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這菜正經嗎？
陸宸的面色沒有絲毫變化，只是淡淡地問了句：「你這菜正經嗎？」
服務員伸手指了指旁邊，微笑答道：「當然正經！您看那邊幾位客人吃得多滿意啊！」
陸宸懶得和對方廢話，皺眉說道：「去，把你家廚師找來！」
服務員笑著點頭道：「好的！」
然後伸出雙手把自己的整張臉皮狠狠地撕了下來，扔在桌子上。
那張布滿模糊血肉與白色筋膜的臉上，依舊帶著顧客就是上帝式的笑容，柔聲問道：「我是廚師，先生您是對我做的菜不滿意嗎？」
陸宸怔了一下，然後態度強硬地說道：「讓你家老闆也出來！」
廚師笑著點頭道：「好的！」
然後用雙手把住自己的腦袋，緩緩扭了個一百八十度，將後腦勺亮給了陸宸。
長滿眼睛的後腦勺裂開一張長滿利齒的嘴巴，十分歉然地說道：「我是這家小店的老闆，先生若對菜式不滿意，本店可無償更換，後廚還有新鮮的人肉，剛榨的血漿，保證絕對正經！」
「人肉？」陸宸神色有些異樣地問道。
「沒錯！一個年老的站街女，雖然肉質硬了點兒，但更有嚼頭不是嗎……」
話未說完，就聽砰的一聲悶響。
一把扳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重重砸在了餐館老闆的後腦勺上。
膿水飛濺，顱骨塌陷，連帶著幾隻眼睛被打爆。
餐館老闆痛吼一聲，身形踉蹌後退。
與此同時，周圍環境驟然一變。
腐舊的牆壁，破爛的桌椅，到處都是蛛網的天花板，以及落滿灰塵與污漬的骯髒地面。
唯一的一盞吊燈，散發著濃厚的血光。
幾個吃飯的客人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挪動著已經腐爛多日的身體，齜牙咧嘴地向陸宸撲來。
陸宸手起扳子落，一下一個，乾淨利落地砸爛了幾個活屍的腦袋。
「你是巡夜人？」
餐館老闆數十隻眼睛一齊死死盯著陸宸，嘶聲問道。
此時的他身體已經漲大了三倍，撐破衣服的肌肉上，同樣密密麻麻長滿了眼睛。
雙手變成一對鋒利的前肢，兩腿緩緩拉長彎曲，變成更為強勁有力的蛙足。
脖子消失不見，腦袋與身體完全融合為一體。
整個外形看起來像是一隻巨大的蟾蜍。
「不，我是一個房東！」
陸宸搖了搖頭，眼中不知何時已泛起了道道血絲。
他原本打算和對方好好談談，畢竟大半夜的，找到一個合適的目標不容易！
然而在聽到『新鮮的人肉』幾個字之後，他改變主意了，根本不需要談，只要把這傢伙的腦袋帶回去就行了！
咕！
餐館老闆發出一聲怪異的吼叫，咧到極限的大嘴忽然吐出五六條沾滿黏液的觸手，直向陸宸捲去。
陸宸能清晰地感覺到手中的扳子在興奮地顫動著，心裡似乎有個聲音在不停地催促他——「快上！」
但他不可能去送。
用小型鈍器對付柔軟滑膩的觸手，基本等於自殺。
他收起扳子，掏出一把銀色的手術刀，輕輕一揮。
空氣中立時響起一陣密集的撕裂聲。
張牙舞爪的觸手瞬間被精準地分割成十幾份，混合著血水摔落在地，像蛆一樣地扭動著。
餐館老闆再次發出一聲痛苦的嘶吼，漲大的肚皮一鼓一癟，從口中噴出一大片綠色的毒液。
陸宸十分冷靜地收起手術刀，從風衣里摸出一把自動傘，啪的一聲撐開。
毒液濺在桌椅上，桌椅腐爛成渣；落在地板上，地板腐蝕出坑洞；噴在屍體上，屍體化為濃水。
唯獨那把擋下全部毒液的雨傘，看不見一點兒被腐蝕的痕跡。
光滑的傘面上，擠眼睛伸舌頭做鬼臉的喜羊羊似乎正發出無聲的嘲笑。
餐館老闆猛地躍起，龐大的身軀如同一座肉山，凌空向陸宸撲去。
鋒利的前肢，長滿利齒的嘴巴，同樣是它致命的武器。
堅韌而富有彈性的肌肉，如金石般堅硬的骨骼，會使它受到的傷害降至最低。
進可攻，退可守，必當立於不敗之地。
然後它就看見對方右手雨傘忽然一收，左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把金光閃閃的左輪手槍。
幾十隻眼睛一同眯了起來，一股毛骨悚然的恐懼涌遍全身。
直覺告訴它，這絕不是一把正經的手槍。
直覺還告訴它，如果不逃，會死！
但，來不及了。
砰！
清脆的槍聲驟然響起。
一顆裹著紅色光芒的子彈鑽進了餐館老闆身體下面，在下一秒，耀眼的火光以及隨之而來的劇烈爆炸，將半空中的餐館老闆徹底吞沒。
我去，這麼猛的嗎？
陸宸看了看手裡的金色左輪，又看了看地上的一堆焦肉，眼中閃過吃驚的神色。
早知如此，他剛才直接一槍崩過去就完了。
何必又是扳子又是手術刀又是雨傘的那麼費事！
收工收工，今晚可虧大了！
別的不說，子彈一共才三彈，用一顆少一顆！
陸宸把左輪手槍與雨傘收回風衣里，然後摸出一支香菸點著，美美地吸了一口，哼著小曲兒向門外走去。
雖然虧了，但為啥還感覺挺不錯的呢？
賊刺激！賊興奮！賊暢快！
……
就在陸宸離開不久，恢復死寂的餐館裡忽然響起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滿地焦肉之中，已經長出三對細肢的頭顱悄悄地爬了出來，小心翼翼地探查四周，發現沒有危險之後，便如蜘蛛一般飛快地向門口爬去。
嘿嘿！
一隻囧臉貓從黑暗中現出身影，臉上帶著邪惡的笑容，攔住了頭顱的去路。
在這一刻，頭顱只覺得自己眼前一片漆黑。
……
角落裡，一個修長的身影默默注視著這一切。
無論是陸宸還是餐館老闆，以及活屍與囧臉貓，竟然從始至終都沒有發現這個人的存在。
伸手摘掉遮在左眼上的一片綠葉，拿出對講機，用略顯複雜的語氣命令道：「目標已被清除，收隊！」
……
書房裡。
勤奮的鋼筆十分流暢地寫道——
【經過一番並不激烈的戰鬥，你用『血跡斑斑的扳子』幹掉了五隻低級活屍，然後搭配『殺人狂的手術刀』、『喜羊羊牌自動傘』和『正經的左輪手槍』，成功殺死了一頭處於成長期的百眼怪。】
【你失去了一個潛在的房客，但你並不後悔！】
【你漸漸體會到了殺戮的快感！】
【你覺得當一名獵魔人要比當一個房東更有意義，也更簡單！】
【巡夜人在持續關注著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