，披了一件衣服在身上，端坐在床邊，仔細運轉起了松鶴延壽功的心法和呼吸法。
第一遍松鶴延壽功心法運轉完畢後，倒是和往日沒有太大區別，
第二遍松鶴延壽功剛剛開始運轉，林玄空微閉的雙目中，驀然露出一絲喜色，
他感應到，身體中，出現了第三股松鶴蛻凡氣血，
一開始這股氣血還有些微弱，伴隨著心法的運轉，這股氣血漸漸成型，
它與之前的兩股蛻凡氣血漸漸融匯在了一起，變得頗為壯大，隨後便帶著一股極為蓬勃的生機，在他身體的每一處血肉中飛快運轉起來，深度滋養著身體中的那些暗傷和痼疾！
他引導著那松鶴蛻凡氣血流轉到全身，隨後赫然發現，身體血肉在微微震顫中，不斷的發生著改變，不斷朝著一個極限衝擊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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