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獸,一種神魂領域的特殊生靈,居於魂海之中。離散之魂,憑模糊記憶,借天地亂勢,得天道痕,凝成的純粹的神魂類生靈,具備各類魂技。
張良腦海中浮現出關於這是貓科魂獸的一些簡單信息,比如這是一隻二階魂獸,堪比煉虛強者。方才對方提前一吼,便是鎮魂絕技,具有震懾人心的作用,一旦被震懾住,對方便有極大可能偷襲成功。
此刻,這二階魂獸被張良斬殺,只留下了一滴如水珠般的東西,懸浮當空。
當即,張良腦海中再次有信息浮現:
天之痕碎片,可凝聚為天道痕跡。魂獸因融合天之痕而誕生,故而殞落後,天之印痕被剝離。天之痕中蘊藏天道法則,大道至理,煉化後有極小的概率,能夠明悟諸天大道。集齊百枚可凝聚一道天之痕,集齊千枚可凝聚一道天道碎片。
「好東西。」
張良一挑眉,此物蘊藏天道,可惜就是數量太少,至少需要一千枚才能凝成一枚天道碎片,也不知道凝聚成天道碎片後,又能理解多少大道?
但不管如何,這是好機緣,這偌大的迷宮,天知道有多少魂獸?
方才這隻二階魂獸,在偷襲自己的時候,自己才發現,這就印證了一件事,那便是自己的感知之力在這裡根本不管用。
既然自己的感知無效,別人也不可能有用。
所以,想要走出這偌大的迷宮,得全靠自己去走。
這不,張良剛想飛掠而出,但立刻就發現,此地受詭異力量鎮壓,他凌空飛行時,便覺身上有仙道威壓降臨,幾乎是強行給他按在了地上。
「不可抵抗。」
顯然,畢竟是帝宮範圍,哪怕只是最外圍,只要蘊含一絲仙道威壓,就不是他可以抵抗得了的。
既然感知不可用,那這偌大的迷宮必有一個走出去的辦法。
張良決定先到那高大的宏偉牆體邊看看。
林地中,不知道是不是沉寂太久了,此間魂獸數量繁多,張良幾乎每走一會兒便要被偷襲,雖然絕大多數的偷襲其實根本瞞不過他。
「刷刷刷~」
此間,林木到底,魂獸解體,張良之行三十餘里,終於來到高牆之下。期間,斬殺魂獸數量竟達 27隻,獲得天之痕碎片 27道。此物百道可凝聚一枚天之痕,千道可凝聚一枚天道碎片。也就是說,一千枚天之痕碎片,相當於一枚天道碎片。
若以這等獵殺速度,一千之數,似乎有些簡單了。
高牆之上,張良抬頭仰望,其高仿佛看不見盡頭,通體為黑灰色的斑駁牆體上,是坑坑窪窪的撞擊坑和密密麻麻的刀劍印痕。
張良還發現,這種撞擊坑和刀劍印痕一直蔓延到很高的地方。
「迷宮牆體上為何會有如此密集的戰鬥痕跡?除非這裡曾是戰場。」
想來,在很久以前,這座帝宮中還有人的時候,曾發生過規模絕對不小的戰鬥,以至於這座帝宮都沉寂了。
張良想要距離那和海灰色的牆體更近些,卻頓時引動牆體上烙印的刀劍印痕。
一時間,數以百計的刀意和劍意撲面而來,饒是張良早有戒備,也被這突然而來的力量斬得連連後退。
「牆體不可靠近。」
張良很輕易地得出了這樣一個結論,就連他這般強大的神魂,都被斬得連連後退,這迷宮裡的尋常魂獸又豈能靠近迷宮城牆?
張良暗道可惜,可惜是神魂來到了此地,否則若是真身降臨,便可從煉虛天地中喚出海量靈蟲為自己尋路。現在,他空有神魂之力,且不能釋放感知,按照這迷宮的規模,三年時間,他能不能走出迷宮都很難說。
三年一過,這次真仙布道就真結束了,到時候難道自己就空得幾枚天道碎片麼?
無奈之下,張良只能無目的地前行,沿途魂獸數量著實不少,不過短短三日,張良赫然已經斬殺這二階魂獸多達 930餘只。
然而,這三天來,他沒有目的地遊走,卻發現四面八方皆是高牆,仿佛根本沒有盡頭。這期間,他甚至連其他人停留過的痕跡都不曾發覺。
「不行!不能這般漫無目的地遊走了。」
張良思來想去,足過半日,終於起身,再次來到迷宮城牆的邊緣。
這一次,只見張良遙望那城牆許久,終於兩指一抬,化作戮魂之劍,斬向城牆。
是的,這就是張良尋找出路的辦法。在一處根本不知道有多大的迷宮裡,這般漫無目的地行走。誰知道什麼時候能走出去,十年?百年?還是千年?
這整個迷宮裡,唯一不可觸碰的,便是這城牆。
可既然此間上空有仙道威壓,能讓所有人禁空,何必又要在城牆上多此一舉呢?
所以,雖然城牆兇險,但卻是整個迷宮裡唯一的另類。
「嗡隆~」
這不,張良一劍斬下,就像是激怒了這城牆一般,一時間,鋪天蓋地的刀劍印痕,盡數斬來。
「鐺~」
張良心念一動,神魂化金鐘護體,以他遠超尋常大乘中期的神魂之力,應對這些都過去了不知道多少歲月的意境烙印,雖不至於贏,但也不至於會被隨意斬殺。
「殺~」
「天誅地滅。」
一時間,此間城牆竟有萬般殺術,與之對轟。
張良本以為自己會不敵,甚至是輕鬆落敗。可實際上並非如此,就在這天誅地滅一劍幾欲破碎的時候,一道渾厚而縹緲的聲音忽然響起。
「凡入陣征伐者,當誅十萬凶,方可回城休整。」
「嗯?」
「誅十萬凶?」
張良頓時張了張嘴,所以,這迷宮實際上乃是一個困陣。而自己,變成了入陣征伐之人,需要完成一定的任務,才能回去。
不過,這麼一說,那一切就好解釋了。
如此龐大的陣法,自然是輕易不好走出,別說三年,張良懷疑若如無頭蒼蠅般亂闖,就是三百年都不一定走得出去。
現在,任務既出,一切就簡單得多了。
便是這三天,張良只是隨意探索,並未刻意擊殺魂獸,但擊殺量也已近一千。若是可以,這個數字怕要翻個多倍。
如此看來,十萬之數,並非遙遙無期。
甚至於,如果自己一心獵殺,速度會很快,超乎想像的快。
「嗡~」
下一刻,張良身上火焰滔天。雖然這地方似乎只是神魂駐紮之地,但諸般大道,並非不可用。
不滅仙火,此前可焚萬物,氣血不絕火焰不止。但領悟火之大道以及那天火神術,此火同樣可焚燒神魂。只不過沒有直接焚燒氣血那麼強勢霸道,需要推動。
只見,以張良的身體為中心,鋪天蓋地的不滅鮮火,呼嘯而出,頓時將此間林地,盡數焚起。
「不夠,自然焚燒,速度太慢。風之法則,啟。」
「呼啦~」
一時間,此間狂風大作,呼嘯之間,一個又一個火焰颶風,驟然形成,並在這迷宮之中,四處飛卷。
當不滅仙火盡情地在此間肆虐,無論是這裡不知以什麼生命形態存在的樹木,還是那些魂獸,都在消亡。
短短一日功夫,張良便已斬殺魂獸一千兩百餘。
然而,就在張良在眼下這片林地盡數焚燒乾淨的時候,新的迷宮叢林裡,終於有堪比合體乃至大乘期的魂獸出現了。這些魂獸來勢兇猛,不知道是因為逃之不及,還是因為沒有什麼靈智,所以不少竟頂著不滅仙火殺向張良。
便如此時此刻,僅僅是大乘期的魂獸就多達七隻,還是合體期三十餘只,煉虛境若干,正瘋狂撲向張良。
若擱尋常大乘期,面對這種陣容,多半也是要暫避鋒芒的。大乘期終究是大乘期,不是打不死。
但對於張良來說,就這些,還真不夠看,他甚至都不需要天誅地滅之劍,愣是憑戮魂之劍,便將這一群魂獸掃蕩了個乾乾淨淨。
和煉虛境的魂獸最大的區別,合體期魂獸被斬殺後,留下了多枚天之痕碎片。而大乘期的魂獸被斬殺後,竟是直接留下了天之痕本身。
張良沒有貿然再進,既然這裡能有堪比大乘期的魂獸,未必沒有堪比真仙的魂獸。
若有那等魂獸,可就不是他能青衣對付得了。
此刻,他將這一波收穫的天之痕碎片盡數收集而來,其數 3162枚,加上此前收穫,已然達到四千枚。
只見,天之痕碎片,在刻意糅合之下,匯聚到了一起,形成了一顆古怪的帶有一道幽深裂痕的水晶珠子,這便是真正的天之痕了。
而將這十枚這樣的珠子再度糅合,便化成了一點月牙形的色彩斑斕的物質,也就是天道碎片。
張良腦海中有信息浮現。
天道碎片,蒼天大道,自然孕生的大道根本,可用來感悟大道,拓寬新道,或可憑此算演天機,開創功法,其價值不菲,備受真仙強者的青睞。三千天道碎片,可短暫凝聚天道,化天道而悟於虛無。
「還挺有用,竟能輔助開創功法?」
張良尋思了一下,自己當下急缺的,不是祭煉仙骨,只要他從這帝宮回歸,隨時可以進行仙骨的祭煉。所以,他倒是缺一門法天象地的功法。但若有自己推演創造,怕是難度頗高。
此刻,有著天道碎片,張良決定還是先試一下。
這不,他沒有猶豫,立刻吞服了一枚天道碎片,依照自己所想,那天地間竟似有模糊影像浮現。
只可惜,僅僅至此,這股玄之又玄的力量便消失了。
「這也太短暫了吧?」
張良有些無語,雖然他此刻依舊能回憶起那模糊的影象,但要說這能推演出絕世功法,那簡直是純純的扯淡。
若按照這等感悟效率,張良覺得起碼得十枚天道碎片一起服用,才會稍稍有那麼點效果。可十枚天道碎片,便需斬殺一萬魂獸。
倒不是張良殺不起,而是他覺得,十枚天道碎片可能完全不夠用,如果能有百枚千枚天道碎片,自是最好。
當然,最好的還是有三千天道碎片,那樣便可短暫凝聚天道,只怕那般推演出來的東西,才真正稱得上絕世。
只是,三千天道碎片,即便是三百萬魂獸,按照自己現在的正常擊殺速度,也要近三年時間,這還是沒有強大魂獸的前提下。
可三年時間一過,這次探索帝宮的機會也就沒有了,自己真的要將這寶貴的三年機會,用在獲得天道碎片上麼?
略一思索,張良終究還是打消了自己的想法,不是他不想要化身天道,而是這聽起來似乎不太現實。
十八天後。
張良斬殺的魂獸數量終於達到了五萬隻。
期間,他遇到了一隻非常強大的魂獸,堪比大乘巔峰,激戰半日,終以玄天第七劍,一念生,將之斬殺,竟得了一枚天道碎片。
是這一點讓張良非常詫異,他沒想到天道碎片也能爆出來。
可惜,與那隻魂獸戰鬥時間太久,想要通過擊殺這個級別的魂獸收集天道碎片,依舊不可取。
一個半月後。
張良終於斬殺十萬魂獸。
但他並沒有立刻停止這次狩獵,對於這次真仙布道的大多數人來說,他們最直接的收穫,很可能就是這迷宮叢林了,這裡的魂獸資源取之不盡,何不多殺一些?
於是,半年後,張良手握五百天道碎片,這已經是他傾盡全力的結果。
不能說張良不厲害,五百天道碎片,聽起來數量好像很少。但是轉念一想,這可是五百萬煉虛級魂獸的產出。距離那三千天道碎片,也完成了六分之一了。
張良不禁苦笑一聲,這是誰針對自己,所以掐算好了時間的麼?三年,要麼斬獲三千天道碎片,要麼進入下一階段測試?
不過,仔細一想又不太可能,對方怎麼如此清楚自己的戰力?而且,這座帝宮本身也是一次多人探索,雖然這半年裡他根本沒有遇到一個其他探索者。
高牆之上,張良一劍斬向這千丈高牆。
隨即,張良便感覺似乎有某種力量掃過自己,而後邊聽高牆之上有聲音傳來:「可歸。」
說罷,高牆之上,開始緩緩降下了一個藤編大籃子。
「這麼原始的嗎?」
張良愣了半晌,才站進了籃子裡,心裡想著,高牆之上不知道什麼怎樣的風景。(本章完)